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零七十七章 會發光的乾屍

一千零七十七章 會發光的乾屍

這些銀絲都是用質地非常純的白銀打造的,上面的炁場很乾凈,理論上應該具備很好的辟邪能力。

銀絲做被,是用來鎮邪,玄鐵做棺,也是為了鎮邪。

看樣子,這張床上確實曾鎮壓過某種邪祟。

只不過這隻邪祟不算太猛,因為張家人只用了白銀、玄鐵這樣的鎮邪原料,卻沒有佈置鎮邪的陣法,說明那東西不需要念力就能鎮得住。

我和吳林攜手將床墊拉下來,才發現床板也是玄鐵打造的,在上面還鑲著四個鐐銬,從鐐銬分佈的位置來看,它們應該是用來束縛某個人的手腕和腳踝的。

看到這些因為年久失修而幾乎銹斷的鐐銬,我突然想起了先前被吳林擊斃的長毛怪。

這些東西,不會是用來束縛它的吧?

吳林將其中一個鐐銬拿起來,並把手電筒光打在上面,果然,鐐銬上有殘留的白毛。

隨後他又用手電筒照了照玄鐵打造的床板,當光束從床板的中央區域掃過的時候,床板上立即浮現出了異常油滑的光澤。

我探手在床板上一摸,板邊緣還比較粗糙,但中間的大片區域已經徹底被磨滑了。

這種怪異的油滑感其實很常見,在一個比較老的景區里,常常看到這樣一種景象,就是有些造型別緻的石像活金屬雕像常常被遊客用手摩搓,久而久之,就變得十分光滑,而且那樣的光滑和砂紙、銼刀打磨出來的手感不同,油膩感要更強一些。

而床板的中央區域,恰恰就是這樣的手感。是活人用自己的皮膚,將它磨成現在這個樣子的。

要知道玄鐵的耐磨能力非常強悍,要靠着人皮將它磨滑,至少需要十年以上的時間。

吳林特意朝鐐銬上反覆掃光,意在讓我仔細看看光斑的落點。

我很清楚他這麼做的意圖是什麼,便沖他點了點頭。

吳林是在提醒我,床上的四個鐐銬都非常厚實,別說是人力,就是一個人擁有大象那樣的力量,想要強行掙斷它們都是絕無可能的。

想要脫離鐐銬的束縛,只有一個辦法,就是等到鐐銬嚴重生鏽,再用力將其掙斷。

我又將手電筒光打向了身後的門洞,那扇被人為挖穿的銅門,至少有兩尺的厚度。

盯着門洞正上方的慘白光斑,我心裏不由地顫了一下。

也不知道那隻長毛怪究竟被困在這兒多久了,在這暗無天日的黑暗中,他一直保持着神志清醒,他等到了鐐銬被掙斷的一刻,也等到銅門和墓牆被挖穿的一刻,卻最終沒有等到重見天日的那一刻。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盜墓賊應該是在我們進來前不久才遇難,長毛怪藉助他們的鮮血為自己恢復了活力,原本想要經由盜洞出去,卻碰上了吳林這個煞星。

不管那隻長毛怪心地是善是惡,請允許我為它默哀半分鐘。

不是開玩笑,我真心為它感到惋惜。

同時我也在疑惑,為什麼這樣的長毛怪會出現在老張家的遺址下方。

這個崛起於三百年前的武陵門閥,和不周山之前又有什麼關係。

當——當——當——

一陣清脆的金屬敲擊聲打斷了我的思緒,我回了回神,就見吳林正趴在床前,用拳頭一下一下地敲擊床板。

正常來說,玄鐵打造的東西被這麼敲打,發出來的聲音應該非常悶才對,可現在的動靜,着實有些太過清脆了。

吳林也發現了問題,他停下手裏的動作,將整個側臉都壓在了床板上,片刻,他抬起頭來對我說:「床板下頭可能佈置了機關,不過我沒法確定底下是不是空心的。」

我點點頭,繞着床仔細觀察起來。

整個床體都是用玄鐵打造的,床板與床壁之間有着明顯的焊接痕迹,玄鐵燒熔以後形成的鐵水非常容易重新凝結,而且凝結以後,硬度和韌性都會遠超從前,我身上雖然帶了一些用合金打造的小刀,但要想靠那東西將玄鐵切割開,一萬個不可能。

直接將床板打穿的可能性也非常小,剛才吳林敲打床板的時候,我就能判斷出板材的厚度大約在半尺左右,就算把所有登山釘都給鑿碎了,撐死也只能在床板上鑿出一個鈕扣大小的圓洞。

吳林能看出我的擔憂,就在一旁問我:「這東西用炸彈能炸穿嗎?」

我先是搖搖頭,讓他不要着急,隨後蹲下身子,用力敲了兩下地板,敲擊聲非常悶,石板下方應該是實心的土壤。

看樣子,張家人還是漏算了一步。

不用我開口,吳林就已來到我身邊,用登山釘將地上的石磚撬了起來,如我先前估計得一樣,磚層下面確實是潮濕的土壤。

之後我們倆就拿出工兵鏟,先將一米見方之內的所有石板全部撬翻,接着就對着土層一陣猛挖,沒費多大力氣,就挖出了一個直通玄鐵床下方的坑道。

玄鐵床下方確實是空的,穿過兩米多長的坑道之後,就是一個空間非常狹窄的暗道。

暗道的左右寬度只有一米不到,裏面有一條大坡度傾斜向下延伸的樓梯,在我們的頭頂上,還有一塊生鏽的銅板。

這塊銅板應該是和玄鐵打造的床板粘合在一起的,這才導致了吳林剛剛敲打床板時,發出的聲音過於清脆,原是他的敲擊也引發了銅板的震蕩,當時我們聽到的聲音,是銅板和玄鐵板一起發出來的。

我正朝頭頂上掃著光,吳林就在一旁問道:「繼續深入嗎,想什麼呢?」

「我在想,這塊銅板是幹什麼用的。」

吳林沒再和我商量,轉身就朝暗道深處走去,我又盯着銅板看了一會兒,才快步跟了上去。

順着暗道往下走,走得越深,空氣中的濕度就越大,到最後整個衝鋒衣上都佈滿了水珠,還不時有水順着額頭滑落下來,弄的我和吳林不得不經常用手背去清理快要流入眼睛裏的水珠。

這種感覺比整個人泡在水裏還難受。

好在暗道不是特別深,走了約莫十五分鐘,我們就進入了暗道底部的墓室。

本以為地底下可能有個大墓,可沒想到,等待我們的就是這樣一個面積只有五六平米的小石室。

這地方昏暗潮濕,四壁圍繞,只在石室正中間的位置擺放着一口石棺。

耳邊環繞着時隱時現的水流聲,想必這地方應該離底下河脈很近,要不然潮氣不可能這麼重,氧氣也不可能這麼足。

吳林將手電筒別在肩帶上,端槍指著石棺,我則端着手電筒走到石棺前看了看,當時吳林和我保持着兩米左右的位置,隨時準備火力支援。

這間墓室的建成年代應該在康熙年間,那也正是宋寶山禍亂行當、武陵張家突然發跡的年代,可這口棺材卻是武周年間的產物,而且做工簡直粗糙到了令人髮指的底部,我也是平生頭一回見,用來做棺材的石板竟然都沒磨平整,上面還有大片大片凹凸不平的坑斑。

在我眼裏,這種玩意兒已經算不上棺材了,頂多就是個用破石板胡亂圍起來的石籠。

但棺壁粗糙,棺材蓋卻打磨得非常細緻,而且形狀和唐代常見的棺蓋沒有差別。

換句話說,這特么就是個石籠上頭壓了個棺材蓋。

吳林稍微往我這邊湊了湊,挑了挑槍口,意思是讓我將棺蓋子掀開看看。

我正巧有這個想法,於是便扒住棺蓋邊緣,漸漸加力,將它掀了起來。

棺蓋一開,吳林立即貼上前,將槍口對準棺材內部。

我將沉重的棺材蓋放在一面,端起手電筒,把光打進棺材裏。

裏頭有一具穿着清朝官服的乾屍,這麼多年過去,它雖然沒有屍變,但在這麼潮濕的環境中,竟也也沒有腐爛,而且渾身上下散發着一股淡淡的香氣,那是一種符合性氣味,有着艾草燃燒后特有苦澀,也有迷迭香的清新。

吳林在一旁提醒我:「你把手電筒關了。」

說話間,他已經熄滅了肩帶上的手電筒。

我有點疑惑:「你要幹啥?」

吳林用槍口指了指棺材裏的屍體:「它好像在發光。」

聽他這麼一說,我也關了手電筒,墓室里瞬間陷入徹底的黑暗。

先前適應了手電筒光的亮度,突然暗下來,視力就變得很差,完全看不到任何東西。過了好一陣子,我才隱約感覺到棺材裏好像確實有光。

隨着眼睛越來越適應黑暗的環境,我終於看清楚了,乾屍的臉上和手掌上確實發出了淡淡的光芒,不過那光實在太微弱,我都無法分辨出它到底是偏藍調的綠色還是偏綠調的藍色,這樣的光用正眼去看反而看不清,只有我用餘光去觀察它的時候,才稍微變得清晰一點。

吳林小聲說:「沒聞到熒光粉的味道,這具屍體應該是自發光的。」

不太可能吧,人的屍怎麼可能自發光呢,又不是螢火蟲,起先我還在想,肯定是張家人在屍體表面塗抹了特製的熒光粉。

我對吳林說一聲:「點個亮。」,便將整個身子湊到了棺材口上,吳林也適時打開手電筒,在旁邊幫我照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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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通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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