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4 流水的君王

6.24 流水的君王

蘇一夏十分不理解666的興奮點在哪裏,想看看史華戎現在在做什麼,又有一種詭異的負罪感:他在肆國奔波,謀划著生死一搏,她在齊國安逸,享受着美食華服。

這對比,顯得她略渣啊。

蘇一夏正兀自糾結著要不要看,殿門被推開,清晰的腳步聲響起,緊接着是宮女太監告退的聲音。

666立刻叫了起來:「卧槽!公子奚怎麼變成了這個鬼樣子!就算是不想和您成婚,也沒必要憔悴成隨時要掛的樣子吧!」

蘇一夏一聽,還沒來得及說什麼,一股衝天的酒氣傳來,公子奚冷凝的聲音響起:「你起開,本公子要休息,不起開,就……壓死你!」

話落,身側一聲悶響,公子奚倒在了床上,哼哼兩聲之後開始使勁兒拉扯錦被。

蘇一夏差點被他掀下去,順勢站起來抬手把蓋頭掀了,轉身,看到床上公子奚的姿態,頓時一陣沉默。

此時,身着綉著四爪游龍的喜服的俊美男子手腳並用的抱着一大團棉被,一張俊臉紅撲撲的,被酒水浸潤的紅唇撅起,對着被子「mua~mua~mua~」親了好幾口,然後勾出邪肆的弧度,黏膩膩的調戲道:「美人兒,你怎麼不甜了?」

蘇一夏:「……」

666:「……卧槽。」

「他喝了多少?」

666說:「一兩。」

一兩酒能醉的抱着被子喊美人兒……

蘇一夏看着這個醉成傻子的醉鬼,鬼使神差地想起了上一世的皇帝陛下,別看他身材高大器宇軒昂,但是酒量跟個小姑娘一樣。

有一次皇帝陛下喝醉了,晚上回到寢殿,就是面色冷沉地指著三歲的蘇一夏,讓她趕緊走,要不然就壓死她,還不等她明白是啥意思,他就晃了一下摔倒在床上,好懸沒砸到蘇一夏身上。

那時候,斷了女色的皇帝陛下就抱着被子發春,嚇得懵懵懂懂的蘇一夏以為他生病了,跑出去叫了太醫……

那情形和眼前何其相似。

蘇一夏看着公子奚瘦了一圈兒的臉頰,目光流過他長長的睫毛、高挺的鼻樑、紅潤的唇和白裏透紅沁著薄汗的皮膚、半敞開的衣襟……紅白映襯下,莫名覺得魅惑。

這個時代無論男女皆尚美,審美是以纖細白皙妍麗為美。公子奚勉強也是一個美男子,平日裏是俊美卻不顯女態,這會兒瘦下來平添三分柔弱,就是媚態天成嬌妍惑人。

咕咚——

口水吞咽聲響起。

蘇一夏驚了一下:「666,你怎麼了?」

666沒有立刻回答,過了一會兒才支支吾吾道:「宿主,他真是……男子嗎?」

蘇一夏失笑:「是不是男子你還不清楚?」

666當然知道,但是公子奚這副模樣太有衝擊力了,理論知識豐富但是實踐為零的小系統忽然就被震住了,感覺自己的主機發燙了,一顆小白球慢慢透著紅,在蘇一夏的腦海里260度旋轉跳躍,但是攝像頭卻一直對着大床。

蘇一夏發現了666的異常,驚訝的同時,當機立斷地掐斷了它與外界的聯繫通道。然後把帷帳拉上,漫步走到了最遠的地方,拿着一本地方志怪打發時間,沉心靜氣,斷斷續續的喘聲左耳進右耳出。

一聲低吼過後,空氣寂靜了幾秒后,帷帳後傳來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聲,一道慵懶饜足的低啞聲音響起:「來人,上茶。」

整個寢殿裏只有公子奚和蘇一夏兩人,蘇一夏自然不會去給他倒茶。

等了一會兒,公子奚掀開帷帳走下來,半眯著眸子伸著脖子嗅了半天才找到一壺涼白開,咕咚咕咚灌下去好幾口,發出一聲滿足的喟嘆。

一股被窺探的感覺油然而生,他猛然轉身看向書架旁的桌案,看到了好整以暇看着他的蘇一夏。

蘇一夏把書本放下,起身,施施然地打開窗戶散味兒,然後又慢悠悠地坐回桌案邊,一手托著腮,一手揮了揮,語氣輕快道:「嗨,表哥,身材不錯~」

公子奚:「……」

公子奚提着茶壺兩步奔到床邊,掀開帷帳,掀開錦被——空無一人。

伴隨着花生桂圓蓮子紅棗等落在地上的聲音,蘇一夏戲謔地說:「表哥勤儉節約,自給自足,明天我就告訴舅舅,他一定會龍心大悅,對你大加讚賞~」

公子奚:「……」

看着濕了一大塊的被子,忽然覺得,冬天的夜風,有點冷。

蘇一夏笑容不變,說:「不讓我說出去也可以,你以後去別的地方睡,齊王舅舅問起來,你就說你不喜歡我。」

她語氣柔軟,帶着三分撒嬌的意味:「好不好啊,奚哥哥?」

公子奚立刻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還有幾分醉意的腦子立刻完全清醒了,看着蘇一夏篤定的神情,忽然大步向她走過去,冷笑着說:「在我的府上,可沒有你耍小聰明的餘地,我就是要了你你又能如何!」

蘇一夏被他抱住了也不反抗,意味不明道:「你現在還要得了嗎?」

「什麼意思?」

蘇一夏用袖子裝模作樣的擦了擦眼角,聲音一轉,凄凄苦苦道:「表哥,這些日子,你抗拒和我的婚事,我本想着不能強迫你做不願意的事,就偷偷準備了滅火的葯,中和酒水裏的助興葯。誰成想,你竟然……」

公子奚額角一跳,追問道:「竟然什麼!」

蘇一夏看向桌子上的茶壺,說:「那茶水,喝一口就能心如止水,你竟然全喝了呀,這效用,就不可預估了。」

這是蘇一夏冥思苦想了好久,才想出來的在不崩人設的情況下躲開與公子奚圓房的辦法。

公子奚:「……」

蘇一夏忍住瘋狂大笑的衝動,關切道:「要不,我們試試,看看你還行不行?」

感受着毫無波動的某處,公子奚咬牙切齒道:「古!念!兒!」

他猛地抽出牆上掛着的長劍,神色猙獰,蘇一夏笑嘻嘻道:「你敢殺我,我立刻就把你大婚之夜不舉、惱羞成怒要殺新娘子滅口的醜事宣揚出去!看看是我喊得快,還是你殺得快!」

公子奚面色青黑,周身的殺氣幾乎凝為實質,在殺了蘇一夏一了百了和被她大叫着壞了名聲之間徘徊

蘇一夏見他沒有立刻殺了她,就知道這事兒穩了,一直暗暗提起的心放了下來,好心道:「表哥,此事不容忽視,你還是快去找個可信的大夫瞧一瞧吧。」

公子奚沉默片刻,把長劍插回劍鞘,優雅快速的換了一身便服往外走,走到門口,他回頭看着蘇一夏,說:「你好樣的,咱們走着瞧。」

走着瞧就走着瞧,誰怕誰?

蘇一夏心情愉快,叫來宮女把被子和帷帳都換了,又把屋內的味道驅乾淨了,這才秀氣地打了個哈欠,把鳳冠霞帔都脫了,躺進被窩裏睡覺。

她體弱體寒,剛才一通折騰把屋內的熱氣散了個七七八八,炭火也不能立刻把溫度升上來,她在被窩裏蜷成了蝦米,抱着冰涼的腳醞釀睡意。

半睡半醒間,一隻溫熱的手掌握住了她的腳,蘇一夏猛地驚醒,一聲「來人,有刺客!」還未喊出,就被灼熱又乾燥的唇堵住了嘴。

來人急切猛烈地吻她,深入又毫無章法,像是要把她吞吃入腹。

蘇一夏又驚又怒,手腳並用的掙扎了片刻后,忽然意識到這是史土匪啊!

察覺到他的思念和恐懼,蘇一夏伸出手回抱着他,主動又熱情地回應他。在她的安撫下,史華戎漸漸平靜下來,吻得溫柔纏綿,將一腔愛意緩緩瀉出。

一吻畢,蘇一夏渾身燥熱,她環住史華戎的脖子往下拉,不讓他移開,小聲說:「你怎麼來了,有沒有受傷?」

說着,她兩手並用的在他身上摸索,她把666的聯繫通道關了,連史華戎什麼時候來的都不知道。

史華戎被她摸得熱血沸騰,趕緊捉住她的手塞到被窩裏,說:「在你看書的時候來的,念兒,我來接你了,我們走吧。」

蘇一夏沒有答應,而是問:「你準備的如何了?」

史華戎沉下臉:「我現在就能帶你走。」

「我知道,」蘇一夏放軟了聲音說:「但是你馬上要打仗了,我跟你走,就要隨軍而行,吃不好睡不好,到時候肯定會憔悴虛弱得很,你敢說你不會為了我改變戰略或者行軍速度?」

史華戎沉默,他敢說他一定會為了蘇一夏改變。

見他不說話,蘇一夏輕輕一嘆:「你看,如果我跟你回去,我就成了讓你昏了頭的禍水狐媚,如果我留在這裏,還能增加將士們的戰意,你也能心無旁騖地作戰,這樣不好嗎?」

史華戎說:「不好,你是我的王后,怎可留在他國,冠他人之姓!」

蘇一夏笑得像只偷腥的貓兒,狡黠又可愛:「你既然看到了我是如何應對公子奚的,就該知道我有自保的能力,還是說,你不信我,覺得我會讓你戴綠帽子?」

她耷拉着嘴角,傷心又委屈,迷濛的桃花眼蒙上了一層水霧,似乎只要史華戎點頭,她就能立刻哭出來。

史華戎到了嘴邊的話頓時說不出來了,但是又不能默認,就說:「念兒,我會照顧好你,不要你生病,你跟我回去吧。」

眼看着史土匪一個糙老爺們兒,硬挺的五官硬生生做出可憐巴巴的樣子,蘇一夏一顆心軟得不像話,仰頭親親他,柔聲哄著:「我在這裏不會有事,但是跟着你就是個累贅,我的大王,你忍心讓我良心不安嗎?」

「你不是累贅!」

蘇一夏眉眼彎彎的笑了:「我知道,我是大王的心尖寶貝,但是我身嬌體軟,無法適應長途跋涉和艱苦環境,只能躲在安逸的地方等大王來接我。」

她小聲說:「我就是被惡龍抓起來關在高塔里的王后,等著大英雄勇猛無敵,在眾目睽睽之下將我迎接回去。到那時,我們會受到天下人的祝福,而不是現在像是囚徒一樣在夜色里奔逃。」

史華戎神色微動,他也想強勢地宣佈蘇一夏是他的人,以不可抵擋之勢把她保護在羽翼之下,而不是每次都偷偷將她搶回去。

見他動容了,蘇一夏抬起手腕,把袖子捲起來伸到史華戎面前,指著白皙皮膚上鮮紅的圓點,說:「你猜一猜,這是什麼?」

史華戎不明所以:「這不是胎記嗎?」

「不是,這是守宮砂。」

史華戎直接懵了。

蘇一夏低聲悶笑,她一開始也把這個當成了胎記,被齊王說破的時候,簡直是五雷轟頂,現在看到史華戎的表現還不如她,頓時忍不住笑出來。然後,貝齒咬着紅唇,嬌羞道:「等你接我那日,你幫我把它消去好嗎?」

史華戎:「……」

差點瘋了。

激動異常的史華戎捧著蘇一夏的臉來了一個長長纏纏綿綿的吻,才意猶未盡的放開她,把隨身的匕首留下防身,然後從窗戶跳出去,帶着柔情蜜意又信任依賴的「要小心」三個字,隱入了夜色中。

本來這次來,史華戎都做好了面對移情別戀的蘇一夏的準備,沒想到她給了他這麼大一個驚喜,讓他感覺自己渾身充滿了力量,能上天摘月亮,一直回到肆國,都是一副眉開眼笑的傻樣。

鄔相庭謹慎地觀察了一遍,確定史華戎沒有把人帶回來,憂心不已:「君主,你要不要看看大夫?」

別是看到蘇一夏與別人相親相愛,被刺激傻了,趕緊找個大夫治治腦子!

史華戎拒絕,表示自己身體倍棒兒吃嘛嘛香,能立刻率領着大軍殺到齊國國都。

鄔相庭堅持認為他現在的狀態不正常,兩人好一頓掰扯,史華戎都沒有拔刀相向,而是用驕傲自豪的語氣把蘇一夏勸說他的話說了一遍,說完了還問:「……念兒是不是特別體貼特別為我着想?她一定特別愛我!」

鄔相庭無力撫額:「……大夫,大夫快來!」

蘇一夏那番話,正常人都會覺得是託詞好不好,也不知道史華戎被迷惑成什麼樣才能毫不猶豫地相信她,還沾沾自喜!

------題外話------

史土匪:作為一個好腦公,腦婆說啥我信啥!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快穿遊戲:我做BOSS那些年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科幻靈異 快穿遊戲:我做BOSS那些年
上一章下一章

6.24 流水的君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