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九千歲的親近(一更)

147九千歲的親近(一更)

鯽魚煮湯很美味,可是烤來刺多肉少,做成烤魚並不太好吃。

燕輕語很想提醒這位不食人間煙火的九千歲,但最終什麼話也沒有說,人家指明要吃這個,到時也就別怪她。在小溪里泡得有些點久,燕輕語看着被小溪反射的陽光有些暈眩,腳下踩到一塊佈滿青苔的石頭時身體一偏,想看就要滑入水中時,九千歲像是感知到危險似的飛身一閃,提起了她的衣領往岸上一扔,他反而落到了水中,頓時被淋濕。

白袍的水漬從腰部以下開始緊貼在九千歲的身上,他立於水中濕得有合法性狼狽,再仙再妖的人物一旦落水都會折損幾分俊美,然而九千歲卻隨意的扯掉身上的外衣任由著隨水而飄,他則是挽起了袖子冷冷的一掃坐在岸邊的燕輕語,嫌棄的輕嘖;「笨手笨腳!」

隨後,就聽到水波如同爆炸一樣濺起,一條又一條活蹦亂跳的鯽魚自動摔上了岸,原本被沾濕的九千歲因為內力的一肆,整個人從頭到腳都被淋濕,連髮絲都不在停的滴著水。細毛的睫毛上佈滿了水珠,他輕輕的眨眼,水珠快速的順着眼角滴落,就好像美人帶淚一般楚楚可憐。燕輕語見狀愣愣的看着,被眼前這慵懶的美麗而震懾。

伸手撫了一把髮絲,露出了光潔的額頭,洗去了平時的妖孽邪魅,多出一分剛毅霸道,就連五官也散出平時的陰柔,在水波反射的陽光之下如鬼斧神工雕刻般的尊貴。

「愣著做什麼?烤魚!」九千歲站在水中隨着的輕撫髮絲,不喜歡身上濕濕的觸感,直接脫下了上衣露出了精壯的上半身,然後再緩緩上岸。

燕輕語一邊熟練的處理著魚,一邊不動聲色看着坐在陽光下曬身體的九千歲,莫名覺得洗去一身陰柔的他有些眼熟,卻又想不起來。沒有想到那慵懶的妝容之下會有如此陽剛霸道的另一個他。

燕輕語的烤魚並不好吃,最起碼她是這麼認為的。前世行軍的時候什麼東西都吃過,但她很少動手自己做,唯一的一次是什麼時候早就認得不太清楚了,好像是為了一個美麗的男子所烤過一次……十分難吃的烤魚。

很久很久以前,幻魔軍還沒有成立,她還是夜帝旗下暗衛時,在執行任務受了傷,在山林之中遇到過一個很美麗的少年……或者說是山林里隱世的精靈?跟那個精靈一般的少年生活了三日,為了躲避追殺不停的奔跑,無意間在山林中發現一個差點被野獸分屍的『精靈』,喜愛美麗事物的她救了那個少年,從未動手做過吃食的她烤了人生中第一份烤魚。

好像記得那個『精靈』吃到烤魚的時候難吃得哭了,淚水不停的滴落強逼着自己吃下……想想,還蠻不好意思的,做出來的東西難吃到惹哭了美麗的精靈。

九千歲靜靜看着燕輕語放在樹葉上的烤魚,黑糊糊的,還散發着一種可疑的焦味,不禁的微微的勾了勾唇,唇角那神秘的笑容有些無法維持。

燕輕語不好意思看着幾條黑黑的烤魚,還有頭頂那意味不明的目光,不由的臉一紅,認命的低下頭:「九千歲,臣女從未烤過魚!」

九千歲沒有想像中的發怒,隨意的拿起烤黑的魚輕輕的聞了一下,張開唇,小小的咬了一口。熟悉的味道再次充斥口中,九千歲那慵懶的目光最終被懷念深深的填滿,那難吃得令人發怒的烤魚帶着令人無法忘懷的滋味,依舊是那麼的難吃啊!

燕輕語看着眼前九千歲啃著烤黑的魚,看着他櫻色的唇被黑色慢慢的暈染,心中第一次升起一種無法言喻的愧疚。彷彿是如此美麗的人兒不該吃這種無法下咽的食物,不該讓他吃到這麼難吃的食物。

猛得站了起來,九千歲那炫麗的目光一冷,『坐下!』

燕輕語微皺着眉頭,「臣女去找些野果,這魚……難吃!」

九千歲輕輕的勾唇,如畫的眼角輕挑,似乎心情極為的愉悅,甚至都感受不到嘴裏那苦澀焦味,反而覺得這一次烤的魚滋味格外的鮮甜。再次優雅的撕下了一小塊魚肉放進了水裏,魚脂讓他的指尖沾上了油脂,讓他染上淺墨色的櫻唇也泛著一絲的光亮,莫名的帶着令人臉紅心跳的邪魅火熱。

「本座覺得尚可!」

九千歲都不嫌棄了,那她還愧疚個屁?

坐下來的燕輕語隨意的拿起另一條魚,張嘴一咬,心中自我安慰:或許真像九千歲說的那樣,滋味尚可?

一口咬下,焦味,腥味,苦膽破裂的苦澀味……簡直就是人世間的百味雜陳,讓她一口直接就吐了出來。整張小臉都皺成了梅子臉,一邊的九千歲見狀卻咯咯的笑了……清脆的笑聲彷彿有着高深的法力,樹影起伏的山林因為這清脆的笑聲而明麗溫暖,天地間,陽光充斥整個角落,炫麗得明亮聖潔。

燕輕語愣愣的看着……

偏頭。

「天色不早了,九千歲可要回宮?」燕輕語不動聲色的轉移話題,一邊的九千歲聞言皺着眉頭,愉悅的目光蒙上一層陰影:「不急,鬼君還未抓到,七小姐可曾見過鬼君?」

「臣女不過是閨閣女子,不知鬼君是何人。」燕輕語的心頭一跳。

九千歲的目光就好像可以透過她的心看到最真實的一幕,聽着她的謊言也不打算戳破,反而意味深長的幽幽說:「不識鬼君為何又要致鬼君於死地?」

「臣女不明白您的意思。」

「鬼君圍剿由本座發起,趙大將軍,軒王,六皇子,丞相燕尋,還有本座的暗衛……這些人會集聚圍剿鬼君不就是你暗中送信的結果?就為了一個白鳩?」

燕輕語的心頭狂跳,她有一種身份被看穿的錯覺。

「臣女不知何意!」她死不承認。

九千歲並打算逼迫她,聽着她的死不承認反而像是鬆了一口氣一樣,尖銳的目光從她的身上移開,放下手裏的烤魚擦著指尖,淡淡的垂眸:「鬼君闖入我國就只有死路一條,幻魔之眾倒是可以網開一面,畢竟相比司煜城那嗜血毒辣的手段,本座倒是蠻欣賞幻魔之首魔女的婦人之仁。」

燕輕語心頭一怒,強忍。

說她婦人之仁倒也沒有錯,變得這種下場就是結果。

「九千歲只打算滅殺鬼君,不打算動幻魔之眾?」燕輕語不動聲色詢問,如果幻魔被這位九千歲緊盯的話日子可不太好過啊。

九千歲突然偏過了對,低頭,輕咬了一下她手中的烤魚,連着她的食指一起輕咬……唇,輕輕的挪動,彷彿感受到魚肉的同時發現了手指的存在,然慢慢的放開她。妖艷的目光慵懶輕眯,雙唇輕輕的咀嚼:「只是暫時,本座發現好像有蟲子正在動本座的棋子,你覺得是幻魔還是鬼君?」

燕輕語不敢對視那尖銳的目光,低頭看着被輕咬發麻的手指,「那是與臣女無關的世界,怒臣女無法回答您。」

「嗯……是無法回答還是不敢回答?」九千歲側身慢慢的逼近燕輕語,手輕輕的按住她的裙擺讓她動彈不得,身體壓過她一側,她一躲再躲終還是被按在了地上。

九千歲一手壓住她的肩,側於她的身上,食指輕輕的撫過沾滿了黑炭灰的唇,邪魅一笑:「還是說是不能回答?」

「九千歲,請您讓開,男女……」

「男婦授受不清么?」九千歲嘲諷的呵呵一笑,讓燕輕語猛得反應過來,這位九千歲不就是一個太監么?

「本座心悅,原來在你的心裏本座不是太監,而是一個男人么?」九千歲的心情變得格外的愉悅,也變得格外的粘人,就好像一條性感美艷的美人蛇一樣將她死死的纏住,然後慢慢的拖入自己的蛇窩,享用。

「請九千歲放開臣女,臣女身有婚約,不該與您……」燕輕語滿手油光的手想要推開眼前男人,然而九千歲卻握住了她的雙手,伸手舌尖輕舔,那半眯的美艷鳳眸目光轉睛的看着她,若有似無的魅惑妖嬈點燃了她身體的溫度。

輕咬着她的手指,彷彿從指尖開始要一點一點將她吞入肚中……美人蛇的魅惑讓燕輕語頭皮發麻,張嘴,正要說什麼的時候聽到急速的破空聲而起,邪魅的男人目光瞬間一變,殺意四起,將燕輕語摟入懷裏,立馬站了起來,躲過背後襲來的利箭。

暗衛一涌而上,瞬間躍起,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敵方的刺殺,將所有的傷害全部都屏蔽,只為了保護身後的主子九千歲。

九千歲將燕輕語放在了自己的背後,威嚴的目光幽幽的緊盯着眼前發生一場混戰,一身媚色的氣息帶着肅殺的冷意,「不愧是鬼君,能從圍剿之中通過重重包圍到達這裏,看來本座真是小瞧了他!」

司煜城?

燕輕語目光相遇時的四處尋找著司煜城的身影,那一抹微不可察的擔心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可是卻被身邊的九千歲看在了眼裏,不由的一暗。

彎腰,低低的說:「向後跑,本座稍後去找你!」

燕輕語並沒有多做停留,在九千歲與司煜城這種怪物級別的戰鬥之中她最多就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無法插手他們的戰爭,更無法掀起任何的波瀾,不想被這場戰爭所牽連,就必須遠遠的逃離,她沒有任何猶豫的扭頭離開。

對方全是矇著臉的黑衣人,身形高瘦不一,可是每個人身上都散發着一種濃濃的殺意血腥,那是常年生活在殺戮之中的存在,遠比一般的刺客暗衛更要享受殺戮的非人類。燕輕語無法從那清一色的蒙面黑衣人裏面準確的找到司煜城的下落,更不想讓九千歲知道她跟司煜城之間的交易,所以她頭也不回的朝着安全的地方跑去,脫離身後的戰鬥。

燕輕語朝着九千歲所指的地方飛速而去,確保已經完全遠離了戰鬥範圍才慢慢的停下腳步,找了一處隱蔽的地方休息,等待。

山林之中早已經勢力混雜,她獨自一人想要離開,肯定會吃不少的苦頭,倒不如等待着九千歲,從他對自己的態度來看是不會見死不救的。

燕輕語藏身在石頭後面等待了很久,聽到遠處傳來的嘈雜聲音她下意識的走了出去,遠處一支純黑色的蒙面人直聞過來,燕輕語不知道為什麼,腳步一說又躲了回去。

是司煜城的人來了。

「不是說從這裏跑了?怎麼沒有人?」為首的女人聲音有些尖銳,憤怒的目光四周冷冷的掃了一眼,沒有找到想要找的人時,有些生氣的,一腳踢向了身邊的黑衣人。無辜的黑衣人被用力的踹了一腳,只能隱忍不發,彎腰請罪:「屬下確實親眼看到她是往這邊來的,肯定是藏在這附近、」

「找!」

蒙面女人下達的命令之後身邊的黑衣人四處散開,就好像撒開了一張捕魚的網,而那條魚就是燕輕語。

如果是司煜城的人,那麼她能獲救。不知道為什麼?她心裏總有一道聲音在示警,就像之前不安情緒那樣,彷彿自己一旦被發現就會有生命危險,就是這種怪異的感覺讓她躲了起來,不想被發現。

黑衣人們四處的尋找了一番都沒有找到燕輕語,為首的黑衣女人突然開口,:「夫人,屬下魅雪,來接您了,您出來吧?」

是魅雪?

燕輕語突然鬆了一口氣,看來是自己多心了,魅雪是八影之一,是司煜城最信任的屬下。

見狀,她這才慢慢的走了出去……魅雪一看人竟然就在自己眼前不到百步的距離,不由的一驚,隨後上前微微一笑:「原來您藏在這裏,夫人真讓人好找。」

「鬼君突破重圍了?」

「當然,主人無所不能,區區圍剿能耐他何?」魅雪得意的揚著頭,聲音帶着一絲淡淡的不屑。

「主人讓屬下來接您,走吧!」魅雪走到了燕輕語的面前微微的彎腰,微微掩下的目光在眼斂處留下一絲陰影。

燕輕語這才順着魅雪的指引離開……

走在燕輕語身後的魅雪卻悄無聲息地抽出了自己腰間的長劍,劍尖直指燕輕語的後背心臟方向,手腕用力,往前一送……感受到殺意的燕輕語甚至來不及思考,用力的往前一撲,摔倒在地的同時躲過了那致命的一劍。劍尖劃過她的後背破開了衣物,這幾乎上面留下了一條小小的痕迹,並不是什麼重傷。反倒是為了躲過這一劍,用力的往前一撲膝蓋與下巴被磕破了皮,火辣辣的疼痛。

回頭,看到魅雪雙眼扭曲,眼底浮現出無盡的怒火,像看死人一樣看的燕輕語,高揚著劍:「死!」

「為什麼?」燕輕語雖然不明白為何被殺,但從魅雪那憤怒又嫉妒的目光之中好像讀出了什麼。

「因為你該死!」魅雪揚着手裏的劍一步步靠近燕輕語,而燕輕語從地上抓起一把沙子,用力的一揮,然後快速爬起,向前跑去……魅雪不慌不忙,露出一抹如同貓抓老鼠的肆意,反正前方無路,這個女人能逃去哪裏?

燕輕語並沒有跑多久,就發現自己被逼到了絕路,身後是懸崖,面前是持劍而立的魅雪,她立於懸崖前表情平靜,「你是嫉妒我?」

「呵呵……可能么?我才不會嫉妒你,你不過是主人的一個人偶!」魅雪臉上浮現一抹難堪,但又好像想到了什麼愉悅的事情露出了笑容,嘲諷的說:「我魅雪身為主人最信任的八影之一會嫉妒你一個小小人偶?一個死而復生的無能之輩,哪怕你是魔女又如何?」

「主人不需要麻煩的女人,而你也沒有存在的必要!」

魅雪逾越看着被逼到絕路的燕輕語,劍尖在地面輕輕的劃過,她靜立於原地,一身黑衣陰冷滲人。

「所以,你要殺了我!」燕輕語回頭看了一下深不可測的山谷,從這裏摔落的話大約會粉身碎骨吧?

「當然,只有殺了你才會斷絕一切的麻煩,這一次也是因為你,所以主人才會被圍剿受傷。只要你消失在這個世界,一切就會恢復平常,主人依舊是那個高高在上的主人,不會因為任何事物而動搖那顆心。」魅雪扭曲的雙眸嫉妒之色時起時伏,伴隨着還有濃濃的敬畏信仰之情。

燕輕語終於算是明白這個女人到底在說什麼了,嘲諷的笑容,高高的揚起,「原來,你嫉妒我的原因在這裏,你想做司煜城的女人,想爬上自己主人的床啊!」

「發情了就直說,說的這麼冠冕堂皇還是無法掩蓋你想睡了司煜城的心!」燕輕語的話可以說得上是十分的尖銳刻薄,她在生氣,她不想跟那個男人有任何的關聯,可是偏偏卻扯不清。又一次招來殺身之禍全是因為司煜城這個男人,所以想到這個原因就覺得自己的頭格外的疼痛。

「閉嘴,主人是何等尊貴的存在,不准你出口侮辱他!」魅雪的聲音一變,顏色也瞬間跟着改變,心中隱藏的心思被毫不留情的戳破,而且還是鮮血淋漓的方式被攤在了陽光下,她惱羞成怒的一聲大吼,手中的劍快速地一回,一條血痕出現在了燕輕語的肩上。

悶哼一聲,伸手捂住肩上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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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寵之毒妻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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