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白鳩

30白鳩

第30章

赤蜘拿着手帕捂住口鼻,走到了燕輕語的面前,看了一眼荷姨娘淡淡的說:「屍體死亡超過七日之久,因為埋在土裏的原因所以腐**較延緩。」

「這裏的人沒有活下留下,是死士,知道不敵的時候就服毒自殺了。」

「而且派人查過,這裏是安氏一族管家的遠房表親的小院,早些日子死亡,屍體在枯井裏被發現了。」

「……」

赤蜘的話傳到了崩潰的荷姨娘的耳里,她大哭着,心中恨毒了安氏。

是她,絕對是她做的。

原來兒子早就死了,安氏竟然還敢拿屍體來威脅她。

她絕對不會這麼善罷甘休的。

燕輕語卻是十分的好奇,當初那個殺燕子武的男人很明顯是安氏的人,現在燕子武的屍體又被挖了出來重複的利用,安氏或許比想像中來得更加的不甘心,想要復仇呢。

不過,安氏一族的死士,確實存在。

小小的一個家族卻養死士,這到底是燕尋的主意還是安氏另有所圖?

燕輕語對於這一切都好奇,所以沒有看到遠處陰影處一個男人靜靜的看着她的背影,目光複雜,嘴角卻勾起怪詭的挑釁冷笑。

這個男人的手裏還提着一個神智不清的死士,想了一下,就把這個死士扔到了小院子的附近,然後飛身離開。

「抓到一個死士!」

幻閣的成員拖着一個重傷的死士走了進來,沖着燕輕語跟赤蜘的方向彎了彎腰。赤蜘雙眼一亮,走到了那個死士的面前,手指將死士嘴裏的毒給弄了出來,扔到地上,眯著雙眼;「你的主人是誰?」

「安……安晴柔……」

死士斷斷續續的開口,雙眼失神,好像被人控制了一般說出了真相。

赤蜘跟燕輕語的瞳孔一縮。

不對勁。

死士是絕對不會背叛主人,更何況還沒有嚴刑逼供的情況下交代一切。

「安睛柔給你下了什麼命令?」赤蜘皺眉,再問。

「主人讓我們挖了燕子武的屍體……然後威脅端木荷殺了燕輕語……讓我們守好燕子武的屍體,想辦法不要腐爛被發現……」死士斷斷續續的說着。

「你們的藏身處在哪裏?」赤蜘問

「在……在……」死士突然雙手抱頭,空洞的雙眼裏一片的疼痛,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也想不起來,更不知道要回答什麼。

太奇怪了。

燕輕語跟赤蜘對視一眼,然後把這個死士交給了端木荷,接下來由她自己來決定要怎麼做。

端木荷悲痛的帶着燕子武的屍體回到了丞相府,把暗衛的事情跟安氏殺害她兒子的事情一一的說了出來,燕尋暴怒,把安氏拖出來質問,安氏抵死不認,而那個死士又死咬是她的命令。

最後,安氏被老夫人動用了家法,受了三十棍,卻沒有要她的性命。

端木荷接受不了這個結果,哭求着讓燕尋跟老夫人做主,可是燕尋跟老夫人卻並沒有讓安氏以命抵命,無視端木荷跪求一天一夜的請求。

最終,端木荷昏倒也改變不了這個結果。

……

聽着這個消息燕輕語沒有任何的意外,燕尋注重臉面不可能會對外宣佈說安氏殺了他的兒子,所以這件事情一定會壓下來,光是一個安氏養小倌就足夠致命,更何況正妻殺庶子的醜聞?

端木荷註定看不到安氏償命。

「端木荷的性格很烈,希望她能清醒一點。」燕輕語輕嘆。

「端木荷的家世與安氏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這麼多年來一直都是側妻早就隱忍了很多的怒火,再加上兒子的死亡可能會讓她失去理智……對了,接着剛剛的談,你們說那個死士主動的交代了一切真相?」白鳩坐在椅子喝着葯,吃着點心,隨手把書放到一邊。

他的身邊堆著很多本書,大到國家大事,小到鄉野雜談,甚至還有一些野史艷談。

他隨後把一本書放到了燕輕語的面前,「聽你們說的時候我想起一些有趣的事情,先說這個死士的事情,他很可能受了攝魂之術。」

燕輕語挑眉:「你的是說傳說中能攝人魂魄令對方成為傀儡行事的攝魂邪術?」

「古書記載攝魂術能控制一個人的靈魂,令對方為自己所用,死士不可能會輕易的開口,而且那個死士在面對藏身地這種隱秘問題的時候卻下意識的拒絕回答,這很可能就是因為有人用攝魂術控制了他。」

白鳩的白髮在陽光下泛著一層柔和的光澤,養了一段時間的傷,除了手不能用力之外倒也沒有多大的問題。

白鳩儒雅的面容透露著溫和,雙眼直視着燕輕語時滿是柔情,而且言語輕柔舉止有禮,與前世相處的時候沒有任何的改變。

「按照你的意思是那個會攝魂術的人在幫我?」燕輕語敏銳的抓到了重點。

「是敵是友不好說,攝魂邪術太邪門,但從這個死士的話中可以推算,那會攝魂術的人很清楚的知道死士們的藏身地,所以才會控制那個死士拒絕回答敏感的問題。那個人在幫你對付安晴柔,但僅僅只是在這件事情上幫你。」白鳩嚴肅的提醒,千萬不能因為這件事情就認為那個會邪術的人是友,攝魂邪術太邪門,不注意被勾了魂,就會成為對方的傀儡。

「嗯,我明白!」

燕輕語看了一眼白鳩那從容溫和的面龐,食指輕點着桌面。

「除這件事情之外,你說還有事情要說。」

白鳩站了起來,他走到一邊的書堆里找到了一本手抄的雜談,看起來就好像是有人用手記錄的什麼東西。

「之前出現的人體自燃的事情,我想起來我在哪裏看過了。」白鳩將那本手抄本翻開放到了燕輕語的面前,指著其中字跡模糊不清的地方說,「因為一年前的保存不當,所以這本書被毀壞,但多少還是能看得到一些。」

「記錄的是一個年少的孩子,他曾親眼看過鄉間鬼火憑空出現的事實,後來這孩子的母親告訴他那並不是鬼火,而是一種叫磷的東西。」

「磷不需要火就能直接燃燒,如果是夏季的話,半夜的溫度就足夠磷燃燒起來,更何況京城出現的自燃現象都是陽艷高照的時間裏。」

燕輕語驚訝的挑眉。

「從哪裏能得到那個叫磷的東西?」

白鳩笑了。

儒雅如玉的臉龐泛起一絲的笑容,讓人拿出一個瓶子,淺淺一笑:「後面的筆墨因為年久而消失,但我曾經讀過完整的記錄,所以知道後面的內容。在死亡三年以上的屍骨里可以收集這些磷粉,所以我讓玄蜂替我尋找到了一些,正好可以實驗磷是否會自燃。」

打開了瓶子,白鳩拿了一塊手帕鋪在桌上,將磷粉倒在了上面,放到了陽光之下。

現在是夏季。

夏季的午時溫度最高。

白鳩將手帕拿到陽光下之時根本不到一柱香的時間就看到手帳自然,化為一個小火球。

「真的……自燃了……」燕輕語驚訝的看着這一幕,她不信神罰,所以不信自燃是神降下的懲罰。

原來……世間有這麼奇怪的地西。

「所以你的意思是說那些人體自燃就是這種磷的把戲?」燕輕語皺着眉心思考,「可是是誰呢?」

白鳩揮了揮手,任由手帕燃燒,走到了她的面前。

微笑。

「人體自燃第一起是出現在哪裏的?」白鳩問。

「第一起人體自燃……是丞相府?」燕輕語猛得抬頭,就對上了白鳩的微笑縱容的微笑。

「對,第一起就是丞相府,如果別的地方也有發現這種事情的話玄蜂的消息網一定能查到,而玄蜂查到了消息丞相府是第一起,這就代表着那人就在丞相府里。」

白鳩智絕天下不是唬人的,他可以從細微的痕迹里發現真相。

就比如京城裏的這些事情,他或多或少可以猜測到一些。

否則,沒有任何武功的他為何被喻為幻魔最危險的人?

「第一個自燃的是燕紅梅,我一直懷疑丞相府里有人暗中利用對付別人,可是對我沒有殺意。第二個自燃的是藥材鋪的掌柜的,那是安氏的爪牙,可是最後跟子魚被關的時候自燃死亡了。」

白鳩靠在樹影里,淡泊輕柔的聲音接着她的話說:「第三個自燃的是嫁禍安氏的小倌,第四個,第五個,第六個卻是六皇子暗中拉攏的大臣,但表面上卻是太子黨。」

「燕紅梅自燃是為了幫你或者是為了對付燕紅梅。掌柜是安氏的爪牙,所以那個人絕對不聽從安氏的命令。小倌自燃好像是安氏的報復其實很可能是對你的一種警告。」

「警告?」燕輕語嚴肅的走到了白鳩的身邊,「那人一直都是安氏的敵人?」

白鳩突然露出一種興奮的冷笑,儒雅的面顏浮現一種棋逢對手的愉悅。

他半眯雙眼,氣息微微一變。

似玉染上了妖邪。

不再乾淨剔透。

「我有一個大膽的猜測,要不要聽?」

「你說!」燕輕語認真了起來,白鳩的猜測向來準確,他不會胡亂猜測,而是根據現有的條件所做出來一種推算,往往就是真相。

「那個人與太子結盟,但不是太子的奴僕!」白鳩肯定的說。

燕輕語深思:「接着說。」

「我猜那個人對安氏有仇恨,但跟太子達成了一種交易的關係。燕紅梅是安氏的女兒所以是那個人的目標,而太子卻完全不知道那個人跟安氏有仇,在安氏被陷害的時候就出手幫了一把。」白鳩詭異的看着燕輕語,一字一句的說着自己的推算;「為了不讓掌柜反水連累到安氏,所以太子殺了他,那個小倌也是一樣的道理。」

「太子也會自燃的把戲。」燕輕語肯定的說。

「對,太子也知道,所以他才能派人的把內奸清除,就是六皇子拉攏過來的那些大臣。」

白鳩單手拍了燕輕語的肩上,如前世好兄弟好哥們那樣的親昵,白鳩低下了頭,危險而愉悅的勾唇;「首領大人,你這一次好像被騙得不輕。」

燕輕語抿唇。

「我可能無法接受你這次的猜測。」

燕輕語以平靜卻浮現一層濃濃的的墨,如黑夜一般,化不開。

她面對着白鳩那危險顫抖的笑容有些難接受,心中卻明白白鳩從未出錯過。

「太子跟那個人結盟,可是為什麼幫安氏處理這種雜事?」白鳩直勾勾的盯着燕輕語雙眼問。

她未答,白鳩卻答了。

「因為太子想要討好那個人,所以才會幫安氏處理這種雜事。那麼第二個問題,太子要討好那個人偏偏幫的是安氏?」白鳩詭異的笑容越來越大,他大約猜到事情的真相了,光憑一點點的碎片就把真相拼湊成功了。

這就是智絕天下的白鳩!

令各國為之忌憚,不得之便殺之的白鳩。

燕輕語緊緊的咬唇,眼底血色翻湧,那不是被背叛的屈辱。

而是忌憚。

「因為那個人是安氏最親近的人,對於安氏是不可缺少的人……而且那個人對我沒有殺意。」

白鳩雙眼閃爍著光澤:「所以?」

他在引導燕輕語自己思考,把她當成自己的學生一樣的,從前世開始就一直這樣。

「所以……那個人只會是……」

燕輕語閉着雙眼,緊握著雙手,「燕,子,然!」

一切,都明白了。

為什麼當初惡鬼事件中為何燕紅梅會成為惡鬼,自己沒有受一點的傷?

為什麼當初在藥材掌柜事件里燕子然跟太子會替她做證,讓她洗清了嫌疑。

為什麼每次有一雙鬼手暗中利用她卻從未讓她受傷過……

因為那個人就燕子然。

然怪燕子武死亡的時候嘴裏會說:「燕子。」

因為他還有一個『然』字還來不及說。

「竟然會是他。」燕輕語真的無法接受,她自認為有一雙利眼,卻被燕子然騙得團團轉。

白鳩雙手扶在燕輕語的肩上,低下了頭,「別傷心,以前我就教過你,你的人生里註定會遇到很多高手,被各種人背叛,哪怕是我也不要盲目的相信,很可能有一天你會發現我一直都是偽裝的。」

「燕子然對你很好是不假,但裏面九成絕對是利用,你信么?」

白鳩的聲音就像一把利劍,直直的刺入燕輕語的心。

白鳩很溫柔,可是在燕輕語的面前卻格外的嚴厲。

「你的表現告訴我你不願意相信這個真相。一成的可能性是我推算錯誤,九成的可能性是我的推算成功,你信燕子然還是信我?」白鳩有這個自負,他不保證百分百的肯定那個人就是燕子然,但有九成的把握肯定。

燕輕語露了一抹慘淡的笑。

迎著白鳩期待的目光,咧嘴;「這個世上,不信你的話我還能信誰?」

「嗯,因為我絕對不會出錯!」白鳩抱住她,像一個鄰家哥哥那樣安慰着她受傷的心,輕拍着她的背。

「心情好點沒有?」

燕輕語搖了搖頭:「很難受,第一次被騙到這種地步。」

「還好你遇到了我,我能讓你少受點傷。」白鳩放開了她,表情從容。

「嗯,幸好有你,有你們!」

燕輕語有些累。

她的不忍心成為了一個笑話,燕子然是比她更加要危險的存在,更會偽裝的人。

還怕燕子然會傷心,還體貼的遠離他。

在他看來,自己的舉動一定是個笑話吧!

「哈哈哈哈……」燕輕語雙手背後,嘲諷的大笑着,笑聲突然停止,她的目光冷凝:「燕子然,不管是敵是友,只要他是太子的人,我就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如此,才是吾等之首,幻魔之主,魔女!」白鳩垂眸掩下了眼底的光澤,彎腰,規規矩矩的跪在她的面前。

親吻著燕輕語的裙擺,微笑。

「吾等獻上敵人的首級,願您踏上這簡陋的階梯,向天下宣告魔女歸來。」

子魚跟赤蜘也緊跟着跪了下來,就連非魚也規規矩矩的跪在白鳩之後,臣服的低下了頭顱。

他們也願化為主人腳下的台階,王座之下的磚石,常伴一生。

永世,忠誠。

「好!」燕輕語只有一個字,卻讓白鳩他們喜極而笑。

白鳩雖然智絕天下卻沒有武功,可是為什麼會受到窮奇,赤蜘,玄蜂他們的臣服,除了燕輕語之外最聽從他白鳩的命令。

為什麼?

因為白鳩是世間最危險的人。

但他的脖子套上了枷鎖,而鑰匙就是他們的主人燕輕語!

鑰匙失蹤或者死亡,枷鎖就會打開,存在於山海經中那名為白鳩的妖物就會覺醒。一年前燕輕語死亡時白鳩重傷反覆昏迷,直到一年後身體才開始好轉,同時又得到了燕輕語還活着的消息,枷鎖重新戴上了他的脖子。

鑰匙也重樣鎖上了他脖上的枷鎖。

「我的身體己經好了,可以幫你了。」白鳩仰頭,雙眼發亮,倒映着外面的艷陽,不再是那麼儒雅死板。

燕輕語看着白鳩眼底的自己。

「好,第一個命令,墨炎的手臂,白鳩你做得到吧?」

白鳩微笑搖頭;「他的手臂斷了太長的時間,接回來也用不了。」

「未來的帝王怎麼可能袖下空蕩蕩?接回來用不了也沒關係,只要雙手健在,有資格爭奪皇位便可。」燕輕語宛爾勾唇。

白鳩定定的看着她的笑,也跟着勾唇:「我明白了,屬下遵命!」

是的,誰說墨炎因為殘疾沒有資格繼承皇位?

那麼就給那六皇子一個爭鬥皇位的資格就好。

至於是誰的手臂……

呵呵……

與他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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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寵之毒妻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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