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七 以心血與勇氣澆灌修行之路

在鐵血教官一手掌控的修行生活中，時間一點點流逝。

星海在理論授課上向來是個合格的好老師，即便是領悟力平平、從來都和高分無緣的小夜也學習到了不少有用的知識。而關於實踐，小夜的氣息隱匿技巧進步飛快——據她所說，自己的「躲貓貓」能力一直是專業級別的。

至於其他項目，進度比起隔壁穩紮穩打的小天就有些堪憂了。

被星海戲稱為「健美式強化」的技巧始終無法在小夜身上實現。道出遇到阻礙之處后，星海也覺得匪夷所思，一時難以搞清原因。至於小夜向來最不擅長的遠程攻擊環節——

晶藍的光球在空中劃出完美的弧線，在撞擊到遠處的目標前——炸裂成了華麗的煙花。

小夜：「……」

小天：「……」

星海：「……嗯，至少爆炸的威力已經上升了百分之五十以上，波導彈持續飛行的時長也增加了兩秒鐘，做得不錯。」

小夜：「……那個，您不用勉強想出誇獎的話……」

一陣尷尬的沉默后，星海忍不住多問了一句，「小夜，難道說你將波導化作刀形戰鬥是因為……」

「波導之力不脫手就不會爆炸。」小夜無比誠實地回答道。

星海：「……」

在怪事迭出的小夜面前，小天也從善如流地短時間放棄了常識，提議道：「試試看用刀形進行遠程攻擊？」

小夜同樣從善如流地接受了提議，晶藍的光輝在手中化作刀刃，隨即被筆直丟出。

「咻——砰！」

小夜：「……看來和形狀沒有關係。」

見銀髮青年已經進入沉思狀態，似乎在冥思苦想教導不成器的學生的方法，小夜連忙插話道，「其實沒關係的，我有個使用波導彈的好主意。」

待銀髮父子看過來，小夜張開了右手。晶藍色的光球在掌心中浮現，快速地旋轉起來。

她將光球隨手往旁邊的石頭上一按，頓時石屑飛濺。待光芒消散，堅硬的岩石上已經出現了一個深邃的圓形坑洞。

「螺旋丸。」小夜面無表情地解說道。

小天：「……」

星海：「……」

星海：「……呃，雖然不是很明白，但是冥冥之中有一種來自世界彼岸的意志告訴我……小夜，你是不是看多了什麼中二作品？」

——總而言之，今天波導之力的修行也在「順利而平穩」地進行着。

當兩個小孩的訓練都進行到了可以自主尋找不足之處、無需老師把控練習方向的程度時，一周的時間已經過去。

修行的後半程——需要寶可夢參與的部分也終於到來了。

七月十一日，清晨。

在星海的帶領下，小夜和小天一路走向杉樹叢林的深處。

茂密的樹冠遮擋住了陽光，叢林中一片陰暗。而南國特有的濕氣和溫度令杉樹林里的空氣悶熱到近乎難以喘息，好在三人都生活在亞熱帶地區的真新鎮，對炎熱的抵抗力還算過關。

漸漸有低沉的獸吼聲從四周傳來，回蕩在森林的每個角落。走在最後的小夜着實覺得這樣的環境很適合拍攝叢林探險主題的恐怖片——就算突然蹦出一隻五米高的大針蜂也沒有絲毫違和感。

星海逐漸放慢了腳步，回頭笑道，「等一下要做好心理準備，你們的寶可夢可能正處於六親不認的狀態。」

小夜：「……？」

一頭霧水的小夜看了看斜前方的少年，

只得到了一個「等一下你就懂了」的眼神回答。

很快，小夜便遠遠看到了森林中的一抹橘紅的影子。她一眼就認出那正是自己的噴火龍，正向上前打個招呼，察覺到腳步聲接近的噴火龍猛地回過頭。

它的身上傷痕遍佈，肌肉在一瞬間便緊繃起來，尾尖的火焰騰地暴漲。與它對視的那一刻，小夜微微一愣——那眼神其實很熟悉，但放在噴火龍的身上就太陌生了。

而下一瞬間，那種兇惡而警惕的、很像是彼方之地的利歐路的眼神就消失不見了。

噴火龍一邊嚎啕著一邊向訓練家撲來，眼淚像是水槍一樣源源不斷地噴射出來，澆灌了一大片花花草草。以小夜的速度竟然都完全來不及躲避，當場被噴火龍的大肚子壓成了扁片。

哭成噴壺的大傢伙還在無知無覺地嚎著，而慘遭降維打擊的小夜顫顫巍巍地伸出一隻手，「星海先生，您果然料事如神……原來這就是您說的……六親不認……嗎……（卒）」

星海：「……」不，我其實不是這個意思……

在感人的重逢過後，小夜費了番功夫才努力「復活」成功，隨着星海一同繼續尋找自己和小天的寶可夢們。

好在和第一次一樣感人的重逢沒有再發生，總算給訓練家留了個血皮。一個多小時后，浩浩蕩蕩的寶可夢隊伍又一次聚集在了三人身邊。

小夜和小天的寶可夢狀態似乎都和噴火龍很相似——指的是使出降維打擊招式前的噴火龍。它們傷痕纍纍，看起來疲憊而過度警惕，即使已經回到訓練家身邊，依舊是一幅無法安下心來的樣子。

——而它們的態度很鮮明地顯示了，令它們如此緊繃的正是星海身邊那六隻好整以暇的龍寶可夢。

直到此時，星海終於解釋了這一周無需訓練家參與的練習內容。

它們在昏暗的杉樹林中做的事其實很單一——所有參與訓練者都在廣闊的森林中單獨行動，星海的六個搭檔作為「獵手」潛伏在暗處，隨時都可能襲擊其他寶可夢。

襲擊者一方的數量看似比被襲擊者少許多，但考慮到實力的差距，小夜頓時理解了噴火龍為何會委屈成噴壺。

「這是四大部的戰鬥成員時常進行的一種練習。通過在自然環境下，沒有訓練家指引的實戰，以此磨練寶可夢的反應速度和警惕性。」星海講述道，「常年脫離野生環境的寶可夢在這方面多多少少會有所退化，但在實戰之中，這種能力卻絕對不可缺少，只要先察覺到敵情哪怕一秒，迴避傷亡的可能性就會高出許多。」

小夜和小天一同點頭，表示自己能夠理解。

「那麼，現在請為你們的寶可夢進行治療和精神上的安撫，第二階段的訓練將在傍晚開始。」鐵血教官微笑着說。

「那、那個銀毛男人是惡魔丘！他的寶可夢也都是惡魔丘！！」

治療才剛剛開始，闊別一周的電氣小鼠已經淚眼汪汪地控訴了起來。它指著自己的頭，差點和噴火龍一同化作噴壺，「我的毛都被燒禿了丘……」

小夜摸了摸小傢伙果真禿了一半的頭，開玩笑道，「既然如此，乾脆剃個和傑尼龜一樣的髮型如何？」

「……master你也是惡魔丘！！」

在為所有寶可夢治療的過程中，小夜仔細地觀察了自己的搭檔們的狀態。

並不是所有寶可夢都發生了像噴火龍一樣的變化。在參與訓練的七位成員中，暴鯉龍、鬼斯通和利歐路三隻幾乎沒有什麼大改變，和驚弓之鳥般的其他同伴截然不同。

它們都曾獨自在野外生活許久，對於這一類的訓練適應良好。兇惡的大水龍向來是優秀的野外獵手，利歐路脫離野外跟隨小夜的時間還很短，並沒有被安逸的生活所同化。至於鬼斯通——它來自危險的暗黑之森，本身年齡又遠大於小夜的其他隊員們，危機重重的野外對它而言只是習以為常的居住環境。

雖然這次的「危機製造者」實力過強，但它們畢竟不是真正的敵人，不會下死手，那還有什麼可擔心的呢？

如此認為的鬼斯通一臉悠閑地在空中飄來飄去。而察覺到訓練家正在打量它時，它突然換了一幅表情。

小夜目瞪口呆地看着鬼斯通也栩栩如生地模仿出了一個噴壺的生態，在她的腳邊灑了一地的淚水，一邊哀嚎著一邊不住地揉自己的肚子。

「……呃，想吃東西的話可以直接告訴我，你不用這樣……」

小夜對此難以招架，趕緊逃出了一份包裝古怪的特大份寶可夢食物。

這是她在聯盟賽上答應鬼斯通的獎勵，由鬼斯通自己無需顧忌價格任選的食物。看着包裝上「和爆炸燃燒一樣辣」的大字，小夜十分無奈地頂着一整包可能會被吃一口就扔掉的風險，兌現了自己的承諾。

不過，對食物來者不拒的鬼斯通居然還真的很喜歡這個噴火龍都受不了的口味，甚至到了賣慘來向主人討食的地步。

得到零食獎勵的大幽靈高興得胡亂飄舞了起來，果斷地用一口咬住訓練家頭顱的方式表達自己的喜悅，咬了小夜一頭辛辣的食物渣子。

與這三隻寶可夢相比，小夜的其他夥伴們就顯得很不淡定了。從出生開始就是家養寶可夢的噴火龍像個驚弓之龍，一丁點小動靜就能讓它彈起來；只有族群生活經歷的大比鳥顏色太顯眼，沒有擔任過警衛兵，此時看起來也有點神經過敏。森林蜥蜴的表情倒是還算淡定，只是一有風吹草動就豎立起來的「呆毛」暴露了它的心思——因此被看它不順眼的利歐路好生嘲笑了一番，直被笑得葉片發紅。皮丘更是連看到星海靠近都會本能地放電電人……

不，這個應該和訓練沒關係。

在一眾七扭八歪的寶可夢中間，只有小小的雪童子沒有遭受這樣的待遇。

它本身並不喜歡戰鬥，小夜自然不會要求它和好戰分子們一起參與訓練。事先和星海打過招呼后，星海似乎還吩咐他的噴火龍為雪童子找了一處陰涼避光的洞穴作為休息處。

而心很大的小傢伙也不懼怕凶神惡煞的龍寶可夢們，每天都在跑來跑去地圍觀隊友被暴揍現場，居然還看得挺開心。

「這一周過得怎麼樣？」小夜擔心雪童子會被森林裏的野生寶可夢攻擊，關心地追問了一句。

雪童子歪歪頭，發出了一陣歡快的叫聲——據翻譯家皮丘說，那是「這裏的果子很好吃丘」的意思。

小夜一時沉默，只覺得這發言不像雪童子的風格，倒是很像鬼斯通。

繼續這樣放任它們一起玩真的沒問題嗎……

傍晚，星海準時發佈了新的訓練任務。

「接下來，你們不光要與能力有所變化的寶可夢夥伴重新磨合，自己也需要習慣野外實戰不同於擂台賽的節奏。」銀髮青年說道，「接下來我們要以一對一的形式進行實戰演習，這片森林的全範圍都是對戰場地，對手則是我和我的搭檔。」

「在深夜十二點之前，實戰演習都不會停止。逃跑、躲藏或者正面相搏，無論使用怎樣的方法都可以，請盡全力延長自己在戰場上的時間吧。疲憊和傷勢請使用你們攜帶的藥物和林中樹果自行處理。」

「我們需要先學習一些理論知識嗎？」小天發問道。

「不，等你們讀了訓練家培育學院，理論知識自然會從課堂上學到。」星海搖搖頭，「我要教給你們的不是知識，而是更加趨近本能的意識——你們將其理解為『臨危不亂的定力』也可以。」

見兩個小孩紛紛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星海又笑着補充了一句，「別以為對手是我就可以放鬆警惕哦，我的寶可夢真的會打傷你們的。」

回憶起前一周星海的笑面鐵血行徑，小夜和小天陷入了一陣互相共鳴的沉默之中。

——不，我們一點都不放鬆。

====================

小劇場：

系統提示：玩家的噴火龍已經完成「用泰山壓頂式飛撲將訓練家拍扁」動作，恭喜玩家獲得成就[第二次打破次元壁·物理]，恭喜玩家的噴火龍獲得成就[喪心病狂弒主兩次之徒]。

系統提示：恭喜玩家獲得追加獎，滑稽值上升100點，共計500點。再次強烈建議玩家嘗試轉型為搞笑藝人。

噴火龍：（雖然聽不懂但還是很開心）啊嗚嗚嗚！

小夜：……饒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