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四節 中了堅壁清野之計

第二九四節 中了堅壁清野之計

?儘管如此,徐鴻儒卻依舊沒有從巨大的勝利之中清醒過頭腦來。

要知道,現在這位白蓮教主徐鴻儒,手中有兵馬超過十萬人,連續攻克數百州縣,劫掠兩座大城,可謂風光無二。更有不少江湖上本來就敬仰徐鴻儒威名的亡命之徒,聽說這位傳說當中的白蓮教主正要奪取天下,便也紛紛趕來投效。

一時之間,徐鴻儒身邊猛將如雲、兵馬如林,彷彿普天之下除了那個難纏的姬慶文還能或多或少地給他帶來一些麻煩之外,便再無旁人可以與他相提並論。

而後的戰局似乎也證明了這一點。

從福建一路攻擊進入浙江以來,白蓮教的消耗極大,亟需劫掠一座大城進行補充。而徐鴻儒在經過一系列的偵查走訪之後,猛然間發現,就有一座大城佇立在自己的北方——溫州!

於是溫州便成了徐鴻儒理所當然、再好不過的下一個目標了!

可攻擊溫州卻也頗有幾分危險——原來徐鴻儒和溫州城之間所間隔的,並非是一馬平川的平原、也不是陡峭連綿的丘陵,而是一條直通大海的飛雲江。

這條飛雲江說寬不寬,說窄也絕不是能夠輕輕鬆鬆一躍而過的,因此如何渡過這條飛雲江,便成了橫亘在徐鴻儒面前的一個大問題。

然而徐鴻儒起兵數月,也算是積累了不少行軍作戰的經驗了,決心渡過飛雲江之後,他便四處收集木船、竹排等物,又在隊伍之中組織起會架設浮橋的工匠,不過兩天功夫,便做好了渡河作戰的準備。

那日夜間,徐鴻儒先派出水性精良的白蓮教徒,乘夜色泅渡過河,並在高聳的蘆葦柴堆里守候了半夜。待天微亮之時,又派出搜羅來的全部木船竹筏,載運著八百精銳兵士,由許道清率領,殺往飛雲江對岸。

對面佯裝堅守河防的浙江守軍見對手氣勢洶洶地渡河殺來,趕緊張弓搭箭往江面上射擊。奈何他們久疏戰陣,弓箭射得既不精準、又不猛烈。白蓮教的先鋒部隊並沒有付出多少損失和代價,便渡過了飛雲江,一直殺到江對岸的浙江守軍的面前。

浙江守軍剛想抽刀開始近身肉搏,想要將殺過來的白蓮教匪趕下河去。卻不料埋伏在此的白蓮教先頭部隊忽然發難,從蘆葦草叢之中驟然殺出,襲擊官軍側翼,頓時將官軍的陣線殺得大亂。

與此同時,坐船渡江而來的白蓮教徒,則在許道清的帶領下,朝官軍正面猛衝猛打。

而在許道清身後,徐鴻儒和周秀英也開始催促着白蓮教徒之中的能工巧匠,開始在江上臨時建造起一座浮橋,準備以此運送大隊人馬過江參戰。

在這樣的三重打擊之下,朝廷官軍理所當然地潰敗下來,只不過他們事先做好了準備,因此撤退地得也算是有些章法,並沒有徹底潰退下去。

成功渡過飛雲江之後,徐鴻儒便將全部人馬分成三隊:一隊由自己親自率領壓住陣腳,一隊由周秀英率領掃蕩溫州城外的朝廷官軍,另一隊則由許道清率領攻打城池。

卻不料眼前的這座溫州城竟已成了一座空城——城外不但守城的官軍一觸即潰不知撤退到何處去了,就連百姓也走了個精光——方圓百餘里之內,竟是廖無人煙。

而溫州城中也是沒有一個官兵、半個百姓,除了幾條四處亂竄的野狗、幾隻嬉戲打鬧的野貓之外,偌大一座溫州城中竟沒有半點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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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這副景象的徐鴻儒腦海中只冒出兩個字:中計!

一定是官軍用了堅壁清野之計,故意將自己吸引到溫州城中,然後就要圍攻自己了!

雖然一時半刻還找不到圍攻上來的官軍人在何處,但溫州既已是一座空城了,那便沒有繼續留在城中的必要了,更何況危險正在慢慢逼近過來。

於是徐鴻儒只在溫州城裏稍作停留,便決定要立即率領大軍出發,離開溫州尋找出路。

出路也無非只有三條:一條是向西運動,朝浙江東部丘陵縱深發展;一條是回頭向南,重回福建;另一條則是繼續北上,尋找攻打杭州、蘇州的機會。

然而說起來是三條路,可徐鴻儒敢走的,卻只有兩條路而已:原來是姬慶文已跟着他來到了浙江境內,並率領精兵始終在徐鴻儒的西側運動,形成了一條無形卻又極為堅固的防線。

因此徐鴻儒首先放棄了西進的打算,揮動大軍準備向北往杭州方向挺進。

而在溫州北邊,則橫亘了一條甌江。甌江比起南邊的飛雲江要寬上一倍,水流也要急得多。

雖然如此,這條甌江倒也並非不可逾越。

於是徐鴻儒便故技重施,依舊以水鬼、渡船、浮橋為手段,組織起三波攻擊。

然而守衛甌江的官軍,卻同守衛飛雲江的官軍大有不同——不但人數增加了兩倍有餘,而且戰鬥力、戰鬥意志也頗為強勁,讓白蓮教一時之間難以突破。

原來按照姬慶文的命令,守衛甌江防線的,除了有浙江巡撫張延登的浙江衛所人馬之外,另配上了劉孔昭、韓贊周率領的南京守軍。

南京守軍的戰鬥力比起「明武軍」來可謂是不堪一擊,可同浙江衛所兵丁比起來卻要強出不少。而領軍的劉孔昭、韓贊周兩人,更是打心眼裏不希望白蓮教突破甌江防線,進一步挺進到浙江中部、北部,因此指揮作戰也極為用心用力。

這樣一來,有了兩萬南京守軍的加入,甌江防線便更是堅固頑強,接連擋住了白蓮教的兩撥攻擊。

而白蓮教徐鴻儒這邊,自從在福建起事一來,一路都是順風順水,從未經歷過什麼惡戰,更沒有遇到什麼重大的挫折。因此面對這樣暫時不利的戰況,徐鴻儒頓時勃然大怒,立即遷怒於屬下的幾個頭領,說他們畏敵不前,沒有進取之心,嚴令其必須繼續加大攻勢。

對此,周秀英是頗有幾分異議的。

她覺得北上一路攻擊杭州、蘇州,直到取下南京,雖然既定的策略,卻也不是不能改變的。只因為目前攻擊甌江防線不利,而對面朝廷似乎也已集結了大批人馬前來堵截,擺出的態勢便是不能讓白蓮教向甌江以北跨前半步。在這樣的情勢之下,就應該採取靈活變通的策略,暫時放棄北上攻擊的計劃,轉而尋找別的出路。

可是徐鴻儒今年已經七十歲了,去年又在南京城裏受了槍傷,身體是一月不如一月、一天不如一天了。在他心裏,如果現在放棄猛攻甌江,固然是能夠保存下不少實力的,可保存下的實力,他徐鴻儒本人卻未必能夠用得上。

在徐鴻儒眼中,只有儘快取得成功,才是唯一的目的。

那怎樣才能算得上是成功呢?

無疑便是一路攻克杭州、蘇州兩座號稱「天堂」的城池,取得補給、兵員之後再繼續北上,一舉攻克南京。然後仿效當年的明太祖朱元璋,在南京登極稱帝,先過幾天做皇帝的癮再說。

在這樣的思想的指導之下,徐鴻儒當然是不能放棄向北攻擊甌江的計劃的。

於是這位白蓮教主命令手下能工巧匠,就在溫州城外連夜建造起一座祭壇,親自登壇作法,向聚集在祭壇之下的信徒們播灑所謂「聖水」。

而這些信徒們,自以為喝了這聖水之後,便得了無邊法力的庇護,從此面對官軍便能刀槍不入、無往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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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有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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