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九章 從善如流

正文 第五十九章 從善如流

齊冠洲是一個文武雙全的將領。

來到舊南越后,多方制衡,安撫懷柔。

哪怕在南越百姓的心目中,齊冠洲就是一個劊子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

可多年來的治理和疏導,齊冠洲也漸漸的在舊南越站穩了腳跟,麾下大軍十萬,隱約有了軍民一心的苗頭。

這裏也有本土的江湖門派,齊冠洲很會做人,和舊南越的頂級門派五絕堂打好了關係,許多自己不方便出手的事情,都是由五絕堂出面。

看似是個富貴閑人,整日在將軍府里無所事事,可只要他在這裏,便意味着舊南越不會亂。

大堂里雕樑畫棟,都是以南方特有的紅木為主,傢具擺設,看似不太講究,實際上都是以頂級木材製成。

齊冠洲介紹道:「這一位是我的軍師,叫做范義,前些年也去過王府,但沒有和侄兒碰上面。」

范義約莫五十餘歲,一副老儒生的裝扮,膚色偏黑,臉上的輪廓到也算是柔和,看着像是一個厚重樸實的讀書人。

元正微笑道:「早些年不懂事,怕是讓叔叔和軍師見笑了。」

范義恭敬應道:「三公子說笑了,早年間若是懂事,恐怕就不是三公子了。」

元正呵呵一笑,齊冠洲也沒說什麼。

這個范義給元正的印象挺不錯,沒有刻意的曲意逢迎,實話實說中也不乏敬畏,齊冠洲身旁有這樣的人,也還真是如虎添翼。

貌美的侍女小心謹慎的給大堂里的人端茶倒水,隨後便徐徐退下,整個過程,輕柔無聲。

元正打眼一看,便知曉這幾位侍女也在象境,甚至還有一個道境巔峰的。

齊冠洲笑問道:「你和柳青詩的事情,我也有所耳聞,只能說點子太背,不是你的錯,話說不經過那件事,叔叔我都不知道侄兒還有一身不俗的武道修為啊。」

「這些年來,侄兒藏得夠深,王爺知道了后,臉面上倍兒有光彩吧。」

元正抿了一口茶,茶香四溢,有提神醒腦之效,不過入口之後,苦澀居多,不太清香。

笑道:「這也是沒辦法啊老爹不讓我幹什麼,我就非要幹什麼,還是年輕不懂事啊。」

元鐵山從小都沒有讓元正修行武道的打算,只是讓其讀書,可識文斷字即可,也不指望元正能混個好名頭。

只要不是斗大的字不認識一個就行。

齊冠洲哈哈大笑道:「有想法,到底是年輕人,話說這兩位姑娘是?」

問這話的時候,齊冠洲明顯有些臉色異常,當初可是陪着元正一起去過青樓的主兒,知道元正不是一個省油的燈。

可離開瀚州之後,身邊依然有兩位絕色女子作陪,這可就是元正的真本事了。

元正介紹道:「我離開王府後,便在江湖上四處晃蕩,拜了一個野路子劍道門派,學了一段時間劍道,也沒學個明白,也過了修行劍道的年紀,一時興起而已。」

「但我也得做出一副劍道大家應該有的樣子,便在我學劍的地方,收買了兩位姿容過人的師姐,當做我的劍侍,行走江湖,也算是體面人了。」

「人雖然不在瀚州了,可排面還是要有滴。」

齊冠洲看了一眼花椒和茴香,花椒和茴香各自背負着劍匣。

木劍開花,就在茴香的劍匣里。

元正也有想過,以後跟人打架的時候,身旁有劍侍奉劍,也還不錯。

只是不知道遠在秦嶺的鬼谷子和蘇儀知曉元正今日所說的話,會不會翻臉,一個野路子劍道門派,可和鬼谷門庭大相徑庭啊。

齊冠洲也沒有一味稱讚,而是煞有其事的說道:「有排面固然好看,可有些時候,江湖高於廟堂,侄兒既然行走江湖,也要小心謹慎啊,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

「你的兩位劍侍如此姿容過人,也會引起歹心。」

「江湖路,江湖事,江湖情,可要比江湖深得多啊。」

元正這一次來九真郡,就是想看看齊冠洲是個什麼反應。

可齊冠洲從善如流,彷彿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這就讓元正有些沮喪了。

也是。

齊冠洲畢竟是六驍將之一,昔年國戰期間,什麼樣的大風大浪沒有見過,何況是這件小事呢。

到了一定的年紀,積累了一定的閱歷,似乎所有事都和過往雲煙那般簡單。

唯一不簡單的,估計就是和大哥元青之間的交情了。

元正也不傻子,知曉大哥元青如今的地位是何等尊崇,也知曉齊冠洲暗殺自己的時候是什麼想法。

說道:「這個我也略有感觸,沿途所殺的江湖流寇,也不在少數了。」

「以前覺得江湖是很美麗的,走了一遍后,才發現是險惡的。」

齊冠洲咧著嘴一笑,忍不住懷疑元正是否已經知曉了什麼。

遠在西蜀的那個諜子頭目,也暫時失去了消息,這讓齊冠洲的心裏惴惴不安。

武王府那邊,也沒有任何的反應,心想,應該是沒有紕漏的。

這件事齊冠洲是完全自己策劃的,不曾和范義商量,畢竟是個大事情。

至於元青那裏會不會領自己的這個人情,齊冠洲不在意,只要秋華王妃記得,大魏皇城裏的那位記得就好了。

瀚州不是個出龍的風水,齊冠洲也想成為龍尾或是龍爪。

可那位諜子頭目的下落不明,還是讓齊冠洲如鯁在喉……

齊冠洲笑道:「要是侄兒沒什麼要緊的事情,就在我這裏多住上一段時間,叔叔帶着你領略一下南越的名山大川,晝伏為龍,夜出為蛇。」

對於晝伏為龍,夜出為蛇這句話,怕也只有青樓里的常客理解了。

這句暗語,意味深長。

元正差點吐出了口中的茶水,硬生生的咽下去才說道:「我都已經從良了,風流的有些早,雖說身子骨和雄心壯志依舊在,卻也感到某些肺腑有些不太正常。」

「找了一個大夫看了一下,大夫告訴我說,要節制,無欲則剛。」

「要是繼續沒日沒夜的日理萬雞,我這年輕的身子骨,也經不起折騰啊。」

齊冠洲哈哈大笑,爽朗道:「還是你享福,能有這般體悟的人,可不多啊。」

花椒與茴香聽不懂他們在說些什麼,但估計應該不是什麼正經的話題。

元正想起了一件事,說道:「我修行劍道雖然不怎麼樣,可直到如今,也沒有找到一柄稱手的傢伙,我曾聽聞五絕堂內有着一柄供奉著的聖劍,名曰子午。」

「以叔叔在九真郡的地位,不知可否斡旋一二。」

子午,上古時期的名劍,聽聞是以某位帝王精血為焰火,骨髓為引,花費了九九八十一天,死了十二個鑄劍師才鑄造出來的一柄名劍。

傳聞亦有真假,元正也不知道子午到底是什麼來歷,聽說是那樣的。

齊冠洲的臉上有些小小的為難,說道:「五絕堂是舊南越江湖的門面,若是失去了子午,怕也就失去了精氣神,我雖說可以斡旋一二,但也無法要過來。」

「你可真是把我為難住了。」

元正心想,你都派人來暗殺老子了,老子問你要柄劍,你竟然還磨磨唧唧的。

木劍開花的確不錯,可惜暫時無法拔出來,至於及冠之年過後能不能拔出來,也是個異數。

如今元正自創凌邪三劍,又修成了縱橫聖劍,手中無利器,也不是事兒。

元正故作靦腆的笑道:「是我不懂人情世故,讓叔叔見笑了。」

齊冠洲卻言道:「子午我倒是沒辦法,不過我早年間掃蕩南越,沒收鐵器兵刃時,也搜到了一柄還算不錯的劍,侄兒你用的話,應當是是可以的。」

元正心中有些暗爽,齊冠洲能看上的東西,必然是一個好東西。

「吩咐一下,讓人將斗鬼呈上來。」齊冠洲對范義安排道。

范義聞言,略微作揖,便立即出去了,三公子要東西,還是要給滴。

斗鬼,聽上去倒還聽響亮的,元正有些好奇。

其實齊冠洲可以隨時將五絕堂里供奉的那柄聖劍要出來。

可是,齊冠洲從一開始,便想着等日後元青繼承武王大位之後,再將子午要過來,送給元青,當做儀劍。

考慮的,其實很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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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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