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射箭比試

幾個小太監抬了幾大筐的獵物來到空地上，上頭還罩着一件白虎皮。那泛著寒光的虎牙，看得眾人目瞪口呆。他們捫心自問，自己面對這樣龐大的白虎時，別說射箭搏鬥了，可能甚至站都站不穩吧。

李稷看着那張虎皮，也怔然半日，原本他信心滿滿穩操勝券，此時心中卻是忐忑不安。

負責審計的官員統計好列了清單，交給林晚宣讀。

「皇上獵殺白虎一隻，稷親王獵殺黑熊一頭，其餘獵物數量相同……兩人平手。」林晚宣讀著比試結果。

眾人皆是嘩然，紛紛高呼，「皇上英勇！」

李稷抬頭微有些驚愕，皇上何時這般驍勇善戰？

李華聽聞結果，皺着眉頭道：「既是平手，則須再比試一次。」

李稷思量了片刻，拱手道：「皇上堅持，臣弟自當奉陪。」

「甚好。簡單些，比試射藝，三局兩勝。」李華負手站在高台上，渾身散發出凜冽的戰意。

李稷看着那道明黃色的身影，嘴角扯了一抹苦笑，「好。」

桃花擔憂地拉了拉李華的衣袖，輕聲道：「皇上……這何須比試呢？」

「不比試，直接將你賜婚給稷王爺？」李華抬眉問道。

桃花搖了搖頭，輕輕地笑着，「皇上，桃花並不是此意。你們二人既已平手，並列第一也是可以的。如此，您便可駁了稷王爺的請婚啊。再說，桃花並不思慕王爺，只望在皇上身邊服侍，安心灑掃。」

李華緊繃着的臉色漸漸舒緩下來，一絲必勝的把握湧進心裏。他爽朗的笑道：「桃花，稷王爺定娶不了你。」

「桃花恭候皇上得勝。」桃花福了福身。

李華聽了桃花這番話，嘴角噙笑，意氣風發的往靶場走去。

林晚捧著把硬弓，跟在李華後面。一眾大臣簇擁著皇上往靶場走去。

桃花隨着眾人來到靶場圍欄之外，只見李華換了身黑色的胡服勁裝，腰間束著白玉貔貅帶，烏黑的頭髮簡單地在頭上綰住，用紫金冠裝飾著，插了根白玉簪子。如此打扮，竟比平時多添了幾分男子氣概。

一旁的李稷穿着一身黑紅色的練功服，頭髮半綰，只用了一根紅髮帶簡單系住。他身後還背着蟒皮箭筒，幾根箭羽的尾翼在陽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

兩人分列站在起射線上，對視了一眼，火光交融，似乎對自己的射藝都抱有必勝的信心。

箭靶在二十丈開外，林晚站在羊皮氈製成的圓形箭靶旁，重申了一遍規則，「得環多者，三局兩勝。比試無關人等，不得入場；擅闖者，刀箭無情生死不論。射靶比試現在開始！」

隨着一聲話落，銅鑼聲擊響全場。桃花的心都懸在了嗓子眼。

李華左肩對目標靶位，左手持弓，兩腳開立與肩同寬，身體的重量均勻的落在雙腳上，並且身體微向前傾。

他從背後的箭筒里抽了一支箭，把箭搭在箭台上，單色主羽毛向自己，箭尾槽扣在弓弦箭扣上。右手以食指、中指及無名指扣弦，食指置於箭尾上方，中指及無名指置於箭尾下方。

李華輕輕吸了一口氣，將氣息壓往丹田處，按耐下心中的焦躁，拉弓穩穩射出一箭。

「一環左處。」

李稷屏氣，端弓拉滿，盯緊了箭靶，箭羽破勢而出。

「正中靶心。」

場外眾人議論紛紛，「看這樣子，稷王爺必勝啊！」

「難說，皇上的射藝也不差。」

「稷王爺常年征戰，是沙場殺敵的好手。皇上一直在宮內，從未上過戰場。嘖嘖，我看有點懸。」

桃花聽聞眾人的議論，不禁替李華捏了把汗。

李華看見李稷正中靶心的成績，眉頭輕皺，閉目凝神，進入忘我無我的境界。再睜眼，天地間，只剩下遠處的紅色靶心一點。

他手指一松，羽箭在空中劃出一道凌厲的風聲。

「正中靶心。」

李華輕輕舒了口氣。

李稷對於李華能取得這般好的成績，心中有些惻然。他略有些緊張地拉開弓弦，「咻」一道凌厲的聲音破空而去。

「一環上處。」

兩人的箭法竟不相上下，桃花緊張地連呼吸都忘了。她不能嫁給王爺，雖說嫁給王爺后，衣食無憂後半生定是能保得平安，但爹的冤案還未查清，陸家的沉冤還未洗刷。

她不能為了自己一人的苟活而放棄陸家的顏面，不能讓爹背着莫須有的罪名遺臭萬年！

怎麼辦呢怎麼辦呢……桃花看着場中的林晚，眼前突然一亮！

她跑到靶場的前端，離著林公公只有幾丈遠的距離，「林公公！林公公！」

林晚聽到有人喚他，回過身看見一臉焦急的桃花，以為有什麼急事，便走到了靶場的圍欄處。李華和李稷也看見了桃花，放下了手中的弓箭。

「林公公，桃花求你，不能讓稷親王贏得比試。」桃花小聲和林晚耳語。

林晚認真地看着她，「奴才以為姑娘是屬意王爺的。」

「桃花從未考慮過兒女情長的事。」桃花低着頭，盯着自己的腳尖。

林晚沉聲道：「奴才自然是希望皇上贏得比賽的，皇上的心思，姑娘想必也早已明了。」

「是。」桃花福了福身。

林晚幽幽地嘆了口氣，「也罷，為了皇上，奴才勉力試一試。若不成功，姑娘可別見怪。」

「謝公公。」若是有了林晚的幫助，雖說可能會被人詬病說皇上勝之不武，但別無他法了。桃花在心中暗暗祈禱著，希望林晚能做的滴水不漏。

林晚走回箭靶處，敲鑼道：「前兩輪為平手，現在開始最後一輪比試！」

「皇上，這輪，臣弟先來。」李稷嘴角帶着淺笑，有着必勝的決心。

李華不以為然，溫和地笑道：「那便你先吧。」

李稷站在起射線上，張弓搭箭瞄準了靶心。桃花捂著胸口，心提到了嗓子眼。

「咻」的一聲，箭羽飛馳過來。林晚輕輕用腳移了移箭靶，箭羽插在二環上。

「二環上處。」林晚高聲道。

桃花一顆心穩穩落下來，如此一來，只要李華得個一環或者正中靶心，那便勝了。

自從桃花和林晚說話后，李華一直注意著箭靶處，他分明看見了林晚的小動作，不禁皺起眉頭。

桃花這丫頭，是對他的箭術多不信任啊！李華心中有了主意，張弓搭箭一氣呵成，箭羽快速地射了出去，直追李稷的箭尾，竟硬生生將先前的那支箭頂穿了出去。

「二環上處，銜尾～」

李稷看到這一幕，頹然放下弓箭，「臣弟輸了。」

眾人見到皇上箭術精湛，心中各有想法。

林晚當眾宣佈道：「此次比試，皇上勝出。」

眾人齊齊跪下，「皇上英武，箭術過人，天佑元豐，鼎定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