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你不會有事的
「哈哈,小傢伙,看給你聰明的。」
秋梧深搖頭無奈:「要像也是你跟他像。」
郴理咧著嘴笑起來有兩個小酒窩,不是很深,恰好,原本就長得帥,還有酒窩,白溪連連心裏感嘆,肯定是個萬人迷的大帥哥。
祁擯開車。
小理很期待,仰頭看着媽媽疑惑的問:「媽媽,我都沒有見過爸爸,他會不會不疼我啊......」
秋梧深慈愛的摸著小理的眼角,和那人一模一樣的眼睛,不過小理更澄澈,那人更加深邃。
想到他那樣冷漠的原因,秋梧深就生出膽怯的後退之意,抱緊小理才能給她勇氣,至少,去看看他身體怎麼樣,至少讓他看看,他們的孩子已經兩歲了。
「不會的,小理這麼可愛,爸爸喜歡還來不及。」
小理撅著小嘴,皺着小臉:「可是爸爸都沒來看過我們,只有祁叔叔和章叔叔——」
秋梧深眼裏劃過傷感,這麼小的孩子,從小沒見過爸爸,自己一直都很自私,因為自己的怯懦而離開,不敢回來,心裏殘存着他會主動來找自己,看看孩子......
他救自己時的緊張驚慌絕不是作假,她明明知道,可還是走了。
那時候,他就已經被檢測出受到感染了吧,秋梧深難過的蹙著眉,眼睛有些紅,她打了個哈欠,努力高興起來,對小理說:「爸爸之前在忙,現在又生病了。」
小理還小,認識的字不多,報紙上講的什麼他不太能理解。
聽到她這麼誰,立即瞪大眼睛:「爸爸生病了!爸爸沒事吧,病的很嚴重嗎。」
秋梧深看他還沒見到爸爸就這麼擔心,果然是血緣關係,笑了笑:「爸爸一定沒事的。」
小理有些膽怯:「會不會吵到爸爸啊,小理會聽話乖乖的。」
「不會,爸爸很開心,但是小理不能撲到爸爸身上,就在媽媽身邊看着爸爸,忍一忍,等爸爸身體好了或者不會傳染給小理的話就能抱抱了。」
小理嘿嘿的笑着,眼睛透亮,期待希冀:「爸爸——」
......
祁擯聽着母子倆的對話,心裏一直冒酸味,哼哼唧唧表達不滿:「小理有了爸爸就不要疼你的叔叔了,叔叔好傷心。」
小理眨了眨眼,站起來,艱難的抬起手拍拍祁擯的腦袋:「乖乖,小理也喜歡叔叔,不會不要叔叔的,不要吃醋啦。」
祁擯:「......」都是從哪兒學來的詞,連吃醋都知道!
秋梧深噗嗤一聲,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祁擯無奈的寵溺的輕笑,算了,這母子倆能幸福就好。
「到了,我在這附近轉轉,你們要走了就給我打電話。」
「好。」
秋梧深牽着祁擯下車,站在這熟悉的街道,看着樓房。
「怦怦怦。」
「怦怦怦。」
她深呼吸,按住跳的非常快的心,緊張的腿都在發軟。
「媽媽,你怎麼啦。」
小理搖晃着她的手:「媽媽也在害怕嗎。」
秋梧深扯了嘴角笑:「我們上樓吧。」
進入電梯,對小理說:「等會兒小理來敲門,媽媽先躲著,不要把媽媽暴露出了哦。」
小理瞭然的點頭:「媽媽想玩捉迷藏!」
秋梧深笑的合不攏嘴,走出電梯,對小理指了指這個方面,然後就往樓上跑去躲著。
咽了咽口水。
「叩叩——」
不會不在家吧,秋梧深心慌的想。
「叩叩叩——」
小理歪著腦袋,他太矮了,都看不到貓眼。
沒有人來開門啊,他轉頭看向樓上,這時門打開了。
秋梧深瞳孔擴大,瞥了一眼就迅速後退藏好。
捂著心口,是郴顧......他的臉色,真的比以前蒼白了許多。
病的很嚴重嗎。
她面露憂慮。
「你是哪家的小孩。」
小理咧著嘴笑:「爸爸你的啊,你看我們長得多像。」
郴顧挑眉,眯眼,似笑非笑的往樓上瞥了一眼:「哦?」
這要是被秋梧深看到了,肯定會心裏咯噔一下,這種壞笑肯定是在打算什麼坑人的。
郴顧側身讓了一個空:「進來吧。」
小理手指捏着衣服,疑惑的問:「爸爸,你怎麼都不高興啊,不喜歡看到小理嗎。」說着有些難過的擰著眉。
郴顧蹲下,摸了摸小理的頭,笑意溫柔,淺淺道:「爸爸很高興。」
小理就要撲進他懷裏感受一下爸爸的溫度,但想到媽媽說的,又忍住了,睜著大眼睛:「爸爸的身體好點了嗎。」
為什麼爸爸都不問媽媽在哪兒啊。
圓鼓鼓的眼睛大大的疑惑。
爸爸媽媽關係不好嗎?
小理慌張起來了,難道爸爸媽媽是離婚了,所以才分開住嗎。
郴顧還是那麼犀利,尤其是不懂得偽裝的小孩子,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害怕。
「爸爸身體好多了。」輕而易舉的將他抱了起來,往房子裏走,關上門。
小理張了張嘴,咬了咬嘴唇,媽媽還在外面呢:「...爸爸...媽媽...」
「嗯?小理媽媽在哪兒?」
小理眼珠子轉了轉,很糾結,媽媽讓他不要說出來,可是媽媽還在外面啊。
「媽媽在樓上躲著呢,媽媽不敢見爸爸,但是媽媽很想爸爸,經常發獃,有時候還會流眼淚呢。」
郴顧淡淡神色,若有所思。
把小理抱到沙發上:「水果自己拿來吃。」
揉着他的頭轉身去打開門,沒人,沒動靜。
秋梧深此時捂著嘴大氣不敢出一聲。
郴顧冷冷的聲音:「不進來我就關門了。」
秋梧深皺了皺眉,抿著嘴巴,知道他說什麼就做得出來,會真的一直把自己關外面,小理還在裏面呢。
她慢慢的忸怩的探出一顆頭去看,只是門開着,郴顧人不在。
秋梧深表情複雜,躡手躡腳的往樓下走,就像做賊似的不敢發出聲音。
她站在門口,掙扎了好一會兒,終於抬起腳,剛走到裏面就被嚇了一大跳。
「啊!」
她毫無防備,郴顧就站在側邊的牆前,低低的『喂』了一聲。
秋梧深被嚇得尖叫,讓郴顧緊皺着眉頭,按了下耳朵,意味很多的眼神瞄着她,然後坐在小理身邊說話。
她鼓著腮幫子,這人還是那麼惡劣!
小理看着媽媽連忙喊道:「媽媽媽媽快過來。」
秋梧深勉強笑了笑,往他們那兒走,結果郴顧抬眼淡淡道:「關門。」
秋梧深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哦、哦。」轉身關了門,她沒立即轉過身去,而是長長的舒了口氣,緊張死了,她這麼慌神太丟臉了。
「呵呵,媽媽好獃哦。」小理居然嘲笑起媽媽來了。
秋梧深眯眼:「哼?小理敢這麼說媽媽?」
小理吐了吐舌頭,窩進爸爸懷裏。
這下換秋梧深心裏酸溜溜的了,低聲呢喃:「有了後盾爸爸不要媽媽了。」
小理沒聽到,郴顧倒是聽得一清二楚。
他一直低着頭和小理講悄悄話,被忽略的秋梧深心裏彆扭的拉開凳子,坐在餐椅上,看着這個房子,似乎一點都沒有變。
可是他們之間已經有了隔閡,還有三年的距離。
秋梧深低頭,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裏發獃。
「爸爸,你的臉色也好白啊,快點休息,才能快點好起來,不然小理和媽媽會擔心的。」小理認真的對郴顧說,拉着他的手就要去房間。
郴顧低低的笑着:「小理不用擔心,爸爸沒事。」
秋梧深心頭一揪,覺得他是在寬慰小理。
「真的......嗎?」小理說着忽然眯起了眼睛,像是困了,身體一歪,郴顧抱着他幼小的身軀,微微皺眉:「小理?」
說着說着就睡著了?
秋梧深輕聲道:「小理年紀小,容易犯困,差不多每天這個時間都會睡覺。」
郴顧沒繼續問,把小理抱進房間給他捏好被子。
秋梧深有些局促,坐立不安,這裏已經沒有她的容身之處了。
站起來,看着郴顧關上房門,擔憂難掩:「你的身體......」
郴顧又恢復成冷漠的面孔:「與你無關。」
秋梧深心裏一痛:「郴顧——對不起,我當時只想平安的生下孩子,想冷靜一下,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被輻射感染了這件事,你當初就是因為這件事才會趕我走對不對。」
「別自作多情,我只是有些感冒。」
秋梧深不信,感冒怎麼可能會打倒他,臉色這麼難看。
「你別再騙我了,這是身體開不得玩笑。」
郴顧皺眉,像是不耐煩,冷冷道:「關你什麼事。」
秋梧深咬了咬嘴唇:「我們還沒離婚!」
郴顧冷笑:「就一張結婚證?不拿出去,除了認識的,還有誰知道我們結了婚?」
秋梧深頭越來越低,嘴角抿著苦澀,是啊,他們都沒有過婚禮。
「咳咳——」郴顧握著拳頭抵在嘴邊開始咳嗽起來,秋梧深連忙上前幾步,焦急道:「你還說沒事!」
郴顧冷漠道:「我咳嗽你就希望我得了重病?這麼想讓我消失?咳咳——」
秋梧深心裏發涼:「你怎麼能這樣說,我是擔心你。」
「你選擇了離開,小理可以留下,你可以走了。」
秋梧深難以置信的睜大眼,嘴唇發抖:「小理是我生下的,我不會交給你。」
「那就打官司吧,離婚。」
這句話徹底將她打入寒潭,雙手緊緊的揪住衣服,紅着眼眶,低着頭,眼睛酸澀。
「郴顧......你還是在怪我。」
「從你在秋家說的那一番話起,不就做好了這種結果的準備嗎。」
感覺眼球在被狠狠地擠壓,非常痛,痛到眼淚要掉出來。
「我那是害怕面對你們一家!」
秋梧深聲音顫抖:「郴顧,你真的不要我了嗎。」
郴顧眼神晃了晃,很快又壓了下去,冷硬道:「這三年,你和別的男人住在一起,不也從來沒想過和我聯繫。」
秋梧深瞪大眼睛,連忙解釋:「你誤會了,我和他們不是那種關係,我們只是朋友。」
「呵...他們,原來還不止一個男人。」
秋梧深快要承受不住,心好痛:「郴顧,你能不能...不要用這種口氣說話,我很難過。」
郴顧站了起來,往她那兒走去,秋梧深不禁後退了兩步,看着郴顧臉上流露出的譏諷,她才僵硬的沒再動:「郴顧,我很想你,一直都很想你,我害怕你不原諒我,害怕你家人厭惡我。」
她扁著嘴唇,很委屈。
他以為自己就過的很好嗎。
「懷孕的那年,我好難過,什麼都吃不下,身體很沉重,每天翻身都很困難,睡不着覺,嘔吐。」秋梧深眼裏彌散著淚花。
哽咽地說:「我就好想...你能在...我身邊。」
郴顧眼裏閃過不忍,差點就要抱住她,但又想到什麼給忍住了,保持冰冷的神情:「就是把我當你暖床的?」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秋梧深重聲強調:「不要故意曲解好不好!」
她咬着嘴唇,苦着臉:「如果你不想見到我,我現在就帶孩子離開。」
「他是我兒子,你藏了他兩年,還想帶走?」
秋梧深傷心的看着他:「我不能把他給你,他是我唯一的家人了。」
郴顧眼神冷沉的看着她,上前兩步,抬起她的下巴,秋梧深眼神閃爍,好近...快要親上了,臉漸漸發紅。
身體本能的發熱,心跳加快。
郴顧微微偏頭,湊上去,秋梧深緊張的閉上眼。
他『呵』了一聲:「你在期待什麼,還奢望我像以前一樣吻你?」
秋梧深臉色瞬間由紅轉白,羞憤低頭。
「我以為你一輩子都不會來見我,這次來,不就是把兒子送我這裏,還有什麼別的理由?」他狀若冷諷的接了一杯水自己喝。
秋梧深上下頜一緊:「郴顧,我在報紙上看到你瀕危,你的身體不容樂觀,為什麼不住院呢,你......」
「我死了你就不用再感到痛苦,就能徹底和郴家脫離關係,原本那幾個月就是契約,逢場作戲罷了。」
「你不會有事的!」
秋梧深瞳孔驟縮,眼神逐漸變厲:「你真這麼想?」
「呵...」嘴唇忽然被吻住,秋梧深踮起腳尖,雙手按在他肩膀上,生澀害羞又堅定的描摹着他的唇形。
想要往他的嘴裏去,可郴顧牙齒閉的很緊,冷漠的垂眸看着臉頰緋紅的秋梧深,毫不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