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2)

我的這種心態，只能意會，不能言傳的。這跟我跳現代舞的境界很相像。在意大利，我是一個很招惹人的人。由於品位的提高，所以，我的穿戴、儀錶，都有了變化。也許正是這樣的變化，把我內在的優良素質襯托出來了。人們一直在我性別上犯錯誤，都認為我是一個女孩子。但從女孩子當中又看到男孩子那種果敢。這是最讓人興奮的。後來，我要做手術的時候，我給意大利的朋友通電話。意大利的朋友說：你看，你沒有做手術前，男人也喜歡你，女人也喜歡你，如果你做了手術后，男人不喜歡你，女人也不喜歡你，你可怎麼辦啊？我說：順其自然吧，該是怎樣就是怎樣。

在1993年之前，每個周末，在比利時的布魯塞爾有一個大的古董交易市場。我沒有錢買古董，但我很喜歡古董，這是我的嗜好。我喜歡藝術家設計出來的珠寶。這是我的個人愛好。

我到古董市場一看，全都是中國的，當時我的心裏特別自豪。每個星期天都從那裏走過，我從心裏感到：做一個中國人，還是挺自豪的。以前我在中國的時候，我的愛國情操沒有那麼高。老想着國外好，要到國外去。但當你真正到了國外，生活了一段時間后，興奮點過了以後，你作為一個普通人，在那個國度生活的時候，回頭一看：哎喲，自己這個國家不得了！這個國家的大背景、大文化，真是不得了！所以，我非常驕傲。這種自豪和驕傲感，是文化給予你的。你也許在這個國度生活的時候不覺得這些珍貴，但是，當你離開她的時候，你會感受到一個有歷史沉澱的國家文化，是多麼厚重。我的生活，我的很多舉止在議論中、在誤解中，告訴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因為我很少解釋，這可能跟我的星座有關係，我是獅子座的，性格像獅子。

為什麼我做了手術以後，生活各方面越來越好，這與我的性格及努力有關。我沒有傷害過人，當別人傷害我的時候，我不去報復，不去計較。當你生命需要的時候，別人都會出來幫助你。我特別相信這一點。

10多年了，我還在舞台上從事自己熱愛的藝術。即使中間有過許多磨難和屈辱，我都沒有放棄過對藝術的追求。

以前跳舞，我不喜歡錶演，我覺得跳舞是用你的身體去跳，幹嘛老用那麼多面部表情呢？但是，我們中國古典舞的風格很多程式化表演的東西都在臉上，我對這種面部表情非常懼怕。這不是我的長項。

學習現代舞后，我突然發現這種舞蹈不需要你的面部表情，面部表情是你身體的一部分，不是故意去做作的，是自然的流露，這樣太舒服了。現代舞是一種回歸自然的產物。以前是跳技術，沒有靈魂，現在注重的是靈魂和思想，而且要擺脫以往的技術束縛，回歸自然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