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九九章:非他非我
?天緣城中的萬花坊是玄黃界最負盛名的煙花之地。
此處可說是聚集了玄黃界絕大多數的風塵女子,南到火域的香辣美女,北到冰雪之地的冷傲女神,世界各地的名媛齊集於此。
在萬花坊的後面,是一處佔地萬畝的蓮花池。
每到盛夏六月,池塘內開滿各色蓮花,來此觀賞的修士很多。
大都是攜家帶眷,到這裏陶冶心性的。
園內蓮花池分三層,遊人只能在外圍觀看普通蓮花。
據說在池水中心另有玄妙,那裏終年仙氣繚繞,裏面盛開着仙蓮。
此花甚是奇特,花瓣如鏡面,每片花瓣能映照人的一世影像,內有三百六十朵蓮花,每朵蓮花三十六片花瓣,能看人萬世輪迴影像。
這只是傳說,誰也沒見過。
此時,在蓮花池旁正有一白衣中年和紅衣女子在漫步,時而竊竊私語,時而指指點點,似乎對池內的蓮花在評頭論足。
這兩人正是帝昊和擄他來的紅衣女子。
女子嬌笑道:
「聽公子對蓮花的讚賞,我倒想聽聽公子對芍藥是如何看的?」
帝昊微笑道:
「仁者見仁智者見智,這只是我一人的看法,仙子不比過心就是。」
女子撒嬌道:
「不嘛,人家就要先生評論一下芍藥嘛。」
帝昊淡淡一笑:
「小姐身子丫鬟命。」
女子臉色一變,眼中閃過一絲溫怒。
繼而巧妙地掩飾過去,問道:
「此話何解?」
帝昊淡淡道:
「此花不分土壤貧賤,處處可以紮根,偏偏要開出艷麗碩大的花朵,不顧自己養分多寡,一味爭寵,實乃花中小人也。」
女子臉色又變,嬌嗔道:
「我與公子的看法不同,可否想聽?」
帝昊一笑「願聞其詳。」
女子道:
「不分土壤貧瘠,處處紮根,說明他生命力強....」
帝昊一撇嘴,淡淡道:
「普通隨處見,名貴何處言?」
女子氣急,憤憤道:
「花開大如拳,香氣溢滿園,隨風翩翩舞,艷姿壓牡丹。」
帝昊啞然失笑。
「妖艷古無雙,俗氣蓋群芳。」
女子怒聲道:
「你這人怎麼處處和我作對!」
帝昊一愕,轉瞬釋然,淡淡道:
「仙子著相了。」
女子無賴道:
「我不管,我就要聽公子讚歎芍藥的話。」
帝昊嘆息道:
「仙子應找離原品鑒,你找錯人了。」
女子見帝昊似乎已窺知她的秘密,扭頭盯着帝昊,問道:
「你不是離原轉世?」
帝昊淡淡道:
「家祖塋前盡蒿松,哪有靑氣貫九重,戰神威名壓萬界,豈是白衣窺天蟲。」
女子嘿嘿冷笑:
「萬世輪迴,別的本事沒長,油嘴滑舌你到說的到家。」
帝昊臉色一正「仙人認錯人了。」
女子斜眼看着帝昊,不屑的道:
「別以為你改變形象我就看不出本來面目,就你這長相,還能否認?再輪迴萬世,也改變不了你的本相。」
帝昊無語的道:
「仙子不是第一個認錯的人,在你之前已有很多人錯認在下為戰神。」
女子冷笑道:
「你不用否認,是與不是一照便知,你跟我來。」
帝昊也不退縮,跟着女子向池水中央走去。
來到池水中心處,女子一揮大袖,似有一道大幕被拉開。
裏面又出現一個蓮池,此池上籠罩的淡淡的仙霧,一朵朵潔白剔透的蓮花若隱若現。
女子踏進仙霧,帝昊站在池邊未動。
女子回頭道:
「還不跟來?」
帝昊臉色難看,弱弱的道:
「仙子,在下凡軀,進不得此霧。」
女子恍然,繼而怒聲道:
「你可真出息,萬年輪迴,即便是凡軀,這仙霧也奈何不了你,還不過來!」
帝昊冷聲道:
「我已跟仙子說過,我不是你的戰神,只是長得跟他像的一個凡人而已。」
「仙子在無理取鬧,小子只好告辭了。」
轉身就欲離去。
紅衣女子長袖一甩,一道紅色匹練襲來,快的讓帝昊來不及反應,就被紅菱裹住。
拉到女子身邊,眼前是一朵銀盤大小的蓮花。
女子將帝昊往前一推,帝昊就被吸入蓮花內,自己陷入昏迷中。
蓮花上的三十六個花瓣出現迷你的人影,在影現帝昊三十六世的人生。
女子目光死死的盯着三十六個花瓣,仔細觀看帝昊的三十六世輪迴。
一盞茶的時間過去,蓮花瓣上的人影消失,女子神情落寞,低語道:
「怎麼會這樣?怎麼沒有一絲他的痕迹,難道是在某世輪迴時出現了變故?」
女子抬手一抓,帝昊的身體就從花蕊中飛出,落入女子手中。
女子再次將帝昊扔入另一蓮花中,開始觀看帝昊另外三十六世輪迴影像。
時間慢慢流逝,女子不停地將帝昊抓出,再次扔入下一個蓮花中,如此往複,帝昊始終未醒。
神魂被困在識海里不能外出,也看不到外面發生的事情。
急的他在識海里團團轉,此時,自觀像開口道:
「帝昊,那女子心不壞,你不要對他有偏見,好好待她。」
帝昊一愣,心道:
「這關你屁事!」
忽然覺得不對,自觀像跟自己說這些做什麼?
似乎他對這個女子很在意,很關心,難道....。
這不可能,他是自己觀想出來的,也就是自己創造的,這世上原本沒有此人,他怎會是那人轉世?
這想法太荒唐了。
不再理會自觀像,開始盤坐在地,從鼻孔里噴出一絲氣息,抬手禁錮住。
這絲氣息是采自女子腳上的氣息,藉著聞女子腳時偷偷留下了一絲氣息。
取出八卦天綱,又拿出天機盤,將天機盤組合到八卦天綱上,形成仙器命盤。
開始運轉天機大道,推算女子的來歷。
將女子腳上的氣息置於命盤上,打入法訣,命盤開始旋轉。
上面的規則亮起,那縷氣息飛出識海,向高空飛去。
帝昊的一絲意識附在氣息上,在天機規則的催動下,此氣息飛出玄黃界,進入青冥空間。
穿過青冥,進入一個仙氣濃郁的世界。
在世界裏穿梭,最後停在一個山谷內。
谷內長著一棵頂天立地的巨大芙蓉樹,樹上開滿銀盤大小的血紅花朵,卻沒有一絲花香飄出。
氣息到此消失,顯然是被人收起。
帝昊那絲意識在進入山谷時就脫離了紅衣女人的氣息,躲在虛空中觀察。
時間不大,一個典雅清麗的紅衣女孩從山谷深處走出,來到芙蓉樹下。
伸處白玉般的手指,輕撫著花瓣,低語道:
「芍藥這丫頭不知招惹了誰,居然叫人窺探到這裏。」
「哼!一個下界螻蟻,也想探知本神的秘密嗎?」
隨着那一聲輕哼,帝昊的那絲意識煙消雲散。
帝昊悶哼一聲,臉色煞白,睜開眼睛,收起命盤,陷入沉思。
為什麼對那棵芙蓉樹有熟悉的感覺?
那個女孩好熟悉,就像當初見到王芙蓉時的感覺。
那個紅衣女子跟他們是一起的,為何我見到她時就沒有這種感覺?
不但沒有,似乎還有種厭惡的感覺?
「帝昊,你現在修為還低,有些事情知道了對你沒好處,好好修鍊吧。這些女人對你沒有惡意,不要傷害她們。」
帝昊一撇嘴,看着自觀像道:
「你想多了,我倒是想傷害他們,我有那本事嗎?」
自觀像皺皺眉,嘆息道:
「我不是那個意思,你懂我的意思。」
帝昊不再言語。
外界,女子像瘋了一樣,一個蓮花一個蓮花的觀看,想要找到自己所要的答案。
隨着時間流逝,越來越多的蓮花都試過,依然沒有得到她想要的。
心中的失望越來越重,拋取帝昊的身體也越來越隨意。
當只剩最後一個蓮花時,女子反而停下了手,遲疑半晌,幽幽一嘆。
拎着帝昊的身體飛上岸邊,長袖一拂,帝昊悠悠醒來。
睜眼看着紅衣女子,驚聲問道:
「你對我做了什麼?」
女子一改鬱悶的心情,嬌笑道:
「你想我對你做了什麼,我就做了什麼!」
帝昊一指女子,怒聲道:
「你....」
女子不以為意,嘿嘿一笑。
「是不是想罵我不要臉啊?」
帝昊徹底無語了,遇上一個女土匪,有理也說不清。
冷聲道:
「你也檢查過了,我不是你要找的那人,放我離開吧,我很忙的。」
女子一笑:
「那可不一定,還有最後一朵蓮花沒試,你就有可能是那人。」
帝昊怒道:
「你為什麼不試?留下一朵故意找借口嗎?」
女子嘿嘿奸笑道:
「你說對了,就是留下一絲希望。」
帝昊手扶額頭,半晌,說道:
「留不留希望是你的事,我還有事要做,你得讓我走啊。軟禁我對你有何好處?」
女子微笑道:
「我什麼時候說要軟禁你了?」
帝昊狂喜,轉身就走。
「站住,我讓你走了嗎?」
帝昊轉回身,怒視着女子,恨聲道:
「你到底想怎樣?」
女子抓起帝昊就走,帝昊在女子面前就是一隻弱雞,連一點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轉眼來到一個紅色閣樓上,女子將帝昊扔在地上,淡淡道:
「這裏有酒有茶,你隨意。」
說罷不見了蹤影。
帝昊知道沒有她的允許,自己是逃不掉的。
也不客氣,來到几案前,倒上一杯靈果酒,仰口喝下。
最近被這女魔頭折磨的心情鬱悶,正好借酒澆愁。
一杯酒下肚,充沛的靈氣散入肉身,感覺自己的內丹似有變化。
既然對自己有用,那就更不客氣了,左一杯右一杯,直到將几案上的一壇靈酒喝光。
再想喝,卻四處找不到靈酒,只好坐下來喝茶。
一杯靈茶下肚,感覺自己的悟性有所提升。
既然有好處,那就喝吧,打開放茶葉的木盒,裏邊只有三片金色的茶葉。
不管了,三片全部取出沏上,開始大口灌下。
頓時感覺心思通透,悟性提高一截,平時很多不明白的地方,都豁然貫通。
正要再喝第二口,一聲尖叫響起:
「你這敗家子,把我百年的修鍊資源都禍禍光了,你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