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溪邊(1)

111溪邊(1)

猙鳴感覺到周身突然降下去的溫度,只覺又冷了些,身體卻站得更加筆直,恭聲回道:「聽說,公主離開前,曾與昆崙山司管花木的江疑神女起過衝突。」

畢方聞言,華美冷然的芙蓉面一片冰寒,浸透了冰雪的凜冽,嘴角揚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原來如此,看來小傢伙這是被傷透了心啊。」

咦?神君這是在幸災樂禍嗎?猙鳴心下驚疑,看來神君果然很在意小公主。

說完這話,畢方楞了一會兒,雙眸似閉非閉,好似突然想到什麼,又瞬間睜開了,眼底劃過一抹幽光,「你們可知,小傢伙的神力修鍊的如何了?」

猙鳴不曾想他會問這個問題,身形一怔,心底一股懼怕閃過。

猙離用餘光掃了他一眼,當即接上了話,「回神君,根據屍鳩衛探聽到的消息,早在幾年前,公主就已經突破了九天鳳火的第三重。

前幾日跟江疑神女大戰時,隱約有突破第四重的苗頭,若不是陸吾神君趕到,恐怕……」

畢方忽而抬了抬手,猙離的聲音戛然而止。

他冷冷壓低着眉眼,淡藍的唇如冰似雪,輕吐出聲,「第四重?」好似在自言自語。

過了片刻,嘴角忽而勾起一抹淡漠的笑,「陸吾倒是費心了,可惜卻是在為他人做嫁衣裳。小傢伙躲了兩百年,是時候該去找她算算賬了。」

算賬?就你?捨得?

猙離心中表示無比懷疑,就神君那護短又寵溺的性子,怎麼可能真的去找小公主算賬,打死他都不信。

他感覺到周身籠罩的冷氣,身體抖了一下,面上有些欲言又止,卻好似被神君看透了心思,耳邊忽而想起冷冷的一聲,「說。」

猙離當即躬身道:「神君,公主跟江疑神女大戰的時候,金丹好像裂了,回到丹穴山後一直昏迷不醒。」

畢方眯起狹長的墨玉眸子,冰白的唇微啟,舌尖滾出的聲音猶如冬日的殿內尚未散去的寒冰,令人陰冷戰慄,「金丹碎裂?她體內的金丹不是文鰩魚的嗎?若是再碎裂,怕是……」

說到這裏,突然停住了,過了一會兒,又重新開口,聲音似嘆息,似憐惜,「真是個不省心的小傢伙,看來要躺上個幾百年了。

不過這樣也好,吃點苦頭,才能長記性,才能忘掉該忘記的人。

猙離,你讓人把溪邊獸的皮毛送到丹穴山,哦,還有雞穀草,都一起送去吧。」

溪邊獸的皮毛可辟妖邪毒氣,服食雞穀草可對身體有益,可助修復受損的神元。

猙離與猙鳴嘴角不覺抽了兩下,剛剛不是說要去找人家算賬么?不是說要讓公主吃點苦頭嗎?

為何又巴巴地把靈藥送去?神君真是個口是心非的男人啊。

兩人心中這般想着,面上卻依舊恭謹,當即回道:「是,神君。」

說罷,一轉身已消失在大殿中。

畢方從軟塌上站起身,慢條斯理地走到窗邊,墨玉般的眸子看向南邊,聲音輕湛,好似雪后初晴,梅枝輕晃,「看來這賬要等等再算了,你可要快點好起來啊,小傢伙。」

窗外梨花輕舞,經了一場大雪,卻並未凋零萎靡,反而開得越發鮮妍,枝頭顫顫似輕輕絮語。

南山,丹穴山。

「小十,還沒醒么?」寂靜的室內,暗啞的嗓音響起。

鳳芷坐在床前,一瞬不瞬地看着床上的人,臉上隱隱有悲戚之色。

聽到那聲音,恍若未聞,動也未動,甚至連話都沒說一句。

又是一聲低低的嘆息,「芷兒,我知道你生我的氣,但你也不能跟自己的身子過不去。你放心,用不了多久,小十就會醒來的。」

鳳聃看着床前略憔悴的人兒,一顆心都揪在一處,真是悔得腸子都青了,當初就不該,哎,現在說這話還有什麼用呢。

鳳芷依舊沒有看他一眼,看着床上那張蒼白的小臉,眼底有晶亮一閃而逝,再開口時,聲音卻帶了一絲冷意,「醒來?什麼時候?一百年還是兩百年?」

鳳聃知她心口憋着火氣,不欲刺激她,只放緩了聲音,「芷兒,我知道你心裏有怨怪,若不是我一意孤行,小十就不會離家出走。

可我當初真沒想到會是這般結果,我以為給小十找一個足夠強大的夫君,以後就有人可以護着她。若是知道她會這般反對,我又怎會強迫於她?」

鳳芷突然便笑了,笑意卻未達眼底,好看的鳳眸直視着他,帶着幾分痛楚,幾分怨懟,幾分蒼涼,「護着她?你果真只是為了這個?你心裏到底怎麼想的,你自己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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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權至上:鳳棲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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