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最後一點情分

第232章 最後一點情分

「是。」知茉應道,隨即便拿過薄毯,蓋在她的身上。

雲國京城內。

「父皇。」端木闕立於大殿中,拱手道。

「聽說秦家的人快入京了。」皇帝端木霆沉聲道。

「是。」端木闕低聲應道。

「秦家的家主,親自入京,你有何看法?」端木霆看着他問道。

端木闕倒也沒有閃躲,「兒臣對她的心不曾改變過。」

「哎。」端木霆沉聲道,「你可知曉,這端木家數百年的基業,與秦家相連?即便到時候,不惜毀了,你也要執意如此?」

端木闕肯定道,「是。」

「混賬!」端木霆怒喝道。

「父皇,兒臣當初之所以回來,也不過是為了她。」端木闕直言道。

端木霆嗤笑道,「只可惜,她對你無情,否則,也至於到了這個地步,也對你不曾有過任何的退讓。」

端木霆的話,刺痛了端木闕那堅實的心腸,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會改變初衷。

端木霆無奈道,「終有一日,你會發現,你對她的執念,也不過是鏡花水月罷了。」

他說罷之後,便讓端木闕退下了。

端木闕出了宮殿,仰頭望着遠處,她終於要回來了。

一月之後,秦蓁終於抵達京城。

闊別三年之久,她再次地入京,不知為何,這心中多少是有幾分地感慨的。

不知為何,大有物是人非之感。

「大小姐,到了。」知茉低聲道。

秦蓁輕輕點頭,而後便下了馬車,入了秦家。

秦贄行至她的身旁,「妹妹,咱們終於到了。」

「嗯。」秦蓁輕聲應道,而後說道,「兄長,今兒個好好收拾一番,明日咱們也該入宮去了。」

「好。」秦贄點頭。

安靜了許久的秦家,終於又熱鬧了起來。

畢竟這三年來,京城秦府剩下的也只是各房的姨娘,而這些姨娘,幾位老爺不在府上,她們也只能乖順地待着,不能隨意走動。

如今見幾位老爺都來了,自然是牟足勁要表現一番,故而各個打扮地花枝招展的,在各房的正堂恭迎。

秦蓁瞧著,也只是淡淡一笑,而後便不理會了。

秦二老爺這些年來,待在祖宅,倒也知曉戚氏的好,對於這些個姨娘,便也沒了興緻。

加之秦牁年底便要迎娶沛瑛,秦二老爺擔心自個的名聲受損,萬一影響了兩家人的親事,如今瞧著倒是比往常收斂了。

至於三老爺與四老爺,如今正準備着去各處走動,倒也沒有心思去想別的了。

秦蓁回了自個的院子,便收到了不少府上送來的帖子。

「大小姐,他們的消息倒是靈通的很。」知茉說道。

「你只管送回禮就是了。」秦蓁淡淡道。

「是。」知茉便將帖子都收了起來,着手辦了。

秦蓁看着她,嘴角勾起淡淡的淺笑,接着說道,「我在想,是不是也該給你尋門好人家了。」

「啊?」知茉一愣,突然跪在了秦蓁的面前。

「這是怎麼了?」秦蓁笑着問道。

「大小姐,奴婢可是做錯了什麼?」知茉低聲道,「您是要趕奴婢走嗎?」

「我不過是覺得,你這樣好的丫頭,也不知誰有福氣?」秦蓁直言道。

「嚇死奴婢了。」知茉這才起身嘟囔道,「大小姐,奴婢哪裏都不去,要陪着大小姐一輩子。」

「那可不成。」秦蓁接着說道,「你若是陪着我一輩子,那你的夫君可以埋怨我了。」

「大小姐。」知茉連忙跺腳,「您怎的取笑起奴婢來了。」

「哈哈。」秦蓁忍不住地笑了。

知茉便退了下去。

外頭,卻突然出現了一個人。

秦蓁並未看過去,便知道是誰。

「進來吧。」

「你怎知是我?」前來的不是旁人,顯然是被圈進了一年之久的端木衢。

他笑吟吟地走了進來,步履生風。

秦蓁淡淡地挑眉,「你是能被困住的人?」

「還是你了解我。」端木衢笑着說道。

「哼哼。」秦蓁冷哼了兩聲。

端木衢連忙坐下,歪著頭看她。

許久不見,她又清瘦了,他皺着眉頭,「你最近都忙什麼呢?」

「跟尋常一樣啊。」秦蓁抬眸看他。

「是嗎?」端木衢走上前去,隨即從她的手中將密函拿過。

「怎麼了?」秦蓁仰頭看他。

端木衢也只是淡淡地掃了一眼,而後丟在一旁,「這上頭的,也不過是表面罷了。」

「我知道,你手眼通天。」秦蓁慢悠悠道,「我如今能了解到的也只有這些。」

「不過,你可要想好了。」端木衢直言道,「在你還未回京之前,太子皇兄與父皇發生了爭執。」

「嗯?」秦蓁眨了眨眼,「與我有關?」

「嗯。」端木衢點頭道,「太子皇兄對你過於執著了。」

「執著?」秦蓁勾唇一笑,「也許,他執著的並非是我,而是曾經,留在大召的那些自由自在吧。」

「難道在你的心中,當真沒有一丁點……」端木衢小心地問道。

秦蓁接着說道,「你想說什麼?」

「太子皇兄對你的心思,誰人不知?」端木衢繼續道,「難道你就沒有一絲的感動?」

「若是我真的接受了,你可知曉,我與他之間必定會連當初那點真摯都沒有了。」秦蓁無奈道,「難道你看不出來,我與他如今隔的有多遠?」

端木衢深吸了口氣,接着說道,「我知道了。」

「你回京之後,看來看開了不少。」秦蓁直言道。

「此言何意?」端木衢反問道。

「你到底在想什麼?」秦蓁繼續問道。

端木衢挑眉,「你想什麼,我便想什麼。」

秦蓁直搖頭,「我只擔心,道不同不相為謀。」

「罷了。」端木衢知曉,再繼續這個話題,只會傷了和氣。

他隨即說道,「我許久不曾吃你這處的點心了。」

「知茉待會便給你送上來。」秦蓁慢悠悠道。

「嗯。」端木衢這才點頭,而後說道,「如此不是更好?」

秦蓁盯着他,「不過,你跟端木闕到底在算計什麼?」

「京城內風雲變幻,父皇如今對齊妃過於寵愛了,太子皇兄若再如此下去,難保不會被父皇所摒棄。」端木衢直言道。

秦蓁輕輕地點頭,「所以,我斷然不能答應。」

「我知道你是不想太子皇兄苦心經營的一切一朝喪盡。」端木衢說道。

「嗯。」秦蓁點頭,「畢竟,我真的將他當成了好友。」

「僅僅只是好友?」端木衢雙眸閃過一抹明光,笑着問道。

「難道呢?」秦蓁看向他。

「沒什麼。」端木衢連忙道,覺得這個話題怎的怎麼都繞不開了。

秦蓁也不再多言,而是低頭繼續看着密函。

不知過了多久,知茉當真進來,手中捧著茶點,隨即放下之後,便退了下去。

端木衢連忙笑吟吟地吃了起來,倒也不再提起適才的話題。

不過,二人之間,也不知為何,反倒生分了。

端木衢也感覺得到,她似乎對皇室有意地迴避,連帶着他也是如此。

端木衢直等到天黑之後才離開。

等回了自個的寢宮,便瞧見端木闕在等他。

「太子皇兄。」端木衢拱手道。

「你去見她了?」端木闕直言道。

「是。」端木衢垂眸應道。

「日後若是沒有旁的事兒,莫要再去見她。」端木闕冷冷道。

「為何?」端木衢抬眸驚訝地問道。

「難道,我的話你也不聽了?」端木闕沉聲道。

「是。」端木衢垂眸應道。

端木闕斜睨了他一眼,「你不曾忤逆過我,如今卻接二連三地違背我的命令,難道你也要與我作對?」

「太子皇兄。」端木衢輕聲道,「臣弟沒有。」

「沒有就好。」端木闕說罷,便轉身走了。

端木衢愣在原地,只是靜靜地看着。

遠處,沛駱不知何時沖着他笑着。

端木衢挑眉,轉身便坐下了。

沛駱走了過去,笑着開口,「怎麼?被訓斥了?」

「哪裏能與你比呢。」端木衢羨慕道,「如今可是嬌妻在側。」

「我?」沛駱盯着他,過了許久之後道,「你還記得在祖宅的事兒?」

「怎麼了?」端木衢不緊不慢道。

沛駱搖頭,總覺得現在的端木衢與在祖宅的大不相同。

不過端木衢並未表現出異樣來,反倒愁眉不展,「這下慘了,太子皇兄竟然讓我不要去見她。」

「你答應了?」沛駱問道。

「嗯。」端木衢點頭,「不然呢?」

沛駱歪著頭,過了許久之後道,「你當真答應了?」

「嗯。」端木衢再次地應道,「你到底怎麼了?」

「沒什麼。」沛駱連忙搖頭,接着轉身回去了。

端木衢瞧着他如此,隨即起身,便去寢殿歇息去了。

沛駱出了宮,不曾想端木闕站在遠處等他。

他一愣,而後走上前去。

「臣參見太子。」沛駱道。

「今日所見,不論你想了什麼,或者是懷疑什麼,都要緘默其口。」端木闕冷聲道。

「是。」沛駱恭敬地應道。

待端木闕離去之後,沛駱也只是深深地吸了口氣。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兄弟二人到底在做什麼?

沛駱摸不著頭腦,索性便不再多想,而是回了沛家。

秦阾已經開始打點了。

畢竟她也是頭一次入京,對京城甚是好奇。

如今進了京城內的沛家,與祖宅倒也沒有多少差別。

月丫一直跟着她,如今正在忙前忙后。

「三小姐,聽說明兒個大小姐要入宮,您這邊呢?」月丫問道。

「我不必去。」秦阾道,「皇上並未召見沛家。」

「是。」月丫垂眸應道。

半晌之後,便見沛駱走了過來。

「怎麼了?」秦阾瞧着他在愣神,關心地問道。

「沒什麼。」沛駱抬眸看着她,笑着開口。

秦阾點頭,而後說道,「大姐那處,你可是去過了?」

「明兒個再去。」沛駱想起端木闕的警告,現在還是莫要去招惹就是了。

秦阾瞧着他似是有心事兒,沉默了好一會道,「我這幾日怕是會忙,你可有什麼要吩咐的?」

「你也莫要過於操勞了,過些時日,母親那處想必會宴請,畢竟你與我剛成親,在京城內也要熱鬧熱鬧的。」沛駱笑着開口。

「好。」秦阾溫聲道。

次日。

秦蓁早早地起身,南宮青墨已經過來了。

「妹妹。」

「嫂嫂。」

「妹妹,東西都準備妥當了,何時入宮?」南宮青墨問道。

「待會便入宮去。」秦蓁直言道,「先去覲見太后。」

「好。」南宮青墨皺眉道,「不過,如今也只有你我去了。」

「兄長與三位叔叔可是入宮了?」秦蓁問道。

「嗯。」南宮青墨點頭,「大清早便奉旨入宮了。」

「那嫂嫂準備準備。」秦蓁說道。

「我現在便去。」南宮青墨連忙道。

秦蓁便不多言,等過了半個時辰之後,便與南宮青墨一同入宮了。

許久不見的太后,正在等她。

她入了寢宮,恭敬地行禮,「臣女參見太后。」

「倒是許久不見你了。」太后瞧著秦蓁時,與尋常並無兩樣。

秦蓁便說道,「還請太后降罪。」

「這是何意?」太后雙眸閃過詫異之色。

秦蓁繼續道,「因太祖母突然病故,臣女因奔喪急切,並未入宮回稟。」

「原來如此。」太后低聲道,「這本就是人之常情,你莫要放在心上。」

「是。」秦蓁垂眸應道。

太后瞧著秦蓁倒也比三年之前沉穩了許多,點頭道,「原先,哀家倒是緊張你的婚事兒,如今卻也不能了。」

秦蓁知曉,她如今的身份,太后若是要指婚,那也要三思而行的。

太後繼續道,「哀家之前與你說的,你可有想法?」

「臣女不知太后所言是哪一件?」秦蓁佯裝不知。

「罷了。」太后擺手道,「事已至此,哀家也不必多言。」

秦蓁從太后的寢宮出來,也只是靜靜地往前走。

南宮青墨側眸看着她,「妹妹,太后這是何意?」

「沒什麼。」秦蓁直言道,「如今太后說什麼,也全然沒有意義了。」

「嗯。」南宮青墨也只是點頭。

秦蓁看着她,接着說道,「嫂嫂,待會出宮之後,只管回去就是了。」

「好。」南宮青墨瞧着她似是不願意待在宮中。

只是剛走出宮門,便瞧見有人在等她。

她挑眉,一副逃不過的神色。

端木闕正負手而立,一身明黃錦袍,倒也多了幾分太子的威嚴。

他微微側身,等她過來時,只是低聲道,「老地方吧。」

「好。」秦蓁點頭。

自他上次前去祖宅之後,二人已許久不見。

如今再次相見,不知為何,多少有些尷尬。

秦蓁只是跟着他一同上了馬車,端木闕在一側換了一身輕便的衣裳,便與她一同前去郊外的宅子。

等到了之後,他才開口,「徐大夫後來可曾找過你?」

「沒有。」秦蓁搖頭,「師父已經許久不出現了。」

「難道你就沒有一點懷疑?」端木闕直言道。

「懷疑什麼?」秦蓁不解。

「他為何會收你為徒?」端木闕接着說道,「若是沒有他,也許你也不會走到今時今日。」

秦蓁挑眉,卻也明白他所言何意,若非師父暗中相助,也許,她已經如同前世那般了。

可許久不見,如今的端木闕反倒變得讓她頗為不解。

他周身散發着的冷然之氣,還有那一股子無法疏散的陰沉之氣,讓她頓時覺得很不舒服。

她看着他,「若非師父,我也不會活到今日。」

端木闕扭頭看她,「你打算在京城待多久?」

「看心情。」秦蓁淡淡道。

端木闕不知為何,反倒覺得與她之間越發地生疏了。

他沉默良久之後,「你身上的八卦鏡呢?」

「嗯?」秦蓁一愣,而後說道,「你知道這個?」

「自然。」端木闕淡淡道,「陸家的人也都入京了,不日便到。」

「看來你對秦家了解頗深。」秦蓁挑眉說道。

「你身為秦家的家主,難道了解的很少?」端木闕嘆氣道,「若是有朝一日,你我成為敵對呢?」

「那你會如何做?」秦蓁反問道。

「我?」端木闕淡淡道,「我不用說,你也明白。」

秦蓁斂眸,這才是他的真面目不是嗎?

否則,他不可能成為雲國的太子,即便有人想要覬覦這太子之位,可努力了這麼久,也是徒勞無功的。

端木衢即便對她有情,可在端木闕面前,到底也是一樣的。

秦蓁再未多言,只是靜靜地坐在馬車上。

端木闕卻一直盯着她看着,似是要看透她的內心。

過了許久之後,終於到了宅子。

秦蓁下了馬車,到了後院。

這處依舊沒有變,可卻是物是人非了。

到底,是誰先變的呢?

秦蓁徑自進了那個屋子,只是站在門口,並未進去。

端木闕站在她的身後,過了許久之後才說道,「你不敢?」

「有何不敢的?」她說着,便直接入內了。

端木闕跟着她進去,揚手一揮,那門便合起了。

她轉身看他,而他卻漸漸逼近。

「你這是?」秦蓁防備地向後退著。

而他卻只是盯着她,一步步地靠近。

秦蓁皺眉,「你難道想要將我們之間最後的一點情分都徹底地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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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悍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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