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8章 超乎想像的兇手

一個個排除，一步步累積巨大心裏壓力。

不僅是嫌疑人壓力大，也讓觀眾無比緊張。

一股張力瀰漫整個會議室，空氣彷彿被抽干，一觸即爆。

眾人屏住呼吸，一會兒看周陸，一會兒看龔自文與顧呈祥。

一位是花白頭髮的老教授，建築界權威專家，擁有豐富淵博的知識和能力。

一位是寒門學霸，性格內向，雙學位碩士生，前途不可限量。

而周陸，年紀最輕，臉龐略顯稚嫩，卻儼然是會議室形勢走向的主導者，偏偏大部分人信服他。

他目光灼灼，睨視顧呈祥，但沒有說話。

看樣子，他認定顧呈祥是兇手。

但周陸沒有開口，眾人在這氛圍中，也不敢發出一個聲音，會議室安靜得掉一根針都聽得見。

一秒……

五秒……

十秒……

「嘿嘿嘿……」顧呈祥突然陰笑起來，仍然沒有抬頭，問一句，「你什麼時候發現的？」

眾人驚詫不已。

一貫表現溫順靦腆的謙遜學霸，發出這樣的笑聲，一下推翻了他的人設。

顧呈祥這番反常表態，恰恰說明他默認自己是兇手。

最震驚的是柴璐。

她雙目圓睜，嘴巴大張，下巴差點脫臼。

回想昨晚，她竟然把殺死全家的殺人狂魔，勾搭到自己床上，深深的恐懼感從心底冒起，蔓延開來，讓她渾身不住的戰慄。

周陸漠然道：「我排除李華明時，你氣息不穩，身上透出陰暗邪惡力量，所以百分百印證。」

「算你厲害。沒料到高調局有你這樣的能人，百密一疏啊，我本以為做得天衣無縫了。」

顧呈祥抬起頭直視周陸，雙眼是濃郁的黑，不只瞳孔黑，而是整個眼球呈現墨黑，笑容顯得十分詭異。

「哈哈，你確實也不錯，套路很深，每個人身上放一隻這種螞蟻，讓你身邊的人身上，都沾染陰暗氣息，給你作掩護，但真不能叫做天衣無縫。」

周陸攤開手掌，掌心中躺着一隻尾指指甲蓋大小的螞蟻屍體，奇特的是，這隻螞蟻沒有顏色，差不多是透明的，不靠近認真看，根本看不清楚。

顧呈祥也往周陸身上放了一隻，但尚未接觸到身體，就被周陸幹掉。

「顧呈祥，你，你為什麼要這樣做？」柴璐忍不住大叫道。

顧呈祥聲音凄涼悲憤：「為什麼？桀桀桀……當然，你肯定忘記了，十年前，在你們柴家想開發的土地上，有一戶你們所謂的釘子戶。」

「你們連夜強拆，一位母親睡夢中被壓死，你們賠錢了事，挖掘機司機拿了兩百萬和一套房子，頂罪坐兩年牢，但幕後主使全部逍遙法外。」

「母親的兒子，當時是初一學生，親眼看到母親被壓死，他一夜間長大，為母復仇成為人生唯一目標，堅信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他以優異成績考入重點大學，學法律，但越學越發現，用法律對付你們這幫人，是不可能的，他更加憤怒，但他壓下憤怒，又去修學建築學科，然後靈氣復甦了，他在一個地下古建築中，發現了神秘力量……」

一番講述下來，眾人明白了顧呈祥的殺人動機。

沒有人打斷他，包括周陸在內的所有人，心中五味雜陳。

這是一個強權欺壓造成悲劇后，引發的更大悲劇。

很明顯，顧呈祥口中的一位母親，就是他的母親，那個親眼看到母親被挖掘機推到房屋壓死的初一少年，正是顧呈祥自己。

而事情發生在十年前，少年立志為母復仇，通過學習與機緣，他獲得知識與力量，歸來滅了仇人一家。

「你很聰明，也很殘忍，用殺兩棟樓的人，來掩蓋殺柴利城一家，又把原因推到豆腐渣工程上。」周陸口中說着話，暗下默默提防。

顧呈祥憋了十年，才有機會講述出來，只是奇怪他並不急於逃離，似乎有所依仗。

曾組長等見顧呈祥沒有反抗和逃跑跡象，也不急着命令逮捕，顧呈祥把案情疑點全部抖出來，還省去審訊的時間。

龔教授下巴抖動，嚇得說不出話來。

他萬萬沒想到，製造大幾百人傷亡的殺人狂魔，居然是老實跟在身邊的得意門生。

司空飛燕嘖嘖稱奇，第一次見周陸斷案，緊張又刺激。

而周陸的層層推理，精準挖出兇手的手法，讓她嘆為觀止，與有榮焉。

「人類本身就是罪惡，沒有一個是無辜，殺幾百個，又算得了什麼？」顧呈祥對於殺那麼多人，絲毫沒有愧疚感，反而對人類充滿鄙夷，像是一種嚴重反人類心態。

「說得好像你不是人類一樣。」周陸摸了摸鼻子。

親眼見母親慘死，顧呈祥心態曲扭，心中強行壓抑復仇與怒火，外表裝作若無其事，長期如此，造成他明顯的人格分裂。

為母復仇，殺罪魁禍首，有義與孝的存在，從某個角度上，多少情有可原，但為掩蓋真相，故意弄倒兩棟大樓，造成大量平民死傷，這就是不仁不義，罪不可恕的大惡行了。

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

「我，已經遠遠超越了普通人類，進化成更高等生靈。」顧呈祥臉上升起傲慢。

「你把我全家殺了，為什麼不殺我？」柴璐問道。

「殺你，隨時都可以，太容易了。」

顧呈祥口中念念有詞，發出某種單音節的聲音。

眾人聽不真切，周陸也只能聽到「嗡嗡……」的發音，類似某種昆蟲鳴叫。

陡然，

「啊……」

柴璐凄厲慘叫一聲，倒在地上不停痙攣，口吐血沫，面如白紙。

眨眼間，

她身體一挺，香消玉損。

猝然發生，總共三秒不到的時間。

大多人駭然呆愣，沒反應過來，而周陸盯着顧呈祥，不能分心。

司空飛燕反應迅速，跑過去探了探柴璐鼻息和脈搏，搖了搖頭說：「她死了。」

想救都來不及，根本不知道她怎麼死的。

顧呈祥任何動作，沒有任何法力波動，嘴巴默念的也不像是咒語。

周陸神色一動，說：「翻一下她身體。」

司空飛燕翻動柴璐身體，頓時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