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賠禮道歉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賠禮道歉

回來之後,元正和李塵也不是多麼欣喜。

賭場是來錢最快的地方,可也不能天天去,天天都贏錢的話,難免讓人懷疑。

書房裏,燭火明亮,元正先是讓李塵默讀一遍《詩經》和《楚辭》。

這些日子以來,李塵也不算是斗大的字不認識一個了,起碼《詩經》和《楚辭》能認識大部分了。

元正沏了一壺茶,最後一點茶葉了,喝完明天還得出去買。

眼下的家底兒,夠他們活一段時間了,在不浪費的情況下。

良久后,李塵放下了書本,輕聲道:「讀完了,接下來是練習書法還是?」

當初購買書籍的時候,還買了三本雜書。

《醉生夢死》、《千機變》、《百鬼夜行》。

元正說道:「這三本雜書你看着默讀一邊,其實這三本書是隨意買的,裏面有很多字,你應該都不認識,把這三本書裏面的所有字都認全了,你也就差不多可以修行《生死印》了。」

修行功法,最忌諱的就是沒能理解通透,字都認不全,許多詞不達意的地方搞不明白,冒然修行,不死都很難。

李塵嗯了一聲,捧起了《百鬼夜行》。

元正在一旁提醒道:「這三本書裏面,幾乎囊括了所有的生僻字,很多土話裏面的字都在裏面,你要好生研讀,起碼也要到達窮酸秀才的水平。」

李塵很規矩的開始默讀,剛開始的時候的確非常艱難,一個字都不認識,可隨着認識的字多了起來,那種不適應,也就慢慢的沒有了。

讀書這種事情,看什麼人去讀。

有些人讀書,就是和李塵一樣,把字可以認全。

而有些人讀書,是真的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

鐺鐺鐺!

門環被人叩響了,元正一臉平靜的對着李塵說道:「繼續讀書。」

有元正在這裏,幾乎沒有李塵什麼事情。

元正抿了一口茶,也不着急去開門,這個點兒來的,自然不會是房主,和那兩位壯漢應該是有些關係的。

如今他們的落腳點,被人給摸清楚了。

咸陽的黑道豪強們,對咸陽的一磚一瓦都非常的熟稔,找到一個人落腳的地方並非難事。

喝了一口茶,然後又喝了一口,沒有聽見外面繼續叩響門環的聲音。

元正這才起身去外面開門。

庭院裏面到了晚上便會涼爽起來,夏日的晚風,還是頗有滲透力的。

來到儀門這裏,元正心平氣和的開啟儀門。

外面站着三個人,為首的是一位中年男人,錦衣玉帶,滿臉胡茬,身材精壯。

身後的兩位,則是兩個年輕小夥子,穿着尋常的素衣,手裏還提着東西。

元正掃視了一眼,說道:「天黑了,我也不認識你們,到訪這裏,有何貴幹?」

中年男人見狀,微微上前一步,行抱拳之禮,擠出一抹牽強的笑容,說道:「之前我兩個不開眼的手下得罪了公子,多虧了公子手下留情,不然他們兩個怕是活不成了。」

「也知曉我們這件事做的很不體面,故此,特異帶來了一點心意上門賠罪。」

兩個小夥子將手裏的東西遞給了中年男人,中年男人又雙手奉上,等著元正接手。

打眼看了一下,有上好的大秦毛尖,還有一瓶上好的古鳳酒,還有六個金元寶,六個銀元寶,搭配的頗為整齊。

看見元正遲遲沒有接手,中年男人的心裏有些慌了。

他從夥計那裏得知,這一位公子起碼也有着象境修為,甚至不止。

如此年輕,就有高強的武道修為,家裏的底子自然是過硬的。

大秦雖然皇權和社稷不分家,可一些豪門世族,便是皇室成員,也多多多遷就一下,過重的話,也不能說得太多了。

他低下頭,很謙卑的說道:「還請公子笑納,只要公子肯原諒我們,我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在黑道上混,察言觀色是最起碼的一點,要是連一個人透出來的底蘊都看不真切,那就沒辦法混了,哪天死了,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元正無悲無喜,甚至有些無奈。

在大魏的話,元正的確有這般底氣,可在大秦,真的不敢託大,也被這位中年男人認真的態度給嚇住了。

身為武王庶子,這位中年男人心裏想了一些什麼,他心裏大概知道。

也不着急伸出手接受對方的禮物,而是問道:「我對咸陽並不是很了解,黑道上,大致分為幾個幫派?」

中年男人愣了一下,卻也不敢拖延太長的時間,更不敢笑話元正不懂行情。

老老實實的回道:「大致分為三個,無為幫,水雲剎,鯨門,我們來自於無為幫。」

無為幫,取自於道家的無為而治。

到底是咸陽啊,連黑道豪強的幫會名字,都有典故可查。

元正這才伸手接過了對方的禮物,正愁明天沒有茶葉喝呢。

中年男人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來了,黑道豪強可就不在大秦鐵騎的庇佑範圍裏面了,死了就死了,他很清楚,眼前這位公子哥,是典型的江湖高於廟堂的類型。

起碼高於他們的無為幫,真要得罪死了,對無為幫是一個打擊。

江湖不同於黑道豪強。

江湖上是追逐名利,不過的更多的是追逐神兵利器,追逐美名,追逐更高強的武道修為,也許有朝一日,就會被某個快要死的糟老頭子收為關門弟子,恰好那個糟老頭子還是一個絕世高手。

而黑道豪強則不一樣了,賭場和青樓是主要的入賬來源,偶爾在收一下其餘小幫會的上貢錢。

沒有多麼遠大的追求理想,只要真金白銀。

雖說多數生活比較體面,可江湖上的高手他們不敢招惹,廟堂里的人,也不敢招惹,兩頭都不是人,最終只能夾着尾巴做人。

可對於尋常百姓,尤其是家底兒不太豐厚的百姓,那基本上就代表着王法。

中年男人微鞠一躬,雙手作揖道:「希望公子可以不計前嫌,日後若是需要我無為幫的地方,儘管開口就好。」

元正嗯了一聲,好奇問道:「那兩個壯漢還是雙胞胎,我想知道,是他們自己擅作主張的來敲我竹杠,還是你指示的,事情雖然過去了,可具體的細節,我還沒有搞清楚。」

中年男人的額頭上滲出了冷汗,身後的兩位小夥子,心裏直打鼓。

這位年輕的公子哥看上去不怎麼樣,但他們深知,這是一頭人型凶獸,一旦動手,頃刻之間就可以要了他們三人的性命。

中年男人顫聲道:「是我指示的,公子在大豐賭場里的收成不錯,我雖然是大豐賭場的主事人,可最近也因為賭,耗掉了大部分公款,下月初初一,就要給上頭的人交賬,我一時心急,才出此下策的。」

賭場里的人就是這樣,看似風光無限,可能連晚上吃什麼喝什麼都還是一個問題。

元正心生一計,大概可以讓這個中年男人替自己到處打聽一下,看看有沒有天魔宗斥候的蹤跡。

能成為一個賭場的主事人,在黑道上,算是混得比較開的。

可眼下,這個中年男人,好像也是自身難保。

元正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中年男人渾身都被冷汗淋濕了,緊張道:「在下楊四海。」

元正道:「我對咸陽不是了解,與其去找那幾個當官的親戚,我更願意和你們這樣的人接觸一樣,不妨這樣,你替我做事,我替你在無為幫裏面更進一步。」

楊四海有些懵。

他不知道這位公子哥到底要讓自己做什麼事情,小心翼翼的說道:「若是和廟堂上有所關係,就殺了我吧,我實在是沒那個膽子。」

元正一本正經的說道:「近日以來,天魔宗的人重現蹤跡,我來咸陽,就是為了此事,若你能幫我留意到天魔宗的斥候,我自然有重賞,不過這件事僅限於你我之間。」

楊四海一聽關於天魔宗,心裏踏實了幾分,天魔宗曾經有高手刺殺過大秦的君主,不過那件事過去很多年了。

咸陽這裏,是天魔宗放不開手腳的地方。

一看這位公子哥也不像是裝腔作勢的人,便點頭答應道:「這個倒是無妨,我可以儘力而為,畢竟也是賭場的主事人,眼尖手快,膽大心細的心腹還是有十來個的,可以把整個咸陽一舉一動,盡收眼底。」

元正問道:「你還差多少金元寶就能在下月初一交差了?」

楊四海難為情的應道:「五百個大金元寶,距離下月初一還有大半個月,我要想辦法搞到手,賭場裏面雖說手氣好的時候,贏上幾千個大金元寶都沒問題,可到了點子上,就是沒那個手氣,還要把老本賠進去。」

「最近我是沒膽子了,手氣不行,還是穩妥點,到時候就算交不了差,大不了就是剁一隻手,要是輸的更多,可能就要了我的命。」

元正仔細思量了一番,這個楊四海,明明是賭場的主事人,還自己親自上陣去賭,這樣的品性,也實在是堪憂,不過黑道上,倒也沒有那麼多不通人性的規矩,做錯事,付出代價就行了。

繼續問道:「妖獸的內丹,在咸陽城可有出手的地方?」

通常而言,妖獸的內丹,若是厲害的妖獸,還是很好出手的,價值也不菲。

不過有用的妖獸內丹,實在是太少了。

楊四海如實回道:「有,劇毒之物的內丹,一顆可以換得上千大金元寶,通常都去向了咸陽皇宮裏面,給皇室貴族們煉藥用。」

元正嗯了一聲,言道:「走吧,這件事只有你我知曉即可,三日後來我這裏,取內丹,替我出手了。」

楊四海深鞠一躬,陰差陽錯的遇到了一個主子,有了個發外水財的機會,他自然會好好珍惜的。

這世間最不能信任的就是賭徒,這世間最容易操控的,也是賭徒。

看着楊四海離去的背影,元正嘴角掛起一抹邪魅的笑容。

回到書房裏,李塵津津有味的看着雜書,看了一眼元正,下意識問道:「是誰來了?」

元正將東西放在了桌子上,大秦毛尖,古鳳酒,還有金元寶銀元寶。

索然無味的說道:「之前那個兩個壯漢是黑道上的,被我們的實力征服,主動賠禮道歉來了。」

李塵放下書籍,說道:「那敢情好啊,現在是反敲竹杠?」

元正神色一凜道:「明晚上,我們去東嶺山脈里轉悠一下,看看能不能搞到劇毒之物的內丹,有了出手的地方了,不僅僅是反敲竹杠那麼簡單。」

李塵主動請纓道:「到時候苦活累活,都我來干。」

元正玩味笑道:「你若是能幹的過,就好說,干不過,還要我出手。」

「對了,你所看的雜書上面,有些關於人倫常理的東西,不要看得太認真了,認識字就好,至於內容不必太上心。」

「據我所知,吞噬了紫金鵬鳥的內丹之後,還需要你在到達道境之前,保持純陽之體。」

李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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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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