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難言

第一百八十六章難言

「我吃過的米比你吃過的鹽還多,你還信不過我呢?」老夥計見田貴半信半疑的模樣,知道他是不信自己。

田貴卻是猶豫,因桂枝的事情不好多和別人說,可自己一個人憋著也難受的緊,咬咬后牙槽,眼睛一閉就說道:「就是一點小事兒......」

老夥計聽了這句瞬間笑開來,看來不是什麼小事,等聽到後面越是覺得年輕人就是好,果然心思都簡單。

田貴把桂枝給隱了,說的是事情其餘的半個字都不說。對桂枝也是一種保護,也就沒人知道他說的人是誰,對桂枝的名聲也沒什麼影響。

「若是想知道,直接去問人不就好了嗎,一個人想東想西的算什麼事兒?」老夥計磕了磕腳尖,輕描淡寫的模樣讓田貴很是無語。

還以為是個靠譜的,怎麼就能說得這般清淺,若是能找桂枝說清楚就能成事,那他還在這煩惱什麼。早在昨日就衝過去把人給搶過來了,現在還用得着這邊煩惱?

田貴昨兒在對岸看到人,捏壞了手上的河燈轉身就往對面走去,人擠人的即便他牛高馬大走在中間也難走。等他穿過人群走到對面的時候,兩人早已沒了蹤影,他四處找人探看,還是在城門邊處看到了人。

桂枝眼裏都是絢爛的煙火爆開,她身邊的男子顧不上看煙火,眼裏全是她的倩影,其中的深意再明確不過。那一刻他足下猶如千金重,一步都跨不過去。

桂枝對杜仲自卑,田貴又何嘗不是,他不敢上前去同杜仲正面對決,因為害怕,害怕會在她面前輸了。

「你想得償所願?」老夥計猜到了田貴的想法,嘴角瞬間垂了下來,「你只能儘力,不代表結局會是好的。」聲音帶着幾分沉重,轉開眼神往外看去。

「誰人不想得償所願,但都是痴心妄想罷了。」

田貴不知他是在說誰,可能是他,也可能是老夥計自己。在聽了他的話之後,昨兒的沉重感瞬間襲來,顧不上煩惱,更多的還是沉重。

「傻站着做什麼。」老夥計回過神來,看到他還同自己傻站在一快,忍不住喝道:「無非就是一個結果,早點問了早點回來,猶猶豫豫的可不是大男子所為。」

「我可不想做大男子。」田貴被他給說教了,心裏難免有些不服氣,可又知道他說得有道理,只敢小聲地嚷嚷兩句,轉身就往外走去。

桂枝有些心不在焉的走出沈府,沒看見站在巷子口的田貴,直直的順着路就走。田貴見到桂枝下意識還躲了躲,結果人家壓根沒看到自己。心裏不由的哀嘆,是不是自己的存在感太低了?

「桂枝小管事。」田貴忍不住走出來,喊住了晃神的桂枝。

「你怎麼在這兒?」桂枝沒想到田貴在這兒,臉上帶着詫異。一直在想着沈元瑤的話和杜仲,一時間想不起田貴今日的反常,對他也同平時一般。

田貴訥訥的說不出話來,桂枝見他沒回答,思緒一下子又走遠了。

「沒什麼事兒我就先走了。」桂枝怕自己失態,見他喊了自己又不說話,那就是喚一聲自己罷了。

見她要走,田貴大步朝她走去,腳步飛快帶氣一股風來,衣擺被風給帶動,飄揚了兩下又在他停下來之後垂下,服帖的垂在腰間下。

「我是來找你的。」田貴咬咬牙,眼睛死死的看着她,「桂枝小管事可心悅他人?」

桂枝本見他大步走來,虎虎生風的上前來就像是要打人的模樣,腳步忍不住要往後退,還沒等她後退,人就到眼前了。

他的話出來之前,她還想着是不是哪裏招惹他了,等話出來以後,她腦子瞬間炸開來,思緒不受控制的混亂起來。

「我心悅小管事許久。」田貴這麼說完,怕她聽不懂又加上一句,「小管事是你。」

桂枝眼睛瞬間瞪圓,一臉不可置信,嗓音帶着幾分顫抖,「你、你不要胡說。」轉頭看了看四周,見周圍沒有什麼人,這才覺得鬆了口氣。

「你是不是心悅濟仁堂的小葯童?」田貴見她急促的模樣,心裏有了答案,可還是忍不住要問出來。

他來是為了個答案,現在即便心裏有了答案還是不願意相信,桂枝不說出來他就不相信。

桂枝被他的直接給嚇住了,瞪圓的眼恨不得給他來個幾刀,兩人在巷口僵持了許久。久到田貴覺得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久到桂枝腦子漸漸清醒起來。

「我心悅他人,與他無關,與你......也無關。」桂枝道。

田貴整個人僵住,一肚子的話都說不出來,直愣愣的看着她半天不動彈。

巷子口沒多少人走過,可時間越久看到他們的人就越多,桂枝想到離這兒不遠的濟仁堂,不忍心看田貴難看的臉色,也不想杜仲知道今兒的事情。

「若無其他事,我便先走了。」

「若是,若是我先遇到的你,你會不會......」田貴不能眼睜睜的看她走,怎麼都要問,要問得一清二楚的,這樣才會死心,才不會以後後悔。

「不會!」桂枝背對着田貴,他後半句沒有說完,她也知道後半句會是什麼話,「那我們不會認識,也不會有今天。」

桂枝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直接乾脆。

田貴不知自己站了多久,等在回過神來,雙腳酸脹麻木的疼。比起雙腿的感覺,胸膛處的感覺更是讓人難受。

桂枝說得沒錯,即便先遇到的是他也不會有結果,因為他之前是自己都顧不上的生活,窮困潦倒的自己,還有招搖撞騙的去訛錢。以前的自己是現在他的黑點,也是不願回去的生活。

老夥計見田貴回來,一臉頹敗的模樣,對結果是有了底的,也不說要安慰,「今兒我們去喝兩口小酒吧。」說完還拍了拍他的肩膀,起身往外走去。

這幾日多半是要辛苦些了,畢竟主要出力氣的這會可沒什麼心思,多半還會越幫忙越亂。嘆了口氣搖著頭走遠了。

沈元瑤歇息了一日,第二日便到美味齋去,午間的人比較少,沈元瑤走到櫃枱前翻看了些賬本,方誌跟在身邊伺候着。

「桂枝呢?」沈元瑤將賬本蓋上,掃了眼店鋪里的人,自己來了好一會了都沒見到桂枝。

「小管事有些疲累,在後院歇息呢。」方誌笑道,臉上一片坦蕩。

沈元瑤不清楚桂枝身體如何,可知道昨天自己同她說得話,一時間不知她是不是真的不適,起身往後院走去。

桂枝坐在後院裏的石桌前發獃,枯黃的樹枝都能看上半天,下人僕從們見她反常,可人是管事,方誌二管事都沒說什麼,只說她身子不適就歇息,就算有什麼問題有輪不到他們來說道。

沈元瑤一走進後院便看見桂枝塌著身子,手臂擱在石桌上,眼神一眨不眨的看着枯黃的樹枝。

下人僕從見沈元瑤往後院來,有些看好戲似的看向院子裏的桂枝,滿眼都是看好戲的意思。還有些見沈元瑤過來,自發地轉回自己幹活的地方,悶頭悶腦的就縮回了自己的位上。

沈元瑤大步往後院圓桌走去,「悲傷秋月呢?」

桂枝身後傳來聲音,她一個激靈站直了身子,半垂著頭不敢回話。她這已經是偷閑了,偷閑就算了,還被東家給抓到了,窘迫感襲來,那不成告訴東家,我這是在想怎麼管教下人?真傻的才會這般說,她是半個字都不敢說。

「都秋天了,你還想看出花來不成?」沈元瑤似笑非笑的道,「解鈴還需系鈴人,你要一直這般,我就讓系鈴人來了。」

桂枝一個激靈,抬眼像沈元瑤看去,細細看了許久知道她不是在說笑,訥訥開口道:「我會調整好自己的,東家、東家莫要告訴他。」

方誌遠遠站着,聽不到裏面在說什麼,可能看到桂枝臉色變幻。心想該不會被東家訓話了吧?那他這個幫着隱瞞的是不是也要被教訓了?心裏揣測著,這下不敢多看過去,低着頭數着腳下的落葉。

沈元瑤沒有多說,提醒了桂枝就走到前院去了,賣月餅最好的時候過去了,她讓梅娘準備了幾樣常見的糕點出來,好填了月餅的空。

也正好試試糕點的味道,好吃不好吃都要自己試過了才知道。

美味齋的糕點每樣都分了兩個程度,每個客人的口味不同,在甜度上也是分了兩種,正常糖度和少許甜的糕點,因為糖度更改,在其他的配料上也會稍微更改。別人或許可以將就,沈元瑤是不行的,怎麼都要自己嘗過了才做。

隔間只有沈元瑤一人,乾巴巴的吃糕點着實無聊至極,看着立在一旁的方誌,「過來做下。」點了點身邊的位置。

「最近可有什麼有趣的事兒?」沈元瑤一副八卦的神情。她這段時間太忙了,都要和城裏的八卦斷絕了,這會清閑下來還是想聽聽。

糕點店比不得酒樓客棧之類的地方好收集消息,可怎麼都能聽到不少的八卦,一家家的都會有點事兒流露出來。隱秘的美味齋不知道,可出名的鬧得沸沸揚揚的還是能聽一籮筐的。

「最近沒有什麼八卦,我們也是沒聽到什麼。」方誌隨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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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女當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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