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一十三章 萬事隨心

四百一十三章 萬事隨心

我也是有點好奇了,就問胡南茜:「胡姐,你說我現在的道行,能算幾流啊?」

「你啊,不入流。」胡南茜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入行三年以上的人才能參加春評,你回仉家才多久?哎,對了,我聽說,你曾經在擂台上打敗過仉子正,這事是真的假的?」

我擺了擺手:「那是我大伯放水,他要是動起真格的,我可不是他的對手。」

胡南茜點了點頭:「我琢磨著也是這麼回事,就你這點道行,怎麼可能打敗仉子正呢。」

我問她:「現在知道這事兒的人多嗎?」

胡南茜:「不多不少吧,你們仉家擺擂,大家都明白這裏頭道道多,擂台上的勝負嘛,大多數人也不會當真。」

我說:「那就行。」

胡南茜:「你接下有什麼打算嗎?」

「我想先休息一陣子,帶着李淮山四處散散心,順便幫他調理一下身體。」

「行啊,我還有點事,今天下午就得回河南。反正我的電話你也留了,有什麼需要幫忙的知會我一聲。」

一邊說着,胡南茜就要下車,我湊著腦袋說了句:「哎,胡姐,還有兩個事,我想問問你。」

胡南茜將手放在車門上,卻沒推開,反過頭來問我:「什麼事?」

我說:「回荒村的時候,我和張真人討論過你的輩分來着,可張真人也沒明說你是那一輩的,反正我就琢磨著吧,你看,你都能給張真人他們起外號了,輩分應該很高吧,我再這麼胡姐胡姐地叫你,不太合適吧?」

胡南茜頓時樂了:「這有什麼不合適的?我在行當里啊,沒有輩分,說白了就是半個局外人,所以你叫我什麼都行。以後就叫胡姐吧,聽着心裏舒坦。」

我也笑了笑:「還有一個事兒。在荒村的時候,我聽張真人和姚先生說,他們曾在祖師爺面前立過誓,聽那意思,好像是立了這麼個誓,就不能插手行當里的事了。胡姐,你知道他們當年立得到底是什麼誓嗎?」

胡南茜顯得有些為難:「你問這個啊,那說起來話可就太長了。這麼說吧,大壯他們三個,當年能為了救一個人,動術給對方改了命理,這可是逆天改命啊,背天道,是要遭天譴的。當時大壯他們害怕自己做的事會連累到宗門,就跑到北邙山上向祖師爺請願,希望用自己的五十年陽壽換宗門無恙。祖師爺顯沒縣令我不知道,不過大壯他們現在還活着,符籙三山也沒出過大亂子,估計也是因為大壯他們做下了不少大功德,祖師爺看在他們誠心改過的份上,沒好意思為難他們。」

說到這,胡南茜頓了頓,過了小片刻又說:「不過他們救下來那個人,沒活兩年就死了,也不知道這算不算天理難違。」

我不由地皺一下眉頭:「胡姐,可你說了半天,也沒說張真人他們到底立了什麼樣的誓啊。」

胡南茜沖我一笑:「這個我就不能說得太明白了,你自己想去吧。」

眼看他又要走,我趕緊問:「祖師爺是誰啊?」

胡南茜像看傻瓜似地看着我:「你們道家的祖師爺是誰,你還不知道?」

一邊說着,胡南茜就風風火火地下了車,徑直朝着巷子口走了。

我目送胡南茜的身影消失在巷子的拐角處,撇了撇嘴,也下了車,鎖好車門。

進旅店的時候,我看到仉亞男正坐在一樓的服務台後面織毛衣,灰白色的羊絨線,她手法不太熟,但貴在認真。

看到她這樣子,我就不由地笑了:「李二狗又有新衣裳穿了?」

仉亞男抬起頭來白我一眼:「美得他!給你織的。」

她這麼一說,我反倒不知道該怎麼往下接了,於是換了話題:「蟈蟈和地雷怎麼樣了?」

仉亞男停下手裏的針線活,嘆了口氣:「還能怎麼樣,兩個人都喝得七葷八素的,快把胃都吐出來了都,李淮山在他們屋裏照應着呢。」

「那我也得去看看。」我說着就朝樓上走。

仉亞男卻叫住了我:「你別去了,那屋裏一股酒腥味。」

我說:「也不能讓李二狗自己在那照應啊。」

「讓他一個人折騰就行了,你去了也是添亂。」仉亞男放下手中的針線,抬起頭來看着我問:「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家?」

她問出這話的時候,表情很嚴肅,弄得我心裏沒由來有些忐忑,撓了撓頭,很勉強地笑了笑:「我這才出來多久啊,等到一年期滿,就回去。」

仉亞男看着我,很無奈地嘆氣:「你和二狗在家的時候,家還有個家樣。現在你們兩個都走了,偌大的仉家,好像就剩下了我一個人似的。」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應她,只是慢慢地湊到吧枱前,給了她一個笑臉:「過陣子就回去,真的。」

仉亞男又白我一眼:「你啊,就知道跟我打馬虎眼,我還不知道你……行了,別在我這嬉皮笑臉的了,該幹嘛幹嘛去吧。」

我「誒」了一聲,就逃命似地奔上了二樓。

在仉家,我最怕的就是二爺和仉亞男,不是因為他們嚴厲,亦或是有他們時候耍起橫來不講道理,我之所以怕,是怕他們在看我的時候,眼神里的那份期待和暖意。

習慣了一個人,當這份異樣的溫暖突然來臨的時候,卻會讓我手足無措。

來到蟈蟈和地雷的房間,李淮山正好從裏面出來,我小聲問他蟈蟈和地雷的情況,他只是很無奈地沖我笑,說兩個人都睡了,讓我先別打攪他們。

蟈蟈和地雷確實喝了不少,從下午就一直睡,晚上起來的時候還吆喝着腦仁疼,我拉着李淮山和仉亞男在外面吃過晚飯以後,又去了一個粥鋪,給他們帶了點口味清淡的稀粥回來。

別說是喝粥了,這兩個傢伙喝酒傷了胃,喝白開水都吐,後來這兩份粥,就被我和李淮山當夜宵給吃了。

李淮山新傷初愈,身子骨還有點虛,九點多鐘就睡了,我怕打攪他,也不敢開電視,就跑到了旅店的天台上看星星。

說起來,我也不是那種喜歡對着夜空獨自發獃的人,每次看到寬闊的夜空,總覺得心裏不踏實,那遍佈夜穹的繁星,也像是遊走在人民廣場上的各色旅人,會給我無形的壓力。

可現在我實在沒別的地方可去了,只有天台上足夠安靜。

沒想到我剛到天台沒多久,仉亞男也來了。

她手裏拎着一個酒瓶子,裏面還有半瓶沒喝完的啤酒,整個人看起來神志有點恍惚,半醉不醉的。

我朝她手裏的酒瓶瞥了一眼,笑了笑:「怎麼着,你也想學蟈蟈和地雷啊?」

「滾你的吧,」仉亞男走到我身邊,坐下說:「我心裏不舒服,藉著剩下的這點酒,逃避一下現實。」

我還以為她接下來又要問我什麼時候回家,就趕緊扯開話題:「你出來了,舊貨店那邊沒人打理能行嗎?」

仉亞男好像沒聽見我說的話似的,只顧著嘆氣:「你說我這是什麼命啊!」

我感覺事情和我想像得好像不太一樣,就問她:「怎麼了這是,出什麼事了?」

仉亞男將酒瓶塞給我:「喝不了了,你幫我解決了吧。」

我接過酒瓶,開玩笑似地說:「不是,你喝了半瓶再給我,你說你都沾嘴了……」

「我倒杯子裏喝的!」仉亞男很不爽地將我打斷:「喝,別浪費了。」

我無奈地笑笑,將半瓶酒一口氣灌了下去。

仉亞男抱着膝蓋坐在我旁邊,也不說話,就默默地看着我喝,等我喝完了,她又將臉埋在了膝蓋里。

我放下酒瓶:「老姐,你這到底是咋了?」

仉亞男這才抬起頭來,很委屈地說了句:「我真的不能接受李二狗。」

原來她是為這事兒發愁,我嘆了口氣,問她:「還是因為你那命格嗎?」

仉亞男又將臉埋在了膝蓋里,盯着地面說:「我會害了他的。」

說實話,我沒辦法理解仉亞男的心境,只是見她難受,心裏就有些不忍:「如果成不了夫妻,就當普通朋友處著吧。」

仉亞男:「當朋友處嗎?可我怕二狗他心裏放不下呀,如果我對他太好,他心裏會一直對我有念想的。可如果讓我不理她,我又做不到。」

我抓起酒瓶來想喝一口,可又見裏面已經空了,只能嘆口氣:「這種事,還是隨心吧。我當初離開仉家的時候,空雲道長他們也讓我萬事隨心,當時我還不理解他們的話,可現在,我把自己放開了,才發現很多事都開始朝着好的方向發展了。隨心吧,隨心。」

仉亞男突然笑了:「什麼萬事隨心,他們是讓你不要執念。」

「就是這麼個意思,」我也沖她笑:「所以你也不要執念了吧,放心和李二狗處吧,只要不越過那層底線,應該沒什麼問題我覺得。說不定,你放開了自己,事情會朝着更好的方向發展呢?」

仉亞男盯着地面,好大一陣子不做聲,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突然抬起頭來問我:「你接下來打算去哪,總不能一直住在巫山吧?」

我說:「正好這兒離重慶不遠,我想回重慶一趟,看看二嬸和小偉。」

仉亞男:「怎麼突然想起來回重慶了?」

我撓了撓頭,不無尷尬地說:「這話說起來挺矯情的,我就是想回一趟重慶,和過去的自己好好道個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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