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4 進化3

話落，傅邦和張琦的通訊器先後響起，傳達了帝國攻打駐地的消息。兩人也顧不上計較傅恆的態度了，腳步匆匆的出去開會部署。

傅恆把門關上，轉身就看到蘇一夏坐在椅子上打着哈欠看着他，他的心頓時就軟了，柔聲說：「醒了？頭還難受嗎？要不要吃點東西？」

蘇一夏搖了搖頭，說：「張……阿姨叫你的時候我就醒了。」

「裝睡？小騙子，我要罰你。」

蘇一夏拽著傅恆的領帶，仰頭在他唇上允了一口，然後把他推開，捂著嘴指著對面一把椅子說：「我主動受罰了，你坐那，我們好好說道說道。」

傅恆笑着說：「你是擔心帝國嗎？這些有政府和軍隊操心，我們不需要自尋煩惱。」

蘇一夏翻了個大白眼：「你再這樣總想着糊弄我，我就生氣了。」

「沒想糊弄你，是怕你煩。」傅恆低喃了句，隨後笑道：「我知道了。但是邊境我們真的幫不上忙，那是軍人的戰場，更需要我們的是後方，我們需要阻止帝國的一切可能的小動作，保證軍人在戰場上能後顧無憂。」

說到這，蘇一夏就覺得很玄幻：「我進入西幻世界之前，帝國那邊還是影帝布拉德奪位，出來就變成帝國全面進攻聯邦……前後不到一個小時，他們那邊奪權和過家家一樣么？」

傅恆悶笑一聲，揉了揉蘇一夏的發頂，見她臉色確實好了很多，就坐下來細細地說：「你還是不適應權術謀算，雖然聯邦在帝國也有情報眼線，但是非常機密的事也發現不了，很多傳到聯邦的情報都是帝國故意表現出來的，有三分能信就不錯了。」

蘇一夏有點惱，她雖然經歷很多世界，也沒少扮演位高權重的角色，但到了現實世界，還是紙上談兵的階段，這讓她有點喪氣。

傅恆拉着蘇一夏的手，說：「你只是沒反應過來，你以前的生活環境太單純了，你潛意識裏認為現實世界是和平安寧的，自動屏蔽了陰謀詭計，所以才會有點遲鈍。等你切換了模式，宮斗宅斗、權謀官場都不在話下。」

蘇一夏小聲嘟囔：「我又不是智腦，還能切換模式。」

不過她心裏好受多了，撓撓傅恆的手心示意他繼續說。

傅恆說：「目前看來，布拉德奪位不僅僅是因為妻子被抓而迫不得已，他隱藏的勢力很強，甚至這次帝國皇室抓他的妻子也在他的計劃之中。」

蘇一夏：「一般來說是這樣，沒想到布拉德城府這麼深，不知道他的粉絲們有什麼想法。」發現傅恆幽幽的望着她，蘇一夏一哂，認真解釋道：「我是欣賞布拉德的才華，和顏粉、女友粉、親媽粉、狂熱粉都不一樣，我粉的非常理智。」

傅恆笑了笑沒追究她買過布拉德的演唱會門票還想過去星際港接飛船的事，說：「不過，這些都是我們的猜測，具體什麼情況還有待查證。」

蘇一夏：「你說得對。怎麼查？如果666在就好了，現在在虛擬網絡上，沒人是它的對手了吧。」

「是這樣。」

蘇一夏點點頭，疑惑道：「不把虛擬數據進化的事情告訴政府嗎？」

「暫時不，我還沒測試它們的性能。」

像是說起物件的語氣讓蘇一夏不自覺的擰眉，但是想到傅恆這麼多年來一直致力於這個項目、需要投入感情卻又不能對某個實驗數據串投入感情、否則整天都在喜歡喜歡失望失望失望難受難受中度過了，她就又釋然了。

傅恆打開了房間里的終端，十指飛快地在虛擬屏幕上點過，屏幕上的代碼眼花繚亂，幾分鐘后，一個亮晶晶的小圓球出現在屏幕上，漸漸拉伸變形成人形。

蘇一夏驚呼一聲：「666！」

666楞了一下，看到蘇一夏就像是見了親人的小奶狗，熱情地撲到屏幕上，眼淚汪汪道：「宿主，我好想您！我還以為您死掉了嗚嗚……」

蘇一夏滿頭黑線的安慰：「別哭了，我這不是好好的嘛。」

傅恆在虛擬屏幕上的手指未停，聞言下了個指令，666立刻擦乾眼淚揚起了笑臉，它驚恐道：「宿宿宿主，我的表情管理程序好像壞掉了……」

蘇一夏：「……傅恆，你別欺負666。」

傅恆冷冷地瞥了666一眼，解除了指令，但是666已經不敢哭了，如臨大敵地站在那，慫唧唧地偷瞄傅恆。

蘇一夏哭笑不得，傅恆扭頭溫柔的對她說：「小一，給你個驚喜。」

話落，屏幕上又出現一個發光的小圓球，慢慢變成了一個高挑、凹凸有致、容貌艷麗的女人。

女人一襲紅裙，皮膚吹彈可破，眼神高冷睥睨，看起來二十三四歲，卻有種歷經滄桑的韻味，她打量了一下左右，對快要激動傻了的666視而不見，目光嚴厲又不失慈愛的看向蘇一夏：「是晴雲嗎？你的模樣變了很多，不過，還是我的小公主。」

蘇一夏眼眶一熱：「父皇，我本名叫蘇一夏。」

女人挑眉：「真巧，正是我以前給你取得小名。」

蘇一夏在神魔世界裏轉世為人間公主的時候，正好姓蘇，又得了個小名叫一夏，實在是巧得很。

女人想了想，說：「我已經不是皇帝了，你以後叫我……蘇西金吧。」

蘇是皇族的姓氏，西金是國號，也算是紀念她第一次生出自主意識的世界了。

蘇一夏沒有異議，還琢磨著要不要定製一個模擬身體給蘇西金用，被忽視的666壯著膽子拉了拉蘇西金的裙子，期期艾艾道：「你、你好，我是666，在網游世界叫劉隔三，你還記得我嗎？」

蘇西金懶洋洋地打量了666一遍，說：「記得。」

她和網游世界裏的性格大不相同，慵懶隨意又極具壓迫感，666被看得渾身都紅了，十分想縮成小圓球，但是好歹扛住了退意，堅強道：「我、我我喜……」

「666，去帝國天網查查皇位更迭和出戰聯邦的信息。」

傅恆忽然出聲，打斷了666那成功的可能性為零的表白。

666正緊張著呢，差點沒被嚇死，反應過來后鬆了口氣，逃也似的變成圓球又散成無數的星點消失在屏幕里。

蘇西金嗤笑一聲：「這小孩兒。」

蘇一夏觀察了一下，發現她對666一點意思都沒有，內心給666點了一排蠟。

因為在虛擬世界互相幫助過，傅恆對蘇西金的態度更民主一點：「你是去前線還是留在這裏？」

蘇西金：「去前線。如果我在戰場上立了功，我需要一個合法的聯邦公民身份，享受一切公民的權利，當然也會盡公民的義務。」

很顯然，經過好幾個世界的皇帝陛下，已經不能用看古人的目光看待了，她什麼都懂。

傅恆自然不會拒絕：「可以。」

蘇西金對蘇一夏說了一聲，也消失在屏幕里。

蘇一夏很高興蘇西金這麼快就適應了現實世界，還會給自己做打算，她笑眯眯地說：「這樣一來，聯邦的邊防系統是固若金湯了。」

敵軍潛入、姦細、佈防弱點什麼的都不存在了，蘇西金只要接入邊防系統，就能全方位無死角的監視邊境的一切，帝國想要突破防線，只能用武力正面剛。

傅恆一邊用終端檢查修補星網的漏洞，一邊說：「當百年前主腦製造出來時，虛擬網絡是最安全的信息流通和管理方式，如今人們什麼都依賴虛擬網絡，只要主腦出現問題，整個國家的各方面都會陷入崩潰。」

「對啊，幸好最先進化的是666而不是主腦，如果有了自主意識的主腦不想繼續為人類服務、或者想傷害人類，輕而易舉就能造成巨大的恐慌……」說到這，蘇一夏驚訝道：「傅恆，你是預見了完全依靠網絡的危害性，所以才研究虛擬數據進化的嗎？」

傅恆輕笑一聲：「差不多吧。因為主腦的存在，各種人機大戰、主腦失控的文學作品一直很流行，但是卻沒有人真的相信機械人會生出自己的意識、完美的主腦會失控。我小時候卻把這些當真了，還想像過主腦在星網上登入量最大的時候突然切斷人們和終端的聯繫，就能瞬間把七八成的人變成腦死亡的植物人。」

「任何時候都不能把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裏，人們對星網和主腦太依賴了，只要主腦發難，人們根本就沒有有效的應對措施。而放棄星網和主腦，人類的科技水平將會倒退至少一百五十年。」

「於是，基於『主腦一定會有自主意識』這一前提，我決定培育出能被人類掌控的『虛擬數據進化體』，讓它們和主腦內鬥。但是這個猜想太天馬行空了，就算那時候我爸是副總理也沒辦法申請下來符合我要求的實驗室和團隊，更何況我爸根本不會理會我這不切實際的想法。」

「然後，我就每天冥思苦想着怎麼忽悠聯邦研究所相信我，偶然發現了有些人使用星網后，精神力會有所增長，我當時靈光一閃，就申請了一個如何有效提高精神力的項目，設計場景和人工智能來測試，發現越高級的人工智能越容易通過互動刺激人的精神力增長。」

「後來又有一些別的發現，我才成功地把項目名字改成現在這個，主要研究虛擬數據和人工智能擁有自主意識的可能性。但是除了幾個人，基本沒人覺得可能，他們看重我的項目，是因為我用研究成果來繼續提高精神力的研究。」

蘇一夏吃吃笑了起來：「你是怎麼想出這麼秒的主意，竟然扯了精神力的大皮來研究虛擬數據和人工智能的進化，還真被你找出了提高精神的正確方法！」

傅恆也笑了：「因為我聰明，還腦洞大。」

蘇一夏捧場：「對對對，科學的進步離不開腦洞！」

傅恆覺得蘇一夏這話在揶揄他，他也不說話了，專心把星網檢查一遍，去試探了一下主腦，又加了兩道防火牆，把整個星網弄得水火不侵，然後抓住蘇一夏就去捏她的腰。

蘇一夏怕癢，一邊倒在傅恆懷裏笑成個傻子，一邊拚命求生：「等等等等！西幻世界怎麼樣了？你說了讓我看後續的！」

傅恆也不打算在這裏多鬧她，聞言順勢就停了下來，拉住想要往工作間跑的蘇一夏，說：「讓你看看我的精神力具象物。」

長得又像老虎又像獅子的小獸緩緩在空中出現，看見蘇一夏就直直地撞到她懷裏，然後又扒着她的衣服想要往上爬。

傅恆看了一眼馬上要勾著蘇一夏的胸的小爪子，捏著翅膀就把小獸拎了起來，眯眼警告：「老實點。」

小獸：「嗷嗚……」

小獸用前爪捂著腦袋，超委屈的望着蘇一夏。

蘇一夏在裝睡的時候就想問了，這會兒立刻道：「這個是不是就是小光球？它變成小動物的模樣，是不是你的腦電波完全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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