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六章 往事如雲煙,新月初露頭

正文 第八十六章 往事如雲煙,新月初露頭

小姑娘從元正身後探出頭,滿臉緊張。

這位藥鋪里的大主戶,已然重傷,無再戰之力。

元正安慰道:「不要擔心,他不會傷害你的。」

商靜秋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打量個不停,深呼吸了三口氣,才敢從元正後面出來。

一本正經的說道:「這位叔叔讓我給他帶路,他喜歡吃茶包飯,結果把我帶到這裏來了,幸虧大俠你及時出現,不然我可能就要絕命江湖了。」

絕命江湖,這句話從小姑娘嘴裏說出來,有些純真,但也是真話。

元正從懷裏掏出來了一本劍譜,遞給了小姑娘,微笑道:「這是凌邪三劍的修鍊法訣,大俠我可能還要去別的地方抓壞人,我不在的日子裏,你可要好生修行。」

差一點連累了商靜秋這個無辜的小姑娘,元正的心裏不僅僅是過意不去。

回想起來,還是二哥的那個辦法成熟,忽悠一個小葯童,神不知鬼不覺的得手了。

商靜秋迷糊道:「大俠這是要走了嗎?以後是不是就看不到大俠了。」

元正安慰道:「嗯,可我給你留下了劍譜,若是想起我的時候,就好好修行劍道,日後有緣會再相見的。」

商靜秋有些失落,好不容易遇見了一位大俠,還打算跟着這位大俠到處去行俠仗義呢。

龐毅在一旁冷笑道:「忽悠年幼無知的小姑娘,你可什麼事情都能幹得出來。」

元正不冷不熱的說道:「這就是江湖,不像你,直接是為難這位小姑娘了。」

龐毅冷哼了一聲,成為階下囚,他無話可說,只能怪是自己的貪念害了自己,也害了兩位追隨自己至今的侄兒。

小姑娘說道:「那我真的就要走了,大俠要是有空閑時間的話,記得來青山郡來看望我,我會好生修行凌邪三劍的。」

元正微微一笑,摸了摸小姑娘的臉,小姑娘滿臉羞澀,總算是展現出了一個南方姑娘應該有的矜持與細緻。

小姑娘走的時候,一步三回頭,她也不知道到底會在什麼時候會再一次遇見這一位大俠,離開的時候,能多看一眼,就是一眼,也不虧本。

她還要去東邊的那個巷子裏給爹爹買上一份茶包飯,等回去的時候,她就會告訴爹爹,那位大主戶已經走了,至於下一次什麼時候來,她也不知道。

元正的手落在了龐毅的肩膀上,微微用力,便提着他乘風而行,猶如提了一隻山雞般輕鬆自如。

龐毅昔年在西蜀戰場上,距離叱吒風雲很遠,卻也做了不少事情,立下了不少功勞。

如今倒在了一個少年劍下,龐毅心裏不服氣,卻也知道,這大概就是江湖高於廟堂的地方了。

回到郊外的山莊里,萬里煙雲照第一時間從大堂里飛撲出來,圍繞着元正左右轉個不停,滿是興奮。

以往,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扛把子離不開元正,元正也離不開扛把子。

如今分別了一段時間后,這一份類似於主僕之情又好似兄弟之情的感情,升華了不少,隱約間,還有小別勝新婚的複雜感情。

「乖,下一次出去的時候,一定會帶着你。」元正摸了摸扛把子的龍角笑嘻嘻道。

扛把子擺了擺尾巴,又繞着元正轉了三個圈圈,一副嬉皮笑臉的殷勤架勢。

陳煜和元麟緩步走出大堂,元正將手裏的龐毅隨手扔在了地上。

龐毅沒有奄奄一息,還保持着幾分清醒。

他不認識元正,也不認識元麟,但他認識陳煜。

這位聞名天下的大軍師,以往在戰場上也有過數面之緣,今日相見,有些自相殘殺的意味在裏面。

他抖了抖袖子,忍住了肩膀撕裂般的痛楚,他站起來了,站的筆直,在大軍師面前,他不能輸了儀態,哪怕是以敗者的身份。

陳煜對元正笑道:「這一次你可是抓了一條大魚啊。」

元正故作謙虛應道:「不敢不敢,叔叔高看我了。」

陳煜調皮的笑了笑,然後對龐毅說道:「其實這個山莊吧,以前是一個大戶人家建立的,後來那個大戶人家一夜之間被滅了滿門,這裏的煞氣太重,也就沒有人居住了。」

「也沒有人願意接手這個山莊,然後陰差陽錯的,我的侄兒元麟接手了,就成為了我在江南暫時歇腳的地方。」

「寒舍簡陋,還希望龐參將不要在意。」

一聲龐參將,叫的龐毅身子骨鬆散了幾分,本來挺直的腰桿,又駝了三分。

苦笑道:「如今連後輩都可以輕而易舉的將我拿下,軍師這聲參將,龐某人實在是承受不起。」

「我已經是個廢人了,昔年的軍旅生涯,也只是過眼雲煙,叫我一聲龐毅就好,參將這二字,實在是擔待不起。」

元正這才知曉自己抓了一條大魚,原來抓到了龐宗的弟弟,這樣的一個人,掌握的機密應該不在少數。

可這樣的一個人,想要令其開尊口,也不容易,幾乎沒有可能。

陳煜主動上前,一隻手搭在了龐毅的肩膀上,笑眯眯道:「這話可就見外了,將軍當初領着三百死士,可是在蜀道裏面三進三出,也沒見丟了性命。」

「別的不說,光是這一份捨我其誰的大氣魄,就讓我這個名不副實的軍師,自愧不如。」

「來來來,裏面說話。」

元正和元麟有些聽不懂陳煜的意思,只能無可奈何的跟在他的後面,一句話也不說。

陳煜摟着龐毅還算完好的那隻肩膀朝着大堂里走去。

簡潔樸素的大堂里,沒有設下宴席,不過上好的大紅袍還是管夠的。

武王次子親自奉茶,陳煜與龐毅同坐一桌。

在這裏,龐毅沒有見到那一位失蹤的僧人,就算見到了,也只能確認羅網的事實。

元麟和元正沒有上桌子,靜靜的站在陳煜的身後,如護衛一般。

陳煜笑道:「昔年一別,如今再見,也讓我感慨萬千,如今尚無戰事,恐怕也見不到將軍在戰場上的絕世風采了。」

一直都在說當年的事情,誰還沒有一個當年了。

陳煜的油嘴滑舌,讓龐毅哭笑不得。

想當年過五關斬六將,現如今喝米湯尿一炕。

龐毅鎮定道:「軍師不必如此的安撫懷柔了,哪怕是給我安排幾個如花似玉的美人兒,也很難讓我鬆口,我的身子骨一年不如一年,可我只要活着,我的骨頭就還是硬的。」

陳煜頓時不高興了,一本正經的言道:「將軍真是不解風情啊,今日你我二人只是敘舊,廟堂上的事情,我們一律不說,來喝茶。」

龐毅舉起茶杯,抿了一口,的確是上好的大紅袍。

大紅袍這種茶,只有富貴人家才能天天喝得起。

做了大哥的家將之後,大哥也沒有虧待龐毅,好酒好肉的伺候着,龐毅也老老實實的做着家將,為年輕的少主龐洪出謀劃策,為龐家這個門戶而努力着。

龐毅也喜歡喝大紅袍,他也有些家底兒,不過他的家底兒,也不至於每天都能喝上大紅袍。

大魏的大將軍,按照道理來說不缺這點銀子來給自己的二弟買茶喝。

老話說的好,蛇大了窟窿也大,爭權奪勢這種事情,唯一能開路的,也就是銀子了。

龐毅是一個硬氣的人,他不喜歡給別人拖後腿,所以他當年在蜀道受了硬傷,多年後,他也是如此,也不會問自己的大哥要多出自己俸祿的賞賜和恩寵。

老老實實的一個本分人,若是有機會重新掌握兵權,龐毅也不會放棄。

他決定賭一把,這一把,他輸了,輸的無話可說。

陳煜陪着龐毅天南地北的扯出來了很多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龐毅聽得津津有味,沒有說反話。

因為陳煜說的,都是他和龐毅這一代人的青春流年。

龐毅道:「剛開始跟着大哥參軍,說白了,也是為了混個肚兒圓,我們老家的那個村落里,不到八十戶人家,走的走,散的散,餓死的餓死。」

「當時我還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夥子,也是餓的只剩下皮包骨頭了。」

「可我當時沒那個膽子去參軍,害怕一上戰場就死在了敵人刀下,還是大哥硬拉着我去參加。」

「誰曾想啊,一來二去的廝殺,還跟着大哥漸漸的吃上了大魚大肉,皮包骨頭也鼓盪了起來。」

誰沒有一個當年了,大多數人的青春年少,好像都是苦不堪言的,有喜歡的姑娘,可不敢去跟人家說清楚,有想要去做的事情,可盤纏不夠。

有想說出來的話,即便說出來了,也沒有迴響。

有些人的故事其實很精彩,可沒有人要聽。

陳煜說道:「比起將軍你,我當年倒也能稍微強一點,也只是個落榜的窮酸秀才,在皇城裏花光了盤纏,連回去的路費都沒有。」

「當年正在打仗,財政吃緊,朝廷也沒有多餘的銀子來給我們這些苦命的寒門學子發放歸家的盤纏。」

「原本打算在皇城裏找個私塾去當教書先生。」

「可是皇城那裏是什麼地方,到處都是有錢人,到處都是讀書人。」

「衣冠士子看寒門士子,如同看狗,我也是受夠了白眼,卻還得受着,因為我窮,我就沒有操行。」

「在我快要餓死在皇城街頭的時候,我遇見了一位壯碩的小將軍,那個人看我可憐,就給了我一塊蔥花餅。」

「當時我眼睛沒有發直,可嘴裏流出來了哈喇子,那可把我饞死了。」

「連一塊發霉的硬邦邦的饅頭都吃不起,有蔥花餅,上面還有油水,我接過那蔥花餅,只用了三口,也不在意讀書人的操行,就吃完了,還不夠,把我吃的是越來越餓了。」

「那位壯碩的小將軍看我這樣,反而笑了。」

「對我說啊,以後跟着老子混,跟着老子有肉吃。」

「我是一個讀書人啊,聽見別人自稱為老子,心裏不爽的緊,可我沒脾氣,吃了人家的蔥花餅,就要懂得知恩圖報。」

「然後我就跟着那位小將軍混,也沒想到日後的前程如何繁花似錦。」

「當時我也放棄了讀書考功名的想法,寒門士子,沒有人脈銀子,想在廟堂之上謀取一個一官半職,比登天還難。」

「然後我為了頓頓有飯吃,就跟着那個壯碩的小將軍混,當了一個狗頭軍師,出了一些餿主意。」

「結果還都歪打正著了,那位小將軍也是打起仗來不要命的主兒,跟在他屁股後面,何止是提心弔膽,就害怕哪天被人給亂刀砍死了。」

「就連我自己都沒有想到,跟着那位小將軍,慢慢的壯大了起來,他成為了當今威整天下的大魏武王,我也成了聞名天下的大軍師。」

「不怕你笑話,當時我就是個狗頭軍師,那個小將軍,也就是個愣頭青,無論是我還是他,其實都是二不掛五的半吊子。」

「豁出性命去賭,結果還發家致富了。」

說起這些陳年往事,陳煜的眼角有淚花閃爍,他是一個寒門士子,銀子不夠,買不來一官半職,連回老家的路費都沒有。

他也是幸運的,起碼沒有餓死街頭,戰火連天的歲月里,不知道多少人餓死了,也不知道多少人易子而食。

聽起陳煜絮叨這些他們當年的陳年往事,元正和元麟的心裏有些五味雜陳。

他們這樣的年輕人,很難想像上一代人的崢嶸歲月。

元麟自幼師承萬象劍池姬清泉,還學會了萬象天功。

元正則是一個紈絝子弟,狗馬弋獵還有女人是正道,也有一身不俗的武道修為。

所謂的飢荒,所謂的前途渺茫,距離他們很遙遠。

可當今這個世道,仍然有人再走元鐵山和陳煜的老路,這樣的人,其實還有很多。

比如李塵和李鼎那一對難兄難弟。

陳煜和龐毅不知不覺間打開了話匣子,說的沒完沒了。

元正和元麟也沒有覺得索然無味,反而聽的津津有味,他們也很想知道,所謂的當年,到底是一個怎樣的當年。

直到傍晚時分,花椒與茴香做了一大桌子的菜,陳煜和龐毅才停止了絮叨。

可是也沒有喝酒,喝酒誤事,陳煜和龐毅都是投身軍伍的人,對此很敏感。

花椒與茴香兩位絕美的劍侍,在這個時候讓元正覺得很有面子,這個山莊很大,可若是沒有煮飯的人,大家都得餓肚子。

元麟和姜靈沒有上桌,而是自顧自的在另外一間房子裏面兩人吃着小灶。

「這件事已經結束了,對於我來說已經結束了,過幾日我要返回萬象劍池,然後出師,再去九真郡,去問齊冠洲要子午。」元麟平靜道。

姜靈哦了一聲,第一次見到元麟的時候,是一個多雨的秋季。

就在萬象劍池的後山,姜靈剛剛化形不久,一位絕美少女就突兀的出現在了元麟的眼前。

那時的元麟,劍道修為遇到了瓶頸,無心風月,便是一位絕美少女,也沒有讓元麟的內心泛起波瀾。

姜靈便對這一位對自己不感興趣的少年有了好感,主動搭話,元麟喜歡被動,也跟着說了很多話。

一來二去的就熟了,兩人也經常在萬象劍池的後山見面。

後來元麟偷學了萬象天宮,可遇到了瓶頸,無法繼續修鍊,也是姜靈不惜耗費本命精元,幫助元麟突破了瓶頸。

那是姜靈第一次對元麟的主動付出,元麟也是第一次被感動了,哪怕對方並非人族。

亦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元麟就認定了姜靈會是往後餘生的伴侶。

姜靈好奇道:「子午要的過來嗎?」

她很了解元麟,也知曉元麟迫切的需要一柄神兵利器,人強不如傢伙強,在劍客身上是最普遍的一個現象。

起碼在登臨絕頂之前,人強不如傢伙強。

一柄神兵,可讓主人保持念頭通達,也可讓主人在修行一事上,少走許多彎路,相輔相佐,日月同輝。

元麟道:「應該是可以的,三弟沒有要來,因為是庶子,我是嫡子,雖然不是嫡長子,可這點面子,齊冠洲還是要給的,要是齊冠洲不願意的話,我就去請示父王,齊冠洲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

要子午,已經並非要一柄劍那麼簡單。

姜靈婉約道:「你要來了子午,怕是也要回歸武王府,你的兄長已經在北斗山脈里,武王叔叔也不會任由你浪蕩江湖的。」

「我們的事情,該如何?」

嫁入王侯之家,幾乎是每個無知少女的夢想,最好那個王侯之家的人,生的年輕俊美。

元麟具備這樣的條件。

姜靈若是人族,以她的姿色,應該也可以。

即便秋華王妃不答應,武王元鐵山可是爽快人,自然會答應的。

眼下,元麟的雙親,怕都會為難的。

一面是兒女情長,一面是家族利益,被放在了天秤上衡量,孰輕孰重,元麟的心裏應該是有數的。

元麟道:「我會好好跟母妃說這件事,也會好好跟父王說這件事,要是他們不同意的話,我就終身不娶,你也可以陪在我的身邊,直到我們生米煮成熟飯,有了孩子,也就由不得他們了。」

簡單直接,沒有多餘的修飾,這便是元麟。

姜靈微微一笑道:「我可不想成為你元家的紅顏禍水。」

元麟吃了一口紅燒肉,淡然道:「你無需成為元家的紅顏禍水,成為我一個人的紅顏禍水就好。」

兩人相視一笑,思量盡在眉眼之間。

……

翌日。

到了秋季,太陽升起的時間,要比夏季大概要慢上半刻鐘。

早上的太陽,能帶來一些細微的暖和,可該穿的衣服還是要穿的。

陳煜和元正元麟兩兄弟同坐一桌,其餘三位女子有另外一張桌子。

男人有時候吃飯說話,女人要避開。

陳煜道:「那會兒龍輝已經帶着龐毅和那位僧人離開了,差不多三日後就能回北方的武王府。」

元正好奇問道:「從江南到瀚州,三日時間,怕是不行啊。」

陳煜道:「龍輝很受你父王的器重,雖然沒有賞賜給他一頭萬里煙雲照,可一頭龍鱗天馬還是有的。」

龍鱗天馬,是龍鱗馬的極品,尋常龍鱗馬可以日行萬里,可龍鱗天馬有一雙羽翼,可以翱翔天宇。

帶着兩個囚犯,速度要慢一些,三天時間差不多也就到了瀚州。

元麟問道:「叔叔待會兒也要離開了?不需要我們繼續當打手了?」

陳煜應道:「那倒不是,我在江南還有其餘的事情,並不適合你們參與。」

「順便來看看你們,主要是害怕你們兩兄弟遇見了會打架,打打鬧鬧的倒也無妨,要是出了人命,就不好收場了。」

「還好,你們還算是團結一致,沒有內鬥。」

元正和元麟的臉色有些尷尬,軍師說得是實話,實話總是擲地有聲,讓人無話可說。

吃過早飯後,元麟沒有多餘的耽擱,就帶着姜靈離開了。

這一對小情侶,往後的路有些不太好走。

陳煜見狀,古怪的笑道:「那位紫衣女子,日後應當就是你的二嫂了。」

元正吃進嘴裏的飯,差點噴出來了,回道:「叔叔真是夠了,不過他們要是真的有這個想法,還希望叔叔到時候美言幾句,給王妃娘娘通一下經絡。」

陳煜無奈笑道:「這就不是我操心的事情了,你老子應該會去干這件事的,以我對你老子的了解,元麟的終身大事,全看元麟自己做主了,他是支持你二哥的選擇。」

「秋華王妃那裏,的確不好打交道,可父子兩人都同意的話,應該會冷戰一段時間,皇城裏的那位,也會參與進來。」

「成與敗,不太好說。」

元正瞭然於心,卻沒想到父王會支持自己的二哥。

大概只有陳煜明白,昔年元鐵山自己的終身大事,沒能自己做主,成了政治婚姻,也是扎進元鐵山內心深處的一根毒刺。

還是拔不出來的那種。

「你接下來去哪裏?」陳煜關心問道。

元正無所謂道:「浪蕩江湖唄,還能去哪裏。」

陳煜提醒道:「最近西蜀有些事情,你去看看,殘存的龍游之氣消耗殆盡,被困住的龍脈,疑似要掙脫枷鎖。」

「就看你能不能把握住機會了。」

元正沒有回應,他知道陳煜是什麼意思,廟堂之外起勢,若將龍脈據為己有,那麼這件事就有些眉目了。

可想想也頭大,西蜀藏龍卧虎,西蜀雙壁就在那裏,不好下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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