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9梁上君子?驚心秘聞!

339梁上君子?驚心秘聞!

山林靜寂,夜風吹動,暗黑的森林蟄伏着危險,彷彿妖鬼影影綽綽。

隨着聲音越來越清晰,鳳棲將土螻抱在懷中,在空中輾轉騰挪,不過是片刻功夫,已到了近處。

在來時的路上,隔一會兒,就能聽到那壓抑的吼聲,聲音中夾雜着痛苦,讓人聽了,只覺心驚肉跳。

又行了一段距離,鳳棲站在一棵樹上,抬頭朝對面看去。

不遠處是一個山洞,靜夜沉沉,樹影沙沙,看不分明。

鳳棲抱着土螻又往前行了一段距離,站在樹杈上,才看清那山洞的外貌。

洞口處纏滿了藤蔓,在淺淺月色的映照下,枝影橫斜,好似張牙舞爪的野獸,透著些許詭異。

越接近洞口,那傳出的聲音越是清晰,鳳棲的心跳也越來越快。

就在離洞口不遠處,鳳棲才停下腳步,選了個光線暗淡的地方,躲了起來。

腳步剛站穩,便捏了個訣,弄出一個結界來,把她們三個都籠在其中,這也是以防萬一啊。

即便周身有了結界,鳳棲依然刻意放低了呼吸聲,對着土螻微微豎起手指,做了個禁聲的動作。

萬一山洞裏的人修為遠在她之上,豈不是完了?凡事都要小心為上啊。

做梁上君子,也要懂得審時度勢啊。

鳳棲的頭微微伸出,雙眼好似探照燈一般,直直地朝裏面看去。

可即便她將鳳起心法運轉到極致,也只隱約看到一個模糊的背影。

看那高大挺拔的身形,應該是個男人,而他的身前還蜷縮著一個身影!

那人跪在地上,似乎在痛苦地掙扎著,嘴中時不時地傳出壓抑的吼聲。

原來就是他在叫!

鳳棲又暗自運轉神力,將目力提高,稍稍清楚了些。

依稀可見地上那人一頭銀色的發,好似軟雲一般鋪在地面,剛好遮住了他的臉,看不清容貌。

鳳棲心頭一震,銀髮?難道是九尾狐一族的人?

念頭一閃而逝,她雙眸微眯,又悄無聲息地繼續看了下去。

地上那人穿了一身緋色的錦袍,雖說是在掙扎,卻不見一絲狼狽之色,好似暗夜中的罌粟花,反而生出一種頹敗的魅惑。

緋色?看到那光華流轉的緋色錦袍時,鳳棲腦海里忽而浮現了一個人的面容。

緋衣紅髮,邪肆魅惑,熔哥哥?

腦中剛閃過這個念頭,又立刻搖了搖頭,熔哥哥怎麼會在這裏?實在是想多了。

再說了,那人明明是一頭銀髮,肯定不是熔哥哥,說不定是九尾狐族中喜歡穿緋色衣衫的男子呢。

鳳棲心中這般想着,卻忍不住想要看清那人的臉,不知是想驗證心中所想,還是急切地想要否定什麼。

男人的吼聲嘶啞,好似在鋼板上刮過,尖利刺耳,完全聽不出他原來的嗓音。

過了片刻,吼聲漸小,那人好似已經熬過了最艱難的時候。

鳳棲雙目灼灼,看得專心致志,一顆七上八下的心也跟着稍稍平靜了些。

她剛小心地舒出一口氣,懷中的土螻卻突然掙動起來。

耳邊有股溫熱的氣息,順着耳蝸傳進來,鼻尖鑽進些許腥臭的氣息。

鳳棲只覺一道響雷轟在天靈蓋上,肝膽俱顫,身體也跟着抖了抖。

特么的,到底是什麼東西?竟然能無聲無息地破了她的結界?!

鳳棲靜立在那裏,屏息凝神,只覺四周的夜色像潮水一般將她壓得喘不過氣來,唯有腦子還在飛速地運轉着。

如今是前有狼,後有虎,不管是進是退,都不好抉擇,果然做梁上君子偷聽什麼的,風險太大!

鳳棲雙手緊緊地抱着土螻,慢慢地轉過頭去,好似慢鏡頭一般。

大大的琉璃目中逐漸映出一個毛茸茸的腦袋,一雙白色的大耳朵還在上下扇著。

特么的,是狌狌!他不是去追當扈和鵸鵌鳥了么?這麼快就把那兩個傢伙解決了?

鳳棲眨巴眨巴眼睛,極力勾起一個友好的笑,只是面部肌肉僵硬的厲害。

一直緊閉雙眼的肥遺獸,終於把眼睛睜開了一條縫,十分挑釁地瞄著對面的狌狌,臉上的表情就是,我無所畏懼!

土螻縮在鳳棲懷裏,小身板顫了顫,心跳如擂鼓,下意識地驚叫一聲,「媽呀!」

那聲音穿雲破月,帶着女人特有的尖利嗓音,倒是把對面的狌狌嚇了一跳,身子往後跳了一步。

土螻的驚叫聲一出,鳳棲想要去捂她的嘴,顯然已經來不及了!

山洞裏還有兩個修為極高的陌生人呢!

也不知是敵是友,萬一她這偷窺者被抓到了,不知會不會被殺人滅口啊?

果然,鳳棲腦子裏剛閃過這個念頭,就聽到洞中傳來凌厲的喝問聲,「誰?」

也許是剛經歷過一場苦痛的掙扎,那聲音帶着濃濃的疲累感,沙啞的不成樣子。

雖是如此,聽在鳳棲耳中只覺莫名驚懼,此時腦海里只剩下一個念頭,跑!

念頭一轉,人已經飛了出去。

飛出之前,還不忘施展花影劍風,直接將躲在一旁看熱鬧的狌狌拍到了洞口上。

鳳棲抱着土螻在急速地後退,看着狌狌好似雪球一般滾做一團,跌進山洞裏,嘴裏還在默念著。

「狌狌啊狌狌,不要怪本公主心狠手辣,誰叫你突然竄出來壞我的事兒!

你說你,跟當扈和鵸鵌鳥一起玩多好啊,非要回來找我,不是想不開么!

哎,我也是沒的選啊,只能讓你去頂一頂,誰叫你也偷看了呢。

所謂見者有份,你就受着吧。保重啊,我先走一步。」

話音落,耳邊隱約傳來爆響聲,鳳棲自然無暇理會,不過是幾個起落間,已經落在了桃林中。

她一手扶著粗壯的桃樹榦,剛長舒一口氣,又轉身朝後看了一眼。

嗯,沒有追兵,太好了,看來那狌狌還是有兩下子的。

鳳棲額頭隱約可見晶瑩的汗珠,在月色下閃著淡淡的光,心裏剛鬆了一口氣,耳邊忽然傳來腳步聲。

她下意識地轉頭瞄了一眼,待看清來人,整個人都攤在樹榦上,臉上是劫後餘生的表情。

「文鰩,是你啊,差點嚇死,還以為是追兵來了。你怎麼在這裏啊?文鰩,這麼晚了,還沒休息?」

文鰩從桃林深處走來,晚風輕拂,任落花紛飛,好似一幅清淡雅緻的水墨畫。

待走到近前,看清她的神色,眼中掠過一抹疑惑,聲音清朗柔和。

「公主,你可是遇到什麼事情了?這是被人追了嗎?」

文鰩一邊說着,一邊從袖中抽出一張棉帕,小心翼翼地幫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

鳳棲看着他沉靜柔和的眉眼,原本砰砰亂跳的心也瞬間安靜了下來。

文鰩的眼睛真的很漂亮,就像是一塊上好的翡翠,給人溫暖,讓人心安。

鳳棲心底柔軟一片,漸漸冷靜下來,小聲說道:「文鰩,你不要擔心,我真的沒什麼事兒。

就是剛剛出去閑逛的時候,在樹林中偶遇一隻狌狌,一直追着我們跑。」

至於偷窺一事,還是不要說了,這種事情,肯定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安全啊。

文鰩唇邊笑意溫婉,眸中波光瀲灧,眉目柔和地看着她,「那就好,我還以為公主遇到了什麼危險,心裏有些擔憂。」

他的聲音清潤如流水淙淙,在心間緩緩流過,帶走了喧囂和不安。

鳳棲眉眼彎彎,嘴角露出一個大大的笑,「我真的沒事,文鰩,你不要擔心。不過那麼晚了,你怎麼還沒休息啊?」

文鰩將她額頭上的汗珠擦去,又把一縷鬆散開來的髮絲輕輕地別到她的耳後,清潤淡然的聲音響起,語氣不急不緩。

「剛剛給三個小傢伙餵了晚飯,又把他們哄睡了,看你遲遲不歸,怕你出什麼事兒,就出來看看。」

鳳棲的側臉貼着他冰涼順滑的袖子,徹底靜下心來,眼睛亮晶晶的,「讓你擔心了,文鰩。不過,當扈和鵸鵌鳥回來了嗎?」

文鰩聞言,慢慢地搖了搖頭,「並未見到他們回來呢,他們倆不是和你一起出去的嗎?怎麼分開了?」

還沒回來?他們到底跑哪裏浪去了!

按理說狌狌跑去找她,定然是沒有再追着當扈他們了,那他們為何還未回來?難道是迷路了?

又或者,不會是被狌狌解決掉了吧?!

嗯,應該不至於,當扈那傢伙那麼狡猾,鵸鵌鳥也不弱,兩個傢伙在一起聯手,應該不至於被解決掉。

鳳棲在心裏暗自嘀咕,微微嘆息一聲,一邊跟着文鰩回狐狸洞,一邊回道:「啊,就是剛剛跟你說的,遇到一隻狌狌,還挺棘手的。

迫不得已,我們只好兵分兩路,當扈和鵸鵌鳥一起,我和土螻還有土肥圓一起。

本以為那兩個傢伙已經回來了呢,怎麼還未回來啊,應該不會出什麼事兒吧?」

這邊鳳棲幾人剛走進洞裏,外邊就響起「轟隆」一聲。

鳳棲心頭一緊,屁股還沒碰到椅子呢,就重新站了起來,幾步朝洞口走去,文鰩也跟着走了出去。

這邊剛走出洞口,視野里就撞進一隻面目全非的紅鳥。

鳳棲先是一愣,待看清了那鳥的面貌,忍不住用手捂住了嘴輕咳幾聲。

她走到狼狽至極的當扈身邊,轉了一圈,一邊走,一邊嘖嘖說道:「小噹噹啊,看到沒,這就是背叛主人、忘恩負義的下場。

當初毫不猶豫,扔下我們就跑,這是怎麼了,被人揍得這麼慘啊?

你若是跟我們一起跑,想來也不會這麼悲慘吧?

我作為你的主人,怎麼說也會護着你的,嘖嘖嘖。」

當扈好像垂死的鳥兒一般趴在地上,氣喘吁吁,翅膀還有一處掉了幾根毛,光禿禿的,甚是惹眼。

他聽到鳳棲奚落的話,當即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跳了起來。

又立刻化作人形,雙眼似乎能噴出火來,「老子哪裏丟下公主人了?!老子那不是為了分散敵人的注意力嗎?

公主難道沒看見嗎,那白毛怪可是被我給騙走了!你們留下來多安全啊。」

鳳棲毫不客氣地戳穿了他的謊言,伸手在他的腦門上來了個爆栗子,臉上滿是鄙夷。

「小噹噹啊,你知不知道你的臉皮有多厚,簡直比你身後那棵百年桃樹的老樹皮還厚!

你好意思,臉不紅氣不喘地胡說八道,別以為你聲音大,就能讓人信服。

如今你在我這裏的信譽度已經為負,休想讓我再相信你。」

當扈一聽,急得跳腳,那被折磨的不成樣子的鳥毛,被他撓的更加慘烈。

「別啊,公主,老子這口才還不是跟你練的,以後若是公主遇到什麼需要打口水仗的主兒,就放着老子來,省得讓您動氣啊。

再說了,當時你一聲令下,我腦子一片空白,哪裏還能想到其他,生怕那白毛怪撲上來。

你是不知道,公主,那白毛怪真的很恐怖,除了會弄閃電,還見人就撓,那爪子超級鋒利,跟長劍一樣!

公主,你看看我這手臂,都被他抓成麻花了!

他奶奶個腿,若是讓我再看到那白毛怪,定要把他打的滿地找牙!」

鳳棲翻了個白眼,對於他大言不慚的話,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過了一會兒,見他依然在滔滔不絕,完全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忍不住打斷了他。

「怎麼只有你一個人,鵸鵌鳥呢?沒跟你一起嗎?你不會是把他丟下,自己一個人跑了吧?」

當扈聽她如此說,氣得一跺腳,痛心疾首地說道:「才不是!我們是分開跑的!

白毛猴子一直追着我,我哪裏顧得上他!也不知他跑哪裏去了,應該不會出什麼事兒吧。」

鳳棲面上略有深思,無力地擺擺手,「行了,你趕緊進去換衣服吧,看你這破落戶的樣兒,本公主的臉都被你丟到青丘了。」

當扈感受到深深的嫌棄,一臉的生無可戀,低頭看了一眼,將身上破破爛爛的衣服整了整,發出血淚般地控訴。

「公主,你竟然嫌棄老子!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公主,你居然只看重一個人的外表,而不是他的精神內涵,你怎能如此膚淺啊!公主!」

戲精啊,妥妥一戲精!

面對這樣一個時刻不忘給自己加戲的戲精,無論何時何地,無論身處什麼樣的環境,都不忘給自己加戲,也是沒誰了。

鳳棲直接大手一揮,擋在了他身前,喝道:「閉上你的鳥嘴!」

當扈憋了癟嘴,悻悻然地走了進去,那叫一個一步三回頭,即使被嫌棄了,也不能自我放棄啊。

鳳棲沒有理他,只抬頭往外看了幾眼,眼裏帶着些許擔憂。

文鰩站在她身邊,淺淡一笑,如蓮花般清雅,「公主不要擔心,鵸鵌鳥一向聰明,不會出什麼事兒的,估計再過些時候就回來了。」

鳳棲點了點頭,走進洞中,忽而想起什麼,又往裏走了幾步,朝裏面看了幾眼,小聲問道:「文鰩,熔哥哥還未回來嗎?」

文鰩順着她的目光,看向那個木門,輕聲回道:「下午出去,就一直未回。

聽說九公子以前經常來青丘,對這裏極為熟悉,不會出什麼事的,公主莫要擔心。」

鳳棲略有些失落地點了點頭,柔聲說道:「文鰩,你累了一天,也趕緊去休息吧。」

文鰩不舍地看了她幾眼,方轉頭往另一個側門走去。

鳳棲看着他的背影,心中生出一些莫名的惆悵,終是長嘆一聲,往自己的住處行去。

也許是奔波了一日,晚上又經歷了驚心動魄的偷窺和逃跑事件,鳳棲沾到枕頭就沉沉睡去了。

不知過了多久,鳳棲睡得恍恍惚惚,朦朧中似有什麼輕輕掠過她的眉眼腮邊,柔柔的。

她心底突然生出一股溫熱,閉着眼睛嬌嬌喊道:「媽,你讓我再睡會兒。」

擾人的動作戛然而止,過了沒多久,臉頰邊有溫熱濕潤的觸感傳來,伴着隱隱約約的海棠香味兒,一觸即離,好似蝴蝶棲息,帶着不真實感。

她又沉沉入睡,唯余耳邊似夢似幻的柔和嗓音,絲絲魅惑,溫柔如水,「棲棲,棲棲。」

月色在一片黑暗裏湮滅而去,再也不見,唯有幾聲蟲叫不時地響起。

突然「吱呀」一聲,打破了夜的寂靜,狐狸洞的木門被推開,一隻腦袋露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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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權至上:鳳棲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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