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 民國風雲

9.7 民國風雲

安娜貝爾發現蘇一夏能說英語之後,就試探性的又說了幾句,想看看她能不能學着說。

蘇一夏就算是想要學也不會這麼快就暴露出來,之後無論安娜貝爾怎麼折騰,她都沒有給她任何的回應,只是痴痴地望着花園的拱門發獃,一直到太陽西斜,趙展的身影出現。

宛如老僧入定的蘇一夏眼睛一亮,又軟又甜的叫他:「長風長風長風!」

她很激動,還用雙手撐著輪椅把手,想要站起來,看得趙展和安娜貝爾都心驚肉跳的,趕緊攔住了她。

安娜貝爾有點心酸,覺得蘇一夏就是被惡龍關在高塔之上的公主,每天無所事事只能望着被重重樹木遮擋住的世界,在等待和期盼中一點點消耗自己的青春和生命。

趙展摘掉手套,快走幾步過來彎腰掐住蘇一夏的咯吱窩,一把將她從輪椅里抱起來快速轉了好幾個大圈兒,蘇一夏的身體因為慣性飄起來,在安娜貝爾看來他倆此時的動作就像是一把撐開旋轉的油紙傘。

墨黑色的傘柄,白底染梅花的傘面。

這個場面很美,但是安娜貝爾一點都沒有心思欣賞,她急切地阻攔:「趙,快停下!小雲朵兒會被嚇著,她的情緒不能有太大的波動!」

毫無徵兆的就把蘇一夏舉到半空中轉圈,這簡直是作大死的行為,很有可能會讓她本就支離破碎的神經徹底崩潰。

然而下一秒,蘇一夏「咯咯咯」的笑聲就響起來,聲音越來越大,還夾雜着幾句「飛飛!長風棒棒!哇哇哇!」的叫聲。

安娜貝爾:「……」

這不科學。

蘇一夏的長發被吹開,纏繞在她和趙展的頭上、臉上、脖子上,有些黏膩膩的,但是趙展卻覺得心裏甜甜的。

這突如其來的行為沒有嚇著蘇一夏,她對他的信任已經深入本能。

趙展看着蘇一夏全然愉悅的神情,一股歲月靜好的感覺洗遍全身,煩惱和疲憊全部清空,一直壓抑著的情感像是尋找到了突破口,全部叫囂著爭先恐後地往外涌,他忽然抱着她往房間趕去。

追過來的安娜貝爾再次被無情地關在門外,想起剛才趙展的眼神,她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哆嗦,有種自家小白菜正在被豬拱的焦慮感。她在門口徘徊了幾趟,開始「嘭嘭嘭」的拍門:「趙展,你快出來!小雲朵兒的病情有好轉了!」

屋內,趙展把蘇一夏壓在大床上,快速地解開了她衣服上的盤口,他沉靜冷淡的眼神泄露出幾分侵略性和掠奪性,讓蘇一夏敏感的小神經受到了刺激,不由自主地縮了縮。

蘇一夏內心期待不已,臉上閃過不安,卻還是緊緊地摟住趙展的脖子,依賴又全然信任的叫他:「長風,長風……」

趙展被叫的心頭火熱,解開武裝帶扔到地上,輕輕親了親蘇一夏的額頭,柔聲說:「小雲朵兒,把你交給我。」

她是他從亂葬崗抱回來的,是他照顧了三天醒過來的,是他陪伴了這麼多天、肖想了這麼多天的人,她對他這麼依賴這麼信任,彷彿他是她的全世界。

那麼,為什麼他們不能再進一步呢?

蘇一夏的皮外傷基本好了,手指和腿上的骨頭也癒合的很好,只要他小心一點,有什麼不能做呢?

趙展不再掩飾眼中的**,只是擔心嚇著蘇一夏才沒有立刻釋放。

蘇一夏心說親親這麼多天趙展終於要全壘打了,面上卻滿臉茫然地看着他,慢慢抬頭蹭了蹭他的脖子,歡喜又無辜的叫他:「長風長風……」

未免軍裝傷到蘇一夏的皮膚,趙展快速把自己扒光,小心地把她扶起來正要脫去她的小褂子……

安娜貝爾自帶擴音器效果的大嗓門響起:「……小雲朵兒的病情好轉了!」

最後這一句,一下子把趙展從精蟲上腦的狀態喚回,他嚴肅地盯着蘇一夏仔細打量了一遍,發現她還是和一般無二的親近他,這才放鬆了精神,柔聲道歉:「抱歉小雲朵兒,我擔心你變了。」

擔心她的病情好轉會伴隨着記憶復甦,到時候兩人之間橫亘著血海深仇,有着觀念、信仰、歸屬感和自我認知的天塹,還能再有現在這種平和安樂的日子嗎?

蘇一夏沒有說話,只是乖巧地人趙展抱着。

兩人沒有回應,門外的安娜貝爾越發激動了,她拚命拍著門,大聲喊:「趙展,你快把小雲朵兒帶出來,你想要耽誤她的治療、讓她瘋傻一輩子嗎?!」

趙展眸光深深的看着乖巧溫順的蘇一夏,心中竟然真的有那麼一瞬間升騰起讓她瘋傻一輩子的念頭,就這樣多好,她心裏眼裏只有他一個,永遠不能離開他。

但是,一對上蘇一夏滿目的信任和依賴,趙展那僅存的良知讓他及時扼住了這個瘋狂的念頭,然後黑著臉在蘇一夏新奇又認真的注視下穿衣服。

趙展是典型的那種「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的人,別人都是被迫,他是自律到可怕。所以,每次天黑上床睡覺、睡到自然醒的蘇一夏還沒有見過他的身體,這次正好光明正大的看。

趙展個子很高,有一米**左右,再加上軍裝的修身塑形效果,就顯得他有幾分單薄瘦削。但是現在蘇一夏才知道他是穿衣顯瘦脫衣有肉,整齊的六塊腹肌,薄薄一層緊實的肌肉,寬肩窄腰大長腿,看得她差點流口水。

趙展穿好衣服,看到蘇一夏這直勾勾的眼神,露出一個笑容后又快速收斂,他緩緩摩挲着她的腰,低聲嘆息:「我有腹肌你卻看不懂。」

蘇一夏:「……」

沒想到你還是個悶騷。

等到趙展把兩人都打理整齊出來的時候,安娜貝爾已經叫的嗓子都啞了,被兩個聞聲而出的兵哥兒按住不能動,看到他們出來后率先仔仔細細打量了蘇一夏一遍,但是她被趙展抱着,光看也看不出來到底咋滴了。

只能看出蘇一夏的臉頰有些紅,像是被澆灌后的嬌嫩花朵……

安娜貝爾怒氣沖沖的瞪着趙展,說:「男人總是被下半身支配,趙將軍,為了小雲朵兒好,你最好克制住自己骯髒的**!」

蘇一夏:「……」

都老夫老妻了,剋制個毛。這就相當於每天看着滿漢全席卻不能吃,誰能理解她心中的痛!

趙展面不改色地說:「史密斯小姐,你只需要治好小雲朵兒的病,其他的不該你管。」

安娜貝爾用幾乎破音的嗓子叫起來:「你這是在為自己的私慾找借口!男人的劣根性!在我的國家,你這算是誘騙無知的殘障人士,要坐牢的!」

666慢悠悠地從屏蔽狀態出來,就看到安娜貝爾被人按著肩膀沖着趙展怒吼,那沙啞至極、到激動處還會因為嗓子不能承受這種波動而直接消失的聲音,讓它又驚又怒:「宿主,怎麼回事?!」

蘇一夏還沒來及解釋,就發現激動地整顆球都發光的666有往外沖的趨勢,她趕緊攔住它:「你要做什麼?這可不是全息網游世界,你想直接出現被當做妖怪抓起來燒死嗎!」

666餘怒未消:「安安的嗓子都壞了,她剛剛受了什麼苦?」

蘇一夏無奈撫額:「……她沒受苦,相反,她還成功地打斷了我和長風那啥……醫生總能有一大段理由要求患者和患者家屬不能做這個不能做那個,雖然醫生說的都有道理,但是我覺得她是在針對長風。」

說完你,蘇一夏還腦洞大開,說:「她是不是看上了趙展,所以才不想我們發生實質性關係?」

666憤憤反駁:「安安才不會喜歡趙展,就算喜歡也是喜歡您。還有哦,宿主,安安說的都是對的,畢竟她是專業的,您和趙展一個小瘋子一個對醫學全然不通,為了生命健康,一定要謹遵醫囑哦!」

蘇一夏:「……嗯。」

她感覺自己作為宿主的幸福在666這裏已經比不上安娜貝爾隨口一句話了,很是惆悵。

666:「宿主,您快讓趙展把安安放開吧,她這樣多難受啊,她現在可是個嬌嫩的女孩子!」

蘇一夏腦海里不由自主地出現了身材高大健壯的皇帝陛下和身材頎長帥氣的華燁,對比現在安娜貝爾的性別和體型……感覺很迷。

算了,系統和程序的愛好,人類是不能懂的。

蘇一夏小心地看着安娜貝爾,雖然她這會兒情緒挺激動,但還是下意識對着蘇一夏露出柔和的神色,這讓她不怕她。

蘇一夏抿著唇,幾分鐘后才艱難地說:「安安……長風,安安……」

趙展臉色一黑,跟蘇一夏的默契讓他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他摩挲著蘇一夏的臉頰,說:「小雲朵兒為什麼想讓我放開她?說出理由我就聽你的。」

蘇一夏一臉茫然,表示不懂趙展在說啥。

安娜貝爾和666同時罵趙展卑鄙不要臉,作為一個智商堪憂的小瘋子,蘇一夏要如何給出理由?他明擺着就是不打算輕易放過打斷他好事兒的傢伙!

但是蘇一夏有的是辦法對付他,她眨眨眼重重地叫了一聲長風,又眼巴巴看着安娜貝爾,不停地叫她:「安安安安安安……」

安娜貝爾感動得熱淚盈眶:「小雲朵兒,我一定把你當親閨女,趙展要是敢對你不好,我就切了他第三條腿!」

兩個兵哥兒下意識站直了身體,目光複雜又敬畏的看着安娜貝爾,洋鬼子太可怕了,洋女人不僅不知廉恥,還和母夜叉一樣兇猛。

趙展冷笑一聲,沒有搭理安娜貝爾,但是對她的感官更差了。

礙於蘇一夏不停地撒嬌,趙展把安娜貝爾放了,陪蘇一夏吃完飯和葯、把人哄睡着之後,就冷著一張臉去找安娜貝爾討論病情。

安娜貝爾這會兒已經冷靜下來了,看到趙展這張欲求不滿的臉就知道他剛才沒成事兒,頓時心情愉悅宛如打了勝仗的老母雞,得意地把下午的發現告訴趙展,炫耀道:「……小雲朵兒現在最信任的是我,她在我面前會徹底放鬆,這才會讓記憶區域有復甦的可能。」

想起蘇一夏確實沒在他面前說過什麼英語,趙展心裏有點不得勁兒,他面上表情越發冷肅高高在上,看跳樑小丑一般說:「史密斯小姐,你只是在進行你的本職工作,你用自己的專業知識和經驗誘導小雲朵兒對你放下警惕並允許你的接近。但是我不同,小雲朵兒喜歡我,因為你是我帶來的,所以你的專業知識和經驗才能起到作用。」

安娜貝爾滿臉怒氣,但是她知道趙展說得有道理,未免再次氣到自己,她僵硬的轉移了話題:「我計劃從小雲朵兒對英語的興趣這方面着手,逐漸用英語刺激她的神經,慢慢喚醒她的記憶。如果不出意外,等她恢復記憶的時候,就是瘋病痊癒的時候。」

趙展垂眸,輕聲道:「這麼快。」

安娜貝爾沒有聽清,問了句:「什麼?」

「沒什麼,史密斯小姐,不用追求速度,我要你保證小雲朵兒不受到任何傷害。並且,這段時間的記憶,不能損失一分一秒。」

安娜貝爾想說「我一定讓小雲朵兒把這段記憶忘得一乾二淨再也找不回來!」,但是她的專業素養以及對蘇一夏的關心不允許她這麼做,到最後,她只是惡聲惡氣道:「這是我的本職工作不是么,趙將軍在擔心什麼?」

趙展感受到了她的惡意和探究,警告她不要做多餘的事之後就離開了。

第二天,蘇一夏再次來到樹蔭下的時候,就看到了石桌上多出來的英語原文書和小型留聲機,隨着盤面緩緩轉動,優美的英文歌從金燦燦的喇叭上傳出來。

趙展和安娜貝爾眼都不眨地注視着蘇一夏的反應,她也沒有辜負他們的期待,表情陷入了空白,怔怔的盯着留聲機。

就在他們以為這就是極限的時候,蘇一夏跟着留聲機的旋律,用沒受傷的那條腿輕輕地打着拍子,然後,低不可聞的歌聲從她唇齒間瀉了出來。

趙展彎腰仔細聽,竟然和留聲機裏面的分毫不差。

安娜貝爾蹲下來扒住蘇一夏的輪椅,她也發現了這一點,頓時興奮極了,努力剋制住情緒說:「果然有反應,我的思路是對的!趙將軍快去忙吧,小雲朵兒有我看着,一點問題都沒有!」

趙展不想錯過蘇一夏的第一次實質性治療,但是這種需要溝通到精神層次的治療要求很苛刻,首先就是不能有人打擾,要不然一點意外都可能造成不可逆的傷害。他不會拿蘇一夏冒險,所以,在把暗處的人撤了之後,他也慢吞吞地往外走。

一直到過了花園拱門,往常都會追隨着他的那道視線都沒有出現。

趙展不甘心地回頭看去,就看到安娜貝爾把蘇一夏推到了石桌前,蘇一夏小心翼翼的抬手,想要摸一摸留聲機。

從側面看過去,朝陽為她鍍了一層金色的柔光,讓她整個人多了聖潔的氣息,就像是西方世界裏的天使。

天使住在天上,不屬於任何人。

趙展想要轉身回去,並告訴安娜貝爾不許再繼續治療了,但是,他發現蘇一夏此時眼中有光。細細碎碎,宛如夜幕星辰。

這光比看到他的時候都亮、都迷人,讓人痴迷的同時也不忍破壞一絲一毫。

趙展的腳步收了回來,他不能如此自私地剝奪蘇一夏恢復正常的機會,也不能因為她恢復之後的可能狀況就選擇逃避,這是懦夫和弱者的行徑,一向是他所不齒的。

更重要的是,他捨不得讓她不完美。

------題外話------

上一章末尾加了一點蘇蘇能說英語的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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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遊戲:我做BOSS那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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