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三章 第七場

一百五十三章 第七場

我問仉百川:「我那位大伯是左撇子嗎是?」

仉百川顯得有些納悶:「不是啊,怎麼咋么問?」

「我有一個小計劃。」我一邊說着,一邊拿出金木絲和陽線,用兩手的拇指慢慢搓動着,讓兩種線擰成了一股,又在這個混編的金紅長線頂端打了一個活結。

仉寅又在一旁對我說:「即便你有了鬼門和龍眼,要想抵擋仉子正施展出來的術,恐怕也不會那麼容易。」

我笑了笑:「我本來也沒打算抵擋,我打算硬扛。」

「硬扛?」仉寅立即皺起了眉頭:「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在仉子正手裏,再普通的術法也有着超強的威力,以你現在的道行絕對扛不住。」

這時仉立延開口了:「也不能說得這麼絕對,若非現在手上有鬼門,如果先用鬼門化解術法的部分力量,說不定真能扛得住。況且若非最大的優勢就是恢復能力強,就算在擂台上受了傷,也能在短時間內恢復——這要傷得別太重就行。」

我點了點頭:「我那位親大伯的熱點是修為高,但因為先天因素,體能很差。而我正好相反,我是皮糙血厚、抗打耐磨,但修為和他差太多了。所以我覺得,在對陣的時候,我只要限制住他的術法,和他打拉鋸戰,應該比較容易取勝。」

仉百川嘆了口氣:「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啊。」

仉立延也贊同他的話:「其實仉子正的身手並不比你弱,只不過極限速度和力量不如你。嗯……你的主要優勢,說白了還是耐力。」

這邊仉立延剛把話說完,河道方向就傳來了三爺的喊聲:「勝方,冬字脈仉繼業!」

我記得一個小時前,在擂台上對陣的人應該是仉雲衣和仉子正,沒想到一個小時過去,仉繼業和仉立德的比試也結束了。

仉立延直了直身子,又朝門口那邊揚一下下巴:「出去看看吧,看看仉子正是怎麼打贏下一場的。」

我不由地疑惑:「沒有中場休息么?仉基業才剛剛贏得比試,不至於這麼快就開始下一場吧?」

最後一個字的尾音還沒等落下,喝到那邊又傳來了三爺的聲音:「第六場,冬字脈仉子正,冬字脈仉繼業。」

仉立延先是豎着耳朵聽了聽外面的聲音,隨後又沖我笑:「只有你們小字輩比武才有中場休息。」

一邊說着,他就推門出去了。

我三步並兩步地跟上仉立延的步伐,李淮山和仉百川也扶著仉寅一起出來了,但當我回頭張望的時候,卻沒看到仉亞男和江老闆。

仉百川似乎知道我在想什麼,就沖我笑了笑:「亞男對這樣的比武一向沒什麼興趣,再說她也不想看你和別人打。」

我還了一個笑臉,轉身走到了河道上。

從我出門到穿越人群來到河岸邊,前後也就是一分鐘左右的時間,三聲鑼鼓剛剛響畢,就見三爺舉起了手臂,喊一聲:「勝方,冬字脈仉子正。」

這麼快!

我在擂台上掃了兩眼,只看到了我那位親大伯,卻沒看到另外一個人。

仉立延就在一旁對我說:「仉繼業直接被打下擂台了。喲,仉子正這麼快就結束戰鬥,看樣子是打算那啥了。」

我知道仉立延口中的「那啥」指得是什麼,他是想說,仉子正打算在接下來的比武中給我充分的展示機會了。

這種事其實很好理解,他秒殺了前面的幾個對手,一來是假意證明自己沒有放水,另一方面,則是為了證明我比仉雲衣和仉繼業他們都強。

只要我能在擂台上多撐兩秒,就能證明自己比別人強了,而在這兩三秒鐘的時間裏,仉子正肯定會想辦法掩蓋自己放水的事,畢竟時間太短了,在場的觀眾很難在我和仉子正的身上看出破綻。

唉,在老仉家就是這樣,處處都是套路。

這時我看到三爺和仉子正說了些什麼,在仉子正微微點頭之後,三爺就抬起手臂:「第七場,冬字脈仉子正,冬字脈仉若非。」

仉百川在後面輕輕推了我一下:「這是最後一場了,如果你能贏了仉子正,我以後就跟你混了。」

我沖他一笑:「不許食言啊。」

仉百川正好說話,仉寅就在一旁揶揄他:「什麼叫他贏了仉子正你就跟他混?若非不管怎麼說都是會成為冬字脈定門的人,你不跟他混,難道去跟仉如是?」

仉百川頓時瞪眼:「嘿,我說你這人怎麼……」

雖然接觸時間不長,但我也看出來,仉寅和仉百川都端著一副道貌岸然的外表,但只要一張嘴就完全忘了「口德」這兩個字怎麼寫,尤其是仉寅,有時候什麼難聽說什麼。

我不想參與這兩個大嘴炮的爭論,立刻下了河道。

來到擂台上的時候,三爺突然有啊沒啊的問了一句:「你還有什麼要說的么?」

我撓撓太陽穴,看看仉子正,又看看三爺:「什麼意思?你這麼一說,我怎麼突然有種將要上斷頭台的感覺呢。」

聽我這麼一說,仉子正笑了:「你和豐羽真的很像。」

三爺從鼻子裏吭了口氣,沒說話。

我想了想,問三爺:「我確實有個疑問。所有上擂台的人,本來就都是冬字脈的人,為什麼三爺你每次報名字的時候,還要說出脈門呢?」

「這是規矩,」三爺簡短地應了一聲,對我說:「你就像說這個,沒別的話了?」

將我點了點頭,三爺才走到銅鑼前,喊一聲:「我要敲鑼了!」

話音方落,刺耳的鑼鼓聲就在河道中蔓延開來。

和仉寅、仉百川不一樣,仉子正完全不做任何準備,就這麼默默地看着我,從他的眼神中我看到了一種接近高傲的自信,在仉子正眼中,像我這樣的對手根本不足為懼,又或者,我對於他來說根本算不上一個對手。

他不做準備,我也不做任何準備,就站在原地和他對視。

三聲鑼響過後,我和仉子正依然沒有任何動作,他皺起了眉頭,對我說:「你如果不搶奪先機的話,會和其他人一樣被秒殺。」

我問仉子正:「你真的,是我的親大伯?」

仉子正笑了:「這還能有假,你的名字都是我取的,等這次的比武結束之後,咱爺倆可得找個地方,好好喝一杯。」

我在臉上堆起了燦爛的笑,又很禮貌地伸出右手。

仉子正不知道我要幹什麼,也伸出右手,和我握了一下。

就在我們兩個的手掌即將分開的時候,我用最快的速度翻動手腕,將陽線和金木絲糅合而成的細線套在了仉子正右腕上。

因為之前就一直打好了活結,我在快速後退的同時拉了拉線頭,細線就結結實實地嵌在了仉子正的手上。

由於線很細,我在活結末端打得又是死扣,再加上陽線堅如金剛、仉子正不是左撇子,左手並不靈活。

所以,他想要但靠着一隻左手將線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我突如其來的舉動讓仉子正嚇了一跳,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我已經和他拉開了五六米的距離。

仉子正看看自己手上的線,微微眯起了眼睛:「你使詐!」

我則沖着他笑:「咱們老仉家的兵書上不是說,兵不厭詐么?」

說話間,我已經凝練念力,在血液中調和出了三陰六陽一煞的混雜炁場。

仉子正依然沒有凝練念力,即便被金木絲纏住了手腕,他依然有着充分的自信。

這時仉子正沖我一笑:「你已經在台上待了好幾秒鐘,可以下去了。」

話音一落,從他的丹田處立即揚起了一道極為滂沱的念力,隨後又見他抬手手指,讓這股念力全部朝我****過來。

他用得是青冥決,這種術法本來是對付鬼物的,但以仉子正那體量巨大的念力,單靠這樣一道術也能讓我器械投降。

不過在他抬手指的時候,我已經召出了鬼門。

這道門立在我和仉子正之間,仉子正念力所至,兩扇門板已經微微開啟了一道縫隙。

仉立延施術的時候,術法中的念力超過九成就被鬼門轉移到了地府,可在仉子正面前,這道鬼門只能折損他一半的念力。

當鬼門消失,剩下的一半念力還是壓在了我身上。

當時我就感覺渾身的骨頭都受到了劇烈的擠壓一樣,火辣辣的疼痛中還帶着一點酸脹。

我不敢怠慢,又召出一道鬼門,由於我正被仉子正的念力壓制,這次召出的鬼門只出現了很短的一段時間,但它依舊化解了壓在我身上的大部分力道,讓我得以慢慢緩過來。

見我依然站在原地,仉子正臉上的自信頓時弱了幾分,他盯着我那隻攥著幽冥通寶的手,過了好半天才發問:「幽冥通寶認主了?」

我點了點頭。

仉子正陷入了沉默,在很長一段時間內,他都沒有任何動作。

我的目的是消耗仉子正的體力,所以,敵不動,我也不動。

我也不記得那次的沉默究竟持續了多久,只記得在我精神稍有些放鬆的那個書簡,仉子正突然邁開腿,身子像在旋風中急速飛動的樹葉一樣朝我撲了過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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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通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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