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一百八十四章 頭號嫌疑人

一千一百八十四章 頭號嫌疑人

?老左對鍾佑堂說的那番話,表面看好像有點敷衍的意思,實則非常貼合實際。

這可能和大部分人對我們這個行當的想像不太一樣,我在入行之前,也以為大多數高人應該都是隱於山林之中的,可入行這麼久,我才發現事實根本不是這樣。

大隱隱於朝,中隱隱於市,小隱隱於林。這句話確實是有道理的。

像張真人、空雲道長、姚玄宗、二爺,還有前些年過世的柴宗遠,這幾個人都是站在行當巔峰的人物,他們在年輕的時候,也和我們一樣,常年在外面走動,幾乎沒有多少安靜修行的機會,也正是因為多了這一份雲遊四海的經歷,才讓他們站在了那麼高的位置。

有人可能會說,說不定就有一些終年隱居山林的絕頂高手,是我們從未發現過的,說不定那些人比三座大山的修為還要精進。

不存在這樣的可能性。

所謂行當里的三座大山,那可是行當里的人公認的三座山頭,不管你是常年在外面走動的人,還是隱居山林的絕世高手,都無法否認一個事實,那就是這三個人的修為,已經到了其他人根本無法超越的至高境界。

對於這個時代來說的最高境界。

我們行當里有一句話,叫做「大山之下無林蔭」,這話說的相當隱晦,其含義就是,在三座大山的眼中,這個世界上根本不存在什麼隱修,自打在行當里登頂的那一刻開始,他們就知道這個行當究竟有多少人,這些人都是幹什麼的,修得是什麼門道,唯一一個沒有被三座大山發現的人,大概就是葬教的羅中行了。

嚴格意義上來講,羅中行也不能算是我們這個行當里的,人。

我在這裏討論這麼多,只有一個意思,那就是如果你是行當里的人,那你絕對不能閉門造車,必須多出去走一走,看一看,一個人的經歷和他的修為,冥冥中是存在必然聯繫的。

走出去,路就活了,閉門造車,早晚把自己給耗死。

沒錯,張真人他們現在也處於隱居世外的狀態,但他們早就走遍了天下,看透了這世上的人情冷暖。

大概也正式因為穿破了一切,所以他們才最終選擇避世不出,除非天下大變,否則再也不去過問凡塵事。

紅塵煉心,只有當你將心智錘鍛到張真人他們那樣的至真至純境界,才能了卻紅塵。

老左不可能為鍾佑堂分析這麼多,但他既然說出了那番話,就說明他對於長庚山這個老山門,還是有點期許的。

也許老左也不忍心看着這樣一個古老的山門就這麼頹敗下去吧。

我們找了一間屋子,將所有的俘虜都扔了進去,而後我和老左在屋外佈置了陣法,防止他們動用念力。確切地說是防止唐少卿動用念力,畢竟他手下的弟子都已變得與常人無異了。

恰逢掌東海帶着梁厚載回到山門,我就讓掌東海去仔細查一查王木齋的底細。

與實用手下的大部分人一樣,唐少卿的幾個子弟也在舌根下藏了毒藥,無奈之下,杜康只能親自動手,給這些人動了小手術,將毒藥取出來。

唐少卿口中本來也藏有毒藥,但這傢伙顯然對實用不算特別忠誠,他早已將毒藥取出,原本藏毒的舌根處,只剩下一條淡淡的疤痕。

杜康做完手術出來的時候,梁厚載跑過來問我:「你打算怎麼審訊唐少卿?」

我沖梁厚載眨眨眼:「不用審啊,等蘇漢生來了再說。」

梁厚載對此表示擔憂:「你就不怕,唐少卿在蘇漢生抵達這裏之前就想辦法自盡?」

我笑了笑:「他可不會這麼輕易就讓自己死,這傢伙,不是一般的惜命。」

唐少卿要真是那因為一點羞愧就自行了斷的人,杜康剛抓住他那會兒,他就已經自斷經脈了。

不過好在他畢竟是一個知道羞臊的人,要不然也不能那麼不願見到蘇漢生。

而且我想,唐少卿和蘇漢生之間的關係,已經比表面上還要複雜一些,要知道,唐少卿可是個玩弄人心的高手,這種人通常都非常冷靜,可他一定到蘇漢生快要抵達長庚山的消息,就急不可耐的動手,足以見蘇漢生在他心裏的份量。

蘇漢生估計要在一天以後才能抵達長庚山,在他來到這裏之前,我們有兩件非常重要的事要做。

第一,看好唐少卿,絕對不能讓他醒過來。雖說他現在被我們控制住,但誰也保不齊他醒過來以後還會搞出什麼樣的么蛾子來。

第二件事就是在長庚山門人面前揭露王木齋的身份,對於我們來說,這件事才是重中之重。

掌東海這一走就是整整大半天時間。

凌晨時分,我和梁厚載在關押室里守夜,伴隨着一陣輕盈的落地聲,掌東海終於回到了驛館。

他一看我們這邊的屋子裏亮着光,就快速湊了過來。

我幫他推開門,他一邊跨過門檻,一邊小聲說道:「我仔細看過王木齋的臉了,這貨確實動過刀子,目測他在自己臉上動刀的時間,應該不超過三年。」

「在自己臉上動刀?」我不由地蹙起了眉:「他自己給自己動的手術?」

掌東海點頭道:「從刀口的走向來看,這個整容手術,應該就是王木齋自己完成的。有這種手藝的人可不多。」

一想到王木齋對着鏡子在自己臉上開刀,刀口所致,皮肉外翻的景象,我心裏就有種說不上來的彆扭。

我問掌東海:「王木齋的抗毒能力怎麼樣?」

掌東海自然明白我的意思,頓時笑了:「和常人沒什麼不同,而且他的風池穴很乾凈,一看就是從來沒易過容的人。」

我默默地點點頭,而後就催著掌東海去休息。

連着折騰了兩天,掌東海肯定累壞了,梁厚載好歹還睡了一下午,他可是從頭到尾都沒合眼。

掌東海走後,梁厚載不無笑意地問我:「你這是要構陷王木齋么?」

我擺擺手:「這怎麼能是構陷呢,只能說,這隻能算是用最有效的手段,以最小的代價,讓事實浮出水面。」

梁厚載還想說什麼,但因為一直在笑,沒說出來,我抱着手沉思了一會,也忍不住笑了。

第二天天剛剛亮,我和老左就找到了王木齋,讓他請客吃飯。

王木齋當時就懵了:「請客吃飯?」

老左振振有詞:「我們幫你解除了這麼大的危機,你不該請我們吃飯么?」

王木齋一臉的狐疑,他擰著眉頭,防賊似的盯着我和老左。

我和老左一早就知道,王木齋肯定會提防我們,所以在來之前,我們就故意對路上的幾個長庚山弟子說,王木齋今天中午要開宴,當然,像這樣的謊話,只能從老左嘴裏說出來。

對於窮的叮噹響的長庚山來說,開一次宴可是頗為頗費的事情,但對於長庚山門人來說,能吃上一頓酒席,就跟買彩票中了二等獎差不多,畢竟就算逢年過節,他們的伙食也很難出現什麼變化,無非就是鹹菜和饅頭的搭配,唯一的區別僅僅是鹹菜會從鹽水腌疙瘩變成辣白菜,另外粥裏頭可能還能翻出兩個肉粒兒來,而上次山門開宴,他們卻吃到了整塊整塊的兔子肉。

王木齋不想開宴,但其他山門弟子卻對這場宴會充滿了期待。

我順手打開屋門,果然看到門外擠滿了長庚山子弟,因為開門開得急,貼在門板上偷聽的鐘佑堂當場一個趔趄,差點一頭栽進屋子裏,好在他身後的人眼疾手快,第一時間將他拉住了。

王木齋一看門外這麼多人,又懵了:「你們這是作甚?」

不等門外的人作答,老左就朝門外吆喝:「你們在這兒愣著幹什麼,沒聽你們掌門說中午開宴么,趕緊去準備!」

話音一落,門外立即傳來一陣歡快的呼喝聲,這些山門子弟們一邊呼喝着,一邊跑到廚房幫忙去了。

這麼一來,就算王木齋不想開宴也得開宴了。

王木齋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走過來對我們說:「左掌門,小二爺,你們這是做什麼呀?你們想讓我請客,我當然會做東。可長庚山的情況你們也看到了,山門裏實在沒有那麼多食材,能供得起這麼多人胡吃海喝了。」

老左甩給他一個笑臉:「你也別擔心,回頭就有人送吃的來了。我們就是想八大家舉起來,樂呵樂呵,順便也接着宴席,給大家做個動員。」

王木齋擺出一副疑惑的表情:「做動員?你要動員他們做什麼?」

老左接着忽悠:「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不過你放心,我們也不白讓他們幹活,有償的。」

王木齋還是不放心:「左掌門,你可得把我給我說清楚了,山裏頭的可都是我的徒子徒孫,你可不能讓他們干那些……危險的事兒啊。」

看來王木齋已經猜到,我們打算讓發動長庚山門人幫我們一起守山。

不過在此之前,我們會先料理王木齋。

老左嘆口氣,說道:「不是什麼危險的事兒,就是想發動他們在山外挖個水坑,我們打算用這個坑做點佈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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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通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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