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四章 誰能撐到最後

一百五十四章 誰能撐到最後

仉子正的身法明顯比我要好得多,他提速特別快,幾乎是一個瞬間就到了我面前。

我也沒含糊,看準時機,直接用摧骨手摧向他的肋骨。

連仉百川都能避開我的攻擊,更別說仉子正了,他只是稍稍側身就閃過了我的拳頭,但也正是因為側了側身,他的腳步頓時慢了下來。

藉著這個空當,我立即轉身朝着擂台邊緣跑,仉子正的第一反應肯定是追上來,有那麼一兩秒鐘時間,我都能感覺到他的呼吸,當時他已經快貼到我的背上了。

期間他可能攻擊過我,不過我一邊跑,一邊不停地挪動身子,有幾次我只聽到耳邊有風聲呼嘯,但沒有受到實質性的傷害。

仉子正的身法雖然好,但他的極限速度和我相比還是有差距的,當我將奔跑的速度完全提起來之後,他就徹底追不上我了。

隨着我和他之間的距離越來越大,細線也被整個綳直,仉子正幾乎是被我拖着在擂台上跑的。

我本來還打算一直拖着他,將他的體力徹底耗盡,可沒想到他在劇烈奔跑的途中竟然還能凝練出念力。

當時仉子正就在我身後,我感覺到他丹田處有念力盤踞,於是立即轉身,五指猛收,讓幽冥通寶的錢鋒刺破我的指根。

鬼門剛出現,仉子正就施展出的段冥訣。

這種術法就是用來對付活人的,其威力要比青冥決強得多。

我一點也不敢大意,一道鬼門出現以後,我又接連幾次讓血液中的混合氣場穿過錢孔,連召四道鬼門。

四道門,就是我的極限了。

仉子正的滂湃念力在空中盤旋著向我襲來,即便穿過了四扇鬼門,落在我身上的那些念力依然將我壓得喘不過氣來。

不過不管怎麼說,這一次我又扛住了。

仉子正的遠遠地看着我,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他似乎在仔細觀察我身上的空當,以此尋找取勝的良機。

河岸上的人也不知道是怎麼了,我和剛仉寅、仉百川交手的時候,他們總是非常聒噪,可現在,從我和仉子正交手伊始,這些人全都沒了動靜,河岸上靜得嚇人。

我刻意去聆聽河岸上的聲音,只是為了讓自己在短時間內分一分神,上一次仉子正就是趁着我分神的當空撲過來的。

我需要他再一次撲過來,需要他儘快消耗自己的體力。

沒想到這一次仉子正沒上當,他竟然將手探進口袋,從裏面取出了五個瓶蓋似的小器皿,另外還拿出了陳米。

難道他打算在擂台上佈置五斗米陣么?

不對,要佈置五斗米陣,必須先凈身更衣,仉子正已經在擂台上打了兩場,渾身上下沾滿了風塵,這種情況下他不可能……

我正想着這些,就見仉子正用陽線在五個「瓶蓋」底部纏上紅圈,又將這些器皿擺成了五斗米陣中的圓形陣法。

這種陣法是專門用於改變大炁流動的。

雖說我也不確定仉子正是不是要擺五斗米陣,但我隱約知道,一旦讓他將那些瓶蓋似的東西擺好,我說不定立刻就會輸掉比武。

就在這時候,我看到仉子正的腳下突然一頓,似乎又要衝過來。

我立即後退兩步,他卻用力拉住手腕上的細線,穩住重心,快速踩出了九州步。

踩九州,又叫踩八卦罡,它是罡步中的變種,據說威力很大。

當初在西堂關禁足的時候,我也從幾本典籍上看到過這套步伐,但因為嫌麻煩就沒學。

趁著仉子正還沒有將九州步踩完,我猛地抓住細線,用力一扯,仉子正頓時失去平衡,險些一個趔趄栽倒在地。

他似乎沒想到我的力量比他還大,當時臉上寫滿了驚訝。

我沒給他重新穩住重心的機會,連拉帶扯,讓他和地上的瓶蓋拉開了十米距離。

其間仉子正似乎想要和我角力,他曾壓低了身子,猛力向後扽,不得不說,他的力量真的很大,跟我比也不過毫釐之差。

但也正是因為力量相近,才讓仉子正消耗了更多的體力。

這就好比兩個人掰手腕,如果雙方懸殊太大,勝負在一瞬之間,誰也不會覺得累,可如果勢均力敵,保證你掰過這一場以後,第二天渾身發酸。

現在仉子正已經開始喘粗氣了,我稍稍頓了頓身形,隨後調整呼吸,體力很快恢復過來。

大概是見我面不紅氣不喘,仉子正的臉色就變得很難看了。

其實在金木絲套在他手腕上的那一刻開始,他肯定就知道我的意圖了,但他大概沒想到,我比他想像中要難對付得多。

仉子正先是黑著臉看了我一會,片刻之後突然又笑了:「看樣子,二爺把你調教得不錯。接下來,就看你能不能扛得住了。」

說話一落,仉子正又一次抬起手臂,施展出了段冥訣。

我連召四道鬼門,堪堪能抵擋住。

接下來,仉子正不斷抬手,不斷讓他那滂湃的念力壓向我。

我只能不斷召出鬼門,一次次化解著從對面撲過來的念力。

每一次,四道鬼門只能清除仉子正的七八成念力,剩下的兩三成壓在我身上時,還是讓我難以忍受。

起初我還以為,那種骨骼被擠壓的感覺僅僅是一種幻覺,畢竟段冥訣的作用本來就是摧毀人的意志,製造幻覺,亦或者改變對手的五感。

可在僵持了片刻之後,我的手指骨竟然真的被壓斷了,我才知道這不是幻覺。

仉子正身上纏着金木絲,他每一次施展術法,都要耗費兩倍於平日的精力和體力。

漸漸地,我在他的臉上看到了一絲疲態,可現在的我也有些支撐不住了,那種骨頭被猛烈擠壓的感覺不斷持續著,一點一點地摧殘着我的理智。

當時我真想一個箭步衝上去,用摧骨手將仉子正打翻在地。

好在我的理智還沒有完全喪失,我知道,一旦到了仉子正跟前,他會有各種各樣的辦法來對付我,而我的摧骨手卻很難擊中他。

就在我眼看就要支撐不住的時候,河岸上傳來了仉寅的呼喊聲:「龍眼!」

我現在光是召喚出鬼門就要耗費所有的念力,根本無法再去催動龍眼了。

片刻,仉寅又喊了一聲:「煞血也能催動龍眼!」

怎麼不早說!

龍眼吊墜就纏在我的左手腕上,我立即咬破舌尖,抬起手腕,將一口帶着煞氣的舌尖血噴到了龍眼上。

龍眼先是快速震顫了一下,接着就有三四縷躁動的靈韻從上面飄了出來。

它們是自己飄出來的,我什麼都沒做。

這一個瞬間,更多靈韻從龍眼中迸發出來,它們迅速將我和仉子正籠罩起來,形成了一個區域龐大的炁場隔離帶。

幽冥通寶不受隔離帶的影響,我照樣可以藉助它召出鬼門。

讓我驚訝的是,仉子正竟然也能正常施術,只不過每次施術,他都要先將炁場隔離帶撕開一個缺口。

這樣一來他的精力和體力便開始以更快的速度消耗著。

第五次撕開隔離帶的時候,仉子正的嘴唇就有些發白了。

他快到極限了,我也快了,現在就看誰能支撐到最後。

我依然靠鬼門來和他抗衡著,他依然不停地施展出段冥訣,但我能感應到,他最後幾次施展段冥訣的時候,出現了一些變化。

這幾次,仉子正沒有將所有念力全部激發出來,他總是留有餘地,並且每次當他將隔離帶撕開的時候,都會從外界吸取大量的陽氣,並將這些陽氣儲存在氣海穴。

仉寅又在喊了:「他正在準備一個大術,小心點!」

三爺頓時有些惱了,沖着仉寅所在的方向大喊:「觀棋不語真君子!」

其實不用仉寅說,我也知道仉子正正在憋一個大術,可我現在已經是獨力難支了,估計仉子正再施展幾次段冥訣我就會被摧垮。

機關算盡,沒想到在絕對的實力差距面前,輸的一方依然會是我。

現在我若想贏,只能期待奇迹了。

仉子正又施展了兩次段冥訣,我先是召出四道鬼門抵擋住了第一下,可接下來,我就發現自己的精力幾乎被榨乾,第二道段冥訣被仉子正施展出來的時候,我只召出了三道鬼門。

滂湃的念力穿過鬼門,結結實實地壓在了我身上,我也是憋著一口氣,硬生生地扛住了骨頭被擠壓的巨大痛處,十分勉強的站住了。

再來一次段冥訣,我肯定會輸。

當時我都做好被打下擂台的準備了,仉子正卻在這時候高舉雙手,口中唱出了一段我沒聽過的符咒。緊接着,我就感覺一股幾乎可以用「浩瀚」來形容的精純陽氣從他的氣海穴中噴薄而出。

他最終還是決定使用大術了,我想,此刻的仉子正應該不知道我已無法再召出鬼門了,不然他大概不會動用這麼強的術。

我在心裏長嘆一口氣,十分不甘地看着那些陽氣快速聚集在仉子正的指尖。

現在仉子正的整張臉都是慘白色的,我知道他馬上就不行了,可偏偏就差了那麼一丁點……

說真的,當時我真的以為自己必輸無疑了。

可就在越來越多的陽氣在仉子正指尖上聚集的時候,他突然兩眼一翻,接着又身子一顫,竟然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那些從他身上噴發出來的陽氣,也在這一瞬間快速消散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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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通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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