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9 愛是一道光（一更）

見蘇一夏雙眼亮晶晶地看着他，許障微微一笑，說：「但是，我需要一些虛擬數據作為實驗體，佳佳，你認識的有和你一樣的嗎？」

蘇一夏想了想：「可以用虛擬花草的數據試一試？」

「不行，」許障否定了，溫柔地說，「最好是有自主意識的數據，和你越接近越好，如果有什麼問題也能提前發現。」

一直旁觀的666咂摸著不對勁兒啊，它不可置通道：「宿主，許障是不是在暗示你用我當實驗體？」

蘇一夏：「好像是哎。」

666悲憤欲絕：「多大仇多大怨？我沒招許障吧！他竟然想用我做實驗，這個惡毒的男人！」

蘇一夏也是震驚萬分，怎麼都想不到許障會提出這樣的要求，她試探性地說：「可是，生出自我意識的，就算是人了，這樣利用他不道德吧？」

許障溫柔的笑了笑：「佳佳，你沒有了作為人的記憶，所以缺少常識、對自己的認知也有點偏差，實驗室里的小白鼠小白兔都是一條獨立的生命，算起來可比誕生於虛無的數據高級多了，它們都能作為實驗體，腹中書為什麼不能呢？」

這是不再隱晦的暗示，而是直接指出了目標，666被如此輕易說出這番話的許障驚呆了，覺得他可以去做傳銷，下線一定能發展出一個團。

蘇一夏心中一凜，面上卻露出茫然糾結的神色，遲疑道：「可是小兔子不能和我交流，腹中書能。」

說着，蘇一夏暗中觀察著許障，雖然他之前經常用一些歪理來引導她，但是卻不會說出這種扭曲三觀的話。她懷疑眼前這個是被人掉包的，但是卻沒有發現異常，只能把原因歸結於遊戲世界到底不能百分百展現一個人的狀態，所以有些細節上的線索被模糊掉了。

即使如此，蘇一夏也藉著糾結思考的姿態，從許障的懷抱里退了出來，見他還想抱上來就裝作十分難以抉擇的煩躁樣兒來回踱步避開他。

許障沒發現蘇一夏的躲避，站在原地一臉寵溺地看着她，說：「佳佳，這算什麼交流呢如果你想要，我可以幫你製作出AI來，你想要什麼樣的都可以……復原腹中書也行。」

這個世界的科技雖然也十分發達，卻比蘇一夏的世界落後了一截，人工智能方面還十分落後，但是聽許障胸有成竹的語氣，不久的將來，這裏的人工智能領域將迎來一次突飛猛進的發展。

666不高興地說：「想復原我？做夢去吧，這裏的科技比我們那兒落後三百年不止！」

蘇一夏讓它別耍小脾氣，趕緊找一找許障不對勁的原因，她自己則是擰著眉，若有所思道：「哥哥，我和腹中書是一樣的，如果我消失了，你是不是也想復原一個我？」

許障臉色一變，抓住蘇一夏伸出兩根手指封住她的嘴，皺眉道：「佳佳，你不要胡思亂想，你是獨一無二的，誰都不能和你相比，虛擬的數據不能比，人類也不能，我會給你找最合適的身體。」

他溫柔的與她唇瓣相貼，聲音又輕又柔地說：「佳佳，你喜歡什麼樣的？我會給你找來的？」

明明像是情人間的呢喃，蘇一夏卻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她心中有一個詭異的猜測，忍不住說：「我喜歡的肯定是年輕健康的身體，年輕健康的人又不會死。」

許障眸中全是寵溺，像是蠱惑昏君的妖女一樣看着蘇一夏，說：「她們會死的，佳佳，只要你想要，她們會以最恰當的狀態出現在你面前。」

666：「我屮艸芔茻！他這是要殺人嗎？！許障瘋了嗎？！這個世界的男主太**了！是因為以遊戲世界為中心導致這個世界的三觀歪了嗎？好好一個技術宅男怎麼就成反社會人格了？！」

666戲足得很，義正辭嚴又痛心疾首道：「是你是你都是你！蘇一夏我的宿主！您就像是引誘人跳下大海的海妖、蠱惑人墮落的魔鬼、讓人醜陋不堪的七宗罪！您看看男主為了您都成啥樣兒了！」

蘇一夏：「……請結束你的表演。」

666：「您這是心虛了嗎？！」

蘇一夏聲音不帶一絲感情：「查許障！」

666瞬間慫啦吧唧的：「哦。」

蘇一夏則是遲疑驚懼又止不住的歡喜，她神色複雜地看着許障，輕輕喚他：「哥哥，你是不是不開心？你有點不一樣了。」

許障露出溫和的笑容，眼角眉梢都是喜悅，說：「佳佳，我很高興，我太激動了，所以有點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我沒有變，我還是我，等我冷靜下來了，你就知道了。」

他有些神經質地說着，然後又一擰眉，捏住蘇一夏的下巴抬起來，認真地說：「佳佳，我是哥哥啊，你怎麼能說我變了呢，你要熟悉我、適應我、把我印刻在心底、鐫刻在靈魂深處，無論我有什麼變化，你都要知道我就是我……」

許障的神態露出一絲癲狂，蘇一夏被嚇住了，畢竟現在還不知道眼前這個和真正的許障有啥關係，生怕這個瘋了，真的那個也會瘋了，她不能讓他的情緒繼續失控下去。

「快快快，我的666啊，快看看許障這些天幹了啥，怎麼那麼像大魔王啊！」

666：「哦哦哦哦！」

催促完了666，蘇一夏開始飆演技。

她似乎是被嚇呆了，好半晌才眨了眨眼，漂亮的眸子裏瞬間盈了一層水光，小臉上的歡喜消失無蹤，血色褪去，只余驚懼和茫然，輕聲喃喃：「哥哥……」

面目有些猙獰的許障被這幾不可聞的聲音吸引了注意力，他轉了轉眼珠，猛地舔了舔蘇一夏圓睜的眸子，看她受驚似的閉上眼睛，蝶翼般的睫毛一陣亂顫，低低的笑出聲，說：「佳佳，我不會傷害你的，你別怕我，你是我的小心肝兒，是我的命啊，我不會傷害你……」

蘇一夏則是有點顧不上許障這感動天地的表白了，她覺得辣眼睛，字面意思上的辣眼睛。許障舌頭上不知道有什麼，讓她眼睛火辣辣得疼，即使緊閉着也不受控制的流出眼淚來，然後又被他捧著臉一點點舔去，然後……更辣了。

蘇一夏實在忍不了了，用力把許障推開，自己後退幾步，一手捂住眼睛一手伸出去：「你別過來！」

許障腳步頓了一下，又繼續走過去，擔憂的問：「佳佳，你怎麼了？你哪裏不舒服？我帶你看醫生好不好？」

666憋著笑說：「宿主，在您的眼睛裏檢測到酒精成分，說明許障口腔里含有酒精，他應該是喝酒了，嘖嘖，《魔武大陸》可沒有把酒精也具現出來的功能，這肯定是他給你倆搞得小程序了。」

蘇一夏：「……」

藉著這個機會，蘇一夏說什麼也不讓許障接近她了，他往前走一步她就往後退兩步。許障見她態度堅決，眼中劃過不滿，卻還是停下了腳步，無奈地說：「佳佳，你先停下，有什麼話我們好好說，當心不要絆倒了。」

蘇一夏的聲音可委屈：「哥哥，你是不是喝酒了？」

許障：「喝了一點點，怎麼了佳佳？你如果不喜歡，我以後就不喝了，我都聽你的。」

甜言蜜語隨口就來……

蘇一夏撇撇嘴，說：「你現在醉了嗎？」

許障斬釘截鐵：「沒醉！」

666：「宿主他醉了！我現在連接到了許障營養艙上，通過掃描儀得到了他的身體狀態，他現在醉如爛泥啊！等我再找一找其他的攝像設備看看其他地方……啊，客廳里有三瓶52度的白酒空瓶，他一個人喝了這麼多！」

蘇一夏頭疼，怪不得今天許障的話特別多，還不按常理出牌，她隨口問了句：「他怎麼突然喝這麼多酒？」

666繼續更換著攝像頭找線索，忽然間驚叫起來：「宿主！我在草坪上看到了肖柏！」

蘇一夏：「草坪上？肖柏到障障家外面的草坪上幹什麼？他的目標不是綠葉一枝花嗎？」

666幽幽道：「草坪是許障家裏的草坪。」

蘇一夏：「……」

貧窮限制了我的想像力。

蘇一夏略過這個話題，說：「肖柏怎麼回事？」

666又把之前觀看了一半的錄像看了起來，然後發現肖柏在遊戲中遇到了一葉障目之後，就開始攛掇黎甄去接近他，只是許障不是和蘇一夏在刷怪，就是帶着她到隱蔽的地方約會，讓黎甄沒有機會。

好不容易在天空之城門口遇見過一次，也是鎩羽而歸。肖柏於是覺得黎甄沒用，對她失去了耐心，然後開始思索新的辦法來接近許障。

黎甄提前表現出意識，就是肖柏做的手腳。

這成功地吸引了許障的注意力，他甚至親自來跟進黎甄的治療進度，這超出了商業利益的重視程度讓肖柏發現了端倪。

肖柏應該是知曉一些原來的世界進程的，所以，結合現在的變化，他就知道許障如此重視是為了誰了。

肖柏設法讓許障以為他是人腦神經學方面的專家，因為研究一些悖倫的項目而被研究所開除，許障在試探過他之後，開始資助他研究如何把虛擬數據導入人體並擁有生命的課題。

本以為希望就在眼前，但是今天肖柏卻告訴許障這個課題幾乎不可能成功，理由就是剛才許障告訴蘇一夏的那些。

許障大受打擊，所以三瓶白酒把自己灌醉了，這時候肖柏又說可以用新鮮屍體做實驗試一試，於是，在醉酒中不甚清醒的許障大喜過望，直接登上遊戲把蘇一夏招到身邊，有了剛才那一幕。

看到666同步過來的信息，蘇一夏十分懷疑肖柏的動機，以為他發現了許障的特殊之處，還要吞噬他的能量並找到他隱藏自身能量的方法。

讓666監視着肖柏的行動，蘇一夏眯縫着眼看向許障，這傢伙喝醉了酒倒是比平時更活潑話多了一些，但還是那麼乖巧貼心。她說：「哥哥，你喝酒了，家裏就你自己嗎？」

許障見蘇一夏和他說話了，露出溫柔的笑容來，快走幾步過來拉住她的手，點頭點到一半，又搖了搖頭，說：「還有一個小白……臉。」

蘇一夏微笑着說：「我不喜歡有人在你家，你叫保安把他趕出去好不好？」

趕出去了，省得他傷害醉酒的許障。

許障卻沒有立刻答應下來，笑容裏帶着一點壞壞的意味，說：「你先親我一下。」

蘇一夏：「……」

踮腳親了親許障的唇。

許障伸出舌頭舔了舔，又說：「再讓我親一下。」

話落，捧著蘇一夏的臉來了一個纏綿的吻。

許障這會兒笑的像個傻子，張嘴說：「然後陪我……」

蘇一夏伸出一根手指按在他的唇上，說：「得寸進尺，嗯？」

察覺到蘇一夏要生氣了，許障搖了搖頭，然後在無名指的戒指上撥弄了幾下，對着蘇一夏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來：「佳佳，我叫保安了。」

666實時播報：「保鏢把肖柏打暈帶走了。」

蘇一夏：「……」

保鏢反應這麼迅速，她也就放心了。

醉鬼需要好好休息，蘇一夏冷著臉把許障哄下線睡覺，然後臉色漸漸凝住起來，對666說：「這個肖柏是什麼人？」

666懵懵的說：「宿主，我現在覺得您說他也是宿主的推測很有道理呢。」

如果是普通的變異數據的話，根本不可能了解到世界的原進程是什麼樣的？先不說理論上的原因，光看綠葉一枝花和許障就知道了，而且，世界進程這個東西必須要藉助工具才能獲得。

蘇一夏這次沒有認同666的話，只是擰眉思索了一會兒，慢吞吞地說：「666啊，我怎麼覺得這次肖柏是沖着我來的了？」

666立即反駁：「不可能啊宿主，您一直維持着人設，就算是劇情發生改變也是被動地接受，肖柏能發現許障主動改變了劇情才會懷疑他，有許障和綠葉一枝花擋在前面，您肯定是安全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