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第八章酒店故人(新年快樂)

番外:第八章酒店故人(新年快樂)

「呵,現在這個世界真的是看不懂了,神神鬼鬼的事情居然都登上了報紙,這些個報社簡直就是無法無天,只管拿錢,內容都不審核一下。」

ZS市的一家酒樓內,一位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拿着一份報紙看了看,不由為報紙上的內容感到可笑。

「這背後肯定是有推手的,估計是想引起恐慌,達成什麼目的,類似於這樣的事情我見多了,比如什麼海洋污染,然後引發搶鹽事件,什麼末日危機引發的屯糧事件,畢竟人只有恐慌之下才會毫無理智的消費。」旁邊的一位同事笑着說道。

中年男子點了點頭:「說的有道理,不過這份報紙到是讓我想起了這棟酒店新建之初發生的怪事。」

「什麼事?說來聽聽。」同事問道。

中年男子說道:「你知道酒店這塊地之前是什麼么?」

「我可不是本地人,這個哪知道。」同事搖了搖頭、

中年男子說道:「這座酒店以前是一棟廢棄建築,閑置了幾十年,直到前幾年才被拿出來拍賣,買家是一位姓王的開發商,本來是打算建一棟寫字樓的,但是後來在動工的時候非常的不順利,具體的我不太清楚,但是據說死了好幾個工人,甚至還有人失蹤了,到現在都找不到。」

「這麼邪門,真的假的?」同事詫異道。

中年男子說道:「真假不清楚,但是發生了這件事情之後,那位姓王的開發商不知道受到了人的指點,直接更改了方案,將原本的寫字樓設計成了一家酒樓。」

「建到一半更改方案,這不得虧死。」那個同事笑了起來。

「是啊,那時候很多人都反對方案更改,但是最後那位姓王的開發商還是力排眾議將這酒店建了起來,說也奇怪,在改了方案之後,建設酒店的過程之中再也沒有事故出現,也沒有怪事發生,一切都進行的非常順利。」中年男子說道。

「這算什麼怪事?只是巧合罷了,建設高層寫字樓和建設酒店施工難度相差可不是一點,施工方經驗不足,出點事也正常。」同事說道。

中年男子又道:「如果僅僅只是這樣到也罷了,可是那個姓王的開發商在建好這棟酒店之後還讓這家酒店延續了幾十年前那棟廢棄建築的名字。」

「你是說,幾十年前那棟廢棄建築也是一棟酒店,也叫凱撒大酒店?」同事一愣,隨後感到有些莫名的詭異。

中年男子點了點頭:「是啊,所以才奇怪,而且我記得我小時候,那棟廢棄建築還一直處於封鎖狀態,並且當地的一些老人說,這裏鬧過鬼,就連現在一些老人都還不願意來這裏吃飯,甚至都不想靠近。」

「原來是這樣,難怪之前我們進來的時候門口一個老人剛剛下車,看見凱撒大酒店的時候一邊怒罵子女,一邊氣的坐車就走。」同事立刻聯想到了之前的一件事情。….

「不只是一個老人這樣,幾乎大部分的本地老人都不願意來這裏,似乎成了一個約定俗成的規矩了,只有外地的,還有一些本地的年輕人願意來這家酒店。」中年男子說完繼續道:「不過要說是鬧鬼,我覺得不可能,我們已經在這裏住了三天,什麼事都沒有。」

「三人成虎就是如此,不用理會,來,吃飯,吃飯。」同事說道。

就在兩個人閑聊的時候,旁邊的餐桌旁,一位衣着簡樸,約莫五十左右,長相宛如一位老農般的男子此刻正低頭吃着飯,他一言不發,直到一位服務員推著送餐車十分恭敬的將菜送來的時候才知道這個男子的身份。

「王總,您的菜。」

「放這裏。」王總聲音低沉道。

等服務員離開之後旁邊的那位中年男子以及他的同事才眼睛一瞪,立刻驚訝了起來,因為這位王總不是別人,正是這家酒店的老闆,也就是他們之前口中說的那位王姓的開發商。

「王總,您好,您好,我是張郝,您還記得我么?之前我們有過合作的。」那位叫張郝的中年男子立刻巴結了過來,臉上露出了討好般的笑容。

王總平靜的看了他一眼,然後道:「剛才你們聊的事情我都聽見了的。」

「啊?對不住,實在是對不住,我們剛才只是閑聊,絕對沒有污衊貴酒店的意思。」張郝說完急忙拉着同事一起道歉。

王總此刻放下碗筷,然後喝了一口茶,說道:「你們沒必要道歉,這家酒店不正常外界捕風捉影有點不良的傳聞也是正常,誰讓這裏叫凱撒大酒店呢。」

說完,他目光向上看了看,眼中閃過幾分回憶。

他當初買下這塊地建寫字樓只是幌子罷了,真正的目的是為了徹底毀掉這裏。

但是後來遇到了一些事情讓他明白了,凱撒大酒店無法被摧毀,只會延續,哪怕換一棟建築,換一個名字還是一樣。

所以他改變了注意,選擇讓這棟噩夢般的凱撒大酒店再次重現。

「王總,您這話的意思是?」張郝還有一旁的同事此刻對王總的話有些不太理解。

「你們說的沒錯,凱撒大酒店的確是鬧鬼。」王總平靜的吐出了一個殘酷的真相。

「啊?」

兩個人頓時面面相覷,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

王總示意了一下:「坐。」

兩人遲疑了一下,在王總對面的坐位上坐了下來。

「兩位既然以前和我有過合作,那也不算是陌生人了,我有一些話隱瞞了許久,一直不敢說出來,直到最近,我看見了那份報紙,我覺得時機到了。」王總說道:「兩位如果沒什麼急事的話,願不願意聽一聽我和這座凱撒大酒店的故事?」

「王總您說,我們洗耳恭聽。」張郝忙道。

王總給自己還有對面兩個人各倒了一杯茶,然後道:「這個故事有點長,該怎麼講呢先講講我自己吧,我本名叫王根全,名字和我身世一樣,不怎麼好,出生在民國動蕩時期,祖祖輩輩都是辛苦種地的農民,吃不好,但也餓不死,不過我打小就能吃,家裏養不起我,給我謀了一條路,讓我進城打工.」….

「等等,民國?一百多年前?」張郝瞬間被王總的一番話給震驚了。

「噓,安靜點,別打斷我的話。」王根全揮手示意了一下,眼中不經意瞥了一眼。

這個叫張郝的中年男子此刻猛地一顫,他這個時候才留意到這個王總的眼神很不對勁,那雙眼神麻木,死寂,毫無生機,不帶一絲活人的感情,盯着多看幾眼讓人心中發怵。

但恍惚間張郝卻又覺得這雙眼睛似曾相識,想在什麼地方見過,印象深刻。

是了。

想起來了。

張郝的記憶被拉回到了五年前的一天,那一天晚上自己看見躺在病床上死去的父親就是這樣的眼神。

沒錯,這是死人的眼神。

張郝不敢動,也不敢離開,只能靜靜的聽着這位王總口中的故事。

隨着故事的繼續,王根全的經歷愈發的離奇了,離奇到宛如一本志怪小說,根本就不真實,但就是這麼一個離奇的故事,卻讓人感到毛骨悚然,因為故事中的主人公可是就坐在身前。

如果故事是真的,那麼這個世界是多麼的恐怖和絕望?

「陷入凱撒大酒店之後我的人生就停滯了,那走不到盡頭的走廊,數不完的房間,徘徊其中的恐怖厲鬼.一次,一次的死亡,每一次死去我都會丟掉之前的所有記憶回到最初的那個房間,然後再摸索著逃離。」

王根全抬頭開着窗外:「當然被困在凱撒大酒店的人不止是我一個,還有其他人,但是他們的經歷都和我一樣,每次死亡都是重新開始,直到有一次,我成功找到了出口。」

「那是一扇門,一扇被刻意隱藏進了牆壁里的門,那扇門很特別,是用黃金建造而成的,只要越過那扇黃金門我就徹底走出了凱撒大酒店。」

「但是真當我走出去的時候卻發現我錯了,沒有靈異力量的維持,即便是走出去了也會很快的死去。」

「畢竟這個世界上哪有活了近兩百歲的人,我們不過是徘徊在舊時代的亡魂,而亡魂是沒資格生活在這個和平時代的,所以那一刻我明白了,明白為什麼那一扇黃金門被會人刻意的隱藏起來。」

「那個製作黃金門的人不是在斷絕我們的生路,而是在阻止恐怖的厲鬼入侵現實。」

「我們這群遭受詛咒的人只是絕望時代的犧牲品罷了。」

「但再次死而復活的我對此毫不知情,依舊在本能的求生。」

「一次又一次,一年又一年,誰也不知道我到底死了多少次,我只知道那黃金門后的屍體已經堆的幾乎快放不下了,而那些屍體都是遭受詛咒的人死後留下來的。」

「咕隆~!」張郝還有他的同事此刻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眼中滿是震驚。

這是何等殘酷和絕望的故事啊。

不過此刻王根全話一轉卻又道:「我在死了一次又一次之後,終於在某一天意識到了,自己是不能走出那扇門的,想要活下去必須尋找其他的方法。」….

「那,那是什麼方法?」張郝緊張且又好奇的問道。

他將自己帶入了那個故事當中,絲毫想不到有什麼破解的方法。

「嘿。」王根全笑了笑,笑聲格外詭異,滲人無比。

張郝立刻有些後悔了,後悔多嘴問出了這麼一句話。

王根全正準備繼續說下去,忽的,他似乎察覺到了什麼,抬起頭朝着天花板看去。

此刻,整個酒店的燈光都在嗤嗤的閃爍起來,周圍的光線更是暗了一大截,像是陷入了黑暗當中。

伴隨着燈光閃爍,一個清脆的腳步聲響起,卻見一位復古穿着的女子迎面走了過來。

「王根全,那扇門開了。」女子冷冰冰的說道。

王根全站了起來,笑了笑:「我猜也是,看樣子又有人成功逃離了凱撒大酒店,香蘭,你猜這一次會不會是你的愛人阿南?畢竟他一直很有潛力。」

「去看看就知道了。」香蘭說道:「還有,不要再叫阿南這個名字了,在以往一次次的復活當中,我和他或許是戀人,甚至是夫妻,但是在這一次,我對他的印象也僅僅只是普通關係罷了。」

「以往種種經歷都毫無意義。」

「既然如此,那就去迎接某人的新生吧。」王根全此刻離開了。

一旁正準備繼續聽故事的張郝還有他的同事怔了一下。

隨後他們快速的反應了過來。

「香蘭?那不是王總故事當中那個和他一起被困在凱撒大酒店的女人么」

「所以說剛才王總講述的一切都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那就表明凱撒大酒店內真的有鬼.」

兩人看着閃滅不定的燈光頓時覺得有一股徹骨的寒意涌遍全身,隨後心中瞬間被一股巨大的恐懼給吞沒了,整個人一時間竟停止的思考,直接呆愣在了原地。

王根全和香蘭很快來到了酒店的第三層,並且打開了一間封鎖多年的房間。

這間房間不被記錄,也沒有存在於設計圖上,更是被王根全和香蘭利用靈異力量隱藏了起來。

房間之中空無一物,只有牆壁上一扇金黃色的厚重大門格外醒目。

這就是凱撒大酒店傳聞中的黃金門。

也是通往地獄和深淵的門。

然而此刻,這扇大門卻打開了。

在大門的另外一端,顯露出一條幽深的通道,通道上鋪設了鮮艷的紅地毯,而在通道的兩邊,一件件老舊的房間依次排列,這些房間的數量很多,一直延伸到了黑暗的盡頭。

「門打開了,但是人呢?」王根全臉色沉重:「還是說我們判斷失誤了,打開門的並不是和我們一樣被困在裏面的人,而是一隻厲鬼?」

一旁的香蘭沉默了一下,然後才道:「不管怎麼樣,必須找原因,外面已經在被靈異力量影響了,即便是真有鬼跑了出來也必須處理,不然會鬧出靈異事件,死很多人,而且在這個時期,靈異事件一旦鬧大了,有人把那個名字喊了出來,那後果不堪設想。」….

「別忘記了,我們現在這個狀態一旦遇上那位很有可能被當成鬼處理掉。」

「說的沒錯。」王根全點了點頭。

「進去看看。」香蘭認真的打量了一下周圍,可以確定的是,門后的東西並沒有涉足現實。

但是黃金門不可能無緣無故被打開,所以他們必須找出那個開門的人,亦或者是鬼。

「好,裏面的情況我們也熟悉,只要不深入太遠,危險性不大。」王根全說道。

兩個人沒有遲疑當即越過了那扇黃金門,走進了那條幽深的通道當中。

為了穩妥起見他們進去之後便將門給關上了。

這不是自斷後路,因為活人可以輕易的打開門,但是沒有智慧的厲鬼卻不懂,所以這是對現實的一種保護,免得他們前腳一走後腳就有厲鬼順着大門遊盪到了外面,從而造成影響。

王根全和香蘭謹慎探尋,他們一間間的房間去尋找,試圖找到開門者。

「不管對方是人是鬼都不可能離出口太遠,一定隱藏在某間房間當中。」

兩個人心中皆是這樣的想法。

第一間房一切正常。

第二間房也一切正常。

但是當他們走進第四間房的時候,房門卻砰地一聲關上了。

「就在這間房。」王根全沒有理會突然關閉的房門,而是目光死死的盯着卧房的方向。

在那裏,一個人影從房間里倒映在了地面上。

「誰,誰在那裏。」香蘭冷冰冰的詢問道。

如果對方做不出回應,他們會立刻動用靈異力量離開這裏,然後將這裏再次封鎖。

短暫的沉寂之後,一個聲音從房間里響了起來。

「果然和我想的一樣,外面的世界沒有那麼簡單.所以,那扇黃金門上刻的信息是真的?沒有掌握足夠多的靈異力量,根本沒辦法對抗自身的詛咒,一旦脫離了這個鬼地方就會立刻死去。」

聽到這個聲音王根全和香蘭都微微鬆了口氣。

不是鬼就行。

「你應該已經察覺到了,每死一次自己都會在一間房間里再次復活過來,並且失去之前的所有記憶。」香蘭立刻說道:「我們和你一樣以前也是被困在這裏的倒霉蛋,不過我們比你稍微幸運一些,很早就察覺到了不對勁,因此在那扇黃金門上留下了關鍵的信息,用來指引下一次復活后的自己。」

「在一次次的死亡之後,我們忍住了踏出那扇門的衝動,選擇在這個鬼地方繼續生存下去,同時也是為了儘可能多的駕馭厲鬼,掌控靈異力量。」

「只有達到了某種界限,才能徹底擺脫詛咒,獲取自由。」

「阿南,你這次復活之後能走到這一步很不容易,不要輕易的放棄這次的機會。」

此刻香蘭已經可以確定卧房裏的人是誰了。

「你認識我?」阿南此刻緩緩的走了出來,他臉色蒼白,氣息冰冷宛如一具行走的屍體,只是此刻他的眼睛之中透露出警惕還有危險。….

因為在他這次復活的記憶當中並沒有香蘭和王根全的存在。

「當然,我們從民國時期就被困在這裏,已經一百多年了,不知道經歷了多少次死亡,這裏的每一個人我都知道,雖然死去之後會丟失記憶,但總有一些方法可以將關鍵的信息保留下來。」香蘭盯着阿南看了看。

毫無疑問現在的阿南已經駕馭了厲鬼,獲取了靈異力量,或許是對於黃金門上留下的信息產生忌憚,所以才沒有貿然走出去。

畢竟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萬一自身的靈異力量還不足以擺脫詛咒的話那又會平白無故的死去。

「在這裏的還有誰?」阿南問道。

香蘭說道:「以前被困在這個酒店的人有多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在我記錄中除去我和王根全還有你之外應該還剩下兩個人,一個叫董玉蘭,一個叫朱見。」

阿南沉默了一下,隨後戒備放下了少許:「你說的沒錯,我之前的確是碰見過他們兩個人,只可惜他們運氣不好死了,後來又復活了,但卻不再認識我了。」

他獲取的信息再結合香蘭的話已經可以相信了這一切。

「看樣子他們兩個人還得被困很久。」王根全無奈嘆了口氣:「我們這些人的資質太差了,被困一百多年才走出來,要是換做是外面那個人,估計一年不到就出來了,真不知道為什麼當時我們會被選中丟進來。」

香蘭說道:「阿南,你現在的靈異力量應該可以擺脫這裏的詛咒,所以跟我們離開這裏吧,現在外面已經時過境遷了,你一個人不熟悉現在的情況很容易招來大麻煩的。」

「不。」阿南拒絕了:「我現在還不太想出去。」

「為什麼?」

阿南說道:「因為我之前打開門的時候有一隻厲鬼被我放了出去。」

「什麼?」王根全和香蘭頓時眼睛一睜。

「不要詫異,我不知道外面的情況,釋放一隻厲鬼去探探路也很正常,雖然這樣做或許會害死一些普通人,但是對我而言,無所謂。」阿南十分漠然的說道。

他成為了馭鬼者,擁有了靈異力量,相應的也失去了活人的感情。

換做之前他是絕對不會做出這樣事情的。

「我們在意的不是外面鬧出了靈異事件,也不在意外面是否會有人被厲鬼殺死,我們在意的是這個意外很有可能將一個可怕的人引過來,到時候我們將有生命危險。」王根全語氣之中透露出深深的忌憚之色。

「獲取了靈異力量之後,我們已經不能算是普通人了,即便是遇到了同類也不必如此的畏懼,那個人是誰?叫什麼名字,你們和他打過交道么?」阿南說道。

「六十年前,靈異復甦,厲鬼橫行,整個世界充滿絕望和死亡,即便是如我們這類的人也是朝不保夕,但就是在那種情況之下,一個人橫空出世了,徹底終結的靈異時代,因此才有了六十年後的和平與安定。」….

「那個人我知道是誰,但是我不能呼喊其名,否則會立刻將其招來。」王根全說道。

香蘭說道:「沒時間解釋那麼多了,現在我們必須趕來那個人出現之前將外面的厲鬼趕回這裏關押,不能讓事態嚴重起來。」

「說的對,我們走。」王根全立刻行動了起來。

「阿南,你也一起來吧。」香蘭邀請道。

阿南短暫的思考了一下最後點了點頭同意了。

三個人離開了這個詭異的地方,然後再次打開了黃金門返回了凱撒大酒店。

但是當他們趕到的時候整個凱撒大酒店已經燈光熄滅,一層化不開的黑暗籠罩在周圍,四處都充斥着一種說不出來的陰冷氣息,而且抬頭看向窗外,竟看不到外面的景色。

很顯然,鬼域已經形成了。

這個阿南似乎隨意釋放出了一隻不得了的恐怖厲鬼。

「啊!」

一聲凄厲的慘叫聲突然回蕩在黑暗之中,這讓王根全,香蘭兩個人臉色不由一變。

「為什麼你們住的地方還有普通人?」阿南奇怪的詢問道。

「幾十年沒有靈異發生了,要不是你的緣故那扇黃金門足以將那裏面的厲鬼全部封鎖掉,普通人在這裏生活根本不會產生任何的影響。」王根全沉着臉說道:「不過現在該擔心的是我們了。」

「把普通人卷進去就意味着從現在起那個人隨時都有可能出現。」

「抓緊時間行動。」

說着,王根全頭也不回的徑直朝着黑暗的深處走去。

他對這家酒店無比熟悉,即便是在黑暗之中也不容易迷失方向,他朝着慘叫聲傳來的位置迅速趕去,運氣好的話他能遇上那隻厲鬼。

雖然他們行動速度,但是對酒店的普通人而言,捲入靈異事件當中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漫長煎熬的。

「喂,張郝你看見對么?剛才我們前面路過的那個『人』。」一個恐懼且帶着顫抖的聲音響起。

昏暗的角落裏,張郝和他的同事一動不敢動,他們之前吃完飯本來是打算離開酒店的,哪能想到酒店突然就斷電了,緊接着四周就陷入了一片黑暗當中,周圍雖然存在少量的光線但是詭異的是他們再也走不出這家酒店了。

明明摸著牆壁就能找到窗戶,但是他們沿着牆足足走了幾分鐘,牆依舊存在,酒店的窗戶卻並未出現在眼前。

似乎這裏的一切都變的不一樣了。

一開始的時候酒店內還有各種嘈雜的聲音響起,其他的客人紛紛抱怨,但是很快,這些嘈雜的聲音卻在迅速的減少。

到現在,周圍已經格外安靜了,餘下的就只有偶爾響起的慘叫聲。

這個時候張郝和他的同事即便是再蠢也意識到了這絕不是普通的斷電那麼簡單。

「噓,別說話。」張郝壓着聲音說道:「你不想死的話就閉嘴,我現在懷疑這家凱撒大酒店正在鬧鬼,那個王總說的話是真的,這裏真的有問題。」….

「你的意思是,剛才從我們前面路過的那個『人』是鬼?」同事咽了咽口水,恐懼越發明顯了,似乎最害怕的事情得到了驗證。

「必須趕緊離開這裏,不能再呆下去了,不然的話我們估計會死在這裏。」張郝說道,他也緊張到發抖。

生死面前,沒有人可以冷靜的下來。

「可是我們似乎迷路了,根本走不出去,這家酒店熄燈之後好像變的不一樣了。」同事說道。

「至少也得遠離危險的地方吧,剛才慘叫聲是從那邊傳過來的,我們往相反的方向走。」張郝說道,他雖然緊張害怕但還有一些理智,知道分析眼下的情況。

「對,這是一個好辦法。」同事眼睛一亮,緊繃的身體一下子似乎有了動力。

兩個人心裏有了主意之後不再迷茫,立刻朝着另外一個方向走去。

越往前走他們就越安心了幾分。

畢竟危險正在遠離。

可是他們不知道的是,在鬼域當中距離並不是安全的保證,唯有避免觸發厲鬼的殺人規律才能僥倖存活。

他們兩個人似乎運氣真的有點好。

危險一直都沒有降臨。

這讓張郝還有他同事逐漸恢復了冷靜。

而冷靜下來之後張郝忽的想起了一件事:「喂,你還記得之前我們在吃飯的時候看見的那份報紙么?」

「那份報紙?我記得,報紙上說這個世界是存在厲鬼的,也會逐漸出現靈異事件,現在想想真是晦氣,才看完報紙我們就碰上了這檔子事情,小丑竟是我們自己。」同事說道。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報紙的最後說了,如果普通人遇到了靈異事件,碰到了厲鬼,只要呼喊一個名字就能安全。」張郝說道:「現在我們遇到的這個情況和報紙上說的一模一樣,我們可以嘗試一下,也許會有奇迹發生。」

「你信這個?我覺得太扯了」同事的話說到一半卻立刻戛然而止了,整個人更是立刻停下了腳步。

因為在他前面出現了一個人,那個人身材高大,籠罩在陰影當中,雖然看不清樣子,但迎面卻有一股濃濃的屍臭味鋪面而來,而且那個人走來的姿勢很奇怪,僵硬而又沉重,不像是活人,倒像是被一具被什麼東西操控了的死屍。

「不,不對勁,快走。」同事渾身汗毛直立,趁著恐懼還未淹沒全身的時候他下意識的轉身就跑。

可是還沒有走兩步,他卻突然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整個人摔在了地上。

等他藉著昏暗的光亮看清楚地面時,他卻發出了一聲驚恐的尖叫。

屍體,遍地的屍體,鋪滿了地面,周圍已經沒有了可以立足的地方了,而他也根本不是被什麼東西絆倒了,而是一具死屍伸出了一隻滿是屍斑的冰冷手掌抓住了自己的腳踝。

「這,這怎麼會這樣,剛才明明周圍還什麼都沒有」張郝也看見了這一幕,他渾身冰冷一時間竟也無法動彈。….

不是他不想動,而是他的雙腿也被一隻只冰冷僵硬的手掌抓住了,身體在這一刻失去了知覺。

但眼前的那具籠罩在陰影之中的高大男屍卻並沒有停下行動,依舊不緩不慢的朝着他們靠近。

無力,絕望,驚恐只能等待死亡的到來,這便是普通人面對靈異事件所能體會到的東西。

「我不想死,不想死在這裏,如果有神,不管什麼神都好,快救救我。」

強大的求生欲讓張郝在這樣的絕境之中,將那個名字同最大的力氣吶喊了出來:「楊戩~!」

這個名字彷彿本身就擁有莫名的力量,穿透了黑暗,回蕩在酒店的上空。

然而吶喊之後,似乎所謂的奇迹並沒有出現。

張郝看了看周圍,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黑暗之中一如既往的充斥着絕望,那恐怖的厲鬼並未因此而退散.等,等等,不對,那厲鬼似乎停下了腳步。

這不是幻覺,是真的。

那具散發腐臭味道,迎面走來的高大男屍停下了那沉重的腳步。

「有,有用么?」張郝這樣想到。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這一刻在他的身後一片紅光映照,這片紅光碟機退了黑暗,吞沒了那遍地的詭異屍體,更是讓那因此在黑暗之中的厲鬼止步不前。

紅光籠罩的地方形成了一道禁忌的界限,是厲鬼無法涉足的。

而張郝就剛好踩在了這條紅線當中。

隨後紅光再次盛亮起來從四面八方湧來,瞬間吞沒了眼前的一切,包括整個凱撒大酒店。

這樣的異樣讓張郝還有他的同事都睜大了眼睛,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色。

他們看見在紅光之中一切的詭異之物都消失不見了,而在那之後他們更是在紅光之中看見了一道模糊不清的特殊身影,那個身影額頭上的似乎長著一隻眼睛,這漫天的紅光似乎便匯聚其中。

「那就是神么?」

當張郝想要辨認的時候,周圍的紅光連同黑暗便一起消失不見了。

一切都在瞬間恢復了正常。

他們此刻正站在酒店的大廳中間,頭頂上燈光璀璨,周圍一片光亮。

好像剛才的一切都是幻覺,根本就沒有什麼厲鬼,也沒有什麼屍體。

只是空氣之中還殘留着一絲屍臭味能證明著剛才發生的事情是真實的,並不是幻覺。

「還是晚了一步么?到底還是被普通人呼喊了出來。傳聞中,一己之力徹底終結靈異時代的人.楊間。」王根全此刻深深吸了口氣,他看見恢復一切的酒店就立刻明白了這一切。

能在瞬間解決靈異事件,並且讓一切都恢復正常的,這個世界就只有一個人。

「他在哪?」阿南皺着眉環顧著四周。

「在那。」香蘭突然有所察覺,看向了二樓的方向。

台階的盡頭,一個人青年站在那裏,那個青年似乎和正常的活人沒什麼區別,但是他的眼神格外冷冽,只是平靜的俯瞰幾人,雖未做什麼,但卻讓三個人感到一種窒息的壓迫感。….

似乎渾身的靈異都在哀鳴,宛如遇到了最可怕的事物。

真正直面這個人之後王根全,香蘭,阿南三個人他們才明白,彼此之間的差距到底何其之大。

「你們幾個到底還是打開了那扇黃金門,從那座鬼酒店當中逃離出來了。」楊間開口了,他聲音平淡,卻能慣透人心。

「你認識我們?」王根全臉色十分的凝重,他說話都有些不自然了。

楊間回應道:「六十年前我進入過那裏,遇到過還在酒店裏面苦苦求生的你們,只可惜,你們不夠強大,沒辦法走出凱撒大酒店,所以我建造了一扇黃金門,徹底封鎖了那裏的一切。」

「沒想到六十年過去了,你們三個人到底還是憑自己的努力逃離了出來。」

三個人聞言頓時臉色微變。

六十年前,這個楊間就和自己打過交道了?而且還活着進出過那鬼地方。

「看來,有時候死亡丟失記憶也不見得是一件好事,很抱歉,沒能記住有關你的事情。」王根全說道。

「鬼,是你們放出來的?」楊間沒有回答,而是審視着幾個人。

三個人沉默了起來。

最後阿南站出來道:「是我放出來的。」

「為惡者當打入地獄當中。」楊間語氣冷冽,宛如神明在審判罪人。

下一刻。

阿南的腳下突然裂開一道巨大的裂縫。

「什麼?」阿南還沒有反應過來,整個人就墜落進了那道裂縫當中。

他睜大了眼睛,滿臉不可思議,回頭看去,更是眸子陡然一縮,他在身後看見了一片深不見底的湖水,湖水之中有惡鬼在沉淪。

「不!」

阿南臉色猙獰,渾身陰冷的氣息迸發,猶如厲鬼一般。

他在動用靈異力量試圖掙扎逃離,不想沉淪在那片可怕的湖水當中。

然而一切都無濟於事。

因為那道裂縫在眨眼之間就閉合了。

阿南無法打破靈異和現實的界限,最後只能帶着不甘和怨恨墜入進了湖水當中。

湖水之上一切事物都無法漂浮,阿南將沉淪其中,直到永遠。

目擊這一切的王根全還有香蘭此刻汗流浹背。

「王根全你是他的同夥么?」楊間目光微微移動,平靜的詢問道。

「不,我不認識他,我已經離開那鬼地方好幾年了,而且那扇黃金門一直有好好的看管,期間沒有讓一隻厲鬼逃出來,我可以保證。」王根全急忙解釋道。

「香蘭,你和阿南是情侶,這件事情你有參與么?」楊間再次詢問。

香蘭說道:「我和他不熟,我的記憶中沒有阿南這個人,至少從我復活到現在的記憶是這樣。」

「身為異類的你們太為危險了,不能放任不管,跟我回大昌市吧。」楊間轉身離開去,在他的前方一條道路憑空出現。

那條路跨越了現實的距離,連接到了大昌市的一座碧波環繞的島嶼上。

島嶼前面還立着一個牌坊,上面清晰的寫着兩個字:觀江。

但是在這兩個字後面還有兩個早已經模糊了的字:小區。

如果連在一起的話便是觀江小區。

就在幾天前,觀江小區附近江水洶湧,地面下降,高樓倒塌,地貌更改,僅僅一天之內,一座島嶼便矗立在了大江之上,而後島上一棟棟建築拔地而起,一座座石橋跨越江河,連貫四方。

這是神跡,因為人力無法辦成。

王根全和香蘭彼此看了一眼對方,皆是一種無法反抗的無奈。

「去大昌市也挺好的,至少比打入地獄要強。」兩個人心中這樣想到。

他們踩着台階走上了二樓,沿着楊間離去的方向走上了那條特殊的道路。

僅僅只是一晃,他們便來到了碧波大江上的一座石橋上。

左右看去,附近遠處高樓林立,車輛穿行,確信了這是現實而不是靈異之地后兩個人又心安了不少。

「又有客人到了,這邊請,這裏有很多忌諱,讓我來給你們帶路。」忽的,一個男子的聲音響起。

卻見一個年輕人笑嘻嘻的迎了過來。

「你是.」香蘭有些防備的問道。

「我叫王善,是這裏的保安。」陽光下的王善笑的格外燦爛。

393145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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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復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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