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白臻蘇醒

174:白臻蘇醒

公冶楠原本疑惑的目光陡然一沉,面上似有一抹尷尬一閃而逝,隨即冷酷的道:「那又如何,不是還沒結婚嗎?!」

「你不是魔怔了吧?!」時均夜凝眉,同樣目光冰冷的看着公冶楠:「你知道雪笙現在是什麼身份,原家那位二少又是什麼身份嗎?你能跟對方比?」

「怎麼就不能比?!」公冶楠只覺自己的尊嚴被人踩了,頓時就炸了毛,瞪着時均夜道:「原閑寵他不就是比我大個六七歲嗎?等我到了他那個年紀,我能比他差?!」

時均夜聽了這話,毫不猶豫的回道:「當然,你不會比他差。」

在公冶楠唇角準備上揚,露出一副自信滿滿的時候,時均夜又道了一句讓他徹底黑了臉的話。

「因為你跟他根本沒有可比性,哪怕你到了原閑寵那個歲數,你也不可能有他現在的實力,原閑寵那個人就是一個天才中的妖孽,所有要與他相比的人,都是在自虐!」

「你!……」公冶楠想要狠狠的反駁,可是腦中掠過所有關於原閑寵的消息后,他卻發現,自己根本無力反駁。

半響,慘然一笑,有什麼比他這樣連成為情敵的資本都沒有還要更可悲的事情嗎?

公冶楠往後靠在了牆上,有些失落和頹然的低喃:「這是我第一次對一個女孩子有了心動的感覺,難道就這樣讓我放棄?連爭取都不去爭取嗎?」

這話像是在問時均夜,可是更像是在問自己。

公冶楠從前是不屑情愛的,對他來說,提升實力,修鍊和賺錢,才是他想要的,才是他樂意付出時間的。

可是自從君臨會初賽遇到雪笙后,他就發現,自己的目光會不由自主的被她吸引,和她在一起時,他覺得輕鬆又開心。

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愉悅。

只是當時他並不知道自己對雪笙心動了,直到比賽結束,往後的半個多月中,很少再見到雪笙,他突然發現,他迫切的想要看到她,想要和她待在一起。

這樣的想法,讓他明白,他喜歡上了這個從前的自己根本看不上的女孩。

可是這份喜歡卻有些遲了,雪笙她已經和原家的那位二少訂了婚。

可是他並不覺得這有什麼問題,是訂婚,不是結婚不是嗎?

那他為什麼不可以為自己的第一份喜歡,去努力爭取一下?……

就在公冶楠心思混亂的時候,時均夜毫不猶豫,甚至可以說毫不客氣的回答了一句。

「不可以。」

時均夜走上前,拍了拍公冶楠的肩膀:「我知道現在的雪笙很迷人,可是公冶楠,趁著這份喜歡剛剛萌芽,你最好把它立即扼殺掉,雪笙不是你能夠喜歡的人,就算沒有原閑寵,你也不能喜歡上她。」

「為什麼?」公冶楠抬眸看着時均夜,他不懂時均夜的意思。

可是看到時均夜那副從未見過的嚴肅和凝重的表情,他卻無法不去重視,但無論他怎麼想,只能想到一個唯一的可能。

神色微變,公冶楠看着時均夜的目光變得不善起來:「難道你也……」

「瞎說什麼!這話可不能亂說!」公冶楠話還沒有說完全,就被時均夜給嚴肅的打斷了:「我就是喜歡上誰,哪怕去喜歡那個煩人的雷蕾,也不可能去喜歡雪笙的,這話我只說一遍,你可別給我胡思亂想,尤其是不能對外亂說,可別給我招惹麻煩!」

喜歡雪笙?

他怕是嫌自己的命太長了,才會去喜歡雪笙!

別說雪笙有個原閑寵這樣有着妖孽天賦和實力的未婚夫,就算沒有,他也不可能去喜歡雪笙。

那樣一個可怕的變態,他怕都還來不及,哪能喜歡的上!……

「那是為什麼?」公冶楠審視的看着時均夜,發現他的表情真的沒有絲毫作假后,越發搞不明白了。

「因為……」時均夜的目光突然仿似融入了一片深淵,激蕩難測:「她很危險……」

公冶楠被時均夜這雙眼眸里突然出現的深淵鎮住了,怔愣的看着他的眼眸,一時間說不清心中是什麼感受。

只覺得,時均夜似乎承受了什麼他所不知道的事情……

公冶楠本來想說,就算危險,能危險到哪裏去。

可是看着時均夜深淵般的眼神,他張了張嘴,卻什麼也說不出口了。

「聽我的勸,走出這道門,就忘了所有對雪笙的心動,為了你,也為了你們公冶家好。」

時均夜再次拍了拍公冶楠的肩膀,留下這麼一句語重心長又意味深長的話,就抬步走出了衛生間。

來到餐廳時,正巧看到雪笙抬眸看向他,那明艷的臉上,蕩漾的溫軟無邪的笑意,瞬間讓時均夜從頭涼到了腳。

就在他腦子裏迅速閃過各種被放血,被做成藝術人體畫的時候,雪笙收回了視線,那股子毛骨悚然和遍體的冰寒之氣,才慢慢消失不見。

時均夜仿似溺水一般,大口的呼吸了一下,才調整了神色,走過去坐下。

那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讓人根本差不覺不到絲毫異常。

這也成了時均夜和雪笙兩人之間私密的交流。

憑着雪笙靈敏的聽覺和實力,哪怕時均夜和公冶楠再小聲,衛生間始終在這套房屋中,她自然能夠聽清楚。

只不過,時均夜幫她解決了一個無趣之人的糾纏,她也樂得輕鬆。

唯一,大概,可惜的就是少了一具作畫施肥的材料。

就在這時,成二走了進來,恭敬的來到雪笙身邊,低聲說了一句。

「主子,成三打電話來說,白臻醒了。」

白臻醒了……

雪笙眼底泛起一絲湛亮,算算時間,如今十月底了,確實也該醒了……

「抱歉,我有些事情要處理,一會兒不能陪你們去參加下面的狂歡了,我安排楊管事招待你們,你們好好玩。」

眾人聽言,並沒有阻止,看了成二一眼,心中記住了一個名字,白臻。

面上均都笑着開口讓雪笙去處理事情,他們會自己招待好自己的。

雪笙離開后,公冶楠才從衛生間里走了出來。

看到飯桌上少了雪笙的身影,他面上陰鬱的問了一句:「雪笙呢?」

「臨時有事,走了。」時均夜淡淡回了一句。

公冶楠發現此時的氣氛有些不對,似乎在場所有人都沒有太想說話的心情,這怎麼回事?

「你們怎麼了?」

失戀的人是他好不好,至於弄得一個個比他還『慘兮兮』的嗎?

「沒什麼,走咯~去下面參加狂歡去咯~」齊賦興高采烈的振臂一呼,拋開了腦子裏對白臻這個名字的好奇。

公冶亦幾人也隱匿了心中的好奇,紛紛站起身朝着狂歡現場走去。

至於白臻……

他們去查一查不就知道了。

雪笙回到家后,成二推着她入了客廳,第一眼就看到了一道背影。

那男人身上潔白的病號服,已經換成了灰白格子的針織衫和乳白色的休閑褲。

他立在那裏,對面是一面牆,牆上掛着一幅畫,畫里畫的景是一處海邊。

陽光,沙灘,一個穿着連衣裙的女孩,低頭蹲在了一個男生身邊。

那男生看不清樣貌,女孩也是背對着的,可是她知道,這畫里的人,就是真正的雪笙和眼前的白臻。

而畫里的場景,就是他們兩個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它坐落在京郊外一百二十公里的地方,有一個凄美的名字,葬情海。

一直到雪笙被成二推到青年的面前,他都沒有回過頭來看一眼,依舊注視着那副畫,一動不動,彷彿這一刻,既永恆。

雪笙也沒說話,視線同樣落在那副畫上,時間在這一刻彷彿凝固成了永遠。

旁邊的成二有些摸不清頭腦,完全不知道這兩個人在打什麼啞謎。

關於白臻的事情,成二在白臻入住天海雲后,就去查探過。

只知道他是從國外來的,在這裏舉目無親,後來在葬情海被雪笙救了回來,就在上京租了一套公寓住下,後來……

後來白臻就消失了。

因為夏侯錦玊的插足,她派人去殺白臻,想要斷了雪笙的心思,最後卻適得其反,讓雪笙徹底墮落了……

這是成二查到的,可是看着現在的白臻,以及這半年來對雪笙的認知,他覺得這並非是事情的全部真相。

「我第一眼見到笙笙的時候,就被她那雙溫婉澄澈的桃花眸所吸引了……」

低沉的聲音,透著一種溫潤感,似水一般華潤,卻又平靜的彷彿沉靜的大海,深沉莫測。

「我想不到,為什麼這世間,還會有這樣純澈美麗的眼睛,一眼,就能看到她溫婉柔和的靈魂。」

雪笙安靜的聽着他的平緩的敘說,並沒有接話,也沒有打岔。

「那時候,我十六歲,她十三歲,我們最再美好的年紀,遇到了彼此,卻沒有在最合適的時機,愛上對方。」

白臻目光溫潤的看着畫里女孩的背影,一雙眼眸,有着一絲讓人難以承載的悲愴。

「我被家族的人追殺,只能隱去身世背景,卻因此成了我們之間交往的最大阻礙。」

「那天……我和笙笙約定去遊樂場,我來接她的路上,別家族的人找到了,只可惜,來的不是自己人,而是敵人。」

白臻的聲音越發低沉了,可哪怕如此,都沒有絲毫的戾氣,只有一股濃郁的悲悸。

「我拼盡全力,滅殺了這些人,受了重傷,我打了電話給笙笙,誰知道,在等她的過程中,卻恰巧讓笙笙媽媽派來的人攔截在了半路,我本就身受重傷,就算實力比那些人高出許多,也是空有一身本事無法施展。」

「最後讓笙笙親眼看到我的胸膛被一箭穿心,我其實想要告訴她的,我的心臟位置異於常人,比正常人的心臟要偏離那麼些許,所以那支看似射中心臟的冰箭,只是堪堪擦過了我心臟的邊緣位置。」

「只是那時候我已經無力說話,甚至連再多看她一眼,也做不到……我沒想到,就是這麼一閉眼,竟然已是近四年的光景……」

說到這裏,白臻的聲音聽了,那雙溫潤的眼眸,泛起了一層紅暈,再次開口時,那聲音里,已然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

「更沒想到……就是那麼一閉眼,再睜開時,竟然已是陰陽相隔……」

這話一出,成二奇怪的凝起眉頭,眼神怪異的看向白臻,什麼叫做陰陽相隔?

他不是沒死嘛?

雪笙也……

等等,成二的視線落在了一直未出聲的雪笙身上。

雪笙也沒死,可是白臻這麼說……

成二心口一跳,似有什麼突然湧現腦海,一個從未如此清晰的答案,明明白白的映入了他的腦子。

就在這時,一直未開口的雪笙,出聲了。

「白少不愧是讓兄弟姐妹忌憚,恨不能除之而後快的人才,還未見過面,就發現了。」

「不,這不是因為我眼力超群,思維縝密冷靜……」白臻在這個時候轉過了聲,一張溫潤明媚又乾淨清麗的俊臉暴露在了空氣中。

他乾淨的眉眼似白雪一般不染絲毫雜質,一雙清明的眼眸,卻隱含悲傷的凝視着雪笙的臉,彷彿透過她,在懷念着什麼。

「而是因為笙笙她一直活在我的夢裏,她的靈魂捨不得離開,她要守護着我,所以一直進入我的夢,只是一開始我並不知道她已經不在了。」

「是你第一次來探望我的時候,親口告訴我笙笙不在了的,我那個時候雖然不會動,睜不開眼睛,像個活死人,可是我卻能夠感知周遭的一切,所以你說的話,我都聽到了。」

說到這裏,白臻的眼神似融入了一團黑暗:「我本想隨她去了,不想再醒來,是笙笙進入了我的夢,告訴了我一切。」

「她當時已經發現了我還有一絲氣息,所以故意假裝我已經死了,哭得撕心裂肺,好在那些人並沒有檢查,後來,她為了救我,找上了雪玉幫忙……她希望我活着,希望我幸福,我不能浪費了她那三年傻傻的付出……」

「所以你努力的醒了過來。」雪笙接了一句。

白臻看着雪笙,目光是平靜的,卻也是深遠的:「若非是她,我想我醒過來后看到你,一定會很激動,哪怕相處之後發現不對勁,我也會視而不見。」

「沒有一個人,在面對自己深愛之人時,還能保持理智的思考,哪怕是我,也不能。」

雪笙對此並沒有絲毫的意外,或者該說,這一切,她都已經預料到了。

白臻,她查過這個人。

在當初在君臨大森林裏遇到白鷳之後,她就去查了白臻的來歷。

果不其然,白臻和白鷳,是一母同胞的兩兄弟,所以白鷳才會和白臻長的頗為相像。

君都白家的三少爺,白臻,在君都的權門之中,可是名聲響亮,才貌雙全的貴公子。

誰曾想過,這樣一個得天獨厚的貴族,會喜歡上一個普通的權門千金。

而且那個時候,雪笙還只是個十三歲的小女孩。

「那麼,白少現在打算如何?」

雪笙笑意溫軟的看着白臻,白臻目光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這一眼不再是之前透過她看向另一個人的恍惚,而是實實在在的看在了她身上。

「笙笙的仇,是你幫她報的,這些年因為我所受的誤解,也是你幫她解決的,是你幫她正了名,從此脫離了紈絝的標籤,你對我們有恩,所以,笙笙的身份,你可以繼續用,我不會插手,就當我們之間相互的回饋吧。」

這事情,說來真的是一種你來我往的交換,當初白白用了雪笙的身份,順便幫她報了仇,還誤打誤撞的幫雪笙正了名,洗刷了那三年的屈辱。

現在作為回報,就讓她繼續用着雪笙的身份,也算是一種恩情額了結了。

雪笙歪著頭笑看着白臻,似乎在研究什麼有趣的東西:「就這麼把雪笙的身份送給我,你就不怕我會一直用下去?要知道,若是我一直用着雪笙的身份,你喜歡的雪笙,就不存在了。」

白臻苦笑一聲:「笙笙她……本就已經與我陰陽相隔,我對她所有的感情都在心上,不在明面的身份上,何況……」

白臻看向雪笙的目光突然多了一絲深幽:「你也不可能用笙笙的身份一輩子的。」

雪笙眸光斂漣出一抹湛亮嗎,莞爾一笑:「這麼快就聯想到了我的身份,白少果然不愧是君都權門中名聲赫赫的人物。」

白臻悲悸一笑:「郗家的全球通緝令,和你的出現幾乎就在同一天,梅家那些人的失蹤,如此乾淨的沒有蹤跡可尋,就是京城各權貴家族的家主出手,也不全部都能做到這般乾淨利落,除了白白,我想不到第二個更適合的人。」

其實他白天就醒了,只是沒有驚動任何人,第一時間聯繫了自己的心腹,然後查了這個假裝笙笙的人這半年的所作所為,又查了君都在他沉睡的這些年發生的所有事情。

那一張郗家發出的全球通緝令,正好是在笙笙出事的那天,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情。

還有梅家等那些無緣無故失蹤的人,能夠做到這樣的,出了通緝令上的白白,他想不到其他人了。

兩人交談的毫無障礙,卻聽得旁邊的成二一副被雷劈了的樣子,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久久無法回神,猶如一座雕塑一樣立在那裏,靈魂卻跟出了竅似的。

全球通緝令!

郗家!

白白!

這幾個字,全世界的強者都是記憶猶新的,成二也不列外。

因為這是全球所有修鍊者都在關注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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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級權門:黑暗系病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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