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馬踏江湖【求訂閱】
?「青雲，你在搞什麼鬼？」
吳維找到皇甫青雲的時候，她整個人就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但是到底發生了什麼，吳維雖然沒有親眼看到，可總是能想到的。
皇甫青雲很淡定的說：「你丫真是個禽獸。」
吳維：「……」
「我給你創造機會了你都不上，難不成你那方面有問題？」
「我是搞不清你到底在弄什麼鬼啊。」
「這具身體和皇甫清幽的身體只要不超過一定的距離，就能夠共享感覺。我幫你徹底拿下她，也順便給她一個教訓，讓她別那麼狂。」
吳維不太關心皇甫青雲和皇甫清幽的撕逼。
他更關心兩女的定位。
「好了，不說這個了，不重要。青雲，你有沒有感覺你和皇甫清幽的定位有些重合了？」
「當然有察覺，所以我才準備給她一個教訓，不然我的活都讓她做了，我自己都不知道做什麼了。」
「我就是想和你談談這個問題，青雲，既然皇甫清幽有意要和我合作，乾脆神女齋就留給她吧。你真正的退出來，為我做事，整合大局。有很多秘密，我不能告訴其他人，但對你是可以絕對信任的，我也只能信任你。」
因為他們倆才是來自同一個世界的人。
「你是認真的？」皇甫青雲看向吳維。
吳維點頭：「當然是認真的，讓你替我傳遞消息，居中調和，最起碼少了泄密的危險。除了你之外，其他人也很難理解我真正的目的。」
「所以我要做的是一個秘書的工作？」
「你可以當助手。」
秘書的名聲畢竟不好聽。
「吳維，你的思想真齷齪。」
吳維：「……」
他發現了，這姑娘絕逼是個老司機。
腦袋轉的快的一逼。
再加上折騰皇甫清幽的手段。
不愧是經歷過現代社會信息衝擊的。
不過，皇甫青雲好解決，皇甫清幽那邊，就很難辦了。
「該怎麼向皇甫清幽解釋你出現在這裏的事情？」
「交給我就好了，你不用管。既然我是你的秘書，當然要盡到秘書應盡的責任。」
皇甫青雲擺擺手，顯然早就想好了說辭。
吳維也不擔心她會翻車。
老家那邊第一個把皇甫青雲送過來，就說明他們對於皇甫青雲的能力很有信心。
而吳維一直很相信自己隊友的實力。
或許這是因為他還沒有碰到過豬隊友的原因。
……
既然皇甫清幽的事情交給了皇甫青雲，但吳維就可以把目光從神女齋上移開，着手準備隱龍會的事情了。
不過在這之前，他還要解決一個在他看來很煩人的人。
「大公子，你什麼時候和皇甫青雲搭上線的？」
「大公子，你一定要接受一下我的專訪，我保證在最短的時間內幫你名揚天下。」
「大公子，我……」
「你閉嘴。」
吳維打斷了溫先生喋喋不休的發言。
這個倒霉貨被皇甫清幽一劍柄砸暈，倒是沒有太生氣，但顯然對這件事情產生了濃厚的興趣，開始尋根究底了。
吳維當然不會滿足他的好奇心。
「如果你有興趣，我可以給你編一個燕王和神女齋齋主之間風花雪月的故事。」
「編一個？」溫先生大汗。
「廢話，我自己也不知道，不編怎麼辦？」
吳維淡淡一句話，讓溫先生無言以對。
不過，從吳維的話里，他也得到了信息：
燕王和神女齋齋主施訪夢有聯繫。
這件事情傳出去，也會引起不小轟動的。
所以溫先生有些奇怪。
「大公子怎麼這麼好心，主動給我透露情報了？」
「慷他人之慨，我當然大方了。而且即便讓你知道了，你又能怎麼樣？對燕王根本造成不了絲毫影響。」
溫先生很難受。
瞎說什麼大實話。
「我們還是來談談弄虛作假的問題吧，把你這個煩人精搞定，我也就好放開手腳去做真正的大事。」
「大公子要去做什麼？」
吳維看了溫先生一眼，出乎意料的和他說了實話：「我要加入隱龍會，你敢跟進嗎？」
溫先生咽了一口唾沫。
他很想說我敢。
但天機閣不敢。
雖然兩個勢力都堪稱龐然大物，但真正對比起來，雙方的差距還是很大的。
天機閣絕對不想招惹隱龍會，雖然天機閣也在一直追尋軍師的下落。
「我知道天機閣一直在找軍師，如果有朝一日真的被天機閣找到，本公子願意花大價錢購買情報，這點你可以記一下。」
溫先生沒有記，只是苦笑了一下。
對於隱龍會，對於那個最神秘的軍師，他這個天機閣未來的繼承人是有所關注的。
所以他很明白這個情報的分量。
「大公子，恕我直言，哪怕天機閣真的掌握了這個情報，那目的也一定是為了自保，不敢把消息散發出去的。」
「那你們還敢暗中搜集線索？」
「也是為了自保，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啊。」
吳維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
這天，吳維和溫先生討論到半夜，終於算是達成了讓雙方都還滿意的結果。
次日，一大早吳維就被燕王叫了過去。
「皇甫清幽的事情處理好了嗎？」燕王直接問道。
吳維也不奇怪燕王知道皇甫清幽的存在，昨天施訪夢出現在這裏，就已經說明了一切，燕王對於局勢顯然盡在掌握之中。
他點點頭，然後就聽到燕王繼續道：「那做好準備，一會會有人來找你。」
吳維心中一動：「是隱龍會的人？」
「當然，不過可能會有些麻煩，你最好有心理準備。」
不用燕王提醒，吳維也知道肯定會有麻煩。
不過，當麻煩來臨的時候，吳維才知道燕王為何會特意提醒他。
這個麻煩——的確有點大。
……
「大公子，事情就是這樣，請你接受現實。」
「我接受你妹啊。」
看着對面已經鬍子發白的老人，吳維也沒有按捺住自己的怒氣。
尊老愛幼是傳統美德沒有錯，但老傢伙要來搶他的東西，這就不能忍了。
「你確定你剛才沒有說錯話嗎？」
吳維說這句話的時候，是帶着殺意的。
他也完全沒有掩飾自己的殺意。
不過，坐在吳維對面的劉建霖顯然不為所動。
從他決定來燕雲的那一刻，他就對這一刻有心理準備。
「大公子，這是劍門全體的決定。」
吳維看着自己面前的信，神情逐漸變得冷酷起來。
好一個劍門。
「十一呢？」
從京師回燕雲之前，吳維讓劍十一和他一起，但劍十一還是選擇了回歸劍門。
而現在，出現在吳維面前的人不是劍十一，而且還帶着這樣一封信。
信上的內容，讓吳維怒不可遏：
劍門讓他讓出吳影在隱龍會的繼承權！
這是吳維絕對不可能接受的事情。
但劍門就是這樣做了，還派人來了燕雲。
很顯然，他們必有倚仗。
「只要大公子答應我們的要求，十一自然不會有事，否則的話，就不好說了。」
劉建霖的話，讓吳維怒極反笑：「劍門的人，拿自己門派弟子的性命來威脅一個外人，不覺得丟人嗎？」
「在門派利益面前，沒有什麼丟人的。」劉建霖說的很坦然：「十一是個好苗子，但劍門永遠是劍門，門派利益永遠高於一切。」
「是門派利益，還是劍門某幾個人的利益？」吳維的語氣極為諷刺。
劉建霖回答的毫不猶豫：「當然是門派利益。」
吳維看着劉建霖，沒有再和他繼續廢話這方面的事情。
他直接摔門而去。
首先，他要掌握這個人的情報。
在此之前，吳維並沒有聽說過劉建霖的名字。
但很快，燕王就讓賈文和就給他送來了他想看的東西。
「劉建霖，男，七十八歲，劍門太上長老。」
「太上長老？」吳維皺了皺眉，「在世間行走過嗎？」
「當然，不過那已經是很久以前了，現在的江湖上早已經沒有了他的傳說。王爺和我都有些震驚，沒想到劍門居然請出他來了。」
聽到賈文和這句話，吳維就知道劉建霖過去肯定有過一段輝煌的歷史。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
「原來是我母親師父的師兄。」
看完劉建霖的情報，吳維的心情變得有些沉重。
這的確不是個一般人。
首先，輩分問題，就很難解決。
即便吳影還活着，見到劉建霖，也要恭恭敬敬的喊一聲「師伯」。
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本來應該是劍門欽定的門主。
後來不知犯了什麼錯，他被廢除了繼承人的身份，成為劍門門主的變成了吳影的師父。
可燕王給他的資料上顯示，和劉建霖相比，吳影師父其實無論從武功還是人脈上都差了他一籌。
只是因為一些不知名的原因，劉建霖早早就退出了江湖，也退出了劍門，從此不問世事，再也沒有為任何人出過頭。
即便是吳影在劍門內部大開殺戒的時候，劉建霖都沒有露過面。
這是一個存在感稀薄的近乎為零的傢伙。
可現在，他卻冒了出來。
而且，充當了對付吳維的急先鋒。
吳維看着手中的情報，腦海中的思維在飛速的轉動。
「看來劉建霖當年肯定是有什麼把柄被人抓~住了，所以不得不黯然隱退。現在當初掌握他把柄的人估計都已經死~光了，所以他準備重新站到台前，接手他早就應該接手的劍門？」
賈文和點頭：「我和王爺也是這樣看的，重點就是此人的把柄到底是什麼。」
「不，老師，這個也不一定是重點。」吳維搖頭，「當年的人如果還在，當面對質的話，他會有所顧忌。但當年的人都不在了，即便我們知道當初發生了什麼，也不見得能奈何的了他。」
「只要有把柄，就能夠被利用，你太小看你老師了。」賈文和不贊同吳維的觀點，不過他也沒有要去查劉建霖秘密的意思。
曠日持久，實在是不好查。
所以，只能從劉建霖本身入手了。
「其實有一個很簡單的辦法。」
「老師你是說讓我派人殺掉劉建霖？這當然是最快的辦法，但劉建霖不好殺啊。」
「不好殺，不等於不能殺。」
這個時候，燕王推門走了進來。
他的神情有些凝重。
「本王剛才在劉建霖所在的房間外面站了一會，感受了一下他的氣勢。」
「感受如何？」
「超凡入聖、陸地遊仙無疑，單論實力，應該比我還要更強一些。」
燕王此話一出，吳維的臉色徹底陰沉了下去。
不過，這也並沒有太出乎他的意料。
「劍門的太上長老，還是劍門兩代之前的第一人，有這種境界並不奇怪。奇怪的是，他居然敢親自來燕雲。」
再強大的陸地遊仙，如果落入軍隊的圍剿當中，也是沒有生還可能的。
當然，超品高手不會站在原地等死。
可燕雲的高手也不少。
燕王以燕云為根基，雄踞北方，虎視天下，自然是有他自傲本錢的。
不管是從軍隊實力還是高手數量上，燕王都有足夠的實力。
殺死一兩個陸地遊仙，對於燕王來說，問題真的不大。
「他為什麼不怕你讓人殺掉他？」
吳維看向燕王。
燕王的神情更加難看。
「只有一個解釋，劉建霖有把握從燕雲全身而退，他要拿本王當一隻雞。」
殺雞儆猴。
劉建霖需要一個重新站在台前的盛大揭幕儀式。
他選中了燕雲，選中了吳維，也選中了燕王。
意識到這一點的燕王，心情很不愉快。
「王爺，看來劉建霖已經把消息散佈出去了，現在天下應該很多人都在等著您的反應。」
賈文和給燕王加了一把火。
吳維又想到了另外的問題。
「劍門想要隱龍會的一個龍首位置，還弄的這麼大張旗鼓，就不怕被朝廷再名正言順的打擊嗎？隱龍會藏在暗處，劍門可是在明處的。」
「所以他要拿本王下手，向朝廷證明只要有他在，劍門就不會站在本王這邊。而只要他證明了自己的價值，趙二就不會動他。」
這是一個很簡單的道理，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哪怕不是朋友，也可以作為合作對象。
趙二當然不喜歡劍門，不喜歡隱龍會，但他最討厭的——永遠是燕王。
為了燕王，前兩者都不算什麼。
所以，燕王不能容忍劉建霖這麼跳。
「看來本王雖然在戰場上證明了自己，可在江湖上，還是有很多江湖人看不起本王啊，居然以為本王是個軟柿子。」
燕王的嘴角出現了一抹獰笑。
賈文和的嘴角也勾起了一抹笑容。
世人都知道燕王很強。
但大概只有他才最清楚，燕王到底有多麼強大。
那是一種全方位無死角的強大，那是讓他無力的強大。
吳維沒有賈文和這種對於燕王的迷信。
他更加理智，所以能夠做出清晰的判斷。
「劉建霖敢這麼跳，說明他應該已經達到了我母親當年的那種層次，否則他哪來的這麼大自信？」
「公主的實力嗎？」燕王自語了一聲，神情有些悵惘，但並沒有什麼恐懼。
吳維心中一動。
「吳維，你小心一些吧。」
就在這個時候，房間門被敲響，一個明顯帶着人皮面具的黑衣人出現在了燕王身後。
「王爺，有新情報。」
燕王從他手中接過一張紙，然後擺了擺手，示意他出去。
吳維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
沒有認錯的話，這應該就是燕王的專屬衛隊了。
燕雲軍中最強大的精銳，讓天下各大勢力聞風喪膽的燕子。
燕王看完手下給他的情報后，忽然輕笑了一下。
「原來如此。」
「王爺，發生了什麼事？」
燕王把紙條遞給賈文和，感慨道：「本王生了一個好兒子啊。」
賈文和看到紙條上的內容，神情微動，隨後遞給了吳維。
片刻后，吳維也輕笑了一下。
「不算意外，只是老二的動作之迅速，讓我有些吃驚。」
情報顯示，劉建霖動身來燕雲之前，收到了一封信。
而這封信，是從京師燕王府寄出去的。
很顯然，這是張百忍的手筆。
劉建霖，是張百忍請出山的。
這就很有意思了。
「老二要針對我，我能理解，但老二請劉建霖出山，很明顯也是要削你的氣焰。你們倆鬧翻了？」
劉建霖這種級別的劍仙，自然不可能當張百忍的傀儡。
所以他們之間的合作是平等的，甚至張百忍還要略微弱勢一些。
張百忍不可能不知道讓劉建霖出山，不僅是對吳維不利，還會對燕王造成不好的影響，破壞燕王的計劃。
但他依舊這麼做了。
這讓吳維感覺有些興奮。
看來張百忍和燕王之間，也不是鐵板一塊啊。
燕王顯然已經反應過來了，搖頭輕笑道：「老二這是在表態，讓本王不要太過偏心，忘了他也是本王的兒子。」
這段時間，燕王和吳維的確是有默契存在的。吳維的名聲開始逐漸散發開來，隨之而來的就是張百忍的名聲和地位受到了影響。
準確的說，吳維就是踩着張百忍上~位的。
而燕王對此採取了默認的態度。
這讓張百忍有些不能忍受。
他要給自己一個交代，也要給忠心他的手下一個交代。
「老二要斷了你進隱龍會的路，讓本王放棄這個想法，把希望全部寄托在他身上。為此，他不惜傷害本王的利益。了不起，有魄力。」
燕王並不生氣，甚至還有些讚許。
吳維只能說燕王就丫的一變~態。
被自己兒子設計，還覺得很高興。
「我不能加入隱龍會的話，王爺的計劃就會受到很大的影響吧？」
「老二既然動手，就必有後手。你抓不住這次機會，他自然能抓~住的。」
「可王爺顯然也不會對自己的兒子讓步的，否則您的威嚴何在？」
吳維準確的把握了燕王的心思。
這一局棋，是張百忍和燕王下的。
張百忍的目標不是他。
所以燕王也不會強迫他自己解決。
只不過，他在這局棋里，當了一個過河的卒子。
「老二讓劉建霖廢了你，有機會的話，甚至可以殺了你。若劉建霖真的能殺掉你又從燕雲全身而退，那他的名氣將如日中天，老二也能一石二鳥，達到自己的目的。所以，你很難置身事外。要保護一個人，比要殺一個人難多了。」
吳維自然也明白這一點。
但他一點都不擔心。
「我自然有讓劉建霖不殺我的辦法，接下來就看王爺您的表演了。」
吳維笑的很玩味。
而他之後的舉動，也讓燕王甚至劉建霖都驚掉了下巴。
……
「你同意了？」
劉建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都做好動手的準備了，結果吳維告訴他，他同意劍門的條件。
雖然也算是達到了目的，但這種勝之不武的感覺，也很讓人吐血。
「你真的同意了？」
吳維默默的翻了個白眼。
「本公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說同意就同意了，你還廢話什麼？難不成你還想反悔不成？」
劉建霖的臉色變得陰晴不定起來。
他是真的想反悔。
按照他和張百忍的約定，他至少是要廢了吳維的。
可吳維這麼配合，他哪有理由？
而且，如果吳維這麼配合，他怎麼藉機發飆？怎麼藉機名揚天下？
「有些鬱悶不知道怎麼辦了對不對？沒想到本公子的骨頭這麼軟對不對？本公子教你一個辦法，既能達到了最初的目的，又能不費吹灰之力就拿到應該屬於本公子的龍首位置，要不要聽？」
「請大公子指教。」
「擒賊先擒王，對我動手有什麼用？你若真的想干一件大事，直接去殺燕王啊。」
吳維笑吟吟的一句話，讓劉建霖的劍心徹底波動了起來。
饒是他已經一把年紀見多識廣，可也沒見過鼓動別人去殺自己父親的。
王侯之家父子的相處模式，真是讓他開眼了。
「殺掉了燕王，燕雲就是張百忍的，他肯定有辦法從京城逃回來。你和他有默契，朝廷看在你殺了燕王的份上，也不會對你報復，劍門將因此恢復巔峰時期的榮光。」
吳維的話，自然是一派胡言。
但有一點說的是對的。
如果劉建霖真的能夠殺掉燕王，那他和劍門將重新享受天下矚目的滋味。
而一個連燕王都能強殺的超級高手，也絕對不會有人輕易得罪。
除了張百忍和朝廷。
這兩者不管出於什麼目的，都必須要殺掉劉建霖為燕王報仇，這樣才能名正言順的接收燕王的遺產。
吳維是給劉建霖指一條死路，劉建霖也心知肚明。
但他還是心動了。
一個被壓抑了太久的人，是很容易變~態的。
當年因為一些不能言說的事情，他必須要壓抑自己的鋒芒，壓抑自己的野心，強迫自己做一個閑雲野鶴，淡出世人的視線。
這種感覺，生不如死。
他自認為是劍門最出色的傳人，可現在的天下，卻幾乎無人知曉他的名字，更不要說他過往的風華。
這讓他不能接受。
他想改變這種情況。
吳維悄悄的退出了房間。
種子已經埋下，剩下的事情，他就不管了。
對於吳維做出的選擇，不僅劉建霖不理解，就連燕王都懵逼了。
「那是你母親留給你的位置，你就這麼輕易的交出去了？」
燕王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人了？
但吳維只是笑了笑，然後說了一句讓他無法反駁的話：「協議就是廢紙，只要劉建霖死了，協議不是自動失效嗎？」
吳維就沒想過劉建霖能活着走出燕雲這件事情。
而且即便他活着走出去了，又能如何？
要知道，隱龍會的龍首，可不僅僅是吳影空出了一個位置。
其實，裘華容死了，也空出了一個位置啊。
只不過，這個位置，被很多人有意無意的忽視了。
張百忍是不可能加入隱龍會的。
那麼，誰能保證，接替這個位置的，必須要是張百忍的人呢？
吳維笑的很開心。
哪怕是燕王真的遇刺之後。
不過，當吳維知道真~相之後，他的笑容就有些僵硬了。
「老師，我沒聽錯嗎？」
「當然沒有，王爺沒事，刺殺他的人是燕衛，偽裝成了劉建霖。」
吳維：「……」
真黑啊。
武林高手想和這種一方梟雄斗，真心差了太多。
完全不是一個量級的。
「王爺自導自演了一齣戲，然後把鍋扣在了劉建霖身上。現在，王爺『身受重傷』，已經被重重保護起來，而劉建霖也已經被王父的供奉圍住。大公子，去欣賞一個超品宗師的落幕吧。」
場景很震撼。
吳維沒想到劇情會這麼流暢的發展。
「我以為劉建霖會折騰出一些動靜，甚至真的能給燕王來上一劍。」
吳維站在城頭，看遠處的劉建霖在垂死掙扎。
他已經被團團包圍。
最外圍是燕雲最精銳的大軍結成了鐵桶陣。
而包圍圈內，是燕王府最精銳的供奉。
其中甚至不乏超品宗師。
陸地遊仙級別的存在，燕王府也是有的。
被這種陣勢包圍，劉建霖插翅難飛。
儘管他的實力明顯高一檔。
「真的可惜了，劉建霖現在的實力，最多比你母親當年差一線，甚至已經可以和她比肩了。他如果真的執意要刺殺王爺，王爺甚至不一定能擋住。」
而現在……
他甚至沒有出手的機會。
世人還都以為他出手了。
這種感覺有多憋屈？
吳維能夠體會劉建霖現在的心情。
「壯志未酬身先死啊。」
的確是要身先死了。
劉建霖的劍芒閃耀天穹，幾乎蓋過了日光。
在生死關頭，劉建霖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實力。
這一戰，甚至是近三年江湖上最高水平的一戰。
可惜，這不是公平對決。
所以，他死的很憋屈。
「燕王，無恥老賊。」
劉建霖凄厲的聲音回蕩在半空當中，證明着他的不甘心。
但也僅此而已。
沒有人為他傷心。
甚至，所有人都會唾棄他——一個刺殺未遂，被燕王反殺的刺客。
他會被釘在恥辱柱上。
並且，成為了一個江湖新紀元的開端。
劉建霖死後第二天，燕王加急文件上書朝廷言極自己被江湖武夫刺殺，朝野嘩然。
儘管天下皆知朝廷和燕雲相看兩厭，但明面上，燕王畢竟是大寧的王爺。
江湖武夫，居然敢刺殺當朝藩王，這是赤~裸裸的藐視國法。
在這種問題上，朝野大臣都是和燕王站在一邊的，即便是趙二也不敢違逆這種大勢。
所以，他只能下旨慰問燕王，並且聲討刺客。
不過，這並不是燕王想要的結果。
很快，百官請旨——馬踏江湖。
天下震動。
江湖和江山，被陡然對立了起來。
而一手促成這種局面的燕王，在燕雲穩坐釣魚台。
甚至，還有閒情逸緻，教吳維釣魚。
「你的心亂了，自然釣不上魚來。吳維，你學學下棋吧，養氣功夫太差了。」
吳維看了一眼燕王，心說養氣功夫有個卵用？
我要學習的還是你的無恥以及翻雲覆雨的政治手段啊。
燕王這一系列的組合拳，的確讓吳維嘆為觀止。
「馬踏江湖，讓朝廷和江湖對立，的確是一步妙棋，可趙二也不傻，肯定會讓你去做這件事的。」
「那又如何？」
「燕雲軍中，江湖人士不少吧？」
「至少十分之一。」
「若你真的要馬踏江湖，讓他們如何自處？」
這是吳維唯一沒有想明白的地方。
如果失去了這些人的支持，燕雲的損失將難以彌補。
但事實上，是有辦法彌補的。
「你母親最喜歡搜集武功秘籍，我曾經說過，要為她建一座藏經閣，將天下所有的武學秘籍都放在裏面，讓你母親隨時翻閱。」
吳維深吸了一口氣。
他懂了。
「吳維，你說，男人對女人許下的承諾，是不是應該兌現？」
吳維不知道是該鄙視這個虛偽的男人還是該佩服他。
「將天下武學秘籍據為己有，讓天下武者都必須有求於你，的確是一個極有魄力的操作。但從此你也將成為武林公敵，燕雲將士將接受前所未有的抵抗。」
燕王負手而立，沒有說話。
但自有一股睥睨天下的豪雄。
他這一生，何曾怕過任何挑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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