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告別高中敘說

天漸漸黑了下去，孤鳥的長鳴划跡過傍晚夜的空中。大學的第一個晚上怎麼會睡得很早，最好是通宵，我們要通宵，誰都不會管到我們，宿舍我們最大。

唐璐接到莫名電話，只是打錯的號碼。而喬薇卻是連連被校里男生的電話騷擾，她都懶得接，因為前面有個男生打電話來說：「妹子，哥喜歡你，看你漂亮和我交往吧。」喬薇道：「我應該不認識你吧？」男生細膩柔情說：「妹子你不要知道我是誰，只要答應交往就行了。」喬薇感覺這男生的話里充滿邪惡的微笑。怒罵道，「找鬼吧，去你大爺的，沒正經的壞蛋，給老娘滾遠遠。」

林敏熙正在洗漱，這可是她從高中一直保留下來的優良傳統。高中三年，讀書寫字，衝刺高考成為林敏熙非常熱血的一件事情。：「奮鬥，奮鬥，只有奮鬥，永不停止，就像班級名言：天道酬勤。在她的身上肩負着爸媽的希望與驕傲。老師的光榮，以及同學們之間的約定。高考就是我們年輕的戰場，勝敗在此一舉是否贏。

加油哦，明天。

高中時的林敏熙一直在追趕着自己的競爭對手。那個考試總第一名的對手。

每次林敏熙聽到他是班上的第一名，學校年級第一名時，喜悅在心裏笑開了花，可是自己卻沒有超過他，取代他成為年級第一名，真是好笨啊自己。她在責怪自己嗎，同時心裏暗暗下決心，下次一定會超越他，打敗這個人。

為甚麼自己沒有贏他，反而輸了，尾隨着他的影子尋找前行的目標。為什麼每次結果都是這樣。

看着他走入領獎台那刻，林敏熙為他取得優異的成績驕傲，看着他臉上燦爛的陽光，她微笑着，祝福着，高興著，嘴角微微向上，就好似她自己也拿到第一名的好成績。明明是對手，卻莫名的喜歡著，崇拜以及仰慕。

高中的三年，林敏熙一直在追着他的影子跑，雖然沒有超越可是她最後終於贏了他一次。

她在高興之時，卻隱隱約約感覺到他的落寞與悲傷，他表情上折射出來的不是陽光，是黑夜惡魔的滄桑，是吸血鬼般見了太陽就怕被熾熱焚燒。她在心痛，不是莫名的心痛，而是他的一臉蒼白的荒涼。看着他，林敏熙似乎讀懂了他的心。林敏熙想上前問候他：「最近還好嗎？」

他好像對她說很好，謝謝你關心，微笑一如往常，他倔強的嘴角向上翹，臉上勉強看見以前高貴且盛氣凌人的樣子。

他們就是擦肩而過，即使互相對了話。在林敏熙的回憶里他是像白紙般蒼白。高三，有着最美好回憶的一年，辛苦繁重的學業里抽出時間去想念一個人，浪費的時間也心甘情願。四個月後，他並沒有參加高考，校園瘋傳他踏上遠赴英國留學之路。一時之間，林敏熙似乎成了好多女生的公敵，與林敏熙的擁護者形成兩派，恰似黑白兩道相抗爭，這場曠日持久的流言截止於一個多月後的月考。

但此事並沒有因此平息，有人在背後小聲議論道：「如果不是我們班的第一名走了，怎麼會給她這個臭婊子撿這麼大一個便宜，算你這死丫頭走運。」那兩個女生碎口唾沫猖狂的樣子。

有時候表面的並非是真的事實，而真實卻令人無法知曉。

他去英國之前，明明知道林敏熙喜歡他，明明知道自己以後就再也見不到她了，明知道林敏熙一直想超越他，他決定這次考試一定要敗給林敏熙。

考場外的陽光透了夏天的絲絲炎熱，燥熱，心煩意亂。面臨高考之前的每次考試，學子們都認真應對。有的學生則考前臨時抱佛腳，看着習題筆記;有的幾個調皮搗蛋的傢伙，在樓道走廊上歡呼，仰望夏日的天空與即將要離開的校園;接踵而至的考生，拿着考卷的監考老師們。考場內是學生在填寫自己的考卷，考場外茂盛的枝葉在陽光里搖曳著金輝。

考試，考試卷，一隻筆，這個夏天，他們這群學生又將離校。畢業，告別他們最值得回憶，最充實的生活。

結束高中生涯，以後的求學路上，他們將各奔東西。

林敏熙信心滿滿的在對答這次月考試卷，她堅信自己此次會贏，把她心目中的競爭對手的第一名稱號奪回來。

時間飛快的流轉，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從早晨九點開始的考試，他已經提前交卷，其餘的考生看見他答題如此神速，不禁有些驚呆。有些考生知道自己還有計算量非常大的圓與橢圓方程要解答，等比等差求和，以及試題里摻雜着三角函數正弦，餘弦那些看起來令人頭疼的公式等着他們這些還未交卷的考生。

林敏熙知道自己的競爭對手已經交了卷，她立刻埋頭加緊答題。

一樓樓梯的轉角處，有兩個學生悄悄對話，:「答案都寫在這張紙上，快點拿走，小心被人發現。」這兩個同學像是做賊的小偷，慌慌張張，鬼祟的樣子。怕別人見到他們的密謀。

尋場的監考老師並沒有發現這一幕，進入考場的學生極速的把手裏寫滿字跡的黑色紙條往自己的試卷上謄抄，原來這個考生作弊。

一個三十齣頭的已婚女老師，從一個男學生的手裏沒收了一部諾基亞的手機。然後在考場里厲生言道：「如果你們其中有學生像他們一樣，試卷將作為零分處理，並且學校將給予你們記大過處分，保留學籍有待考察。」

幸好自己的答案在提心弔膽之中抄完，這個外號叫歪子的學生得意洋洋。好像向監考老師炫耀道：「你們真夠笨的，居然沒有抓住我。」

男監考老師走到這名綽號『歪子』面前，「你小子給我坐正些，別搖頭晃腦，亂髮出聲響，以免打擾到其他同學的思考問題的思路。如果自己寫好了，可以再檢查一遍。假若沒有問題，現在就可以交試卷。」

歪子同學原來與這位男監考老師熟悉，是歪子高二時的歷史老師。

怪不得歪子講話時嬉皮笑道：「老師最近在忙些什麼，好久都沒見你了。」

「還不是為你們這幫調皮的孩子操心，照看你們的學習以及生活。」

「老師最近有沒有買彩票，看ＮＢＡ直播？」

「有呀，最近籃球賽打的蠻緊張的，一場比一場精彩，一場比一場更加深入人心，不得不夜裏趴在電視機前追着比賽看！」

「好了，快點檢查你的試卷吧，記得別講話了，一會兒校領導要親自上陣，過來監督，看你們這幫小兔崽子們考試是否遵守考場紀律。」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考生們是多麼希望時間是靜止的，而自己手上的0.5MM的黑色簽字筆在不停地填寫試卷，那樣自己就有更多的時間用來思考題目，畢竟時間就是分數，就是三個月後決定他們人生命運的關鍵，也是決定性的一票。

林敏熙微笑着走出考場，她相信自己這次月考一定可以超過他。最後一門數學考試終於在鈴聲的刺耳聲里結束掉了。

遇見自己的好姐妹們，幾個女生開始嘰嘰喳喳的討論剛剛考試的內容，真是愛學習的三好學生哈，連走路和吃飯的時間都不放過，真羨慕她們的學習勁頭，佩服她們廢寢忘食的學習精神可嘉。

終於月考結束了，可以放鬆一下了，休息還是休息，睡覺就是睡覺，『玩，玩，還是玩』。學生和老師都知道考試流行一句話：「小考小玩，大考大玩。」

終於可以放鬆了，從月考緊張的氣氛中解放出來。

老師們對我們的這种放松態度稱之為:「自我解壓，」大概是擔心我們高考之前會出現厭學，高考綜合症，所以老師並不是考場里那位女老師那樣嚴厲，似乎是更年期，沒有一點笑容，只有把考場氣氛變得更加緊張與躁動不知所措亂的心。

一個星期之後，林敏熙期待已久的考試成績終於放榜了，結果是林敏熙獨佔鰲頭，是個狀元了。

但當她注意到他的成績卻有些不敢置信，總是年級第一排名的他怎麼會出現這麼大反差，一落千丈，在千名之外，他的偶像，她一直以來就追逐的競爭對手。

令他沒有想到的是，他們班的『歪子『趙正同學居然一躍百名之內，數學成績居然滿分，比她自己還高出兩分。160－2=158.她的成績和趙正的數學單科成績受到校領導在表揚大會上被重點表揚對象與學習榜樣。

班主任曾叫0分的他和趙正兩個人一同到辦公室談話與教育。

事實是班主任相信這樣的結果，並表揚了趙正同學。教育了他此次考試交白卷的原因。

初夏的陽光總是溫和的有些暖昧，而已至的盛夏，則蟬鳴連連。

回不去的時光，總叫想念的人有些撕心裂肺。

林敏熙考取了大學，而一位值得珍惜的好朋友遠赴英國。

高中結束了，在高考六月的雨中。天空陰霾，始終是現在想像時回不去的記憶。林敏熙的大學，少了好多以前熟悉的同學。

在大學的時光里，開始的第一個晚上她就開始想起高中時學習拚命的學生，充實的每天就是為了大學的通行證。也為了自己的明天。

那時的他們好比是水裏的錦鯉，一躍龍門，即登科名第，光耀門楣。

被多數人遺忘的人，是那些默默無聞的而像他沒有參加高考的人一樣，落地秀才，不被提及。

夏天早晨的陽光，課桌上的一個蘋果，一杯牛奶都成了多年之後美好的回憶，裏面藏着暖暖的幸福。

後來，林敏熙或許也聽說他因為闌尾炎而暫時退學的事情吧。怪不得有次看他臉是如此的蒼白，就像冬天的霜，寒冷而沒有春天的生機盎然。

但她永遠也不會知道她月考會贏他一次。只有心裏的懷疑與不敢置信。

而真實的答案，只有少數人知道。

現實就是現實，但當揭開現實的面紗那刻開始我開始相信原來所謂的真愛一直存在。

無論是善意的欺騙，還是他只想敗一次。

多年之後，林敏熙大概會原諒他的謊言與沒有愛她的自私。林敏熙仍會當一個愛慕者，靜悄悄的說愛他，以及大聲說出他的名字。

六月的雨淋濕了她的身體，她感冒了，似乎當時所有的人都感冒了。

直續的發燒，林敏熙的爸媽輪流陪伴在她的身邊，到黎明之前當女兒的燒全退去了，林父才敢安心的睡一會兒。

敏熙媽媽準備了香甜的米粥，她睜開眼的那刻，黎明的曙光里都是爸媽的身影，看着她喝完溫熱不燙舌頭的愛心粥。

這一年的夏天，夢裏並沒有海邊的沙灘。一側臉，向日葵的金色燦爛。窗外的天空如此的蔚藍，輕柔的雲在浮想聯翩嗎，要不為何變化多端。

這一年，林敏熙收到了大學錄取通知書。

在夏日的蟬鳴之中，風的搖曳里荷花輕怒芳姿婀娜，在一燃沉香的夜裏，月光偷闖進床前，把她強擼進夢鄉。

好像溪流穿過小橋流水人家，好似明清的詩詞宮人填譜敲擊樂器。夢裏的她，是位王府的格格，穿着木屐嗒嗒的走在石板上，見了阿哥們要作揖。

原來啊原來，她是在朝廷上等加官進爵的狀元，被一位格格中意了。

夢一醒，嘻嘻哈哈的笑聲驚醒了爸爸媽媽，他們以為我打癔症了，還在怕她的高燒沒有完全好。

夏夜的繁星，一顆一顆的進入她的夢裏，一顆一顆被她數了個遍……

一隻綿羊，兩隻綿羊，三隻綿羊……

年少的女孩，愛做夢的年紀，一個更愛幻想的年齡段愛天馬行空華燈初上的景色

車水馬龍的夜晚，如此繁華但她卻不願生活在鬧市的喧囂聲中寧靜安詳的夜最好最容易睡覺安眠

高中卻在這夜裏退去，白天將要迎接一道嶄新的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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