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得」與「失」
「好,先釀酒。」
任鄭州見人家都這麼說了哪還半刻猶豫,第一個趕忙起身來。
等了幾個月,終於到了,任鄭州急不可耐,此刻臉上顯然已經掩飾不了他那滿屏粲然笑容。
「走。」話落人走,任鄭州起領葛展雄走進廚房去。
葛展雄進去最先看到兩缸發酵好的白米料,其次一個空陶瓷缸,旁邊還有一套上下大中間細腰看起來像木桶的東西,它的腰間還突出一根圓竹管,再邊上是炒菜鍋,見濕噠噠還有些許油浸,顯然是剛剛洗過沒多久。
另一旁,爐灶邊擺開了兩個木桶,裏面是任鄭州好不容易從山裏挑來的泉水,也幸好泉眼不算遠,不然任鄭州都考慮用井水或平常吃的河水來充當伴水了。
為了最好效果,任鄭州還是咬咬牙跑了山裏硬是挑了一擔回來,回來還累得個半死,幸好他經常去山裏挑柴火,身體還算硬朗,也從這看出來他對此的重視程度。
「好了,你說的這些都在這兒,一會還缺點什麼知會一聲。」任鄭州摩拳擦掌,只恨自己不能親自動手。
「沒問題。」葛展雄也不含糊,先拿起水瓢,一瓢瓢專註輕放大鍋里,不一會就添加到了三分之一。
「按你說的沒先生火。」任鄭州旁邊從道。
「嗯,酒米。」
任鄭州聽了一人提起大缸放葛展雄旁邊,看這上百斤重的米缸,即使有繩子平常一人也不一定提得動吧。
不用打開,口子本來就是不封,上邊酒米上是撒了酵粉。
葛展雄木瓢一斜,一起,一勺一勺小心放到三分之一水的鍋裏面。
「可以拿些潲來了。」快放完發酵酒米,葛展雄順提句。
任鄭州不一會雙手拿了個木盆過來,看裏面一團圓圓糊米潲就知道他沒少準備:「這裏。」
「酒座。」
「好。」任鄭州只能力所能及幫做點苦力活兒。
等放好兩層酒座,葛展雄才糊起鐵鍋和酒座旁邊的間隙,這樣讓等下酒氣不至於飄散掉。
「這樣糊就好。」一邊給任鄭州解釋一邊說到。
旁邊躍躍欲試的任鄭州聽了哪還坐得住,嗖一下袖口「自己」翻起,一雙不那麼熟練的手也一起混攪起來。
「這老頭。」孫三娘邊加水邊搖搖頭笑罵,臉上不覺得一陣欣慰。
「腰間那根竹子伸太進去了吧?」準備柴火的孫三娘發現中間那根竹管伸太進去故此一說。
任鄭州回頭忙搶先說道:「這你就不知道了,等下上邊不是還要個尖底鍋嗎,鍋上放冷水,等下面酒氣上飄遇冷就會凝結酒水,滴落下半竹片才順竹管流下來。」這搶答彰顯了他自己從葛展雄那裏了解到為數不多的學問。
任鄭州一路指點,點到出口道:「吶,那缸正好接住。」
「對,不過等下那缸還要塊布遮擋下。」當然,葛展雄說的這個也是為了留住酒氣。
「還有等下上邊的鍋也要經常換掉熱水。」
「好。」任鄭州又默默記下。
葛展雄拍拍手道:「上鍋!」
任鄭州也洗好手,跟着葛展雄一起搭把手,很輕鬆的把鍋放上酒具最頂上。
「可以開火了嗎?」孫三娘等葛展雄在把上邊鍋縫隙糊了一遍后不確定一問,她飯桌有聽了點,上鍋水滿后那應該是可以點火了。
「嗯。」葛展雄點頭示意可以,剛轉身想洗手,回頭再次叮囑道:「火候要跟我說的應該就沒問題了。」
任鄭州趕忙答:「曉得了,這裏有我和三娘,你先歇歇先吧,等有酒了再叫你。」
葛展雄邊低頭邊答到:「好吧,那我等下去看看小淺吧,放假功課也不能落下了。」
「辛苦先生了,看看就好,怎麼還能麻煩你呢。」孫三娘附和道。
「沒事,也不麻煩。」洗完手后,葛展雄邊說邊一步步走向客廳。
「三娘,記得加水換水,我後門再拿點柴火。」任鄭州看葛展雄走進任小淺房門,想起火不能停趕忙對孫三娘說道,而自己又忙活了起來。
「好咧,換水而已,你就放一百個心吧。」孫三娘滿臉笑容說到。
不知聽沒聽到孫三娘聲音,任鄭州就已經邁出了後門。
葛展雄邁進門檻,第一眼就看向了床頭。
當看到本子后,雙眼火熱得更顯赤裸裸,但人與野獸的區別在於克制隱忍和耐心。
眼神閃爍,走到床頭舉手拿向床頭那本泛黃書本。
「嗯……」舒坦聲音,任小淺此刻舒服翻個身,小手好巧不巧壓在了書本上邊。
葛展雄手懸空愣住,眉頭一挑,「自然而然」撫摸任小淺額頭。
任小淺好像不想醒一樣繼續舒服恬睡,感覺不出自己額頭多出的一雙大手。
葛展雄就這麼望着這個不到七歲的娃兒,心裏慾望越發欲烈,眼神忽閃變幻莫測有要下一秒他也無法控制的情緒油然而生,不知別人如何,此刻葛展雄就像一個在走火入魔邊緣徘徊的人。
也不知被凝視多久,小男孩終於從舒服床中緩慢睜開眼睛。
「呃,葛先生好。」任小淺雙手擦拭還迷迷濛蒙的眼睛,不知是不是他錯覺,剛剛模糊的葛先生好可怕,像一隻要吃人的猛虎一樣,不過現在揉揉眼睛,這不還是那個平常和藹可親的葛先生嗎。
「醒了?」
「起來洗臉吃點早餐,等下繼續教你寫字。」葛展雄不思量繼續道:「你奶奶說你還得補補課。」
任小淺剛剛醒,還沒反應過來,只是知道等下自己又要被補課了。其實在他覺得這沒什麼,反而他現在是渴求知識的狀態,不過昨天才放假的說!
「好…好的……」任小淺還在發懜中,不知覺抽開被子走出了門,再回頭看屋裏,晨光照射眼睛晃晃恍若隔世,感覺一切變得不那麼真切了。
「呃,剛剛起床可能頭有點暈。」任小淺收回目光準備到屋后拿盆去洗臉先。
……
「呼……」
葛展雄收了收半松腰帶起身。
「您好啊!」這時,一個突兀聲音從葛展雄身後響了起來。
「……」葛展雄心頭一緊,突然狀況讓他僵持沒第一時間回頭也說不出話來,腦海中至少飄過成千上萬個可能和應對語言的答案。
最後,理智回歸,他不至於如女孩子一樣受到驚嚇會跳起來,葛展雄只是全身細胞跳躍熱量擴散蔓延全身,但只是一下,他就適應了這個感覺。
「呃,原來是任老啊,您身體好點了嗎?」葛展雄不假思量故作鎮定一下隨口說出。
「咳咳,人老了,小病經常就不時冒出來,已經習慣了…咳咳……」
「葛先生,你這是?」任老問到。
「呃……趁現在有空,等等幫小淺補習下功課。」
「哦,這樣嗎?也是,昨個州兒就一個勁提到學釀酒,今天……」
「祖爺爺,一起吃早餐了。」這時任小淺又冒頭,見到祖爺爺兩腿踩輪子飛也似的小跑過來了。
「呃……」,話沒說完就見葛展雄直直盯向跑來的任小淺。
「祖爺爺,吃早餐了。」跟前晃扶手杖。
「呃,那葛先生也來不?」任老只得無奈道。
「不了,不了,我吃過了,等小淺吃完飯我再過來吧。」葛展雄示意自己吃過了。
「那好吧。」
「來,小淺,吃早餐了。」
「嗯,我要吃昨天那個饅頭。」
「好,不過硬邦邦的,等下泡下水。」
「泡水就不好吃了,我要不泡水的……」
「……」
「噓……」葛展雄看爺孫兩走開長舒口氣,一臉悵然若失,不過不管如何,這才是剛剛開始,葛展雄拳頭緊繃暗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