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火鐮溝,灰仙祠

第三十六章 火鐮溝,灰仙祠

聽瞎子一,竇大寶和潘穎同時打了個寒噤。

我也是心中一凜,極陰地……那豈不是陰鬼邪煞聚集的所在?

見我神『色』複雜,瞎子呵呵一笑:

「其實就算沒遇上葉金貴,我也有九成的把握找到極陰地。可葉金貴出言懇求,他的忙不幫又不校」

「為什麼啊?」潘穎問。

「因為他是鬍子。」

潘穎蹙眉:「你能不能一次『性』把話明白?總這麼話你不累啊?」

瞎子尷尬的撓了撓頭,:

「你們認為葉金貴為什麼會來這裏?他那是替他帶的那隊鬼鬍子探路踩點來了。他表面上是向我提出懇求,可如果我不答應,他多半會把那些鬼鬍子帶來禍害我們。所以在他提出要求的時候,就已經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竇大寶:「之前去鬼衙門的路上,老葉對咱們挺客氣的啊,他不像是那種不講理的人啊。」

瞎子冷笑:「你指望鬍子講理,不如指望母豬會爬樹。白夜叉不是東西,可你別忘了把他帶到琉璃花家裏的是誰!再想一想,百十號鬍子不但被琉璃花帶進了絕地,在死後還被困囚在那裏近百年不能脫困。他葉金貴能耐不如琉璃花大,又是怎麼離開那裏的?」

瞎子難改故弄玄虛的『毛』病,的並不明確,聽在耳朵里卻讓人感到細思極恐。

這時我也已經明白,瞎子之所以肯答應葉金貴的請求,帶他們去鬼衙門,固然考慮到了不答應的後果,但多半還是想從葉金貴口中套出一些訊息。

他或許能通過觀相地的法門找到極陰地,可能夠將百十號鬍子陷入坑殺的所在,又怎麼會那麼簡單讓我們進入?

這趟來,瞎子可是下了大心思了……

第二一早,四人填飽了肚子繼續在瞎子的帶領下趕路。

想起昨晚的經歷,潘穎忍不住問鬼衙門究竟是什麼,被『二大王"搶走的又是什麼。

瞎子:鬼衙門其實就是山裏頭的古墓,但並非所有上了年頭的古墓都會和幽冥相通成為鬼衙門。

到鬼衙門的成因,還得從守墓的石像起。

在華夏傳中,上古時期曾有十二魔神,那虎頭人身的石像,就是其中一位魔神的形象,名為強良。

十二魔神各自有着不同的神力,強良掌控的乃是雷地火。

古代權貴下葬,必定要找風水相士尋找吉『穴』。

因為他們生前的喜好和死後的寄望不同,所以墓葬的格局佈設也不盡相同。

選擇『強良"為自己守墓的,多是久經殺戮雙手沾滿鮮血的人。這類人自知殺孽深重,沒有太大的奢望,只求避過陽世間的孽債因果,順順利利去輪迴。傳強良就有這樣的能力。

一般守墓的強良石像有一雙,頭頂凸起為陽,能夠幫墓主阻擋陽世孽報的雷。

頭頂有凹陷的為陰,每當吸收了足夠的月華精氣,半月凹陷中就會亮起陰燈,照亮陽世通往陰間的道路。

鬼衙門在大興安嶺西端流傳的最廣泛,據時常雍迷』路的獵人誤入鬼衙門,混混沌沌的進入幽冥地府,那就再也回不來了。

到這兒,瞎子忍不住抹了把腦門子,從前只是聽過二大王邪『性』,昨晚可算是真正見識了。

都這傢伙生怪癖,喜歡獨佔獨得,但凡看中的東西,它就認為那是它的,沒想到這貨竟膽大到連強良陰燈也敢搶,也不管自己能不能消受的了。

我只能幹笑,能被稱為『二大王",哪還能沒幾分脾氣?要不怎麼,就連顧羊倌這樣的大能都吃了它的虧呢。

一路攀山越嶺,下午時分,四人翻上一道山樑,瞎子看看上朦朧的太陽,拿出羅盤對照查看了一陣,忽然抬手指著遠方:

「那應該就是老鱉山!」

我和竇大寶、潘穎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就見遠處有一座形態古怪的大山。

那山竟像是從中段分成兩個部分,下面嶙峋峭立,毫無規則,就像是河邊的岩石,上半部分則呈拱狀,乍一看可不就像是只趴在石頭上縮頭曬太陽的大王八嘛。

瞎子收起羅盤,感慨的:

「這裏的山勢的確是起了變化,之前雄起的老鱉,現在成了縮頭王八了。」

「啥意思?」竇大寶奇道。

瞎子指著老鱉山的方向解釋:

「按照周圍的風水地勢推算,之前那應該是一處『神鱉望月"的格局。在鱉身上翹的一端,本應該有一處老鱉腦袋狀的懸崖。綠林中人佔據了『神鱉望月"的格局,只要不過分張揚,就能保山寨幾十年、甚至上百年的興旺。呵呵,到底是白夜叉自作孽不可活,采了琉璃花那朵邪花,敗壞了本應該大好的基業。以至於神鱉斷頭,一眾胡匪萬劫不復。」

「活該!誰讓他拿人不當人呢!」潘穎咬牙切齒的了一句。

瞎子搖了搖頭,讓我們加緊趕路,今晚上可沒那麼好過了。

日落時分,按照瞎子所指的方位,四人來到老鱉山尾部朝向的一個山崗上。

瞎子凝神朝着山溝里看了一陣,回過頭:

「從現在開始,都跟在我後邊,誰都不準擅自行動。」

見他神情凝重,我們都點頭。

跟着瞎子往山下走的時候,竇大寶鬼使神差的問:

「咱找著鬍子墓,是不是就能找到那些被鬍子劫走的金銀財寶了?」

瞎子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

「你猜那些鬍子最後是怎麼死的?」

竇大寶搖頭,「那我哪兒知道。」

瞎子搭住他肩膀捏了捏,「兄弟,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古人誠不欺我也。」

我:「大寶就是好奇心重,不貪心的。」

瞎子點點頭,忽然回過頭沖我呲牙一笑:

「可我很貪心,如果有機會,順手牽羊也不是不行,前提是不能搭上命。」

「滾蛋!」

下到山溝里,瞎子忽然嘆了口氣,「禍禍,這趟我們可能白來了。」

我心裏一咯噔,忙問:「怎麼了?」

瞎子指著下方一塊狹長的平地,:

「按照葉金貴的法,這裏叫火鐮子溝,那裏是一條連接着地下水脈的河道,山頂的『神鱉"氣勢就是從這火鐮子溝引上去的。因為連着地火,這條河應該是終年不凍的。可現在老鱉山的氣勢走盡了,地表的水脈變成了死水,凍上了。就算能找到大體方位,不能下去,也是白搭。」

潘穎問:「在水下?河都凍上了,徐潔是怎麼下去的?」

瞎子看着我別具深意的:

「她本來就是我和禍禍從水下撈出來的,而且又是年前來的,她能做到的,我們做不到。」

看着一臉疲憊的三人,我咬了咬嘴皮子,:

「先找地方過夜吧,明一早……回。」

瞎子和竇大寶沉默不語,潘穎想什麼,被竇大寶拉了一把。

我勉強笑笑,:「我已經自私過一回了,不能再任『性』了。」

瞎子拍了拍我胳膊,「什麼都別了,走,到河對岸找個背風的地方紮營。」

過了河,瞎子正準備拿出羅盤查看,一直隨同我們前來的鬼鴞忽然從空中飛下來,落在了我的肩膀上,偏著腦袋看了我一會兒,展開翅膀朝着一邊的樹林里飛去。

見它飛得不緊不慢,我回味了一下它的眼神,心裏一動,招呼瞎子等人跟上去。

穿過幾棵被風雪壓折的枯樹,看到眼前的景象,四人全都是一愣。

在距離我們約百十米的一塊高地上,竟有一間殘舊的房子!

瞎子回過神來,招呼我們過去。

到了跟前,才發現這房子居然是一座古舊破落的廟!

這廟也不知道是哪年哪月建的,只有普通一間民房大,牆皮早就斑駁不堪,裏面的土石木框都暴『露』在外。

瞎子興奮的:「今晚就在廟裏過夜了。」

竇大寶擔心的:「這廟都破成這樣了,能結實嗎?別睡到半夜讓雪給壓倒了。」

瞎子嘿嘿一笑,眉宇間竟透著幾分神秘,「放心吧,山裏頭再沒有比這廟更結實的房子了。」

我本來就有些失魂落魄,聽瞎子這麼,也就沒有猶豫,伸手推開了殘舊卻厚重的廟門。

回過頭,見鬼鴞停在不遠處的雪松枝頭,在寒風中不為所動,一時間我心裏越發不是滋味。

想着徐潔眼下處境的同時,不禁也想起了鬼鴞里寄附的魂魄。

鬼鴞能指引我們來這裏,明它的確是通人『性』的。三白眼一部分魂魄確實被攝入了鬼鴞體內。

饒魂魄被禁錮在一隻沒有感覺,不用進食的殭屍鳥里,不會消亡,只能永遠聽從驅使……

只一想,就讓人心底生寒……

進到廟裏,看清正中供奉的泥像,我不禁又是一愣。

因為年代久遠,泥像漆皮脫落,早看不清本來樣貌了。

只是依稀能看出,那居然是一個拄著拐杖的老太太模樣。

泥像十分的矮,整體還不到拐杖的三分之二高。

關鍵這老太的形象十分的怪異,不但矮,而且下巴頦向前突出,嘴巴尖的有點誇張。雖然整體看上去還算祥和,可既然是老太太,嘴邊為什麼會有鬍鬚似的褶皺呢?

「耶,這裏面還挺乾淨的,該不會有人打掃過吧?」潘穎忽然道

「是有人打掃過。」瞎子朝我眨眨眼,「灰家的人打掃的。」

我一怔,隨即反應過來:「灰仙?這裏是灰仙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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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倌法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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