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六十章 我有個事情跟你說
?萬世殿裏,雕樑畫棟,金碧輝煌。
元正來回踱步,惴惴不安,這樣的事情要比遇上了硬點子還要棘手。
因為遇到了一個硬點子,打不過就跑,跑不過,大不了就是一死了之,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曾經的元正,對於女人的態度非常的輕浮,覺得多多益善,長得越漂越好,最好再有一些自己的個性和獨到的風采。
並不只是那種趨炎附勢的庸脂俗粉。
如今,元正的願望已經實現了。
四個女子,真的不能再多了,這會兒,元正正在回憶一些事情。
和單容之間的過往,已經無需回憶了,元正對自己的師姐單容,乍見之歡,歸於平淡之後,然後又日久生情了,起碼元正的心裏,還是很清楚,每當自己想女人的時候,想到的第一個人,就是單容。
沒有其餘的緣由,因為單容是自己的師姐,而自己是師弟,按照道理來說,姐姐一般都會很溫柔的照顧弟弟。
接着是柳青詩,和柳青詩之前的故事,已經無需多說了。
之前的元正根本沒有在意過這件事,可現在,回憶起從江南回來的那個夜晚,和柳青詩散步,聊天,這會兒元正才反應過來,原來那就是柳青詩對自己的態度。
再來說商靜秋的事情,小靜秋對自己的心意,以前元正沒有在意過,或者說,根本就不知道小靜秋的心中到底都想了一些什麼,如今細想起來,元正覺得細思極恐,真的是細思極恐。
至於東方明月,就不用多說了,連自己的父王都開始插手這件事了,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
蘇儀就在一旁,幸災樂禍的看着元正。
元正坐在自己的王座上,自顧自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看着師兄如此淡然的模樣,忍不住問道:「師兄,我有兩個問題,一直都想要問你,不知道你方便回答否?」
蘇儀捋了捋自己的鬍子,開口道:「師弟有什麼想要問的?」
元正說道:「我第一次見到師兄的時候,師兄是一副道士的穿着打扮,直到現在為止,師兄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一個道士,我想要知道,師兄到底真道士,還是假的?」
鬼谷門庭里,是出縱橫家的地方,而不是一個道觀。
鬼谷門徒,也有着談情說愛的權力,沒有什麼清規戒律可言。
蘇儀懵了一下,然後簡單回道:「我修道,但也不是真正的道士,真正的道士,是不會參與大爭之世的爭權奪勢的,我頂多算是半個道士。」
元正哦了一聲,然後惆悵的說道:「我這第二個問題,可能會有一些敏感,我要是說話太直接的話,也希望師兄莫要生氣。」
蘇儀算準了元正的葫蘆里賣的不是什麼好葯。
故作平靜的應道:「師弟的第二個問題,到底是什麼?」
元正頓了頓嗓子,然後心平氣和的問道:「師兄可曾碰過女人,並且還是深入淺出的那種碰法?」
蘇儀:「……」
怎麼都沒有想到元正會問自己這個問題,一時間,蘇儀還真的不知道怎麼回答了。
自幼,師兄蘇儀就在鬼谷門庭里修行,還真的沒有機會碰過女人。
二者,修道這種事情,到達了一定程度,自然也就清心寡欲了起來,美女的吸引力,對於販夫走卒王侯將相來說,那是很大的,但是對於蘇儀這樣的人來說,真的不是很大。
頂多也就是欣賞,但絕對不會有任何的非分之想。
見到蘇儀遲遲都沒有開口說話,元正樂呵道:「莫非師兄還是童子身?大半晚上的,不覺得寂寞難耐嗎?」
蘇儀的臉黑的和鍋底一樣,神色不善的看着元正,這也是頭一次,元正在蘇儀的面前如此的不正經。
元正繼續說道:「若真的是這樣的話,不妨這一次我去江南,帶着師兄去一些煙花巷柳之地,開開葷,那滋味,對於剛入行的人來說,是很容易上癮的。」
蘇儀臉色頗為陰沉的應道:「師弟若是繼續這樣下去的話,雲端上城的事情,師兄可就要撂挑子了。」
元正看得出來師兄是真的生氣了,好像男人作為一個處男,是一件很丟臉的事情,女人作為一個處女,好像是挺光榮的一個事情。
元正就像是泄了氣的皮球,這件事將四個女子,聚在一起,把話說明白,也不是多麼的合適,更不知道如何開口。
本身元正並不在意這件事,可師尊鬼谷子都說過,自己和這四個女人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只能說是艷福不淺,可艷福不淺的同時,元正也不知道如何享受。
想了想,元正摸了摸腦袋瓜子,深深的嘆息了一聲。
接着,元正離開了萬世殿,去了桐府。
小靜秋近日以來已經進入了閉關當中,桐府里,只有單容一個人,也是單容一個人,默默地給小靜秋護法。
元正來了之後,單容正在外面的庭院裏打坐,蒲團左側,還有一杯涼茶。
見到元正來了,單容睜開了眼,看着元正陰晴難測的臉色,開口道:「是發生什麼事情了,讓你如此愁眉苦臉的。」
本身元正可以假裝自己非常的開心,可是看到單容之後,莫名的就愁眉苦臉了起來。
元正微微招手,一張椅子飛躍而來,元正坐在了椅子上,說道;『師姐,這一段日子可還好?」
這話讓單容覺得有些奇怪,嗯了一聲道:「一切如常,是有什麼事情嗎?」
元正撫摸了一下自己的胸口,心跳加速的感覺,很久都沒有體會過了。
說道:「沒事,只是隨便問問,心中挂念師姐,便這樣問了。」
單容哦了一聲,言道:「靜秋已經閉關了,這一次閉關,耗費的時間有些漫長,約莫冬季才會出關。」
元正道:「其實,師姐,我想要娶你為妻。」
……
整個世界都莫名的安靜了下來,單容依舊是無悲無喜的模樣,說出這句話以後,元正感覺到,天都要塌下來了。
良久后,元正才漸漸恢復了平靜。
這會兒的單容,古井無波的美眸凝望着元正,讓元正如芒在背,突然間的話語,最是能夠打破平衡。
單容好像沒有多大的反應,淡淡說道:「你想要娶我為妻,我就要一定嫁給你嗎?」
對於婚姻大事,單容好像看的很淡。
元正也沒有想到,會是這麼一個效果。
心裏雖然很想要和單容洞房,可這話也不能直接說出來了。
元正道:「如果師姐願意嫁給我的話,我自然會感動萬分的,以後也一定會好好對待師姐。」
單容道:「你用這樣的話語,忽悠過多少小姑娘?」
元正盡量平靜的應道:「也不是很多。」
單容沒有打算繼續問下去了,對於元正,單容本身只是當做自己的師弟,可是相處起來的時候,興許只有元正還有幾分相依為命的熟悉感和歸屬感,即便真的和元正成親了,單容心裏也不會介意這件事。
對於一個一心向著劍道的女子來說,愛情只是說書人嘴裏的美麗產物,起碼單容這樣的女子,內心深處,從來就沒有嚮往過美好而又燦爛的愛情。
只是水到渠成,有一天也許會和元正成親的。
單容心中早有準備,故此,無悲無喜,婚姻,不過是一樁事而已,又不是攻城拔寨。
元正觀察了半天師姐的臉色,也沒有觀察出什麼來,師姐的臉色,從頭到尾,都是一個樣子,美麗動人又面無表情的。
單容開口道:「我很想要知道,是什麼樣的緣由,讓你突然來給我說這種話的。」
單容的聲音清脆悅耳,聽上去很舒服。
元正內心糾結萬分,不知道怎麼回復。
看到元正為難的臉色,單容也不是多麼的好奇,言道:「不想說就算了,我從一開始見到你的時候,就察覺到了你對我的非分之想,只是後來一起經歷了許多的事情,你對我沒有非分之想,反而很想要保護我,我也不需要你的保護,可也明白的心意,我也心領了。」
元正忽然間說道:「師姐,我是真的喜歡你,我們第一次分別於江湖的時候,我當時就非常的後悔,沒有和你約定一個見面的日子,還好,後來在大夏境內遇到了師姐。」
「那個時候,我說了很多話,唯獨沒有說我喜歡你。」
「現在,我想說,我是真的喜歡你,想要娶你為妻,有非分之想,亦有情真意切。」
單容很平淡的應道:「哦,除此之外,可否還有別的事情,你今天來這裏,不像是有備而來,反而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只是對我表達愛慕之意,也不像是你的作風。」
果然還是師姐明察秋毫啊。
元正難為情的說道:「上一次我和師兄返回秦嶺面見師尊的時候,師尊告訴了我兩件事。」
「第一件事,就是我今年九月初九,會遇到天劫,可能會殞落,不過我已經和舊西蜀的龍脈融合了,關鍵時刻,我可以拔出木劍開花,來抵消我自己的劫數。」
「第二件事,師尊告訴我,我會和四個女子有姻緣,師姐,柳青詩,還有小靜秋……」
說到小靜秋這三個字的時候,元正的良心,痛的不是一星半點。
單容依舊很平靜,似乎早就知道一樣。
言道:「小靜秋對你有愛慕之意,連我都看出來了,只是之前你自己不知道罷了,被你的師尊點醒之後,你才反應了過來,這也不是多麼大逆不道的事情。」
「你本來就對不起柳青詩,給人家一個名分,那也是應該的。」
「將我算上在內,已經有了三個人,那麼,最後一個是誰,興許這一次,就是最後一個人,讓你如此坐立不安,來到我這裏,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
元正道:「是東方明月,與師姐之間,算是情投意合,日久生情,與小靜秋之前,萌萌噠的的愛戀,與柳青詩之間算是孽緣,可我也要給人家一個交代。」
「和東方明月之間,疑似有着氣運上的糾纏,她有女皇之姿,我亦有帝王之志。」
「其中牽扯太多,我自己都說不清楚,從頭到尾,我都是被動的,如今我的父王也插手了此事,東方明月殺了許氏一族的世子,如今我大哥受我父王的命令,暫時將東方明月接應到了姑蘇城裏,等着我去接東方明月過來。」
聽到情投意合,日久生情這幾個字,單容心裏還是挺欣賞的,這話雖說有些油腔滑調,可也是事實,平素樞機的事實。
單容也不是那種小女子,她喜歡誰,誰有在乎她,她心裏是清楚地,既然心裏清楚,那就無需計較那些細枝末節的事情了。
氣氛有點古怪,就連元正自己都覺得有點古怪。
單容說道:「既然如此,那就去辦你的事情吧。」
元正開口道:「難道師姐就不在意這件事?」
單容道:「我們都是年輕人,又不是過來人,對於婚姻,只能保持最簡單的看法,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況且,就連你的師尊都計算到了你會和我們四個人有所姻緣關係。」
「興許這就是天意,我又能如何?」
元正做夢都沒有想到,單容對這件事的態度是如此的豁達。
一時之間,元正不知道說些什麼了。
單容說道:「我這裏無妨,柳青詩那裏,你也要去說說才行,畢竟,人家是出自於王侯之家的女子,可不能嫁的委屈了。」
元正摸了摸自己的良心,真的很痛。
從椅子上起身,然後對着單容微微作揖,這才徐徐退下。
待得元正轉身,單容又流露出了萬物之春般的笑容,彷彿可以融化這天地之間所有的不平事,可惜啊,這一次,元正還是沒有看到。
柳青詩一個人居住一個院落,沒有丫鬟僕人,煮飯洗衣服這些事,都是柳青詩自己來,還有一頭風龍陪伴着柳青詩。
院落簡潔樸素,柳青詩雖然是王侯之家的女兒,可是她自己非常喜歡簡潔樸素的環境,沒有太多刻意渲染的雍容華貴,便是最舒服的容身之所。
院落里,柳青詩正在給自己泡花茶,喝了花茶之後,柳青詩大概會打坐三個時辰,感悟自己的武道修為,或是進行冥想。
元正來了,柳青詩的花茶剛剛泡好。
柳青詩道:「早知道你也會來這裏,也給你泡一杯花茶了。」
一邊說着,柳青詩便給元正開始泡花茶。
茶桌上,花香動人,元正聞着茶香,有種雲里霧裏的恍惚之感。
柳青詩的身段和美貌已經無需置疑了,若不是絕色,元正當初也不會大半晚上的將柳青詩就地正法了。
回想起來,那一晚上,很多活兒,做的都不是很細緻。
柳青詩道:「心神不寧,你來我這裏,莫非是有一些特殊的事情,我可不會再一次被你玷污了。」
元正嘟了嘟嘴,有些緊張的言道:「有一件事,我想要跟你說說。」
柳青詩道:「什麼樣的事情,讓你這麼神秘兮兮的。」
元正道:「我會娶你為妻,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嫁給我。」
柳青詩頓覺天旋地轉,不知所謂。
良久之後,也許是花香讓柳青詩清醒了,也許是柳青詩才反應了過來,內心深處,咯噔了一下。
看着元正這一副說不出來的安詳模樣,黛眉微蹙的說道:「說媳婦,就是你這樣的說法?」
元正苦笑道:「不然要怎麼說,你教教我。」
柳青詩頓時被氣笑了,將花茶遞給元正,然後言道:「你娶我為妻這件事我也有想過,可是,我以為這件事是不太可能實現的,你心裏住着單容,住着小靜秋,又哪裏有我的位置,你還有你的雄圖霸業沒有完成,兒女情長的事情,已經被你拋棄在了一邊。」
「怎麼這一次出關,會突然對我說這件事呢。」
元正樸素的應道:「有些事,早點解決,心裏也踏實。」
看着元正一反常態的模樣,柳青詩就知道元正不僅僅是為了這一件事而來的,問道:「你可還有其餘的事情。」
肯定還有其餘的事情,畢竟單容和小靜秋還在桐府里。
元正說道:「師尊告訴我,我會和四個女子有姻緣關係,師姐,小靜秋,還有你。」
柳青詩頓時啞口無言,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這風景,很是美好,忍不住令人浮想聯翩。
「你的師尊,到底是什麼人,感覺你這一次,是帶着神明的旨意,來跟我這件事的。」
元正道:「都已經到了這一步,也可以告訴你了,我的師尊,是鬼谷子。」
柳青詩心裏一沉,有些難以置信,對於鬼谷縱橫的傳聞,天底下任何一人都曾聽說過,充滿了神秘的傳奇色彩。
「既然是你師尊說得,我又有什麼辦法,那麼最後一個人是誰?」
元正道:「東方明月。」
「我與你們四個人,各有姻緣,各有定數,註定就要走在一起的,其中牽扯到了什麼,我也不知曉,反正,師尊是這樣跟我說的。」
有什麼黑鍋,給師尊就好,元正自己也背不起這個黑鍋。
柳青詩也沒有問誰大誰小這個尖銳的問題,就看元正自己心裏有沒有數了。
對於東方明月,柳青詩也不好奇什麼。
柳青詩說道:「好啊,我可以嫁給你,除了你之外,我好像也沒有辦法嫁給別人了。」
元正道:「對於這種先上船,后給錢的做法,你難道不介意什麼嗎?」
猛然之間,柳青詩身上蒸騰起磅礴大勢,一巴掌過來,準確無誤的抽在了元正的臉上,元正來不及防備,雖然是潔白細嫩的玉手,可這一巴掌,勢大力沉至極,元正被抽飛了出去。
還好,這個院落之外,沒有什麼人,趕緊運轉真元,消融了臉上的巴掌印。
隱約,還殘留暗香。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錦衣玉帶,灰溜溜的返回了萬世殿。
以蘇儀的武道修為,自然能看得出來,不久之前,元正挨了一巴掌。
也沒有問到底是誰的手筆,也沒有嘲笑什麼。
開口道:「如此,你就要孤身去江南的姑蘇城了,將東方明月接回來,也算是解決了一樁事。」
元正道:「嗯,以師兄的眼光來看,誰比較適合做未來的皇后?」
蘇儀道:「單容和東方明月都能做未來的皇后,就要看你到時候如何取捨了。」
元正道:「有沒有地洞,我想鑽進去感受一番。」
蘇儀道:「這個,真沒有。」
沒有多餘的耽誤,元正再度將雲頓上城的大小事宜,交代給了蘇儀。
隨之,在深夜,便騎着萬里煙雲照出發了。
……
姑蘇城,內府之中,有一湖泊,湖泊里有一湖中小築,名曰青囊居。
東方明月整日都在青囊居了,也不曾出門,不是不敢出門,而是壓根兒就不想要出門,也許是這裏,可以讓自己心平氣和,也許,是本來就不想出門。
今日陽光明媚,萬里無雲。
元青和顏夏語結伴而來,在湖泊之外,東方明月心中有感,開口道:「所為何事?」
對於東方明月的做派,顏夏語倒也沒有討厭什麼,不管怎麼說,日後成為妯娌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妯娌之爭,顏夏語從來都沒有想過這件事,對於顏夏語這樣的女子來說,妯娌之爭,有些太煞風景了。
元青道:「三弟給我傳書一封,今天夜裏,就會抵達這裏。」
東方明月臉上的表情有些奇怪,說是相親吧,這也不是相親,說是不相親吧,還真有幾分相親的意思在裏面。
一時之間,不知如何自處。
為了一個男人臉紅心跳,這輩子,東方明月都干不出來這樣的事情。
可既然元正來了,自然也就要見一見,看看到底是怎樣的姻緣宿命的糾葛。
輕聲回道:「知曉了。」
元青無奈的攤了攤手,到底是公主殿下啊,架子真的是很大。
元青也沒脾氣。
顏夏語苦笑道:「三弟來了之後,想來也是一番有趣的畫面。」
元青不冷不熱的說道:「何止是有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