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八節 有種的害怕了沒種的?

第二一八節 有種的害怕了沒種的?

這個形勢,讓素來小心謹慎的李元胤有些氣餒,試探著問道:「姬大人,我們要去見的是沈良佐,韓贊周在一旁聽這,似乎不太好說話,不如我們今日先回去,改日約定時間再議如何?」

姬慶文卻不以為然道:「說話見面,看得就是誰有種。我們三人三個都是有種的,還怕了兩個沒種的太監不成?走,選日不如撞日,來都來了,怎麼會有不見的道理?豈不是會被那兩個太監恥笑?」

一旁的李岩也道:「李指揮,現在想走也有些晚了。我們鬧出那麼大的動靜,要是現在就這麼走了,叫姬兄的臉面放在哪裏?放在那沈良佐的腳底下嗎?」

這兩人的話,終於將李元胤說服,讓他不再言語。

於是姬慶文便上前幾步,對面前的成義說道:「成將軍,不妨事的,就煩你通報一聲吧。」

方才姬慶文和李元胤、李岩的對話,成義多少聽進去了一些,意識到眼前這位頗有能耐的蘇州織造提督大人,同自己的頂頭上司之間的關係或許並不和睦,那自己夾在這兩人只見,今後的日子恐怕也不是那麼好過。

不過這些也都是后話了,還是先處理掉眼前的事情再說。

於是成義答應一聲,便扭頭回去向雞鳴寺內的沈良佐通報去了。

沈良佐早知道姬慶文必然會來參見自己,卻沒料到他居然會帶着兩百兵馬一同過來,忽然意識到姬慶文這哪裏是來參見上司,這分明是在向自己示威!

沈良佐在京師里作威作福慣了,想到這裏立即救不滿意起來,開口對成義說道:「你去告訴姬大人,就說雜家正同韓公公談要緊事,請他明日再過來。」

成義尚未答應,卻聽一旁的韓贊周說道:「沈公公,難得姬大人過來拜見,也算是有心了。這樣拒而不見,不是太託大了些嗎?」

韓贊周是崇禎皇帝還在當「信王」的時候就用慣了的親信太監,如今一朝天子一朝臣,沈良佐不能不買他的面子。

因此沈良佐聽了韓贊周的建議,立即拱手道:「還是韓公公說話周全。」說着,他又揮了揮手,示意成義去請姬慶文過來。

成義也不含糊,立即就跑回山門那邊,將沈良佐的話同姬慶文講了,只是姬慶文所部兩百餘人的兵馬,自然是不能全部進雞鳴寺里去的。

姬慶文也不想為難成義,說了聲「知道了」,便選了

十名親信之中的親信,雖同自己到雞鳴寺中面見沈良佐。

雞鳴寺原本修在一座小山丘上,因此姬慶文一行人穿堂過屋、上上下下地走了許久,這才終於來到沈良佐向寺廟借用的一座禪房之內。

沈良佐見姬慶文一下子領了這麼多全副武裝的軍士進來,禁不住有些慌張,忙問:「姬大人,你這是做什麼?帶這麼些兵馬過來做什麼?」

姬慶文舔著臉扯個謊,說道:「是這樣的公公,下官此次來南京,本就是過來押運進貢綢緞的,因此才帶了這些兵馬進城來。本來嘛,下官管轄的蘇州織造衙門招募訓練這些團練,就是用來護送貢品的。這一點,皇上是有明旨的,沈公公應該知道吧?」

沈良佐原就是司禮監提督太監,替皇帝長官一部分軍權,這件事情他當然知道。

然而沈良佐想要問的是姬慶文過來參見自己也就罷了,為何還要領軍到雞鳴寺里來,而不是問的他為什麼要領軍進駐南京城。

因此,沈良佐被姬慶文這樣答非所問地一攪和,反倒是把自己的腦子給弄亂了,糾結了好半會兒,才請姬慶文坐下,換個話題說道:「姬大人,此次皇上派雜家過來,明面上是來提舉松江市舶司事宜的。可不怕大人您笑話,雜家對理財的事情一概不懂,到時候還請姬大人多多提攜啊……」

姬慶文聽了一愣,心想:這個沈良佐倒會說話——他是市舶司的正提舉,我是副提舉,那應該是我「協助」他才對,用「提攜」兩個字,未免謙虛得有些過分了點。

這讓姬慶文想到了後世互聯網上,還有真有那麼一種用過度謙虛來裝逼的套路,還有閑人給這種套路取了個名字叫「扮豬吃虎」。

因此姬慶文不免提高了幾分注意力和警惕性,拱手道:「沈公公這話就過謙了。聖上封的是您的正提舉,需要統領市舶司事宜的。老實說,下官之前統管織造衙門和松江碼頭兩處,早已忙得是焦頭爛額了。因此,迫不得已,將碼頭事務暫時交由一個德國來的耶穌會傳教士,叫湯若望的暫管。」

沈良佐聽了一愣,有些吃驚地說道:「什麼?外國人?」

姬慶文故意裝傻:「沒錯,是外國人。不過這個叫湯若望的還算老實,也沒出過什麼岔子,據說他還是禮部徐光啟大人的故交呢,不知道沈公公認識不認識?」

沈良佐當然不認識了。

沈良佐畢竟是個閹人,同與東林黨交好的徐光啟之間,有着天然的隔閡和壁壘,因此沈良佐沒由來自然不會認識湯若望的。

然而徐光啟因在京師保衛戰中立下了大功,又是正經進士出身,現在可是皇上面前炙手可熱的人物,關於這一點,沈良佐還是心知肚明的。

因此他便試探著問道:「莫非……莫非這個姓湯的外國人,是徐尚書舉薦到姬大人這裏的?」

姬慶文再次聽出了這問話當中的陷阱,立即說道:「也談不上是舉薦吧。大人知道,下官是陝西西安人,當年在西安城裏就認識了湯若望,搞不好比徐光啟大人認識得更早一些呢!」

姬慶文這話說得天衣無縫,讓沈良佐又無言以對,支吾了半天,沈良佐才使勁擺出提舉大人的派頭來,乾咳了兩聲,說道:「外國人,都是些野蠻未化之輩,偶爾用用他們的奇技淫巧固然不錯,卻也不能委以重任。這點還須姬大人留意。」

姬慶文原以為沈良佐是個不好對付的傢伙,可從方才那幾句對話之中已然探出他的虛實:此人不過是個外強中乾之輩,除了要警惕他身後崇禎皇帝那個巨大的身影之外,其實並沒有什麼值得忌憚的地方。

於是他便順水推舟道:「這點道理,下官豈會不知道?只不過碼頭事務實在太過繁雜細緻,下官也是難以周全,這才用一用湯若望這個外國人的。不過下官有言在先,這湯若望是德國人,同大明朝遠隔千山萬水,同滿洲、蒙古、日本、安南等均不接壤,也沒有什麼大的往來,同我大明更沒有什麼仇怨,沈公公可別依此告我個裏通外國之罪喲。」

話趕話說到這裏,沈良佐不能當面翻臉,只能附和道:「那是,那是……」

姬慶文笑道:「沈公公能有這份恩德,下官就已是感恩不盡了。幸好今天還有韓公公在一旁為證,下官也無須讓沈公公留下字據了……」

說着,姬慶文便又「哈哈」大笑起來。

沈良佐被姬慶文這幾句話說得渾身難受,只好也跟着乾笑了兩聲,這才想起一個話頭,說道:「姬大人說笑了。倒是還有一件事情,據說姬大人這兩天都住在妓院裏頭……大人雖不是科甲正途出身的官員,卻畢竟也是朝廷命官,一言一行都是朝廷的臉面,這樣公然宿娼似乎不甚雅觀吧?據說已有幾個南京城裏的御史言官看了,正準備寫奏章彈劾大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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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有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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