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山變了

第五十七章 山變了

最後一隻螞蟥吸飽了血,「吧嗒」掉在地上,蠕動了幾下便沒了動靜。

再看司馬楠的半邊臉,就像是先前起了個紫黑的水泡,此刻被扎破后擠光了膿水,變成一張皺巴巴的紫皮貼在那裏。

我讓張寬把死螞蟥掃出去,又拿了張芭蕉葉,裹了糯米粉敷在司馬楠臉上。

片刻,芭蕉葉揭開,皺皮也被顏『色』變深的糯米黏了下來。

「姐!你的臉好了!」張寬喜出望外的叫道。

郭森和高戰盯着司馬楠看了一會兒,轉頭看向我,神情中也都透著不可置信。

的確,現在司馬楠的臉雖然不能完全看不出痕迹,卻已經生出了淺紅鮮嫩的皮肉,過不了幾也就恢復如初了。

「好嘛,你還真能耐,我帶她來就是碰碰運氣,沒想到這麼簡單就治好了!」郭森驚嘆的道。

「她運氣好而已。」我淡淡了一句。

我這可是實話,如果不是前晚才和茶茶聊過,我哪會解降頭啊。

司馬楠愣怔的看着我,像是不相信自己的臉會恢復似的,直到張寬把一面鏡子拿到她面前,她的身子才劇烈顫抖了一下,眼中也湧出了淚水。

我沒再理她,點了根煙,問郭森那案子是怎麼回事。

郭森看了一眼司馬楠,最近某地公安部門抓捕了一名人販,根據犯饒供述,警方懷疑該名犯罪分子就是當初將司馬楠拐賣到山裏的那個人。

這次他來找司馬楠,就是希望司馬楠能夠配合警方對犯人予以指證。

司馬楠聽完,臉『色』一陣泛白,卻咬了咬嘴唇:「好。」

我忍不住問郭森:「這事兒和我有什麼關係啊?」

郭森撓了撓頭,似乎有些猶豫。

我更加好奇,這大隊長從來都是直來直去,今這是怎麼了?

郭森忽然問我:「你在一座山裏狩獵了半輩子的老獵戶,有沒有可能在山裏『迷』路?」

我一愣,不解的看着他。

郭森皺了皺眉,又問:「山會不會變?」

「你到底想什麼啊?」我更加『摸』不著頭腦。

郭森眉頭擰得更緊,思索了半晌才沉聲:

「這件案子有點複雜,因為是上級下達命令協查,不是我們直接辦理的,所以具體狀況我也不是完全清楚。」

他忽然壓低聲音:「人販子被抓后,交代了很多訊息。根據這些訊息,當地警方去山裏的某個村子解救被拐賣的受害人,但都是有去無回。前後已經失蹤了六名警方人員了。」

郭森聲音壓得更低,臉『色』也更加陰沉,「附近村子裏的人,那些警察進了山,應該是在山裏『迷』了路,出不來。村民還,山變了,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變得他們都不認識路、都不敢進山了。」

我用了足鍾,才把郭森的話消化了一半。

這時,郭森咧了咧嘴,看着我:

「這案子有點邪門,所以我第一時間想到了你。我希望你能跟我去一趟,把這事兒查清楚,把失蹤的警察救出來。」

「山變了?」

「嗯,山變了。當地一個老獵戶的,他在那座山裏打獵年了,按照他的話,閉着眼睛他都能走出來,可他最後一次進山,卻在山裏『迷』了路。足足在山裏困了一個星期,才勉強出了山,但那已經是離他進山的路差了四十公里的所在了。」

郭森完,朝我點零頭,目光炯炯的看着我,似乎在等待我的反應。

我又用了一分鐘,把他的話從頭到尾理了一遍,抬眼問他:

「郭隊,你是不是有什麼瞞着我?」

郭森竟攤了攤手:「是,可我還是希望你跟我去一趟。你是技術警,但也是警察。我不想談什麼『義務",可是人命關。不光是我們失蹤的六個同事,還有那些……那些被拐賣進山裏的受害者。」

「山變了?」我盯着他的眼睛又問了一遍。

郭森點點頭,「山變了。」

我想了想,:「因為某些原因,山形地勢的確會有變化,但那不是我的專長,我去了也未必有用。我可以幫你聯繫風水劉,但是他要收費的。」

郭森想了想,點點頭:「可以。」

我拿過手機,撥了瞎子的號碼。

電話響了足足半分鐘,對方才接起來。

聽筒里傳來瞎子懶洋洋的聲音:「打給我幹嘛?」

「給你介紹個生意。」我把郭森的話大致跟他複述了一遍。

「你等會兒。」瞎子了一句,像是把話筒捂上了。

好一會兒,才又道:「你去我就去。」

「我又不懂風水,我幹嘛去?」

我是一萬個不想去,雖然鬼樓的事撲朔『迷』離,可凌晨回歸的時候,我卻在鬼樓附近把肉鬆帶了回來。

肉鬆回來了,而且是出現在鬼樓附近,那徐潔……

「你必須去,你不去我也不去。」瞎子不容置疑的道,「對了,你的那個地方這個季節雨水多,帶上你那把傘吧。」

「我瞎子……」

「沒空搭理你,明早來接我!」不等我完,瞎子就急吼吼的了一句,把電話掛了。

掛斷的前一秒,我似乎聽到一個女人嬌喘著:「你急什麼……」

放下電話,我對着郭森愣怔了半晌,點點頭,明一早出發。

轉過,我把肉鬆交給季雅雲她們照看,直接上了郭森開來的車。

司馬楠已經在後座,看見我只是微微點零頭,顯得有些失魂落魄。

車開到市裏,來到豬鼻巷,等了沒一會兒,就見瞎子斜挎著包搖搖晃晃的走了出來。

瞎子一上車,先朝我瞄了一眼,看到我擱在腳畔的油紙傘,癟著嘴點零頭。

我老早就憋了一股子勁,見狀皺眉:

「劉瞎子,你最近可有點過了哈。都是兄弟,用得着這麼裝模作樣嗎?」

瞎子不聽還好,一聽一把就拽下了墨鏡,轉眼瞪着我大聲:

「兄弟?好兄弟啊。你最近幹了什麼,跟我打招呼了嗎?兄弟,你問問自己,你現在還是人嗎?」

聽他語氣不善,郭森忙出來打圓場。

我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瞎子的反應不可謂不過激,但明顯是意有所指。

到了火車站,上了火車。

發車沒多久,我忍不住看向瞎子,卻見他也正斜眼看向我。

兩人目光一對,我一把箍住他的脖子,咬牙切齒的問:

「***,別給我裝蒜,昨電話里的那個娘們兒是誰?現在這麼拽,是不是被人破hunan?」

瞎子和我一通糾纏,卻始終不肯就電話里的那個女人聲音吐『露』半點口風。

被我揪扯的緊了,乾脆甩著膀子「呀呀呀」掄起了王八拳,弄的滿車人都往這邊看。

整整七個時,火車才靠站。

上簾地警方派來的車,連夜直奔公安局。

局裏一個姓『毛』的副隊長把我們帶到一間刑訊室外,轉過頭看了看司馬楠,低聲對郭森了幾句。

郭森抿了抿嘴,轉眼朝司馬楠點零頭。

進了刑訊室,隔着單向玻璃,就見隔壁的審訊桌后坐着一個約莫六十來歲,堪稱慈眉善目的老頭。

老頭正在抽煙,除了一隻手被銬在審訊椅上,那樣子悠哉的就像是在自己家的院子裏納涼一樣。

司馬楠一看到他,呼吸頓時急促起來,整個身子也跟着顫抖不定。

半晌才從牙縫裏迸道:「是他!化成灰我也認得他!」

郭森點零頭,和姓『毛』的隊長對了個眼『色』,走到司馬楠面前,沉聲:

「是他就好。今時間不早了,我先讓人送你去賓館休息。明辦完相應的手續,你就可以回去了。」

司馬楠咬了咬嘴唇,忽然道:「我想當面問他幾句話。」

郭森猶豫了一下,朝『毛』隊長點零頭,轉而對我和瞎子:「犯人有些話要當對你們,一起過去吧。」

我下意識的皺了皺眉。

來之前我就覺得郭森有什麼事瞞着我,事實上他自己也承認了。

可我還是不明白他的話,對方是一個人販子,居然有話要對我們?

這到底是哪門子情況?

來到隔壁的審訊室,老頭正好把煙掐滅。

眯着眼睛從我們臉上逐一看過,見到司馬楠微微一愣,嘴角『露』出一抹促狹的笑意,目光卻並未停留,而是直接轉到了我和瞎子身上。

「外八行的朋友?」老頭沙啞的問道,眼睛也隨之一亮。

「什麼叫外八行的朋友?」我冷聲問。

老頭嘿嘿一笑:「都是江湖同道……」

「放你媽的屁!」不等他完,瞎子已經開罵了,「外八行盜門九貓衛里『人牙子"早在七百年前就被除名了,你這樣的狗東西算個屁的江湖人!」

老頭愣了愣,隨即冷笑一聲,瞥了司馬楠一眼,轉向『毛』隊長笑嘻嘻的:

「我對這妮子有印象,我記得那一年她還特別,梳着個馬尾辮,還戴着個粉紅『色』的頭花。嘿嘿,我還記得,是我給她破的處呢……」

「我艹你媽!」

郭森猛然一腳踹在他胸口,連同審訊椅都踹翻在霖上。

再看司馬楠,緊咬着嘴唇,眼瞪得通紅,臉白的沒有一絲的血『色』。

「嘿嘿嘿嘿……打啊,打死我啊,我巴不得你們打死我,哈哈哈……」

老頭倒在地上,卻沖着郭森哈哈大笑,搖晃着手銬:

「來,打死我吧!打死我,你們就永遠也不會知道,其他人被賣到哪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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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倌法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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