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鳳凰（9）
鳳棲眼中寫滿疑問，驚疑不定地看着她。
鳳芷又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越發緊地握着她的手，「小十，你一定要答應母后，在你一萬歲之前，不要輕易使用鳳火攻擊，尤其是出了丹穴山，記住了嗎？」
鳳棲總覺得她的話中有深意，心裏好似藏着什麼秘密，但她是小公主的母后啊，她這樣做，肯定是為了自己好，沒有理由不答應啊。
反正還有四百年，轉眼就過去了，而且一直待在這丹穴山，鳳凰一族就是老大啊，估計也沒人敢來招惹她。
這般想着，鳳棲點了點頭，「我答應你，母后，我不會輕易使用鳳火的，你放心好了。」
鳳芷這才長長地舒了口氣，又摸了摸她的發，「小十真乖。」
鳳棲又跟她說了一會兒話，想到鳳酈還等着她做當歸雞呢，便早早地離去了。
鳳芷看着瞬間消失的影子，臉上的笑稍縱即逝，眼底帶着一絲擔憂。
清音走到她身後，低聲道：「鳳后，您就不要過於擔心公主了，我看公主比之以前成熟了很多，連武學功法進步飛速，定然不會出什麼事的。」
鳳芷聞言，輕輕嘆息一聲，「清音，小十她跟別人不一樣，你知道的，她身上背負着什麼。相較於酈兒，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
即便她現在已經不是從前的小十了，可還是忍不住為她擔心。
尤其是她馬上就一萬歲了，等到她成年，有些事恐怕就再也遮掩不住了。
你也看到了，小十的眉眼越來越……
每次看到她，我總是忍不住想起以前的事，最近也總是夢到以前的事，我心裏很害怕，總覺得要發生什麼了。」
清音眉頭微微皺起，聲音帶着些擔憂，「鳳后，公主她冰雪聰明，又刻苦鑽研，如今九天鳳火的修鍊更是突飛猛進。
想來用不了多久，這四海五山都鮮有能打得過她的，實在不用過於擔心。」
鳳芷依舊看着大殿外出神，眼神朦朧一片，「當初老九把小十帶回丹穴山的時候，我就隱隱發現，她的九天鳳火進步神速，即便別人看不出來，我還能感受不到嗎？」
「小十的體內，有股充盈的神力，只不過那時她受了重傷，別人很難發現而已。
我怕大家發現她身上的秘密，便把她的神力封住了。
我一直知道小十不會是什麼都學不會的孩子，但也沒想到，她竟然在短短的兩百年內突破到了第四重。
你知道的吧，即便有最上乘的心法輔助，也不可能在兩百年內，煉至九天鳳火的第四重。
對於一個普通鳳族之人，想要突破第四重，少則幾千年，多則幾萬年，甚至有人一輩子也突破不了，可小十隻用了兩百年啊。
在別人眼裏，即便她天賦再高，也不可能突破到第四重的，這要是傳出去，後果不堪設想。
當時發現的時候，我真是被嚇到了，能如此快速地突破功法，只有……
我實在是不敢想像，在這兩百年內她到底經歷了什麼。
當時我發現這事，有些慌亂，且不說她的進步神速，光是她修鍊了《鳳起》心法，就讓我心驚。
她到底是從何處得到的《鳳起》心法？倘若傳了出去，必將招來殺身之禍。
最後別無選擇，只能把她的神力全部封起來。」
清音臉色聚變，不可思議地看着她，眸中暗光一閃而過，聲音帶着些輕顫，「難怪公主進步神速，原來她修鍊的竟是《鳳起》功法。
可是，鳳后，奴婢聽說《鳳起》心法早在幾萬年前就消失了，公主又怎會得到這本功法？」
鳳芷微微頷首，目光深沉難辨，「我當時知道的時候，也很吃驚，問過小九之後才知道，原來這兩百年小十一直待在昆崙山上。」
清音瞳孔微縮，輕聲道：「昆崙山？那不是陸吾神君的住處么？難道說，是陸吾神君把《鳳起》心法給了公主？可陸吾神君怎麼會有《鳳起》心法呢？
《鳳起》心法一直是神之鳳族的絕密心法，聽說是不傳之秘，早在幾萬年前就消失在大荒了，沒想到竟在他手中。
如今《鳳起》心法重見天日，出現在昆崙山，若是傳出去，就算陸吾神君再厲害，估計也會惹上一身的麻煩。
他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事的嚴重性，可還是將其給了公主，也不知陸吾神君心裏到底怎麼想的，難道真的只是為了幫助公主提升神力？」
鳳芷一手輕撫著指甲上的丹蔻，眼眸微微眯起，聲音略低沉，「這事我也很是懷疑，陸吾為何要這般對小十，其中定然有什麼，但一時又想不明白。
前幾日我夢見了東君姐姐，想起了一些往事，又突然聯想到其他一些事情，我不知是對是錯，但總覺得其中有什麼關聯，或許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吧。」
鳳芷不知想到什麼，盈盈水眸中幽深一片，最後只擺了擺手，「算了，這事不要深究了，如今越少的人知道，小十就越安全，《鳳起》心法在小十身上這事，絕對不能傳出去！
如今小十忘記前塵往事，只知道自己在修鍊一種心法，但並不知那就是《鳳起》，對她來說，反而是件好事。
當初聃哥問我要不要給小十吃忘憂果的時候，我便猶豫了，後來想到《鳳起》心法，想到小十以後要走的路，我也只能點頭答應。
想要保護小十，那是我唯一的選擇。現在知道這件事情的也就你我二人，絕對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
清音見她目光堅定，心意已決，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
鳳芷早已看出她的猶豫，不禁輕嘆一聲，「你是不是想問，我為何不把這事告訴聃哥，對嗎？」
清音如臨大赦，輕緩地點了點頭，「奴婢覺得，鳳王是真心喜歡您，他也是真心地疼愛公主，為何還要瞞着他呢？」
鳳芷漆黑的眸子動了動，臉上劃過淡淡的憂傷，「我自然是信得過聃哥的，但正是因為他真心愛我和小十，才更不能把這事告訴他。
於他而言，知道的越少反而越安全，也不用整日裏胡思亂想。這種事，只我一個人煩惱就夠了，我不想再讓他跟着勞心費神。」
清音定定看着她，點了點頭，忽而想到什麼，眼底帶着隱憂，又開口問道：「鳳后，你真的要在公主成年後，將一切告訴她嗎？」
鳳芷聞言，心頭一顫，淡淡的疼痛襲上來，「是啊，小十都成年了，是個大人了，理應知道這一切。我見她每日拚命地修鍊，心裏很是心疼。
我雖然不知她到底經歷了什麼，但她既然想要變強大，我就會全力幫她。畢竟小十越強大，她才越安全。
自從她醒來，我便一直偷偷地看着她，先是將她的神力封住，又讓你通過試探的方法，慢慢地幫她釋放出來，這樣就不會引起他人的注意。
如今她九千多歲，修鍊到第三重的話，雖快了些，但只能算是天賦異稟，不會引起他人的注意。
老九和小十修習的內功心法雖不一樣，但也是在九千多歲突破到第三重。有他在前，自然就沒人會懷疑小十了。」
清音點頭，「原來如此，是鳳后故意將公主的第四重封住了，難怪每次離公主近一些，總會隱隱感覺到一股威壓，我還以為是我的錯覺。」
鳳芷唇邊勾起一抹苦澀的笑，「恐怕封不住多久了，我心底隱約有一種預感，總覺得會發生點什麼。我只希望，在小十成年之前，這四百年能安然度過。」
清音紅唇輕抿，語聲清脆，「鳳后，您不要擔心，公主定然能逢凶化吉的。」
鳳芷輕聲嘆息一聲，「希望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