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〇六節 戲法被揭穿了

第四〇六節 戲法被揭穿了

李岩聽了一愣,忙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姬兄不是說過的,說誰皇上已經將高起潛狠狠斥責了一頓,朝廷百官那邊首輔周延儒也會幫忙協調聯絡,袁崇煥的命算是保下來了。怎麼轉眼間,袁崇煥又必死了呢?」

姬慶文一邊示意眾人往回走,一邊說道:「要怪就怪那個駱養性!」

李元胤一聽駱養性的名字,立即提起了幾分警惕,問道:「姬大人,這裏頭又有駱指揮什麼事?」

姬慶文咬牙道:「就是今天在陝西巷的事情。我們帶人離開以後,駱養性這傢伙莫名其妙搜了張紙條出來。而這張紙條居然是滿洲皇太極私通袁崇煥的書信。你說,這不是等於給袁崇煥定了個『裏通外國』、『圖謀不軌』的死罪么?有了這麼條罪名,那之前袁崇煥那些賣糧食給韃子、擅殺毛文龍、遣散勤王隊伍、畏敵不前等等罪行,不就有了最恰當的解釋了嘛!」

李元胤聽得十分仔細,聽姬慶文說完,這才說道:「姬大人,東廠且不論,按照錦衣衛辦案的規矩,這麼大的案件,僅僅憑藉一張紙條,恐怕還難以定罪吧?這張紙條誰都能偽造,憑這件東西,就能殺了袁督師么?」

姬慶文白了李元胤一眼:「這道理你跟我說沒用,得跟皇上說。這件事情別人信不信都在其次,皇上卻是相信了,還說袁崇煥是個『無君無父』的禽獸。你們說,袁崇煥這條命,還能保得住嗎?」

「慢慢慢……」李岩忽然想到了什麼,說道,「姬兄,你且慢些說,你跟我仔細說說,這張字條上面,到底寫了些什麼。」

姬慶文早就知道這張紙條十分詭異,卻不知道到底詭異在哪裏。而已李岩的足智多謀,或許不難看出這其中的蹊蹺。

於是姬慶文便將腦海里還記得的字條的內容同李岩講了,末了還補充了一句:「這張字條上的幾筆字,就跟螃蟹扒的一樣,或許真的是並不精通漢字的滿洲韃子所寫的……」

李岩眼睛一亮,說道:「姬兄,這裏頭的陰謀,我大概已經識破了七八分了……」

姬慶文聽了這話,禁不住停下了腳步,忙問道:「哦?是嗎?李兄還不趕緊教我。」

李岩卻不忙,說道:「姬兄,你既然要同那駱養性作對,最講究的就是『機密』兩個字。這裏不是說話地方,我們先回客棧僻靜地方再講好了,要小心隔牆有耳!」

於是姬慶文便快步趕回客棧,又讓李

元胤將所有礦工叫醒,將客棧上下重新檢查一遍,確定沒有陌生人之後,又讓他們守在客棧外邊,將小小一個雲來客棧圍了個水泄不通。

姬慶文這才開口對李岩說道:「李兄,這裏上上下下都已經被我『打掃』乾淨了,你有話就說吧。」

李岩點點頭,直截了當地說道:「姬兄,我敢斷定,這封書信是真的,單書信里的內容卻都是假的!」

「此話怎講?」姬慶文趕忙問道。

李岩擺弄著面前的茶杯,說道:「這件事情還要從陝西巷裏那幾個滿洲韃子說起……」

按照李岩的說法,多爾袞、鰲拜等人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出現在袁崇煥一案大有轉機之時;不出現在這裏、不出現在哪裏,偏偏出現在姬慶文和吳三桂一同前去的陝西「遇華館」里,其目的便是為了將這張字條送到朝廷里,最好送到皇帝手上。而這幾個滿洲韃子,以他們這麼惹眼的身份,之所以這樣囂張,就是要防止有人從中疏通,將這字條上的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姬兄,你不妨想想,他們顯露皇太極親弟弟、親信大將的身份,公然同錦衣衛對抗,在京師里鬧出那麼大的動靜,必然是會一直鬧到皇帝面前去的。這張字條,他們故意遺留下來的這張字條,便也極有可能一直送到皇上那裏。不就遂了他們的心意了嗎?」

姬慶文一邊聽一天點頭,忽然問道:「李兄,那有一點我想不通了。多爾袞既然是皇太極的弟弟,自然知道我的厲害,那鰲拜就更別說了險些被我一槍打死。他們自然也應該知道我同袁崇煥有同門之誼,那為什麼又要當我在場的時候,弄這些陰謀詭計呢?」

李岩道:「那是因為他們想將禍水往姬兄身上引而已。可是他們卻低估了當今皇上對姬兄的信任,真是可惜了……」

姬慶文埋怨道:「我還想着怎麼說破這裏頭的陰謀呢,李兄怎麼讚歎起這幾個韃子來了?」

李岩笑道:「這出謀劃策之人也算是功於心計了。可惜了,他們也不是毫無破綻可尋。」

「破綻?這裏有什麼破綻?」姬慶文趕忙追問道。

「破綻就在這張字條裏頭!」李岩說道,「姬兄想想,那皇太極是何等人物?他的志向可不是區區一個邊陲部落的酋長,而是要面南背北同大明朝廷分庭抗禮的。像他這樣的人,要是真的同袁崇煥私通,又怎麼可能將那麼重要的書信留在一

座青樓妓院之中么?」

「也有可能是事有巧合吧……」

「不。這裏沒有巧合。」李岩斬釘截鐵道,「還有,姬兄方才說了,字條上的字跡潦草幼稚。那以皇太極那麼莊重沉穩的人,會將這張粗陋的字條送給外人看么?姬兄,據說皇太極身邊投誠的飽學漢人極多,有他們執筆寫字,絕不會有這樣一張貽笑大方的字條的!所以說,這張字條應該確實是皇太極的親筆,也就是說,字條是真的!」

「而字條里的內容就是假的。皇太極故意寫了這樣一張內容子虛烏有的假字條,就是要讓皇帝相信,袁崇煥的確同皇太極之間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乃是非殺不可之人。」姬慶文順着李岩的話說道。

李岩一臉嚴肅地點了點頭:「姬兄果然是我的知己。我便是這個意思。皇太極在遼東所忌憚的,只有孫承宗和袁崇煥這兩個人而已。現在孫承宗老了,能不能帶兵、能帶多久的兵都是問題;只有袁崇煥才是心腹之患。因此,皇太極這才要苦心積慮地用這借刀殺人之計,讓崇禎皇帝將袁崇煥給殺了。」

「哎喲!」姬慶文感嘆道,「李兄,你說這個袁崇煥啊……現在普天之下,權柄最重的人,除了當今崇禎皇上之外,便是關外的滿洲大汗皇太極了。現在這兩個人都要取這袁崇煥的性命,袁崇煥還能活得成嘛!」

李岩卻對自己的智慧很有信心,說道:「姬兄,戲法被拆穿了,再變就不靈了。只要姬兄將這其中的關節同皇上說明了,那案情也就迎刃而解了。」

一旁的李元胤卻道:「李先生,你的話,我是相信的。可換了一個人卻未必會相信。李先生的推斷雖然合情合理,卻也並沒有十足可靠的證據,或許未必能夠說服皇上呢。」

李岩忽然拍案而起,說道:「證據不好找,然而只要能夠找到,便能將所有的推斷穿成一串。」

「李兄的意思是?」姬慶文心裏似乎已經有了答案。

「沒錯!姬兄,證據的關鍵,就在那幾個滿洲韃子身上。只要姬兄拿獲了這幾個傢伙,便取得了第一手的證據。」

姬慶文咬牙道:「李指揮,要是拿住了這幾個滿洲韃子,你能不能讓他們開口將一切事情交代出來呢?」

李元胤用力點了點頭:「大人請放心。只要這幾個韃子落到了我的手裏,末將可以讓他們一邊唱歌、一邊跳舞、一邊將他們的醜行一一告訴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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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有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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