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她是廢人

浮雲山人跟了林清越一路。

林清越停他就停，林清越走他就走，一路上準備蹭吃蹭喝，林清越為了防止他偷東西，乾脆不再烤一整條雞腿，而是將雞腿切成一塊，放上一大堆辣椒。

經過幾次之後她發現，這浮雲山人什麼都吃，但是唯獨對辣椒的忍耐度低，而偏偏林清越其實也挺喜歡吃辣椒的，所以每次做菜便裹上一層辣椒，氣得那浮雲山人哇哇大叫。

「太壞了！你這丫頭怎麼能怎麼壞呢？怎麼可以放那麼多辣椒呢！氣煞山人了！」

林清越笑眯眯的吃着雞肉，對浮雲山人道：「老人家，您不吃辣椒可以用清水洗一下嘛，那樣就不辣了。」

看着眼前小姑娘笑靨如花的模樣，浮雲山人氣得上躥下跳！

太黑了！這丫頭怎麼能這麼黑！看起來多麼純善可人的小姑娘呀！怎麼能這樣呢！

那做好的菜洗了之後還有味道嗎？！那叫做暴殄天物！

林清越道：「老人家，您別在跟着我了。」

浮雲山人吼：「我要收你做徒弟！做我大徒弟！來來來，拜我為師！拜我為師天天給為師烤雞腿！」

林清越聽到最後一句差點跪了。

哦，原來這才是你的真實目的呀。

她再次騎上馬：「那就很抱歉了，我偏偏沒有想要拜您為師的想法。」

她騎馬快行，然而浮雲山人幾乎是腳不沾地，追了這麼久一點也沒有累的樣子，他道：「做我徒弟有什麼不好？做我徒弟，其他人見了你都得彎彎腰，簡直在這三國間橫著走呀。」

林清越眨了眨眼睛：「做您徒弟有什麼好？和您出去都得被叫小叫花呢。」

小叫花？這不拐著彎罵他老叫花嗎？

浮雲山人胸脯起伏：「你這個心眼子繞了七八個的小丫頭，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誰嗎？！」

林清越笑眯眯：「哦，瞧您這年紀，難道還是浮雲山人呀？浮雲山人仙風道骨，可您卻結結實實臉着地的。」

浮雲山人昂首挺胸，得意洋洋的捋著自己的鬍子：「嘿，實話告訴你，我就是……」

林清越笑眯眯的道：「就算你是浮雲山人，我也不感興趣。」

浮雲山人一愣，而林清越已經再次拍了拍白馬，更快離開。

在路上的時候，林清越將之前從姐妹身上拿來的小哨子出來看，浮雲山人瞅見了，對她說：「這個小玩意兒整人特別有趣。來，給師傅我玩玩。」

林清越問：「怎麼有趣法？」

浮雲山人一副「你給我聽好了」的表情：「這哨子，叫做鎖靈哨，裏面鎖著一種小生靈的魂魄，吹不響，但只要一吹，那個小生靈便會跑出去，暗地裏蜇人，癢的要人能上天！哎呀呀，你讓我玩玩。」

林清越笑眯眯：「那麼我先對您吹吹看好不好？」

浮雲山人一副你太小氣了的樣子。

林清越將哨子放入了懷裏。

又趕了一路，林清越又買了雞腿。

這回浮雲山人大概也知道，林清越不給他烤好吃的雞腿了，於是也自己買了點東西在路上吃，然而他蹲在林清越面前，看着自己手裏捧著的白面饃饃，看着她烤著的雞腿肉，口水咽了一陣又一陣。

他的肚子「咕咕咕」叫了起來，他盯着林清越拿起的雞腿眨也不眨眼。

林清越拿起小刷子，在他的面前仔仔細細的刷上了一層紅。

浮雲山人又氣得哇哇大叫。

「黑心丫頭！又放那麼多辣椒！又害得老頭兒我看得到吃不了！」

看着浮雲山人如此氣急敗壞，差點將鬍子都氣得立起來的樣子，林清越忍不住加深了笑意。

其實，老人家雖然不著調，但是也挺可愛的。

浮雲山人委委屈屈的吃着白面饃饃，一臉如喪考妣模樣，一邊吃一邊狠狠的瞪着林清越。

林清越烤好了雞腿，嘆了一口氣，遞了一個給他。

浮雲山人看着雞腿上的一片紅，怒氣沖沖。

什麼意思呀！啊！

林清越眨了眨眼：「您吃吃看？」

浮雲山人捋了捋鬍子，他可記得被這小丫頭辣的到處找水喝，「火冒三丈」的感覺。

林清越笑眯眯：「不吃就算了。」

說完準備收回雞腿。

浮雲山人一撈，迅速將雞腿給撈了過來，嗅了嗅。

咦，這味兒怎麼不大對，沒有辣椒氣味兒？

林清越慢悠悠的吃着雞腿，一臉享受。

浮雲山人吞了吞口水，最終還是忍不住挑了一個不那麼紅的地方小小的咬了一口。

咦？咋是甜的？

舔舔嘴角，回味悠長。

唔！味道挺好。

囫圇一口，只剩骨頭。

丫！黑心丫頭！

這根本就不是辣椒！

浮雲山人指著林清越：「你你你！你怎麼戲弄我老人家？很開心嗎？啊？」

林清越抹了抹嘴角，笑眯眯：「是呀，確實挺開心的。」

浮雲山人：……

「你難道要告訴我你以前都是用的這些甜甜的醬汁？」浮雲山人滿心不甘。

林清越搖了搖頭：「當然不是。」

浮雲山人拍了拍胸脯：還好還好，自己以前沒怎麼錯過那麼多美食。

林清越笑眯眯的補上一句：「就頭兩回用了辣椒，後面都用這種醬汁了，可誰想到從第三次開始，您就只看不吃了呢，真是遺憾呀。」

浮雲山人：……

他氣得要噴火了！他真的氣得要噴火了！

浮雲山人只覺得心好痛。

林清越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又拿了一個雞腿給浮雲山人：「老人家，今天給您吃個夠，我們就此分道揚鑣吧。我要回家了。」

浮雲山人一吐就是一個雞骨頭：「告訴你，我認你做徒弟了！天王老子都不能阻攔！」

林清越笑眯眯：「我知道您應該很厲害，非常厲害，可是，您能教我什麼呢？」

浮雲山人挺直胸膛：「沒什麼，教個開魂境也就玩玩而已。」

開魂境呀，有這樣的人，都是一方宗師，恐怕能說出這樣話的人天下不會超過五個。

林清越笑眯眯：「可是，要我也能教才好呀。」

浮雲山人瞅了她一眼：「你這樣黑心的丫頭資質肯定不會太差。」

林清越伸出手：「您看看。」

浮雲山人疑惑的看了林清越一眼，伸出手指落到她的手腕上，突然臉色一變。

林清越慢悠悠站起來：「老人家，如果您真要收我為徒，那得先解決我的問題才是。否則，我可不拜你為師。」

林清越上馬，對着浮雲山人揮揮手：「老人家，地面該您收拾了，再見。」

說完馳馬而去。

浮雲山人站在那裏摸著下巴。

這丫頭，沒有靈竅？

沒有靈竅，對於這裏的人而言，便是個廢人。

他個神菩老祖的！沒有靈竅咋了？！還是他徒弟！大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