第257章 震驚朝野
殷頌對於「霍霸總」的懷抱接受良好，還有閑心挪一挪屁股，挑個更舒服的姿勢窩在他懷裏
霍劭慢慢摸着她的頭髮：「把人說回去了？」
「嗯哼～」殷頌得意的抬了抬下巴：「現在的孩子真是太厲害了，要沒有你，我估計就忍不住要向他辣手摧花了。」
霍劭呵呵冷笑，慢條斯理掐着她柔嫩的臉蛋肉：「我看你真是要上房揭瓦了！」
殷頌哼哼唧唧
霍劭早知道自己看上的是個多風流浪蕩的小東西，他其實並不如何生氣，因為無論「如果沒有他」這個假設會產生多少讓他不悅的結果，既然已經有他壓着了，那些花花腸子她這輩子都不可能實現了！
寶貝都在掌心穩穩握著了，若是還斤斤計較，未免小家子氣
當然了，這些他自己心裏知道就好，在她面前卻是要表現的寸步不讓，否則這得寸進尺的小東西，不定得踩在他腦袋上耀武揚威呢！
「你要打造的那些火器，造的如何了？」
「快了。」殷頌懶洋洋靠着他，揪過他的一縷黑髮把玩著，笑嘻嘻道：「霍大王爺，打下漠北，可就要看您大發神威了！」
霍劭扯扯唇角，意味深長道：「若真打下了漠北，這份功勞，也不知換不換得金尊玉貴的元昭帝姬下嫁？」
「那是不可能的。」殷頌掐上他下巴，頗有氣勢的左右看了看，挑着眉：「不過換一個帝姬府男寵的位置，倒是不難。」
霍劭冷哼了一聲
殷頌重新倒回他懷裏，目光透過木質隔欄，看着外面澄澈的湖面
微雨初晴，一派歲月靜好的寧靜
只可惜，這樣的平靜，馬上就要被打破了……
……
衛越失魂落魄的離府，回來時神色卻好了不少，說不上意氣風發，但也不再有什麼沮喪落寞之色
寧國公夫人蕭氏忙招他過來，親眼看見他狀態，才算鬆了口氣
她這個兒子，情竇初開，就遇上這般波瀾，她是真怕他死心眼從此一蹶不振
「你去……那裏，她可與你說了什麼？」蕭氏猶豫了一下，把「元昭帝姬」四個字咽了回去
衛越知道蕭氏在擔心什麼，露出一個笑，拱了拱手：「讓母親憂心了，兒子沒事兒。」
兒子越是懂事，她越是愧疚
女人總是比男人更心軟細緻，比起寧國公更考慮兒媳婦妻族的利害，蕭氏倒是更看重兒子自己的心意
元昭帝姬是個極出色的女子，冠蓋滿京華不是說說而已，兒子喜歡她，蕭氏驚訝過後也就釋然了，只是……唉，到底是沒有緣分
又想到兒子一門心思要出去戍邊，蕭氏心裏愈發難受，忍不住用帕子拭了拭眼角：「這都造的什麼孽啊！」
「娘。」衛越走到她身邊，撩開袍子跪下，笑道：「您別傷心了，兒子不去戍邊了。」
蕭氏沒想之前怎麼勸都不聽的兒子就這樣改變了心意，不敢置信：「真的？」
「是真的。」衛越道：「兒子只求娘一件事，兒子現在無心兒女情長，安樂帝姬也好，旁的姑娘也好，兒子都不想耽擱人家。」
他已經過了弱冠，這個年紀的權貴公子不僅成了婚、大多連孩子都有了，就他一直沒興趣，蕭氏都快急白了頭，可看着衛越懇求的眼神，蕭氏知道他還對元昭帝姬念念不忘，心中不忍，只好點點頭：「好，娘答應你，娘不逼你，只是那安樂帝姬，你爹哪……」
「娘，爹那裏，兒子有數。」衛越笑起來，站起來：「娘，兒子去校場了。」
蕭氏急了：「你傷還沒好，急什麼。」
衛越搖搖頭，咧出一口白牙：「兒子得好好練武去。」只有取得累累軍功，才能不辜負她的信任！
……
耶律蘭提再三請求讓安樂帝姬和親，讓德妃也沉不住氣了，幾次探寧國公的口風，有意讓殷玲與衛越定親以避開和親
寧國公也是為難，他那個不省心的兒子都被抽成那樣都不想娶安樂帝姬，他也不能真把親兒子逼死啊，況且，這匈奴六王子看着是與德妃不死不休的架勢，非要把安樂帝姬拉進坑裏去，他怕他一插手，惹來匈奴的敵意，這左右權衡，還真下不了決心，只能周旋著拖延
殷玲很是不滿，一而再再而三求母妃沒有結果，再加上宮裏耶律芙有意無意的擠兌，她甚至腦子一抽想過自力更生，勾搭某位侯府公子先過這一關的念頭
然而，她到底惶恐不安，手腳不麻利，被德妃看出了端倪，剛冒出個苗頭就被掐斷了！
德妃簡直要被氣死了！
她不知自己怎麼就有個這麼蠢的女兒，正是兩國談論帝姬和親的時候，她鬧出這種事來，是讓整個大梁皇室丟臉，更會激起匈奴王廷的不滿，而她這個鬧出醜聞的帝姬，就能輕鬆避開和親么？！不！她反而會被萬人唾罵，甚至連她這個母妃與她兄長都會被牽連！
德妃不顧殷玲的哭天喊地，強命她閉門思過，自己忍着屈辱求見皇帝，明裏暗裏示意讓其他帝姬和親
宮裏倒是還有幾位低位嬪妃生下的帝姬，若是平常替了也就替了，可耶律蘭提恨毒了德妃與安樂帝姬的算計，害的他匈奴臉面大失、本來甚至有機會一舉問鼎后位的妹妹只得以妾位入宮，所以咬死了安樂帝姬不放！更有耶律芙在皇帝身邊楚楚可憐的吹枕頭風，皇帝對於把安樂帝姬這個曾經最寵愛的女兒和親也沒就沒有太多不舍，對德妃敷衍了幾句，就讓她回去了
德妃慘白著臉走出乾清宮，身後尚未閉上的大門裏，還隱約能聽見耶律芙清脆爛漫的笑聲，如毒蛇肆無忌憚的鑽進她耳朵里，噬咬着她的心！
她抬起頭，看着傾瀉在巍巍宮殿群上的黃昏，她心中驟然升起無盡的恐慌與茫然
日薄西山
她只能想到這四個字！
她死死咬着牙，精緻華美的護甲劃破掌心，滲出殷紅的血
不，她不會放棄的！她還沒完！她還有兒子！
她不會輸的！不會輸給那些賤人的！
耶律芙，殷頌……一個個的，誰也別想逃過！
在耶律蘭提的緊追不放與左相一派的推波助瀾下，皇帝終於鬆口，應允安樂帝姬和親
被禁足在殿裏的殷玲聽說了，當場就厥了過去
勉強看在安王與德妃的面子上，皇帝讓安樂帝姬再多留兩年，但是誰都知道，定下的和親，除非安樂帝姬死了，否則無論如何都改變不了的，這也就意味着，這位曾經因為安王和德妃而最有聯姻價值的帝姬，是徹底廢了！
月末，兩國和談終於結束，匈奴六王子向皇帝請辭
皇帝慷慨的贈予了大筆金銀珍寶，包括耶律蘭提特意提出的大量穀物菜蔬種子，一車一車接着浩浩蕩蕩離開建安那日，比帝姬成婚十里紅妝還氣派！
哦，當然，在此之前，皇帝已經下詔，封匈奴八公主為從一品淑妃，入宮侍君
超一品皇后，正一品皇貴妃，從一品貴淑德賢四妃
耶律芙是異族公主，又失了清白，不說皇后，皇貴妃與貴妃是做不得的，但封了僅在之下的淑妃，又那麼恰巧將舒貴妃擼了下去，生生讓耶律芙坐上後宮之主的位置，這份寵愛已經足夠昭然了！
殷頌正在臨街一座茶樓頂層的雅間里，憑欄而望，看着匈奴使團浩浩蕩蕩出了建安城，想起之前耶律蘭提又來拜會她時鋒芒暗藏的態度，覺得這兄妹倆還是挺有本事的
尤其是那位六王子，搞不好，真能帶領匈奴開闢一代帝國
只可惜碰上了她
想造反的、想成雄稱霸的，都可以洗洗睡了
殷頌摸一摸下巴，看一眼下面的繁華市井、民生百態，漸漸露出一個微笑
匈奴使團離開的第五日，元昭帝姬上表，列長廣王大不敬之罪三十二條，請旨削藩長廣王府，若有不從，願帶兵征討、攘除奸佞！
這一封奏章，彷彿晴天霹靂轟然而下，瞬時震驚朝野！
自大梁高祖開國以來，列侯封國的傳統代代延續，數十年前朝廷日漸式微，諸侯趁亂彼此吞併，只剩下分割了沿海東域、西北漠北、西南嶺南三塊諸侯王封地，以及因軍功被先帝特封北境、迅速崛起並成為諸侯王之首的定遠王，四大諸侯的格局已然成型了近二十年！
朝廷子民、包括皇帝在內，都因為諸侯王的虎視眈眈而忌憚多疑，但沒有誰想過、或者說敢去想打破它！
直到今日，元昭帝姬於朝堂之上，公然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