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神跡序幕
?(女生文學)詩呢哥城堡地面部分的主體建築已經被［斯嘉蒂靈魂輓歌］徹底削平，短時間內絕不可能恢復，而城堡下則異常忙碌，羊角實驗室在首席研究官腓伊將近一天20個小時的親自督促下瘋狂試驗，對兩具生前是12級頂點的強悍大騎士進行傀儡術中最繁瑣複雜的「靈魂稀釋」，以及隨後「靈魂填充」。
這些精神層面的探索一方面依賴先驅們的零散資料手札，更多需要像羊角這種後來者進行大膽卻縝密的驗證。
現在整支羊角分成3股力量，分別由腓伊、雪莉教授和因為近期表現優異被執政官親自提拔上來的金姆助教領導，前兩者分別佔有一具大騎士身體去競賽，而孤僻沉默的金姆則帶領隊伍根據法師試驗體試圖敲開［人工核砝］的瓶頸。
伊麗莎白再也沒有出現在公眾視野，躲在巢穴內，連奧古斯丁偶爾幾次的拜訪都被她拒之門外。
奧古斯丁的一天充實而枯燥，凌晨4點起床做禱告，不管他是否出於對梵特蘭蒂岡教廷的虔誠，還是對脈代奧拉修道院的緬懷，他都盡量保持每天都做禱告的習慣。
禱告完畢后，就拿上筆墨去第9樓研究經過矮子奧貝之手大範圍改良的12黃道宮魔法陣，精確繪製出一部分片斷後就把手稿交給赫拉，那個時候差不多是早晨女孩們開始起床接受赫拉教育的時間段，赫拉授課結束後會帶領已經能夠繪製出合格魔法線條的阿加莎和朱麗葉，去地上的黑天鵝湖莊園土地上製造一個個地標，最後會由菲力率領的苦工騎士團按照標誌建造石柱。
羊角異端魔法師小霍爾被奧古斯丁拉過來給女孩們講解魔法基礎課程，奧古斯丁心情好的話就坐在講堂最後排，任由那批充滿活力的初學者向小霍爾拋出大量看似幼稚卻直達魔法核心的難題，幸虧小霍爾涉獵繁雜，總能勉強應付天馬行空的問題，實在被難倒，奧古斯丁就會站起來幫他脫離困境，然後會在某個時刻悄悄離開。
魔法世界實在過於巨大繁複，以至於很多魔法師終其一生都在某塊區域打轉，與魔法關係類似梵特蘭蒂岡與拜占奧教廷的奧術也是如此，這才導致奧古斯丁放棄他在奧術方面的天賦，哪怕他有希望在有生之年達到聖哲羅姆所謂的Divine，帝國和教廷也不會給他這樣的充裕時間，第一波入侵黑天鵝湖的勢力就已經將奧古斯丁底牌耗去一半，很難想像接下來會有怎樣凌厲的後續攻勢。
奧古斯丁行走於第3層的迷宮，喃喃自語：「看來確實需要一個枱面上的盟友，否則cosmo只能是一個華麗的空殼。問題是找誰，瑪索郡省離黑天鵝湖最近的莊園一個屬於托德，一個是格林斯潘，獅子王托德太正直，絕不是肯與一個聖事部機構做買賣的家族，格林斯潘倒是好的選擇，可交易的籌碼是什麼？一名大執政官的庇護權？這個承諾在野蠻人眼中又能值多少個金幣呢？」
在奧古斯丁走到第九層之前，他已經做出無數個設想，甚至包括將赫拉-玻爾塞福勒送給格林斯潘那位獲得巴思勳章的繼承人，可很快就被推翻，這絕不是一個能夠讓野蠻人拖進泥潭的充分理由。
神聖帝國能夠綿延3代以上的家族基本上都有一種特殊精神作為支撐，龐貝家族是「與異端的戰爭」，愛德華是「公爵的榮譽」，娘娘腔海倫是「黃金是第二位上帝」，格林斯潘雖然是公認的暴發戶新貴，但它身上有一種讓奧古斯丁欣賞的東西，那就是「唯一的忠誠」，只忠誠於皇帝。
奧古斯丁穿過第8層，沒有打擾在巢穴內忙碌的伊麗莎白小姐，徑直來到底層，望着上帝左眼怔怔出神。
他不知道其實格林斯潘家族的愛麗絲小姐已經在通往詩呢哥城堡的路上，向他悄悄伸出了橄欖枝。
奧古斯丁坐在台階上，望向不遠處存放親王級lecch帝米特的棺材，掏出一枚波旁銀幣，「正面就賭一把，反面就放棄。」
奧古斯丁拋出銀幣，它在空中急速旋轉，最終墜地，地面上盤旋許久，就在它即將顯示正反面的前一刻，伊麗莎白出現在奧古斯丁身後，那件精緻漂亮的金雀花款式公主裝沾染了大量的鮮血和元素污漬，神情疲倦，兩隻眼色截然相反的瞳孔卻神采奕奕，應該是取得不小的進展，她雀躍道：「我馬上能幫你製造出兩具堪稱壯觀的大巫了，我們繆斯薩滿術和你們黑魔法愛爾蘭亡靈書的完美結晶，到時候配合羊角的高階骨骸騎士，那就是死靈版本的騎士加魔法師組合，一定能讓接下來的蒼蠅全部變成新鮮血液，這種良性循環下，只要別出現三叉戟親自對付你的尷尬狀況，就怎樣都不怕詩呢哥城堡會失敗，哇哈哈，英明偉大的伊麗莎白女王果然是奧古斯丁的最大依靠。」
奧古斯丁轉頭，一臉感激，還有一點並不常見的心不在焉。
伊麗莎白愣了一下，皺着小臉坐到他身邊，惆悵道：「你還是想要冒險，啟動上帝左眼？」
奧古斯丁伸了個懶腰，望着那件差不多已經報廢的公主裝，微笑道：「爭取早點讓伊麗莎白小姐過上貴族名媛的生活，不好嗎？」
伊麗莎白撇了撇嘴嘀咕道：「你要是死了，我就只能灰溜溜返回繆斯大陸了。」
奧古斯丁搖搖頭，沒有說話。
伊麗莎白嘆了口氣，問道：「你真的要賭博？」
奧古斯丁轉頭，眯起眼睛，望着神奇複雜的大型魔法陣，輕聲道：「我的耐性已經快到臨界點，再不做點什麼，估計就要真的發瘋。」
伊麗莎白認真道：「你可以把赫拉當做發泄工具啊。」
奧古斯丁神情古怪，猶豫了一下，苦笑道：「肉體一旦獲取畸形的滿足，只會加速精神的崩潰。再者，你別忘了我主修的信仰源泉是什麼，是虔誠中的聖徒，我不希望在達到大騎士之前被慾望摧毀。」
伊麗莎白苦惱道：「你為什麼要選擇冷門的虔誠中最稀少的聖徒？歷史上只有聖歐根等少數聖棺騎士選擇這項信仰源泉。」
騎士領域8大主系統之一的虔誠，分為教徒、教父和最艱深的聖徒，可笑的是，很多不知死活選擇聖徒的幼稚騎士一輩子都不曾從源泉中汲取過能量，也只有在脈代奧拉神學院潛心苦修過多年的奧古斯丁才能抓住聖徒的尾巴，一本被梵特蘭蒂岡奉為教廷最新官方典籍的《教誨》，這本出自奧古斯丁教父伊耶塔臨終之作的偉大心血，成為奧古斯丁最隱蔽的騎士支柱，畢竟他是這個世界上唯一參與《教誨》寫作的幸運兒，也是以個人身份與教廷位於同一序列的兩大詮釋者，聖徒伊耶塔逝世前就叮囑脈代奧拉將教誨全部手稿交由教子保管，這恐怕也是教廷不敢對奧古斯丁實施開除教籍懲罰的根本原因。
奧古斯丁望向落地的硬幣，並沒有去拾取，笑道：「搏冷門，也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益啊。反正按照正常的騎士道路前進，以我的體質，這輩子最多就是一名大騎士，運氣再好點，就是一名16級的中樞騎士，那還必須是我以很多主職業停滯不前做代價的前提下，你覺得我這種不可理喻的野心家會滿足嗎？」
伊麗莎白長時間不分晝夜地進行實驗，似乎有點疲倦了，坐到奧古斯丁身旁，把腦袋枕在他膝蓋上，呢喃道：「反正我已經習慣你的不可理喻了。不過要破解上帝之眼，不把兩個輔助魔法陣毀去或者壓制，就算你有一顆提坦龍眼，也肯定打不開這隻不知道蘊藏有惡魔還是諸神的眼睛。」
奧古斯丁輕輕點頭。
伊麗莎白拿過奧古斯丁的手，用小臉摩挲，問道：「真的決定了？」
奧古斯丁陰沉道：「皇帝陛下的耐心未必比你更多，那根神聖長矛和那位黑羊之母也都不會讓秩序在他們眼皮底下壯大，開胃餐已經端給黑天鵝湖，接下來自然就是主食，我已經毀掉詩半個呢哥城堡，剩下半個，絕不讓他們踏足一步！」
剛生出四隻小爪子就因為一場強制神化導致退化的可憐尼羅河小白蟒爬進底層，在主人肩膀上張開嘴巴，伊麗莎白笑道：「格林斯潘的小姐已經到黑天鵝湖了，我很好奇她的意圖。」
奧古斯丁皺眉道：「一共多少人？」
「就一輛馬車，除了她只有一名管家，目前停留在黑天鵝湖邊緣地帶，估計在等待某人的盛情邀請。」伊麗莎白笑嘻嘻道，這都是尼羅河白蟒這條寵物彙報給她的信息。
「那開始開啟上帝之眼。」
奧古斯丁走過去撿起波旁銀幣，握在手心，輕聲冷笑道：「我會讓這位小姐見證一幕真正的神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