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二十六 雲層聚集是暴風雨的前兆

突兀的一句話令炎愣了一下，但發覺聲音來自小夜后，炎毫不猶豫地腳下發力，向後閃退兩米——那是在昏暗的遺跡中一度搭救自己的主人，並且半年來始終用溫和的微笑面對自己的人，即使不是自己的訓練家也絕對可以信任。

而就在炎後退的瞬間，一串深紫色的毒針從一旁的樹叢中飛出，擊打在炎腳邊的地面上。

小火龍立刻警惕了起來，一腳踢出一塊石頭飛進樹叢。若不是怕引發森林火災，飛出去的就不是不痛不癢的小石塊，而是灼熱的火焰了。

石子沒入樹叢中，發出撞擊的沉悶響聲。簌簌作響的葉片之間，紫色的四足小獸走了出來，陰沉的黑瞳沒有一絲光澤。

尼多朗？

小夜微微蹙眉。向來對惡意十分敏感的小夜能夠清晰地捕捉到這隻尼多朗對眾人的強烈敵意，但是四人只不過是在這裏對戰而已，為何會激起野生寶可夢如此程度的敵視？

心意一動，波導之力悄悄地逸散開來，來自四面八方的信息皆盡由波導反饋回小夜的腦海中。波導之力覆蓋的範圍不過是半徑五十米左右，但感受到的生命體數量之多令小夜頓感不妙。

小傑和小玲早已中斷戰鬥，走到小夜和小天身旁。金髮少年眉宇間已不見之前的歡快，語氣嚴肅，「小心點，我們可能被野生寶可夢包圍了。」

厚重的雲朵在天空中聚集。臨近正午的空氣有點悶熱，潮濕的水汽瀰漫在叢林之中。而光線反而變得稀薄，淡灰的雲層給天空鋪上一層暗淡的色彩，只有雲朵的縫隙之間透露出絲縷的日光和一點點湛藍。

茂密的樹林中，沉重的樹冠擋住了大部分陽光，陰影之下的高聳的漆黑岩石顯得色澤更加深邃，神秘。岩石表面並不光滑，卻偶爾會詭異地閃現一縷幽藍的反光。

尼多朗向前走了幾步，後足刨地，漆黑的瞳孔中滿是冰冷與敵意。在尼多朗身後，小拉達和走路草也隨之撥開枝葉走出，默不作聲地和尼多朗並排站着，只有溢滿了冷色的眼神異常相似。

四人已經後退到了誓言之石下。背靠着冰冷漆黑的岩石，小傑有些懊惱地撓頭，「剛才光顧著對戰了，竟然沒有注意周圍的環境……」目光掃過一圈，天藍的眼眸在陰影中分外明亮，「至少有三十隻寶可夢在朝我們靠近，這下樂子大了。」

金毛少年嘿嘿一笑，看起來並不為此而擔憂。

此言一出，小夜和小天都轉頭看了小傑一眼。僅憑肉眼絕無可能在茂密的樹叢中分辨出寶可夢的數量，那麼小傑是如何得出這個結論的？

見小天將目光投向自己，小夜微微點頭，表示小傑提供的信息是正確的。波導之力的反饋和小傑所說的情況一致，現在正有大量的寶可夢的生命氣息向這邊集中。

並且，每隻寶可夢都帶着明顯而強烈的敵意。

談話間，又有兩隻烈雀飛出，停在枝頭對四人虎視眈眈。小玲聳聳肩，臉上竟也帶着些許笑意，「看來沒有時間糾結為什麼被當成敵人了呢。」雖然只是剛剛領取到寶可夢的新人訓練家，但少女的神情中沒有絲毫驚恐或者慌張，不沾染一絲負面情緒的眸光與看起來有些過分樂觀的兄長如出一轍。

這對兄妹，似乎不是一般人呢。小夜注視這兩個沒有危機感的傢伙片刻，握著精靈球上前一步，站到最前面。不過那又如何？至少小夜只在他們身上感受到了陽光般率直清爽的善意。

小夜前進的這一小步彷彿開戰的信號一般，

站在最前面的尼多朗，小拉達和走路草如同被上了發條的彈簧小鼠一般猛衝出來——他們的戰意早已緊繃到極限，只需要一個小小的引導就會爆發出來，而這種爆發也是需要的。不然，等到後面的寶可夢接近后，同時對付更多敵人會更加艱難。

「噴射火焰！」向前邁步的同時，小夜的指令已出口。

小火龍的火焰飛速掠過中間的平地，將最左邊的走路草吞沒，然後流暢地向右掃蕩。尼多朗見勢不妙，立刻縱身躍起，而小拉達就沒有這麼敏捷了；閃避不及被正面擊中，步了走路草的後塵。

躍起的瞬間，尼多朗也發起了攻擊。紫色的尖銳毒針射出，目標——站在小火龍身後的人類訓練家。

正準備迎接攻擊的小火龍頓時愣了一下，不過小夜的反應足夠快。側步閃過突如其來的襲擊，小夜若有所思地打量對面的尼多朗。

野生寶可夢直接攻擊訓練家？這個情況似乎有些反常。

兩隻烈雀也亮出鋒利的喙俯衝而下。落地的尼多朗剛打算繼續進攻，便迎來了燃燒的大字型火焰。

炎的招式，大字爆炎。

「大顎蟻，岩崩！」

「波加曼，泡沫光線！」

小傑和小玲也默契地同時出手，一起將兩隻烈雀擊落。

擊退了第一波，小傑向中間靠了靠，壓低聲音：「好像有點麻煩啊，這些野生的傢伙明顯是沖着我們來的。」

四人都已察覺到，這些寶可夢的攻擊目標全部都是站在漆黑的岩石前的訓練家本人，而並非應戰的寶可夢。第一個下達攻擊指令的小夜更是拉滿了仇恨，五隻寶可夢有三隻的攻擊方向都是小夜——雖說有一大半的因素是小夜刻意製造出了這種局面。-

參戰的寶可夢們也意識到了這一點，紛紛提起十二分的警惕，將自己的訓練家護在身後。大概是因為身邊的隊友都表現得堅定而果決，就算是資歷最淺的小小的波加曼也毫無畏懼之色。

陷入危機的不是自己獨身一人。有戰友在身邊，就沒有什麼可怕的。

天空漸漸陰沉了下來。雲層堆積得愈發厚重，阻擋了正午本應有的晴朗；太陽的光線被雲層所吞沒，連天地間的色調也隨之變得黯淡下來。

色澤深沉的雲朵翻滾著向下碾壓，壓抑的空氣中瀰漫着黏澀的水汽。有經驗的旅行者都知道，暴風雨要來了。

灰暗的森林中，一道道身影從中緩緩行出。阿柏蛇，大針蜂，小拳石，穿山鼠——種類之豐富幾乎可以編寫一本真新鎮周邊寶可夢大圖鑑。

金毛少年戰意高昂，彷彿還沉浸在剛才的雙打對戰中一般，緊握著精靈球，藍瞳中閃爍著跳動的光彩。

「那麼，我們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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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

大概是因為身邊的隊友都表現得堅定而果決，就算是資歷最淺的小小的波加曼也毫無畏懼之色。

小火龍：（興奮）【要打架了嗎好開心！雖然搞不清發生了什麼！】

大顎蟻：（興奮）【對手足足有幾十隻好開心！雖然搞不清發生了什麼！】

炎：（面癱沉默）【……】

波加曼：（呆）【……我開始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