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二十九章 鈀金羅盤

四百二十九章 鈀金羅盤

左有道的眼睛盯着那個陰陽師,嘴上說着:「要不你先帶他回仉家吧,老仉家一定有能力看住他。等到庄師兄去仉家拿棺材的時候,順道把他押走就行了。」

我說:「你不問問他,是誰讓他到處散佈邪術的嗎?」

左有道笑得有些無奈:「不用問,肯定是葬教的人。蘆屋正信被抓,最近這段時間,葬教估計不會再有別的動靜了。」

「行啊,這個人我就帶走了。你們先在這裏等一下吧,一會董老闆的人會過來接你們,他剛剛才給我打過電話。」

一邊說着,我就拎起了陰陽師,打算離開。

可前腳還沒邁出保安室大門,我又想起了舊房改造的事,於是又轉過身去,對左有道說:「仉家要做新樓盤,需要一個代理人,二爺讓我選人,而我剛剛才下決心選你。董老闆在正式接盤之前,有些事情需要你去跟他溝通。」

左有道愣了一下:「可是我並沒有接受啊。」

我將陰陽師拎出了門,沖左有道笑了笑:「你一定會接受。」

說完,我和王磊就徑直走向了保安亭旁邊的小院子。

這就是我和左有道的第一次交集,聽說他在寫自己的故事時,也聊過這次的經歷。

雖說我當時和他接觸不多,但對於他這個人,還是很有好感的,只不過我沒想到,那時候二爺讓我絕對是否讓左有道做仉家的代理人,可不僅僅是指讓他幫忙和董老闆那邊接洽,這個所謂的代理人,是長期的,除非有一天左有道過世,否則的話,仉家對外的大小事務,全都要由他一手打理。

確切地說,左有道從那時候起,就成了仉家名義和實際上的監理人,對,是監理,而不僅僅是代理。他職責也很值得一提,不但要保證仉家上下的安全,在一些比較特殊的時期,還要幫仉家清理門戶。

可以說,監理人對於每個大家門閥來說,都是一個權力極大的存在。

雖說在我剛剛回到仉家的時候,二爺就有讓左有道來做仉家監理人的意向,那也僅僅是有意向而已,還沒有下定決心。

而真正讓二爺下這個決心的人,是我。

後來我聽二爺說,他手裏的攤子,早晚是要由我來接手的,當那一天到來的時候,仉家就不再是老一輩人的仉家,而是我們這些小字輩的仉家,以後的仉家的事,終究要由我們小字輩的人來打理。

所以他選出來的監理人,必須得到我的承認。

回到仉家老宅以後,二爺讓仉立延押著陰陽師去了別的堂口,我回屋收拾了一下東西,打算去老巷子那邊找李淮山,順便也問問溫老闆,找我有什麼事。

可還沒等出門,二爺就把我攔住了:「你幹什麼去?」

我說:「去老巷子那邊找李淮山啊,得跟他們商量一下野人山的事。」

二爺沖我擺擺手:「你最好別去,大爺的人估計還在那邊等着你呢。」

之前光顧著幫左有道對付陰陽師了,我差點把這茬給忘了,經二爺這麼一提醒,我立即打消了回老巷子的心思。

二爺太了解我了,只看到我臉色一變,他就知道我不打算出門了,這會兒又對我說:「你要是沒什麼事,再去找一趟老七。」

我撓了撓頭:「找七爺?」

二爺抬手指了指我的上衣口袋:「你不是剛收了一個磁根嗎,正好趁著這兩天他也沒什麼事,讓他先把羅盤修好。」

「二爺也知道鈀金羅盤的事啊。」

「廢話,那塊羅盤,也是我早年在外闖蕩的時候,從外頭贏回來的。」二爺笑着說:「正好你去找老七啊,也讓他跟你聊聊下墓的事兒,在咱們老仉家,下過墓的人其實也不算多,我算一個,老七算一個,我下得墓比他多,但他經驗比我足。」

二爺說的這話我是信的,他渾身上下全是煞氣,估計就算是下墓,也不用做多少準備,進去以後碰到邪祟就靠拳頭打,和在地面上沒什麼區別。可七爺就不一樣了,他身上的煞氣還不如我強,能從墓里活下來,全靠手藝和運氣,也就是他這樣的人下墓,才能積攢出一些經驗。

我點了點頭,就拿着懷錶去了七爺家。

一般來說,七爺上午喜歡在渣場待着,到了下午,只要沒有特殊的事,他通常就在家看電視。

我來到七爺家的時候,他前腳才剛進院門,聽到門口有腳步聲就轉過頭把大門給敞開了,而我這時候剛剛抬起手來,還沒來得及敲響門板。

七爺一看門外的人是我,立即就問:「磁根拿回來了?」

我從口袋裏摸出懷錶,在他面前晃了晃:「花了我兩百大鈔,虧死了。」

七爺頓時笑了:「兩百不虧。懷錶雖然不值錢,可只有它能修好羅庚,真不虧。」

一邊說着,七爺就招呼我進了屋子。

七爺和二爺一樣,都是一個人獨居,二爺獨居,是因為二奶奶過世得早,可七奶奶現在還活着,不過聽二爺說,我七奶奶好像是長白山的守靈人,不能隨意離開自己的地界,每隔兩年,七爺才能去長白山看她一次。

一進屋,七爺就急匆匆進了西卧房,從裏面拿了一個梨花木打得小盒子出來。

「來,磁根給我。」七爺朝我伸了伸手,我立即將懷錶遞給他。

就見七爺先是快速將錶殼打開,又從口袋裏摸出一塊大紅色的棉布,將錶殼內的陰氣整個罩住,對我說,把磁碟拿出來。

我打開了梨花木盒子,就見裏面躺着一個亮白色的羅盤。

一般來說,風水羅盤大多是用黃銅或者黑銅來打造的,像這種純白色的羅盤,在行當極為罕見,不過除了材質,這個鈀金羅盤的構造和常見的三元三合盤沒什麼區別,也是中間設一口天池,裏面有感磁的磁針,針頭分紅、黑兩色,紅頭指南,黑頭指北。

整個羅盤裏裏外外分成了三十六層,天池就是第一層,第二層是八卦卦象,第三層九星形圖,第五層為二十四山位,第十層為穿山七十二龍,第十六層為六十四卦卦象,最後一層,也就是第三十六層,則為地盤分金。

這幾層,是我看風水時用得最多的。

由於羅盤的層數多,但面積卻很小,只有掌心那麼大,所以不管是刻在上面的卦形、星象,還是文字都非常小,可在我湊近了仔細看的時候,卻發現文字雖小,卻刻畫得非常細緻,一撇一捺都極為清晰。

七爺就在一旁對我說:「這塊羅盤雖說不是古物,但也是出自名家之手,價值連城啊。」

我笑了笑,將羅盤拿了出來,這東西看起來不大,卻相當有份量,我試着在手裏掂量了兩下,不由得有些疑惑:「怎麼這麼重?」

「裏頭加了料,當然重了。」七爺笑着對我說:「趕緊拿過來吧,別耽擱了。」

我這才將鈀金羅盤放在七爺手邊,一邊問著:「裏頭加了什麼料啊?」

「三斤烏桃木,六兩砧金花,還有七十二顆土龍眼。」

一邊說着話,七爺就快速掀開了罩在懷錶上的紅布,接着用手指摳住錶殼的邊緣,稍一用力,就將整個表面給摳出來了,隨後他又擰下羅盤的天池,從懷錶中捏出了一個小齒輪,放在天池下方的凹陷里,再將天池快速擰上。

所有的動作幾乎就是在兩三秒鐘之間完成的,直到七爺折騰完了,我用力回想了一會,才想明白他剛才都幹了些什麼。

要知道這可都是精細活,光是他從懷錶中捏出來的那顆小齒輪,比花椒粒也大不了多少,要是換成我,我光是把那東西捏起來,就不止兩三秒鐘的功夫。

說來也是怪了,這枚齒輪一入羅盤,懷錶上的怨氣就消失了,不是散掉了,就是突然一下,消失得毫無蹤影。

我皺了皺眉頭,問七爺:「七爺,是不是把懷錶里的怨氣,壓在羅盤裏了?」

七爺點點頭:「是啊。這股怨氣,就是我要找的磁根。這塊鈀金羅盤有個缺點,就是需要邪氣來定磁,而且這邪氣不能太強,也不能太弱,每過五年,邪氣散盡了,你還要找新的磁根來定磁。」

剛才齒輪還沒放進天池的時候,羅盤上的指針還一下一下地顫動着,現在指針確實定住了,黑針指著正北一動不動,紅針也固定在了正南方向。

我又問七爺:「七爺,你剛才說的砧金花和土龍眼,都是些什麼東西啊?」

七爺笑了笑,說:「我也不知道,當初也是聽做盤的師父這麼說了,我才知道裏頭有這些東西。嗨,你管它們是什麼呢,只要羅庚好用不就行了?」

「也是。」我點點頭,將羅盤收好,又對七爺說:「七爺,我聽二爺說,你以前下過不少墓啊,分享分享經驗唄。」

七爺:「你又不是沒下過墓,還用我分享經驗了?不過在下墓之前啊,有些事你還真得好好研究一下。比如當地的天氣狀況,水流分佈情況,還有當地人的宗教啊,風俗啊,都要好好調查。」

我有點不理解:「宗教風俗?」

七爺點點頭:「嗯,國外的墓我沒去過,不過我以前下過幾個少數民族的先祖墓,當地人生活中的一些禁忌,就和墓穴里的邪祟有關。哎呀,這種事,一句話兩句話也說不清楚,總之你記住就行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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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通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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