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0章 厄斯金
第1140章厄斯金
「嗨，霍華德，聖誕快樂。」
見到霍華德惡狗撲食一樣的行為，史蒂夫表情古怪地端起了自己面前的一份火腿，他把盤子放在霍華德面前，因為他感覺要不快些給霍華德投食，他可能就要餓死了。
「唔，呃，你怎麼也在這裏？」
霍華德不知道為什麼聖誕節要吃包子，但是這包子確實很好吃，他在腦血糖恢復正常水平后才看到了史蒂夫也坐在餐桌旁，還穿着一件喜慶的紅毛衣。
「今天是平安夜，我也沒有別的親人了，所以在這裏很正常。」史蒂夫十分坦然地回答，他站起來給霍華德倒了一杯水，還拍拍霍華德的後背。
霍華德歪歪腦袋，他用力吸了一下鼻子：「佩姬呢，她沒有來么？」
史蒂夫搖搖頭，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用叉子插起一塊肉來：「現在你知道的都比我多，你是後勤處的首席科學家，而我是個畫漫畫的，應該你告訴我她到哪裏去了。」
餐桌上的食物色香味俱全，房間里的燈光也十分溫暖，可是史蒂夫覺得自己前所未有的失敗。
霍華德好像沒有察覺這一點，他還在餓死鬼一樣地往嘴裏塞東西：「我家裏有些事，已經請假好幾周了，不如你找弗瑞問問？」
「不用了，佩姬是我的女朋友，我居然還要從別人那裏才可能知道她的行蹤？算了。」史蒂夫擠出一個苦笑，他當然知道現在看似風平浪靜的後勤處實則暗流涌動，也完全理解佩姬想要維持世界和平的決心。
可這永遠不是一個人的事，別說佩姬了，就連他自己也做不到。
他一直在思考當年暗中給佩姬注射抗衰老血清的是什麼人，對方是不是早已料到這樣的結果，又是抱着什麼樣的目的。
想不通，完全想不通，連一點線索都沒有。
一旁處於吊燈淡淡黑影下的蘇明拍拍手，放下刀叉拿起了酒杯，打斷了煩惱的交談：「今天可是過節呢，不要說那些事情，來，為大家歡聚一堂而舉杯。」
琴酒永遠是回應舉杯提議最快的，幾乎是話音剛落，她的酒杯就瞬間出現在手裏了，還十分熱情地幫忙招呼客人。
「來乾杯！今天不喝醉不準走，小王，再去取十桶麥酒來。」
王嘆了口氣，他剛剛放下烤乳豬：「十桶？太多了吧」
「我們有美國隊長，這些酒還不夠呢，快去。」琴酒朝小王眨眨眼睛，霍華德明顯是有事來找喪鐘商量的，那她就要拖住史蒂夫，免得他聽到什麼不該聽的。
王微微鞠躬后離開了，他得到沒人能看見的地方使用魔法。
秘客則一手握著雞腿，一手握著酒杯等著乾杯了，她和史蒂夫以及霍華德都從未見過，也不想解釋自己的身份，所以還是沉默比較好。
史蒂夫笑得很勉強，十桶麥酒雖然喝不醉可是也脹肚子啊，可他知道琴酒現在就是這個家的女主人，他也只能聽話。
「乾杯。」
在琴酒給史蒂夫灌酒的時候，蘇明留下小王照顧餐桌那邊，自己則帶着擦嘴的霍華德來到了書房裏，丟給他一根雪茄。
「說吧，這又是怎麼回事，你是去非洲鬧災荒的地方去了嗎？」
霍華德反手關上了書房的門，他嘆了口氣收起偽裝的笑容：「如果非洲有人能救我的孩子，那麼我一定會去的，前些天瑪利亞給我生了個兒子，我給他取名阿諾·斯塔克。」
「這不該是好事么？」蘇明剪掉雪茄的一端，用書桌上的打火機點火。
「問題就在這裏，記錄者的藥劑雖然被我破解了，但他還是留下了後手，阿諾出生后雖然壽命不是問題，但他的基因非常不穩定，造成身體無比虛弱。我找霍勒威幫忙看了看，可他說阿諾這輩子恐怕都無法從床上站起來，還需要用機器維持斯萊德，我該怎麼辦？瑪利亞天天都在哭，根本不吃飯，我的心都要碎了。」
霍華德把雪茄握在手裏，垂頭喪氣地坐到一旁沙發上。
「所以你就陪着她一起不吃飯？」蘇明對科學家的腦迴路也是服氣了，飢餓這種東西可是不能分攤的。
「那只是一方面，我這幾天一直在忙着找熟人，看看有沒有辦法治療孩子。」霍華德揉了揉臉，雙眼中都是血絲：「可惜，看過病例后這些人都表示無能為力。」
「既然如此，你找我有什麼用呢？我是戰士又不是科學家。」蘇明攤攤手。
時間寶石也幫不了霍華德，因為無論如何，他的兒子都難以倖免。
作為科學家，霍華德接觸過原始震金、宇宙立方能量、核武器、新元素以及各種各樣的輻射源。他見過天神異種，還和納撒尼爾及特斯拉在外星生活過，這些過去的事情對於還是普通人的他傷害太大了。
迷信一點可以說是核彈有傷天和，科學一點則是他自身的基因在輻射下產生了突變，他的孩子註定不會健康。
沒有記錄者參與，那孩子生下來就是死胎；有了記錄者參與，那孩子能活三十年；霍華德修改藥劑，那孩子也就是卧床不起。
時間線上只有這幾種可能。
除非蘇明回到霍華德誕生的時候，打斷他的手腳，讓他一輩子都不會接觸那些引起他基因突變的東西。
可那樣的霍華德還是霍華德么？
對世界的影響太大了，不能那麼做。
不過霍華德明顯不知道喪鐘操控時間的能力，想的事情也不是這個。
他十分懇切地說：「我知道厄斯金博士是被你藏起來了，能讓我見見他嗎？作為研發了SSS血清的學者，他也許有辦法。」
「超級士兵血清的起源和你認為的不一樣.」蘇明搖頭。
「求你，斯萊德，救救孩子。」霍華德抓住了蘇明的手，像是打算拿它擦鼻涕：「我不會跟任何人說厄斯金在哪裏，你就讓我見見他吧。」
「噫！好吧好吧，但事情恐怕不會有什麼改變。」
他趕緊抽回了自己的手，霍華德的小鬍子上都是粘液，噁心死了。
「我知道，我知道，只是試試，好歹也算是希望。」霍華德掏出手絹來擦擦鼻子，偽裝出沒事人的樣子，跟上了蘇明離開的步伐。
兩人借口要出門幫霍華德挑選買給瑪利亞的聖誕禮物，然後在走廊外的一間空房裏找到了正在搬運酒桶的小王，通過傳送門來到了夏威夷。
此時夏威夷還是黃昏，辛勤勞作了一天的厄斯金博士正抱着自己的鋤頭，用草帽蓋着臉，在躺椅上睡覺。
「剛才那是魔法嗎？上帝啊，它是什麼原理？能量是怎麼流動的？我們怎麼瞬間移動這麼長距離的？」霍華德一副三觀被毀的樣子，一步三回頭地去看身後漸漸縮小的傳送光圈，還不停追問魔法的原理。
蘇明撇撇嘴，這就是科學家的職業病吧：「專註，霍華德，把注意力放在你兒子的事情上。」
「呃，對等等，這是厄斯金博士？他看起來.」
霍華德收到提醒才從頭腦風暴中鑽出，他看着小木屋前躺椅上睡着的『農民』，有些難以置信。
在他的印象里，厄斯金博士雖然不是那種意氣風發的科學狂人，但也絕對不是現在這副模樣，德克薩斯的農場主們都比他有派頭。
兩人說話的聲音吵醒了厄斯金，當年就是老人，被注射了水蛭藥劑后的他外貌並不會變得年輕，還是那副模樣。
但他現在生活充實，在樸素的耕作中重新找到了自我，他看向霍華德的目光中充滿了飽經歲月磨礪后的智慧，彷彿是什麼大賢者一樣。
厄斯金鶴髮童顏，全身肌肉，是那種莊稼漢的精瘦，說他是弱化版的美國隊長都有人會相信。
「這不是霍華德么？我們有幾十年沒見了，你也老了啊。」
厄斯金笑着請霍華德坐下，大家一起在夕陽下的海邊聊聊天。
說霍華德老了這倒不是假話，雖然他作為有錢人保養得還不錯，可頭髮還是微微有些花白了，昔日那個圓臉的小鬍子，也變成了今天的老人。
霍華德聞言后也是感慨萬千，他和厄斯金博士上一次見面，還是美國隊長誕生之時，此時看到那熟悉的面容，過去的一切彷彿都出現在眼前。
他走到了厄斯金面前握住他的手：「博士，好久不見了。」
蘇明沒有去打擾兩個科學家敘舊，他乾脆去地里摘了個菠蘿，自己慢慢削著吃。
「博士，你被喪鐘抓走了這麼久，難道沒有想過逃跑嗎？」霍華德也沒有避開蘇明，寒暄幾句后就向厄斯金提問。
厄斯金淡然一笑，整個人彷彿都超脫了俗世：「一開始我想過，但後來我明白了，喪鐘，也就是威爾遜先生實際上是救了我，讓我脫離苦海。要不然你覺得我現在會在哪裏？被SSR關着做實驗，被當物品一樣被各方搶來搶去？還是說死於某次暗殺，住在地下黑乎乎的棺材裏？」
霍華德嘆了口氣，緩緩活動着自己的脖子：「看起來你也看新聞了，現在美國各處都是冒牌貨美國隊長，我們最擔憂的事情還是出現了。」
「是啊，現在那些二代超級士兵現在數量不多，可一旦讓他們發展起來，美國將會自然而然地走上霸權主義的道路，變成我曾經逃離的nazi國家」
厄斯金感慨地搖搖頭，現在就算弗瑞來救他，他也絕對不會離開了。
想讓他再去搞超級戰士血清那是不可能的，只有靠種菠蘿維持生活的樣子，這裏有吃又有住，島上的人各個說話還好聽，他超喜歡在這裏的。
遠離了外界的是是非非，用那些華裔的話來說，這是神仙一樣的日子，傻子才跳回火坑去研究兵器呢。
「我也有些嚮往這裏了，斯萊德，你的抗衰老血清還有嗎？」
霍華德看着夕陽下的金色大海，海風捲起了他的頭髮，拂過他的臉龐，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靜。
原本他是不想通過外力延長壽命的，他想要的是精彩又絢麗的人生，壽命的長短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
但現在兒子的事情讓他無法放心，他覺得自己不能就那麼瀟灑地死掉，他還想看着孩子健康成長。
蘇明用弒神者扎著一塊菠蘿送進嘴裏：「有，不過水蛭藥劑和無限處方一樣，需要定期注射一個維持量。而且就算能一直活着，我們這些老不死的可不能一直存在於公眾面前。」
「我當然明白，現在的人類社會還無法負擔漫長壽命的普及，生產力水平不到，要是人人都死不了，工作崗位的問題就會造成社會崩潰。」
霍華德摸摸自己的小鬍子，他有些不好意思，畢竟自己變卦了。
但人都是會變的嘛，兒子的出生讓他有了牽掛，他不想就那麼死掉。
「那我去給你取葯，讓厄斯金博士給你注射。」蘇明拍拍屁股，端著菠蘿走向了島上的叢林深處：「等過些年孩子大些，你和瑪利亞可以安排假死脫身，來陪着厄斯金一起種菠蘿吧。」
霍華德還真的思考了一下，沖着離開的背影喊道：「我是物理學家啊，種香蕉行嗎？」
喪鐘好像根本沒聽見他的話，徑直消失在視野中。
「對了，給你嘗嘗我種的菠蘿，可甜了。」
厄斯金拍拍霍華德的肩膀，露出了農夫一樣的滿足笑容，他把自己的知識用在了該用的地方，現在可以大大方方地讓人見證自己的成就，和以前完全不同。
而如今的霍華德也認識到了問題所在，科技本身是沒有錯的，而是現在的各國政府根本不會把它們用在正確的方向上。
沒有人想着為人類謀福利，滿腦子都是霸權，試圖通過科技去征服世界。無數人都將身陷戰火，無數生命都會消逝，科技不是拿來做這種用處的。
這些年喪鐘來這裏摘菠蘿的時候總會給厄斯金講宇宙的事情，這讓他明白人類只有整體團結起來，才能在億萬種族林立的群星間站穩腳跟。
一旦大宇宙時代到來，外星人只會把地球上這種無毛的靈長類生物叫作人類，而不會去分辨什麼美國佬或者德國佬，那現在的自相殘殺只會削弱人類整體的力量。
因為登月事件就向宇宙證明地球進入了太空時代，準備參與殘酷的遊戲了。
「不，厄斯金博士，我這次來是尋求你的幫助，作為生物學的權威，你能幫忙看看我兒子的基因狀況嗎？」
看到厄斯金打算去摘菠蘿，霍華德趕緊拉住了他，從大衣里取出皺巴巴的一疊紙來，這是非常權威的各項檢查報告。
他把厚厚的紙張全交給厄斯金，然後像被遺棄的小狗一樣，眼巴巴地期盼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