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天生奇脈

第十章 天生奇脈

回來?他這麼說,讓我感覺自己像個離家多年的流浪兒,如今是重回故地。

可在昨天之前,我根本沒有聽說過什麼老仉家。

不管怎麼說,我既然來了,就沒有半途離開的道理,我也很想知道,那些我從未蒙面的親人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我深吸一口氣,對仉侗說:「不管怎樣,我都要弄清楚我爸媽失蹤的原因。」

仉侗愣了一下,又看了看孫傳勝,孫傳勝則朝他點頭:「我都告訴他了。」

隨後仉侗又轉向了我:「看樣子,你已經打定主意了。」

說着說着,他就笑了:「性格不錯,比你爺爺強多了。」

「我爺爺?」

仉侗點頭:「嗯。這兩天他正好不在家裏,你回來的事他也全不知情。我打算先不告訴他,等他回來以後,給他一個驚喜。」

我不禁疑惑:「可很小的時候我爸就告訴我,我爺爺已經過世了呀。」

聽到我的話,仉侗狠狠皺了一下眉頭,但在這之後,他卻沒再多說什麼,只是一邊朝我和孫傳勝招招手,一邊朝着衚衕深處走去。

我望向孫傳勝,孫傳勝則悄悄做了一個口型:「不要多問。」

我們隨着仉侗穿過了七八條小路,最後來到了一個老祠堂前,堂口正上方掛着一塊牌匾,上面用金漆描了兩個大字:宗祠。

雖說祠堂看起來有年頭了,但牌匾上的金漆卻十分鮮亮,顯然是不久前才重新上過彩。

快走到堂口的時候,仉侗停下身子,指著一尺多高的門檻對我說:「你可要想好了,只要一腳踏過去,你這輩子都出不來了。」

當時的我並沒有完全領會這番話的意思,只是朝祠堂里看了一眼,就見整個大堂也就是三四十平米的面積,在正對堂口的牆壁上,還開了兩扇小門。

難不成,我進了這個堂口以後,仉家人就會讓我守一輩子祠堂,永遠不讓我出來?

這種事不太可能發生吧,就算他們想把我軟禁在這裏,我身上帶着手機,只要打電話報個警,不是一樣能好好地出來?

直到不久后我才明白,仉侗所說的「出不來」,說的是我一旦進入仉家的門,就會陷入世家爭鬥的泥潭裏,永遠拔不出腿。

但我眼下真的沒想那麼多,也沒回應仉侗的話,直接抬起腳,跨過了門檻。

就在我一隻腳踏進堂內的時候,又聽到孫傳勝在門外說了句:「一入堂門深似海啊,這也是命。」

直到我整個身子都越過了門檻,仉侗才一陣風似地躥進堂口,朝着大堂中喊一嗓子:「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立刻就有人從裏屋鑽了出來。

外面的溫度達到了天怒人怨的三十八度,堂子裏很悶,溫度恐怕比戶外還要高一些,可這人卻穿了一件厚實的唐裝。

他快速走到仉侗跟前,在仉侗耳邊說了幾句悄悄話。

仉侗沖他擺擺手:「別扯這些沒用的,大爺不在,仉家現在是我說了算。讓你準備的東西,都準備了嗎?」

那人先是沖仉二爺點了點頭,又側過身子來,給了我一個笑臉:「你就是豐羽家的小子啊?」

我朝他點了點頭:「我叫張若非。」

他撓了撓頭,問我:「我沒聽錯吧,你剛才說的是不是『張』?」

孫傳勝就替我解釋:「我大哥失蹤以後,若非一直跟着二哥生活,隨了二哥的姓。」

仉侗朝着在場的人擺擺手:「時間精貴,別閑聊了。立延,你帶着仉若非去後堂,把該測的東西都測一下。」

那個被仉侗稱作「立延」的人立刻拉上我的手腕,帶我朝裏屋那邊走。

臨進門的時候,他又對我說:「我叫仉立延,正好比你大一輪,按輩分,你應該叫我一聲『十四叔』。」

十四叔?也就是說,不算我爸,在他前面,我至少還有十二位叔伯。

我也是心裏好奇,就問他:「老仉家的人丁很多嗎?」

他沖我笑了笑,應聲道:「咱們老仉家是行當里的六大世家之一,人丁旺著呢,單是你這一輩,就有一百多個人。如果我沒算錯的話,你在同輩人里,排行應該是二十三。」

正說着,他就拉上門簾,打開了屋子裏的燈。

這時候我才發現,這間裏屋比外面的大堂還要開闊一些,在屋子的西北角放着一口很大的木盆,屋子中央擺着一把椅子,椅子扶手上還掛了一些刀具,在緊鄰東牆的位置還有一張很大的木桌,上面擺着各式中草藥,另外還有黃銅打造的葯臼和葯鍋。

空氣中瀰漫着一股很重的中藥味。

他指了指角落裏的大木盆,對我說:「先去泡個澡。」

怎麼一進來就讓我洗澡啊?

我很疑惑地看着他,他也不解釋,只是對我說一句:「去吧,別耽擱,二爺的時間很精貴。」,然後就跑到大木桌那邊捯飭草藥去了。

我聞了聞自己身上的味道,昨天出了一天的汗,晚上又沒洗澡,渾身上下都是一股子酸臭味。

他讓我洗澡,可能是接下來要做的事比較重要,需要先凈個身。

想到這,我也就沒再猶豫,草草脫了衣服,就直接鑽進了木盆里。

盆子裏的水顯然加了料,裏面透著一股沁人的清香,水溫也調整到了讓人舒服的狀態。

我把身子浸在水裏,就感覺有什麼東西正沿着渾身的毛孔鑽入我的體內,讓我身上的血液都跟着活了起來,說不出的舒服。

仉立延將一把草藥扔進葯臼里,用小錘一點一點地搗碎,又轉過身來看了我一眼。

他看我的時候,我也將身子靠在木盆邊緣,看着他操持那些草藥,剛一對視,他就皺起了眉頭:「你不困嗎?」

我說:「不困啊,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進水以後,我就總覺得特別精神。」

「不對啊,按說,第一次泡葯浴的人,都困得睜不開眼啊,你怎麼越來越精神了呢。」

他一邊說着,一邊抱着葯臼,慢慢湊到了我跟前。

我趕緊向前傾了傾身子,用手將我的要害部位擋住,很警惕地看着他:「你要幹啥?」

他頓時樂了:「給你加點料。你真是,擋什麼擋,一糙老爺們,誰稀罕看你似的。」

說話間,他就翻轉了葯臼,將草藥的碎末全都倒進水裏。

那些葯帶着一股讓人難以忍受的焦糊味,一經入水,這股糊味就把原有的清香氣息完全掩蓋了。

我就問他:「這是什麼東西,怎麼這麼難聞?」

仉立延搬過椅子,坐在了我的面前,隨後才笑呵呵地對我說:「這可是好東西,仉家的一般子弟可沒你這麼幸運,剛進家門,所有名貴藥材全都用上了。看樣子,二爺對你很重視啊。」

說來也怪,當他將那些充斥着糊味的藥渣倒入水中以後,我就感覺腹部開始發熱,渾身上下好像都充滿了力氣。

「咱們老仉家是兵家出身,按春、夏、秋、冬四季分成了四脈,」仉立延繼續對我說着:「春字脈的人能觀星問月,夏字脈掌管武練行操,我就是夏字脈的人,秋字脈主管糧錢流雲,冬字脈主管噬嗑保帥。你打算加入哪一脈?」

他說的都是些什麼玩意兒,我完全聽不懂啊。

仉立延也不打算向我多做解釋,接着說道:「春、夏、冬三脈的手藝都是童子功,必須從很小的時候開始練。你入門晚,春、夏兩脈就不用考慮了,現在,你可以在秋字脈和冬字脈里任選一個,不過冬字脈在選人的時候條件非常嚴苛,你就算進了這一脈,指不定哪天也要被二爺給踢出來,所以我還是建議你選秋字脈。」

我撓了撓頭:「不是……你剛才不是說,那個什麼冬字脈練的是童子功嗎,我入門晚,還能選這一脈嗎?還有你剛才說的都是些啥,我怎麼聽不懂呢。」

仉立延從椅子上抽了一把鋒利的小刀,一面又笑着對我說:「我們夏字脈是主管行操的,剛才見你的時候,我一眼就看出來了,你的武術功底很不錯,應該是從小練功吧?」

我點了點頭,他接着說:「既然二爺這麼看重你,我就跟你說說冬字脈吧,所謂噬嗑保帥,就是說,冬字脈在古代的時候,主要負責保護主將和行刑。哦,噬嗑,是六十四卦里的一道卦象,你有時間可以研究一下。」

我問他:「那秋子脈呢,他們是幹什麼的?」

仉立延說:「糧錢流運嘛,就是說,負責在大軍開拔之前,從各地調運輜重和糧草、軍餉,所做的工作和後勤差不多。不過現在秋字脈的人主要掌管老仉家的各類產業,他們那一脈可是老仉家最有錢的一脈,個個都富得流油。」

聽他這麼一說我就動心了,我現在什麼都不缺,最缺的就是錢,我生活需要錢,談戀愛需要錢,小偉上學需要錢,以後他結婚,依舊需要一大筆錢。

讓我選的話,我肯定會選這一脈。

正想着這些,仉立延就拿起了我的手,用刀子在我的大拇指上劃了一道,他下手極重,傷口深可入骨,疼得我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可這種痛楚只持續了很短的一段時間,兩三秒鐘以後,傷口先是一陣發麻,接着就以肉眼能見的速度開始癒合了。

我看着手上的傷口,驚得說不出話來。

仉立延也是一副驚掉下巴的表情,他盯着我的傷口,稍微愣了片刻,隨後又快速伸出手,先是將手指按在我的頸部大動脈上,然後又扒開我的頭髮,看了看我的頭皮,最後把手攥成拳頭,壓在了我鎖骨上。

前前後後折騰了一小會,他突然朝着屋門方向喊了起來:「經絡異常!這小子是天生奇脈啊,二爺,你們冬字脈有傳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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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通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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