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蕭凰身世(一)

第192章 蕭凰身世(一)

藍樊燊聽了忠勇侯這話,頓時心中一笑,對他後面所說下意識便忽視。

不怕上鈎后的各種言辭,就怕故意不讓說出來,那麼又要費不少心思才能再謀划,還有可能白費了之前功夫。而且…再有下一次,大景這邊有了警惕,可就沒有那麼容易再成功了。

而與藍樊燊相反的寧擎也是面上也掛不起半絲笑容,眼底也是陰鬱。

想到忠勇侯說的那句『大景皇室不若其他…』這個其他,是暗指他們大寧嗎?他也是知曉他們大寧關於貴妃這件事上多有傳聞,但…

其實若不是因為皇兄……她合該是自己的王妃!所以對於那些外面的傳言,他也沒有多處理。而此時,不知為何被這忠勇侯當面暗指出來,心底莫名不悅煩躁。

「怎了?莫不是聶某說了不中聽之言,所以…那還真是聶某失了禮,還請大寧戰王莫要放在心上。」忠勇侯見寧擎久久不言,又開口說道。若是忽略他眼底那深處笑意,還真以為他有所歉意才這般聊表歉意。

寧擎回過神,眼睛眯了眯,正要開口,卻被一旁的藍樊燊接過話道,「大寧戰王怎會與忠勇侯你計較…」頓了一下,意有所指的對上忠勇侯的視線,「既是忠勇侯這般說,本皇子與大寧戰王自然也沒有再掩著的必要。」他可不願好不容易可以將謀划順利繼續進行,卻因為這些老謀深算又給話題轉了其他。

聶樹聽了這話,迎上藍樊燊的視線但笑不語。

「藍兄所言甚是,既是聶大人這般說,那便...」寧擎扭頭望向一旁的藍樊燊道,「此事還是藍兄先聽聞,不若就藍兄來說吧。」

「......」原就未想過讓寧擎將此事捅出來,畢竟,寧擎知道的也是曾從他這裏所得到的,自然不會將大景皇上打的措手不及,可是從寧擎口中聽出那推脫之意,這讓藍樊燊心裏沒來由地不悅起來。

先前還是自己拿他做槍使,眼下可不就被他使了回來?就這胸襟,還想跟大寧的當今皇上爭奪皇位,呵呵,也難怪最終會獲得那樣的下場!

不過,這些此刻無需計較,只要計謀能順着他所想而繼續,他便皆可。

「既這般,本皇子也不與寧兄推辭了。」藍樊燊很是自然的接過話,隨即再次轉向了那露出狐狸般笑意的忠勇侯聶樹道,「本皇子前幾日雅興不錯地在京城街上閑逛,后因累了便隨便找到一處茶樓歇腳,正當本皇子靜心凝神地品茶時,卻聽到了鄰桌的小聲竊語,本皇子當時覺得有些好奇,便仔細的聽了聽,卻不想...」藍樊燊欲言又止地笑着抬頭望向上首的蕭帝。

「......」珠寶閣都被仙黛閣壓製成那般模樣,他還有心思去逛街聽八卦?蘇雪黛表示她是一點也不相信,不僅她不信,便是席間知曉珠寶閣與北漠關係的人,都不會相信。

原本蘇雪黛是要陪同著蕭凰在洞房內候着的,但由於在臨走前,看到了藍樊燊與寧擎之間的眼神交流,心中察覺有異,便沒有跟着過去。卻不想聽到藍樊燊說這話...

不過...耳里聽着藍樊燊口中所出的茶樓,不知為何,蘇雪黛腦海里竟然想到了雲湛,再轉頭望向那一副面色如常的寧擎,眼睛眯了眯。

藍樊燊見眾人情緒都被吊的差不多了,這才緩緩繼續開口道,「據那鄰桌上之人所言,大景皇上之所以對榮凰公主百般疼寵更甚宮中幾位公主,雖說是因為老南王的原因,其實真實是因為榮凰公主乃是他的親生女兒…」藍樊燊又是欲言又止地意味不明。

眾人聞言一驚,隨即瞬間笑了出來。

「北漠三皇子竟會信這般胡言,還真是讓本官…」忠勇侯一旁的一位大人笑着上前搖頭說道,那欲言又止地意思似乎是在對藍樊燊身為皇子竟這般容易被人糊弄而可惜。

藍樊燊轉向那說話的大人,望着他那張明顯帶有絲嘲諷的臉,眼睛眯了眯,隨即又睜了開似是未聽懂那位大人的言下之意一般,隨即又漫不經心的道,「說這話的可是大景之人,本皇子向來信奉無風不起浪這一話,所以…」

而藍樊燊不知道的是,就在他方才轉移視線在那開口說話的大人身上時,上首的蕭帝以及他身旁的蕭謹面色微頓,但又稍縱即逝。

席間眾人又是一愣,這北漠三皇子所說確實也並非沒有道理,只是…

想到了什麼,眾人悄然便將視線轉向了依舊執杯獨酌的南王蕭謹身上,但見其那一臉玩世不恭地笑容,又面上抽了抽,隨即想了半晌后最終還是轉向了上首的蕭帝行禮道,「此荒言實乃詆毀皇室名譽,老臣奏請陛下派人徹查。」

不管此事是真是假,但竟然大景人丟臉到了北漠人面前,那就不能輕易饒過!

至於其他…

皇上對南王府好的確實有些過分了些,特別是對榮凰公主,會讓人這般亂言也不是全然沒有道理的。

蕭帝坐在上首位置上,眯着眼望向那請奏的大人一眼,隨即一個眼神又往忠勇侯的方向望去,卻並未應聲那大臣的請奏。

「你說你,犯什麼渾呢?今日乃是蘇府大喜之日,何事不能等到明日早朝再說?」聶樹拉了一把那請奏的大人,眼底儘是惱怒。都知道皇上對這個南王府的公主重視,還敢在這婚席上這般請奏,嫌命還不夠長嗎?

似乎是因為被忠勇侯所說的話給點醒,那位大人連忙回過了神點頭稱是,隨即拱手向蕭帝告罪,向蘇清明賠罪。

藍樊燊與寧擎見狀又齊齊望了眼那忠勇侯,方才就差那麼一點,便可以一石二鳥了,竟然又被這般輕拿輕放下…

「聶大人所言差矣,正因為今日乃是榮凰公主與蘇府大婚之日,更是要將這等事處理好才行,否則…堂堂大儒世家娶回的…」藍樊燊雖然作為重生的人,但到底北漠那生長環境影響,即便是個聰明的,卻也有着急功近利的性子,在又要被狡猾的大景之人給輕拿輕放下時,便也沒有經過大腦說了出來。

而大寧與大景情況相當,所以當寧擎聽到藍樊燊這句話時,心裏便立即大喊一聲不好。要知道,即便是此時被平了過去,他們亦還是有機會的,而且…

他雖然不知曉藍樊燊所說的有幾分真假,但他相信只要是坐上那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位上的人,他們都有一個通病,越是面上風輕雲淡,其實後面卻越是風雨血腥,只不過,會是在暗裏。

所以,此時最好的,他們應當是忍,在遇到大景這般一致眾心的情況下,只能忍!

可惜…

嘭!

果然如寧擎所猜想那般,藍樊燊的話還未說完,他身旁的南王蕭謹便已經砸了手中酒杯打斷他的未盡之言,隨後站起身子一步一步,面上帶着嗜血的笑意走近藍樊燊。

對蕭謹,藍樊燊是從心底有着下意識地懼怕之意,所以看着蕭謹的那番模樣,他便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

蕭謹沒有耐心再與他如同貓捉耗子那般閑情雅緻,一個飛身便抓住了藍樊燊的衣領,笑的邪魅輕聲問道,「北漠三皇子,方才本王未曾聽清楚,你將方才的話再說一遍?」

此時席間是一片寂靜,大氣都不敢多喘兩聲。要知道,蕭謹雖然是笑着,但那輕聲笑言,可是比任何時候都讓人從心底駭然。

藍樊燊對上蕭謹的眼睛,終於平復了心底深處對其的深深懼意平淡對視,隨即眼角又看到了眾人對蕭謹的敬崇眼神,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對着蕭謹的手就揮了下去,「怎麼?莫非南王還想對本皇子動手?要知道這些話可是本皇子好心與你們說起,而真實說起這些話的人更是你們大景之人,眼下,你卻對本皇子這般無禮,還真不愧是禮儀之邦!」

「謹兒,莫要失禮。」上首的蕭帝亦是隨着藍樊燊的話音落下后說道。

藍樊燊怎樣心中底氣更足,仰頭對上蕭謹的眼神,眼底儘是挑釁。都是他大意了,他明明能夠躲開蕭謹突然的轄制,但卻因為內心深處的下意識,所以…

下次,下次他定不會這般,畢竟現在這個時候,他們北漠與大景可還未正式撕開臉皮來!

然而…蕭謹並沒有聽蕭帝的話,怎麼說呢?他從來都未聽過蕭帝的話,所以真要聽從蕭帝的放開藍樊燊才真讓人驚訝了呢。

「大景的禮儀向來只對同類人,而北漠三皇子你…」蕭謹抓着藍樊燊的衣領更緊,眼底邪魅之意更深,「本王覺得,一個打着為我大景着想的幌子,卻肆意詆毀我大景的傢伙,並不配得到我大景以及本王的禮儀,三皇子以為呢?」

藍樊燊對上蕭謹那犀利的眼神,眼底情緒有些晃動,聽了蕭謹的話,正欲開口再次強調一遍此時乃是大景之人所說時,蕭謹卻是又開了口。

「讓本王猜猜,三皇子說是聽那鄰桌之人交談,榮凰因被皇叔從小疼寵更甚宮中公主們而成了皇叔的女兒,那麼…」蕭謹停頓了下,依舊還是抓着藍樊燊的領子,只不過與藍樊燊稍稍遠了些距離,似乎是不願靠的太近而傳染什麼一般。

「從小又對本王不曾打罵,更是對本王百求皆應,是不是也意味着,本王亦才是皇叔的皇子?是不是,作為比太子更為年長些的本王,想要這太子之位,應是讓太子這個儲君下位,讓本王坐上儲君之位才是?」蕭謹邪魅的面上笑的越發肆無忌憚,而眼底越來越冷。

聽着蕭謹這般大逆不道的話,眾人心中立即一凜,下意識地望向了上首的蕭帝。

卻不想…

蕭帝眼底含笑,與蘇清明相視一眼后,隨即又無奈望向背對着自己的蕭謹。這個謹兒,還真是一點也不肯吃虧,知曉自己心中始終打着這般算計,便索性在此時說了開來,好讓以後他再也無法提出讓他繼位的想法。真是…

蕭帝很是無奈,不過卻沒有開口打斷蕭謹的話,他有他的謀算,他更是有他的設計,便就看他們叔甥二人誰更技高一籌了!

而與蕭帝一般無語的還有藍樊燊,他其實心中是真的想直接說,這皇位本就是他的,但是,蕭謹卻是有了前綴,而他知道蕭謹並非蕭帝的皇子,而確實是南王府唯一的子嗣,所以他不能順着這上面應上去。

這蕭謹,明明不是這般胡攪蠻纏的性子,怎麼會…

莫不是因為此局給了他難題,所以才一改性子這般胡攪蠻纏?

想到這裏,藍樊燊就對蕭謹越發忌憚,果真不愧是他,能屈能伸。

而既不很了解蕭帝又並非如藍樊燊一般重生的寧擎,自然便也不知道蕭謹本就會做下一任帝王一事,所以在聽到蕭謹就在蕭帝面前以及文武百官面前這般大言不慚,竟然無一絲慌亂,心中頓時生了不少嫉妒之意。

若是這場景換成了他在皇兄的面前這般說…別說皇兄會怎麼樣,便是他的文武百官都能用口水討伐他至死,特別是那些文弱的文官!

想至此,寧擎忽然便一臉恍然大悟般,抬眸看了看蕭謹又在席間瞬間找到了蘇雪黛的身影,眼睛眯了眯。難怪他那般對她執著,難怪…

「……」忽然對上寧擎那一副若有所思的眼神,蘇雪黛心中莫名有了一絲不安,他這是又想到了什麼損招?

寧擎迎上蘇雪黛的眼神揚起一抹溫和笑意。

「……」呵。蘇雪黛面色淡漠轉移開視線。

「……」寧擎眼睛又是一眯,正欲再想些什麼,卻發現一道殺氣視線。

「依著本王所言,這般下來所謂皇室密辛也只有兩種情況,不是父王母妃替皇叔養孩子,便是母妃…」蕭謹欲言又止地望向藍樊燊,便如方才他所說那般停了下來,眼底更是冷了起來,「先前北漠三皇子所言未盡之言是否便是這般意思?而想必一開始便表明與三皇子一般想法的大寧戰王,亦是這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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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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