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他親手調的酒

第一百一十七章 他親手調的酒

她走出白醫生的辦公室,發現危寒箏也在門外掩著嘴笑,甚至靠在牆上錘了好幾下牆。

見到陳涼她才控制不住道:「這個傻子很可愛吧,見到你這種又年輕又嫩的小姑娘居然一點想法都沒有,還找你來試探我,哈哈哈。」

陳涼回頭看了一眼,「事實證明這個白醫生還是很靠譜的,不過他說的話你也聽到了,你太優秀,他擔心他配不上你。」

「這是他應該擔心的。」

危寒箏大手一揮,一臉女王氣派,「好了,我明白他的想法了,你也可以回去和我爸媽交差了。至於他……我很快就會搞定的。」

陳涼道:「不是和伯父伯母交差,是和寒樹交差。」

她把危寒樹拜託她打聽危寒箏終身大事的事告訴了危寒箏,危寒箏笑得越發得意,「這個臭小子還知道關心我的婚事啊,算他有心。放心吧,我心裏有數。」

陳涼正好來了個電話,和危寒箏揮了揮手,一邊接電話一邊往住院部走去,「喂。」

「陳涼,我是輔導員。」

「趙老師,有什麼事嗎?」

原來是趙萍的電話,電話那頭她興高采烈,「是這樣的,上學期的期末考成績你查了沒有?你又是第一!今年開學典禮,校方準備讓你作為優秀學生代表上台發言,你什麼時候能到學校?」

陳涼道:「我已經到南城了,開學時間提前一晚上會到學校宿舍的。」

趙萍喜道:「好好好,那我回頭把發言稿傳給你,你好好準備啊,這是給我們文學院爭光的事!」

……

往後幾天,陳涼一邊在病房看護危寒樹,一邊準備開學的演講稿。

稿子不知道是誰寫的,又臭又長,陳涼一邊看一邊皺眉頭,時不時拿筆改幾句。

危寒樹看她那副痛苦的表情,沒忍住笑,「怎麼了?看個稿子像是吃了黃連,眉頭皺成這樣。」

陳涼已經憋了很久了,被他一問大肆吐槽,「你看這個稿子,寫得也太差了,連成語都用錯了好幾個,措辭還這麼官方……」

她是優秀學生代表發言,不是校領導發言,這種官腔稿子要是念出來,難免又要被議論。

危寒樹隨意看了兩眼,主要看陳涼自己用筆改的地方,果然,她改過的語句通順很多,聽起來也更有感情。

他把紙放下,「你都改了一個小時了,休息一會兒吧。出去走走放鬆一下,不是說住院部有一窩剛出生不久的黑白小貓嗎?」

「去危寒箏那邊逛逛也可以,別整天陪我在病房坐着。」

提起那窩小貓,陳涼臉色洋溢着笑意,「寒箏那邊我不敢去了,她這幾天和白醫生正如膠似漆呢。不過你提醒我了,我要去買點吃的看看那窩小貓,希望醫院的保安不會把它們趕走。」

貓是陳涼早晨來醫院路上發現的,她一向喜歡這些小動物,難得多停留了一會兒。

危寒樹發現她比平時來得晚了十幾分鐘,一問才知道,為了讓陳涼放鬆放鬆,他便拿小貓當借口。

陳涼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拿了手機和零錢包去給小貓買吃的。

那窩小貓果然還在原來的地方,住院部大樓背後的一個小窩棚里,母貓聽見腳步聲頗為警惕,輕輕地喵了一聲。

「別緊張哦,我給你們送飯來啦。」

她在醫院食堂買的魚肉粥,熱騰騰地散發着香氣,黑白色的母貓似乎聽懂了她的好意,在她腳邊蹭了蹭。

陳涼反而有些不忍心,「你剛生完孩子別出來,外面冷,快回窩裏去。」

說着蹲下身,把粥打開放到窩棚的小門裏,母貓似乎餓了,大口大口地吃得香。

一群小奶喵很快被香氣吸引而來,圍在母貓旁邊舔著粥碗邊緣的米湯,陳涼擔心它們燙著,一邊看一邊用手給粥扇熱氣。

等小貓們吃得差不多了已經過了半個小時,陳涼收拾了一下,重新回到病房。

危寒樹正坐在床上給她改演講稿。

他的手指修長,骨節分明,握着筆的姿勢顯得手更加好看。微微低頭的時候,額前的碎發垂落,幾乎和長長的睫翼碰在一起。

目光一動,就好像有光芒閃耀。

陳涼眨眨眼睛,捨不得打破眼前的景緻,還是危寒樹停筆的時候看見她站在門口,才道:「怎麼不進來?」

陳涼回過神來,拎起手上的餐盒給他看,「今天食堂有好喝的魚肉粥,燉得很爛,要不要嘗嘗?」

危寒樹把演講稿遞給她,看着她放在桌上的粥,「你確定不是買來喂貓的?」

魚肉粥,怎麼想怎麼可疑。

陳涼心虛地摸了摸鼻子,「是買了魚肉粥喂貓來着,見它們吃得香我也饞了,回來就又買了一些。」

她接過演講稿,意外地發現稿子和自己出門時完全不同了,後面還沒來得及改的地方,全被屬於男性的字跡改過了。

是危寒樹。

他的字跡大氣中帶着一絲凌厲,字如其人,從筆鋒中就能看出是個熱血男兒,外剛內柔。

陳涼把稿子舉起來,對着窗外的日光照了照,愛不釋手。

危寒樹道:「改得滿意嗎?」

他在南城師大開過那麼多場講座,對演講稿之類的東西也算有心得了,改起來並不費勁。

陳涼笑眯眯道:「滿意。」

「那你還在看什麼?」

「我在看我們倆的字跡。」

陳涼閉上一隻眼睛,口氣很俏皮,「一張紙上兩種字跡,別人一看就知道前面的是我寫的,後面的是你寫的。明明是完全不同的字跡,為什麼我覺得那麼和諧,這是不是傳說中的情人眼裏出西施?」

危寒樹嘴角微翹,打開粥碗的蓋子,香氣的確誘人,怪不得她喂完貓又買了一份回來。

「好了,我的小情人,過來喝粥。」

……

直到開學前一天,危寒樹正好出院。

陳涼好說歹說才說服他在家休息兩天再回警隊,她自己和伊言回了學校,到寢室的時候才發現人都到齊了,她是最後一個。

「陳涼,你回來啦?」

大家都很熱情地幫陳涼歸置行李,陳涼把程美錦給她準備的福城特產橄欖、話梅什麼的分給大家吃,分東西的時候,發現她的桌上已經擺了好幾份零食了。

應該是鄧敏她們先回來先給大家分了零食,每張桌子都擺滿了各種零食,陳涼發現她的桌子上一塵不染,不知道是誰給她整理過衛生了。

她一邊分零食,一邊道:「謝謝你們還幫我打掃了桌子啊,寢室還有什麼活兒沒幹的嗎?讓我來吧!」

最後分到的那張桌子是汪珍珍的,陳涼沒有多想,照樣抓了一大把放在她桌上。

鄧敏坐在床上,探出頭,「沒有了,我來的時候珍珍已經到了,是她做的寢室衛生,我們的桌子也都是她擦的。」

是汪珍珍?

陳涼抬頭一看,汪珍珍的床上掛着床簾,隱約可以看到她的身影在床簾里晃動。聽見鄧敏的話,她只是探出頭來淡淡道:「沒什麼,我先來就先做衛生了,地板總是要掃的,桌子順便幫你們抹了一下。」

她看起來似乎想和大家和好,但是一貫自傲的性格又讓她無法低下頭做出討好的事,所以別彆扭扭的,又想討好又有些冷淡。

陳涼無暇多想,只輕聲道了句「謝謝」,就去收拾了寢室的垃圾桶,把垃圾拿去樓道盡頭的大垃圾桶丟。

回去的時候看到鄧敏穿着睡衣出來了,她素來的習慣就是大冬天穿着夏天的短袖睡裙,這會兒被風一吹凍得直哆嗦。

陳涼正奇怪她出來幹什麼,鄧敏把她拉到了樓道角落,「陳涼,我告訴你一件事,你一定要小心珍珍!」

她冒着風跑出來,原來是特意來提醒陳涼的。

陳涼疑惑,「小心她什麼?」

鄧敏朝四周看了看,小聲道:「我是第二個來寢室的,來的時候珍珍還有一些東西沒整理好,我看到了她行李包里的東西。你猜我看到什麼了?打死你都想不到!」

陳涼皺起眉頭,腦海中湧起無數的想像,難道是刀,是毒藥,還是……

「是你的書!」

鄧敏是個藏不住話的人,陳涼還沒開口,她自己就說出來了,「你上次不是打包了十幾本送去給呂教授么?我當時剛好看到,記住了封面的樣子。我在珍珍包里看到的那本書,和你的封面一模一樣,一定是你的書!」

「你說嚇人不嚇人,她那麼討厭你針對你,為什麼要藏着你的書?!」

是有點嚇人。

陳涼不覺得汪珍珍會喜歡她的書,而且汪珍珍曾經在寢室里說過,她從來不買實體書,只在網上看盜版書,因為她沒錢。

這樣的汪珍珍,為什麼要買一本她的書藏着?

陳涼想不明白,看到鄧敏瑟瑟發抖的樣子,她道:「我知道了,你快回去吧,外面太冷了。鄧敏,你為什麼不穿冬天的睡衣呢?」

鄧敏一邊往回走一邊道:「嘿嘿,這不是覺得南城的冬天不怎麼冷么?再說了冬天睡衣那麼貴,還不如把這錢拿來買好吃的。可能因為我平時沒課都窩在床上不覺得,今天穿睡衣走出來還真冷……阿嚏!」

陳涼無奈地搖搖頭。

第二天是開學典禮,陳涼穿了一件比較鄭重的淺灰色毛呢大衣,配的黑色絨面長靴,站在操場的大講台上,因為空曠而感覺寒冷。

好在她也經歷過許多次這樣的大場面了,並沒有出錯,經過她和危寒樹兩個人一起修改過的演講稿,也得到了很好的反饋。

從中間被掌聲打斷了兩次就知道了。

她下台的時候,趙萍一臉慈母笑地看着她,不知道是為今年的優秀學生代表是文學院的而高興,還是為陳涼的表現高興。

「陳涼啊,主持發言這種事對你是小菜一碟,過幾天學生會的開學晚會還要看你的哦!」

陳涼猝不及防,才知道原來這學期文學院學生會由趙萍分管了,新官上任三把火,趙萍對這次的開學晚會十分看重。

為了辦得隆重熱鬧,趙萍絞盡腦汁想辦法,忽然想到過段時間學校會舉辦一場大型的假面舞會,索性把這個點子拿來先用了。

「什麼,跳華爾茲?」

學生會內部叫苦連天,「剛開學活動夠多夠忙了,每個部門都要在晚會上出一個節目,哪裏還有多餘的時間學習華爾茲?」

那可是華爾茲啊,不是隨便上去跳一跳的兔子舞,趙萍可真會為難人!

有學長學姐向趙萍反映,得到的回答是,「過段時間學校不是有假面舞會么?你們本來就要學華爾茲的,現在只是提前了一點而已。」

據說去反映的學長學姐就差沒當場吐血三升。

學校要辦假面舞會沒錯,可不是每個同學都參加啊,整個文學院學生會要去參加的人並不多,趙萍卻一副「你們本來就要學」的態度。

無奈之下,主席團的人只好百般安撫底下,「大家辛苦一點,利用晚上下課的時間學吧,每個人每天必須學兩個小時,互相監督!」

兩個小時?

呸!

民怨沸騰,可大家還想在學生會混下去,不得不乖乖執行。

陳涼倒沒有他們怨氣那麼重,她在學生會待的時間很少,趁著學習華爾茲的時間和大家搞好關係,她是很願意的。

學習的地點定在了教學樓背後的廣場上,被大家笑稱為「廣場舞」。文學院學生會的人都在這裏學習,只有大三的學長學姐倖免於難——

大三的不是主席、副主席就是部長,當然不可能和大一、大二的一起表演。

起初大家都以為很災難,沒想到學着學着還挺有趣的,華爾茲的步伐、動作優雅美好,陳涼本人就很喜歡。

她很快就學會了舞步,時不時幫忙指點自己部門學弟和學妹的動作,使得大家更快地學會。

晚上回寢室的時候已經快十點了,陳涼推開門,看到鄧敏和雷蕾她們也在學華爾茲的舞步。

「涼涼,你回來啦?」

雷蕾興奮道:「我剛才從動漫社回來,看到你們在教學樓後面學舞了,跳得好好看啊,你們都要參加假面舞會嗎?」

「不是的。」

陳涼道:「是學生會的開學晚會,輔導員今年接管了學生會,要求我們在開學晚會上表演華爾茲。你要是喜歡的話可以和我們一起學,我們每天晚上七點左右學到九點多。」

「真的可以嗎?我也想學哎!」

鄧敏興緻勃勃,「你們都有男朋友,我聽說假面舞會氣氛很浪漫的,我也想學了到時候去參加,說不定就能脫單啦!」

她說的「你們」,是陳涼和劉佳璇。

雷蕾興沖沖的,「我不想脫單,我就想去和小姐姐跳舞!我要學男步,涼涼,你們有教男步嗎?」

陳涼哭笑不得,「有倒是有,但是我不會跳,鄧敏你想學女步的話我可以教你……有了,林焰陽是學習部的副部長,他就在學男步,你可以聯繫他讓他帶着你一起學。」

雷蕾有些不好意思,「可是我和他不熟哎,涼涼,你能不能幫我跟他說一下啊?」

話音剛落,鄧敏和陳小敬都用一種看傻子的眼光看着她。

雷蕾大一的時候是四班的,她不知道陳涼和林焰陽還有譚金鴻三個人之間的糾葛,要是知道她就不會向陳涼提這種要求了。

鄧敏剛想和她解釋,只見陳涼思考了一會兒,很快道:「好,我一會兒發個消息告訴他。」

鄧敏和陳小敬目瞪口呆。

她們不知道,上學期期末考那個時候,陳涼和林焰陽就已經有說話了。

「對了,鄧敏。」

陳涼從柜子裏拿睡衣準備洗澡的時候,拿了一套帶包裝的衣服給鄧敏,「這個是我多的冬裝睡衣,是寒樹的家裏人給我買的,我還沒打開穿過。我們倆身材差不多,你應該可以穿。」

鄧敏受寵若驚地接過,打開包裝一看,是一套粉色的毛絨睡衣,摸起來手感極好,且是全新的連吊牌都在。

她想起那天陳涼問她睡衣的事,她好像隨口說了一句冬裝睡衣太貴,沒想到陳涼居然記在心上了。

她很喜歡,又不好意思直接收,「他們家裏給你買的,一定很貴吧?我怎麼能收這麼貴重的東西……」

陳涼沒有說價格,只是含糊道:「買了很多套,我穿不完,放着也是放着。你這幾天都凍感冒了,還穿夏天的睡衣進進出出感冒怎麼能好?」

危寒樹的家和她在學校旁邊的家,還有福城的家和寢室,每個住處都放了至少兩套睡衣,她根本穿不完。

有些是程美錦買的,有些是危母買的,有些是危寒箏買的,還有她自己買的……

實在太多了。

她說着,不再給鄧敏推辭的機會,「我先去洗澡啦。」

鄧敏抱着那套睡衣反覆撫摸,心裏的感動悄悄蔓延。

上鋪,汪珍珍透過床簾的縫隙朝外看,看到鄧敏抱着的那套睡衣,一看就比她穿的外衣還要貴。

果然,鄧敏把吊牌翻過來,發出低低的驚呼聲。

汪珍珍聽見她念了一個四位數,她默然片刻,在床上輕輕翻了一個身。

……

每天晚上的華爾茲練習還在繼續。

因為陳涼學得快,別人在練習的時候,她就坐在廣場的路燈底下背主持稿,偶爾有人讓她幫忙指點她才站起來。

沒錯,學生會這次的開學晚會,她是主持人。

而且是趙萍欽點的主持人。

陳涼試圖推脫,「老師,學生會內部的小型晚會就不用我去了吧,不如給大一的學弟學妹一個鍛煉的機會,讓他們試着來吧,我可以指導!」

學校里各種大型活動,只要一提到主持人大家首先想到的是陳涼,陳涼忙得不得了,沒想到學生會內部這個小小的晚會也要她挑大樑。

「那怎麼行?」

趙萍一口回絕了,「這是我接管學生會以來第一次大型活動,文學院學生會,是院內八大組織里最好的組織。到時候不僅我會去,連其他輔導員和團委的老師我也會請去,主持必須好看!」

「你有什麼服裝和化妝的要求儘管提,經費都可以報,一定要體體面面的,別讓我在其他老師面前丟臉。」

果然還是為了她自己的面子。

陳涼拒絕不了,只好加緊背詞,好在參加晚會的除了老師都是學生會內部人員,有些台詞不用背得太一板一眼,整個氣氛隨意自然一點更好。

「好了,這幾天大家都學得差不多了,現在來分一下搭檔吧!」

李榮學姐拍拍手,示意大家都圍過去,「大家自由選搭檔吧,選的時候注意一下身高和體型,不要太矮的跟太高的搭,到時候表演不好看!」

陳涼站在一邊,看大家四下張望,卻不好意思主動選搭檔的樣子。

只有一對男女主動牽着手走到一邊,他們兩原本就是情侶,作為搭檔再合適不過。

有他們先站出來,立刻就有關係比較好的男女也配了對走到他們後面,陳涼看了看,多半都是一個班級的同學。

在場有不少男生似有若無地看向陳涼,都在猜測她會選哪個搭檔,同時心裏糾結要不要主動邀請她。

如果當眾被她拒絕了,會很難堪吧?

男生們互相看來看去,大一的幾個學弟乖乖退了一步,和學長們爭漂亮學姐,除非他們不想活了。

剩下幾個大二的男生,沉默片刻之後,有人朝陳涼走了過去。

他走得猝不及防,剩下幾個男生又驚訝又惋惜地看着他,竟然是林焰陽。

驚訝於他敢主動邀請陳涼,惋惜的是萬一陳涼接受了,他們這些人就沒機會了。

林焰陽抿了抿唇,儘可能讓自己落落大方,他朝陳涼伸出手,「陳涼,之前我做過很多不體面的事情,對不起你。但是現在我知道自己錯在哪裏了,我想改正,能給我一個機會和你做朋友嗎?」

陳涼不是愛記仇的人,說到底林焰陽也沒有主動針對過她,只是從前有些事處理得不妥當罷了。

她坦然地伸過手,纖細的手腕白晃晃的,「好。」

周圍響起一片遺憾的嘆息聲。

……

剛過完年不久,天氣還有些冷。

可能是因為學生剛開學比較忙碌,酒吧的生意不如之前火爆,一眼看過去座位接近一半是空的。

客人少了,雷子就在小軍等人面前擺起了老大哥的款,自己躲在吧枱後面偷偷懶、玩玩手機什麼。

他正在玩遊戲,忽然一隻手從頭頂伸過來搶走了手機,雷子剛要開罵,抬頭一看原來是江平野。

他立刻護住頭,唯恐江平野一個暴栗打來。

江平野看了一眼他的手機屏幕,「菜雞,就你這個段位好意思帶妹?把角落那兩瓶伏特加拿出來。」

說着把手機還給了雷子。

雷子愣愣地按照他的吩咐做,不敢繼續玩,退出遊戲把手機塞進了口袋,看着江平野開始調酒。

他以前從來不親自調酒的,除了撩妹的時候。

雷子覺得江平野自從見過江老大和江潮生他們回來之後,就變了很多,他現在不再像以前那樣日夜顛倒了,早上還常常起來沿着江濱跑步。

有時候還會到陳涼學校里跑,不過最近陳涼比較忙,幾乎都沒來酒吧,就是早上跑步也未必能遇到。

不僅如此,江平野還主動在酒吧里開始幹活了,整個人比之前有朝氣了許多。

連小軍他們都看出來了,江平野身上有某種氣質慢慢地在改變,這種改變不是換個髮型、去個紋身就能達到的,而是由內及外。

小軍收拾了一桌的酒杯送去后廚,回到吧枱看着江平野搖酒,不得不說,他搖酒比雷子好看多了。

「哥,你覺不覺得野哥最近變了很多啊?」

「你小子也看出來了?」

「大家都看出來了。」

小軍道:「你看陳涼姐都多少天沒來了,野哥一點異常都沒有。以前陳涼姐要是好幾天不來,他就拿個椅子坐在門口巴巴地等,跟個吉祥物似的。」

雷子還沒考慮到這一點,聽小軍這麼一說才發現,確實如此。

小軍指了指角落的一個座位,朝雷子道:「喏,你看婧姐都來了。她一定是聽說什麼了,才跑來酒吧坐着,平時她很少來的。」

雷子剛才一直在打遊戲,並沒有注意到客人,這會兒朝着小軍指的方向一看,果然看到黯淡的燈光下,吳文婧一個人坐在角落裏。

她妝容精緻的臉都覆上了一層黯淡的燈影,假睫毛投下的影子被拉得很長。

雷子看了一眼正在調酒的江平野,小聲道:「看來婧姐還是很喜歡野哥的,以前野哥還讓她幫忙追陳涼,也不管她心裏多難受。」

小軍靈機一動,「哥,你說會不會是野哥不喜歡陳涼姐了,要和婧姐重修舊好了?」

「不可能。」

雷子撇撇嘴,下意識脫口而出,「野哥說過,好馬不吃回頭草,他這輩子交過那麼多個女朋友,婧姐是在他心裏分量最重的一個。那也沒用,野哥要是對她還有感覺,當初就不會分手了。」

「還有啊,野哥喜歡不喜歡陳涼這話你別隨便說,你看野哥好像不盼著陳涼了,其實他心裏未必不喜歡陳涼了。如果不喜歡陳涼,為什麼要把自己變成正人君子樣?」

小軍一臉茫然,「怎麼這麼複雜啊……那陳涼姐都訂婚了,野哥還喜歡她幹嘛?有什麼用嘛。」

「你小子跟野哥可不是這麼說的啊!」

雷子有些為江平野抱不平,「之前都是你和野哥說小不忍則亂大謀什麼鬼的,現在又說這種話?」

「那是哄野哥的,你還真信啊。」

小軍從櫃枱底下拿了一瓶酒,「不說了,我先過去給婧姐送酒。」

酒才送到半路,吳文婧端著酒杯,自己晃晃悠悠地走了過來。

外面天氣還冷,她卻只穿着一件緊身的黑色背心,搭的是鬆鬆垮垮的短款皮外套,露出半邊肩膀。

紅唇妖嬈,捲髮嫵媚。

「喲,野哥親自調酒啊,不知道今天是誰有幸喝到你親手調的酒?」

吳文婧知道江平野的習慣,他一向很少親自調酒,除非是為了撩妹。

自從他認識陳涼以後,幾乎就沒有親手調過酒,沒有撩過別的妹子——陳涼不喝酒,他的調酒技術沒有發揮的餘地。

她在高腳木凳上坐下,酒杯放在吧枱上,自己環顧酒吧里,並沒有看到哪個出眾到值得江平野主動去撩的女人。

江平野停下動作,將酒液倒進透明色的玻璃方杯里,「我除了調酒什麼都不會,總不能當個廢物吧。這酒不是特意為誰調的,你想喝的話,我請。」

吳文婧也不客氣,直接接過了酒杯,「想當初我也喝過一次你親手調的酒,那杯酒的味道,我至今都忘不了,不知道現在喝起來味道還一不一樣。」

她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題外話------

前女友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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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抱住警草好乘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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