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挺好個屁（二更）
東方奇便已經將她抱起，往寢殿內去了。
次日，鄭秧還來不及收拾，便被東方奇抱着離開了皇宮，去了二皇子府。
此事兒，很快地便傳遍了整座京城。
對比大皇子妃的溫婉嫻熟來，這二皇子妃便更顯得嬌媚柔弱了。
眾人無不羨慕，覺得這鄭家的女兒還當真是各有千秋。
鄭歡自然也聽到了這些流言蜚語。
東方麟與她相敬如賓，二人看似恩愛非常，可，這其中的滋味，怕是只有他們清楚。
她看着銅鏡內的自己，不知為何，反倒有些茫然起來。
難道自己比起鄭秧來，不夠好？
可東方麟面對自己，從未有過非分之想。
哎……
鄭歡也知曉，自己想着這些都是沒用的，畢竟，她嫁給東方麟本就是有目的的，怎麼就……想起這些了呢？
她自嘲地起身，正好瞧見東方麟站在外頭。
她愣了愣，「大殿下何時到的？」
「怎麼？」東方麟走上前來，盯着她道，「羨慕你妹妹了？」
「嗯？」鄭歡一怔，不解地看向他。
「怎麼？」東方麟俯視着她，對上她那雙似懂非懂的朦朧雙眸，不知為何，反倒抬起手，勾起了她的下顎。
鄭歡被他這番舉動，嚇得連忙向後退了一步，躲開了他那半戲虐的眼神。
不知為何，她心裏頭反倒生出了一股怒火，那種莫名地怒火，讓她冷冷地直視着他，「大殿下是缺女人了？」
「不缺。」東方麟並不氣惱，反而笑着說道，「難道你不是女人嗎？」
「你……」鄭歡氣得面頰脹紅，「大殿下不忙嗎？」
「不忙。」東方麟是吃了秤砣鐵了心要羞辱她嗎？
她突然一笑，那笑容魅惑勾人心，身姿妖嬈地朝着他靠近。
那纖細的手指在他胸口似有若無地勾勒著，仰頭淺笑嫣然，「大殿下是想如何？」
東方麟只覺得渾身僵硬，臉色一沉，早已沒了戲虐的心，突然握緊了她的手腕，「在面對旁的男子的時候，你也如此？」
鄭歡挑眉，萬種風情道，「大殿下不喜歡嗎？」
「哼。」東方麟冷哼一聲，將她甩開，轉身氣呼呼地走了。
鄭歡愣在當場，直等到他離開，她才緩緩地垂手，整個人像是被抽幹了靈魂一般，只是木然地站着。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打起精神，嘴角含笑地轉身離開。
洛凝璇自然也聽到了東方奇與鄭秧的傳聞，她反倒覺得這二人很是有趣。
不過，對於她來說，這些不過是流言蜚語罷了。
至於這背後的真相如何，只有當事人清楚了。
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她只是聽聽罷了。
知茉看向洛凝璇說道，「大小姐，辛世子那處，得到消息了。」
「嗯。」洛凝璇點頭，「如何？」
「安邦王已經動身，前往焰國。」知茉回道。
「好。」洛凝璇笑着說道。
「大小姐，如此算來，正好趕上辛世子大婚呢。」知棋連忙道。
「正好正好。」洛凝璇笑吟吟道。
不遠處，一道黑影閃過。
洛凝璇便又自顧地去忙了。
如此又過了幾日。
鄭秧待在二皇子府，這日子過的倒也滋潤。
不過，東方奇卻一直尋着各種借口，不允許她入宮。
她覺得這其中必定有什麼蹊蹺。
故而，她便尋了個由頭，回了一趟鄭家。
鄭大夫人見她回來，自然高興。
連忙詢問了她這些時日過的如何，鄭秧便如實說了。
「二皇子待你倒是極好的。」鄭大夫人慢悠悠道。
「母親，女兒覺得好是好，可為何不讓我去給太后、皇后請安呢？」鄭秧不解地問道。
「我也不知道。」鄭大夫人也覺得奇怪。
畢竟，鄭歡可是每逢初一十五都會入宮的。
「不如……」鄭大夫人壓低聲音，附耳說了幾句。
「我知道了。」鄭秧挑眉，便笑着離開了。
過了兩日，鄭秧便說要去見鄭歡，東方奇自然答應。
她早早地便坐着馬車去了大皇子府。
鄭歡親自前去相迎，姐妹二人倒也是相談甚歡。
二人坐在一處閑聊了一陣子。
直等到深夜，也不見鄭秧要回去。
鄭歡倒也沒有強求，只是命人將偏殿準備了出來。
鄭秧也不客氣，便笑吟吟地住下了。
晚些的時候，東方麟回來了，知曉鄭秧歇在了府上。
他看向鄭歡道，「明兒個是初五吧？」
「是。」鄭歡垂眸應道。
二人自從那日之後，又恢復了相敬如賓的狀態。
「想來是要跟你一同入宮。」東方麟淡淡道。
「為何她不自個入宮呢？」鄭歡不解。
「二皇弟不想讓她入宮請安。」東方麟直言道。
「都大婚了，何必呢？」鄭歡有些理解不了東方奇的心思。
「不請安，便不承認。」東方麟冷笑一聲，「二皇弟對這位皇子妃不滿意啊。」
「可這也是他求來的。」鄭歡暗自搖頭。
「你莫要忘記了，當初是如何？」東方麟說道，「對於二皇弟來說，這位皇子妃便是他的恥辱。」
「那為何還要留在身邊呢？」鄭歡忍不住道。
「時刻提醒他。」東方麟抬眸看着遠處，「看來我小瞧了二皇弟。」
「可他做的如此明顯？」鄭歡反倒覺得這並非是東方奇的性子。
東方麟沉吟了片刻，「你便帶着她入宮吧。」
「嗯。」鄭歡點頭道。
東方麟瞧了一眼刻漏，「時候不早了，早些歇息吧。」
「是。」鄭歡垂眸應道。
二人寬衣便躺下，不過二人中間還隔着東西。
彼此背對着，誰也不打擾誰。
鄭歡畢竟是嫁過人的，對於她來說，如今二人能夠做到這些，早已超出了她的預期了。
只是她沒有想到，東方麟竟然知曉她的身份。
可這背後到底隱藏着什麼，她是不知道的。
如今這番下來，她反倒有些擔憂起來了。
外頭的傳聞半真半假，她也不敢保證，這些能夠讓她清醒的判斷。
她想了想，最後還是開口了。
「母后病重，安邦王好像舉兵前來了。」鄭歡說道，「殿下可知曉此事兒？」
「嗯。」東方麟淡淡道，「外頭的動靜，父皇怎麼可能不知道呢？他反倒如此鎮定，我又何必自亂陣腳？」
「是呢。」鄭歡這才發現，自個不過是個跳樑小丑。
她便不多言了。
東方麟也再未回應。
次日一早。
鄭歡醒來的時候，東方麟已不在。
她早已習慣了，便收拾妥當之後，見鄭秧笑吟吟地前來。
姐妹二人便一同入宮去了。
這廂。
東方奇也剛入宮。
正巧碰上了東方麟。
「大皇兄。」他恭敬地行禮。
「二皇弟。」東方麟溫聲道。
「倒也叨擾大皇嫂了。」東方奇冷不丁地說道。
東方麟瞭然道，「她二人本就是姐妹，何來叨擾之說，不過是姐妹敘舊罷了。」
「是呢。」東方奇斂眸，便也不多言了。
兄弟二人便一同往前走去。
馬車上。
鄭秧心情難免有些激動。
鄭歡瞧著鄭秧如此，不知該說她是蠢還是蠢。
可是，到頭來，這番算計得來的，也不過是鄭秧咎由自取罷了。
只是，她經歷了這般磋磨，為何還不清醒呢？
鄭歡暗自搖頭，這樣的鄭秧，怪不得會被鄭家所拋棄。
怕只有鄭大夫人一心想要讓她的女兒出頭吧。
可惜啊真可惜……
就連她這點小心思都能被東方麟一眼看穿，更何況，東方奇的城府也毫不遜色與東方麟，只不過，這二人之間……都礙於皇后，而從未在表面上翻過臉。
若皇後有朝一日……
鄭歡不敢想像，可是，如今皇后的確病危了，而此消息，看似是密不透風的，可該知曉的都知曉了。
東方麟與東方奇各自盤算著，至於他們到底盤算什麼，怕只有他們心裏清楚了。
鄭歡覺得自己嫁給東方麟，似乎走錯了。
當初，倘若她先了解了東方麟，再做決定的話，也不必如此。
鄭歡有些擔憂起來，若她這番舉動，到最後還是功虧一簣了呢？
她抬眸看向面前的鄭秧，突然又覺得鄭秧這般，也許是最明智的。
鄭秧見鄭歡但笑不語，不知為何，反倒有些緊張了。
她知曉自己想不明白，可即便如此，她心裏頭也漸漸地放下了東方麟，而真正地愛上了東方奇。
即便東方奇如今嫌棄她，利用她，可那又何妨呢？
她已經被利用了一次不是嗎？
就不怕再被利用。
鄭秧突然笑着說道，「姐姐，日後，我都與你一同入宮請安如何？」
「好呀。」鄭歡爽快地答應了。
鄭秧這才放下心來。
若如此的話，也不枉費這般討好鄭歡了。
等入宮之後，姐妹二人便先去了太后寢宮。
太后瞧著鄭秧終於來給她請安了。
她倒也沒有指責，只是讓她照顧好自己的身子就是了。
鄭秧笑吟吟地應道。
鄭歡準備了一些糕點，親自奉上。
鄭秧這處，倒也什麼都沒有準備，顯得有些拘束。
鄭歡反倒替她解圍，準備了雙份。
鄭秧對鄭歡反倒感激不已。
待從太后寢宮出來之後，鄭歡便帶着鄭秧去了皇后寢宮。
不過二人只是立在宮門外頭。
「皇後娘娘鳳體不適，免得將病氣過給二位皇子妃，便免了二位的請安了。」皇後跟前的嬤嬤上前開口道。
「還請母后養好身子。」鄭歡斂眸道。
「有勞大皇子妃關心。」嬤嬤回道。
「還請母后精心養病。」鄭秧也連忙道。
「有勞二皇子妃關心。」嬤嬤隨即便將一個匣子遞給了鄭秧道，「這乃是皇後娘娘送給二皇子妃的。」
「多謝母后賞賜。」鄭秧雙手接過，謝恩道。
隨即，二人便離開了。
「可是要去看姑姑？」鄭秧提議道。
「好。」鄭歡應道，便與鄭秧一同去了皇貴妃那處。
皇貴妃知曉鄭秧今日會來，特意準備了一番。
待二人入內之後，皇貴妃看向鄭秧，便笑着說道，「倒是捨得來看本宮了。」
「這些時日一直忙着府上的事兒，還望姑姑莫要怪罪。」鄭秧笑着說道。
「過來，讓本宮仔細地瞧一瞧。」皇貴妃看向鄭秧道。
「是。」鄭秧乖順地應道，便上前。
皇貴妃仔細地打量了一番鄭秧，隨即便將一對玉鐲子親自戴在了她的手上，「你姐姐也有一對。」
「多謝姑姑。」鄭秧柔聲道。
「好，好。」皇貴妃倒是很高興。
畢竟，皇貴妃心中很清楚，鄭秧才是她的親人。
如今瞧著鄭秧這般，自然也很是欣慰。
鄭歡與鄭秧從皇貴妃寢宮出來，便徑自出宮了。
鄭秧盯着鄭歡道，「大姐有多久沒有回府了？」
「算來也有一月有餘了。」鄭歡低聲道。
「不如今兒個回去一趟？」鄭秧說道。
「好。」鄭歡倒也沒有拒絕。
鄭秧想了想，「母親喜歡五味齋的栗子糕，不如帶一些回去？」
「好。」鄭歡笑着應道。
姐妹二人便去了一趟五味齋，買了一些糕點，一同回了鄭家。
鄭大夫人瞧著這姐妹二人回來，自是高興的。
命人準備了午飯，連帶着鄭大老爺也過來了。
一家人坐在一處，倒也其樂融融的。
鄭學如今因這姐妹沾了光，在外頭也越發地風光了。
這不，他剛從外頭花天酒地回來，一身酒氣。
好在，他是知曉鄭大老爺的脾氣的，回了自己的院子吃了醒酒湯，洗漱沐浴，換了乾淨的衣裳這才過來。
這衣裳明顯是熏香過的，將那股子酒氣徹底地揮散了。
「聽說洛家的二小姐沒了。」鄭秧看向鄭學，才想起來。
「幸好，沒有娶進門，否則……」鄭大夫人叨嘮道。
鄭大老爺隨即說道，「郎家的女兒，倒也不錯。」
「可是……」鄭大夫人猶疑道，「不知會不會答應。」
「郎家的老夫人剛去沒多久，怎麼也要三年呢。」鄭大老爺這才想起來。
「那便等。」鄭大夫人一咬牙，覺得這郎家的小姐，是個有福氣的。
畢竟，洛家那處，如今掌家的便是出自郎家。
「辛家呢？」鄭大老爺又提議道。
「辛家的可不成。」鄭大夫人搖頭，「我見過那辛家的大小姐，是個有脾氣的。」
「哎。」鄭大老爺聽着，又看向不成器的鄭學。
鄭學倒也無所謂，對於他來說，娶誰不是娶啊。
他一副任由著父母安排的姿態。
鄭歡盯着他看了一會，倒也沒說什麼。
「岳家的二小姐倒也是個不錯的。」鄭秧突然提議道。
「她？」鄭大夫人皺眉道，「是二房的。」
「雖說是二房的，可是，也出自咱們鄭家啊。」鄭秧又說道。
鄭大夫人沉默了許久之後，「你姑姑是不會答應的。」
鄭學輕咳了幾聲，「二妹妹，你如今怎麼還操心起我的婚事來了？」
「我也不想操心。」鄭秧無奈道，「不過大哥若不成器，日後，怎麼能撐起鄭家的門面呢？」
「二妹妹這麼說，反倒是我連累了二妹妹？」鄭學反問道。
鄭秧嘴角一撇，「大哥，你說吧，你看上誰了？」
「我看上的，你們敢嗎？」鄭學冷哼一聲。
「誰？」鄭秧當即便問道。
「這京城，誰還有她風光呢？」鄭學大聲道，「憑什麼我要娶洛家二小姐？那大小姐我便娶不得了？」
「噗……」鄭秧噴茶了，而後拍桌子大笑。
就連鄭歡的嘴角也猛地抽搐了幾下。
「你真是吃撐了膽肥。」鄭大老爺也忍不住道。
就連鄭大夫人也覺得自個的兒子莫不是傻了。
「她是有婚約的人，更何況，她的身份，就是咱們鄭家不敢想的。」鄭大夫人直言道。
鄭學不以為然，「我覺得挺好。」
「挺好個屁！」鄭大老爺直接一腳將鄭學踹出去了。
一時間，鄭大夫人、鄭歡與鄭秧，便這樣看着鄭學栽倒在地上。
三人皆是目瞪口呆地瞧著鄭大老爺。
而後又看向鄭學，隨即便默默地低頭不言語了。
畢竟，能讓堂堂鄭家的家主有辱斯文，那真的是氣急了。
鄭學「哀嚎」一聲，齜牙咧嘴地爬起來。
「你給老子滾……滾……去祠堂跪着去。」鄭大老爺說着，便又要踹過去。
鄭學早已習慣了，連滾帶爬地起來，捂著被踹疼的地方一溜煙跑了。
「這若是傳出去，那簡直是笑話。」鄭秧忍不住地嘟囔道。
「好了，二位皇子妃也該回去了。」鄭大老爺的火氣正旺。
鄭歡與鄭秧對視了一眼，便起身走了。
鄭大夫人也不敢招惹怒氣正盛的鄭大老爺，也悄溜溜地躲了。
這世上哪有不透風的牆呢？
這不，不到一個時辰，鄭家大公子說要娶洛大小姐的事兒便傳開了。
就連洛凝璇聽到之後，也忍不住地樂了。
辛慕言正好在洛凝璇這，笑的前仰後合的，就差點沒有栽倒在地上了。
洛凝璇挑眉，隨即說道，「這鄭大公子怕不是個傻子吧？」
「我看是。」辛慕言笑的越發地樂呵了。
洛凝璇暗自搖頭，隨即說道，「罷了，就讓大家樂呵樂呵吧。」
自此之後，鄭學便躲在了府上，不敢出門了。
畢竟……外頭但凡有人瞧見他，都會拿此事兒調侃他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