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三十一章 丹拓

四百三十一章 丹拓

我問金向前:「查到什麼了?」

金向前嘆口氣說:「嗨,甭提了,我在這折騰了好幾天,屁都沒查出來,可把我給愁死了。」

溫老闆又在後面問他:「緬甸那邊你聯繫得怎麼樣了?」

金向前說:「該打的關係都打通了,頭兩天我還聯絡了兩個當地的降頭師,本來是想問問地宮的事,可他們竟然不知道野人山裏還有一座陵寢,我又是送蟲草又是給法器的,鬧了半天,全白折騰了。在這邊右拐。」

我依照金向前的指示將車子拐向了右邊的路口,一邊自言自語地說了句:「這次去野人山,說不定又能碰上不周山的人。」

溫老闆問我:「你剛才說什麼?」

李淮山則問:「你怎麼突然想起不周山來了?」

我說:「你們難道就不想想,關於仙蠱的傳言,到底是怎麼傳出來的嗎?」

車上沒人說話,但每個人的視線都落在了我身上。

我在心裏嘆口氣,接着說:「不周山的人一直以來都妄想着能夠得到長生,上次我跟着張真人他們重返荒村的時候,張真人和姚玄宗也推測,他們之所以尋找舍子花,就是為了窺探長生的秘密。剛才向前一說仙蠱能讓人長生,我第一個念頭就是,這一定又是不周山的人在搞鬼。估計他們是想先放出傳言,引著咱們去野人山尋找陵寢,一旦咱們找到了他們想要的東西,他們就會半道殺出來,和咱們爭奪仙蠱。」

溫老闆笑了笑,說:「在咱們這個行當里啊,求長生的人多了去了,這裏的傳言,未必就是不周山的人抖出來的。不過嘛,你的推測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不周山的人在緬甸那邊向來不受待見,如果他們有心要進野人山,一定會被當地的降頭師阻撓,既然他們沒辦法光明正大的進去,就要想辦法讓別人進山,幫他們尋找仙蠱。」

我說:「不管怎麼着吧,也甭管在芒市散播傳言的人是誰,他們一定是想借咱們的力量找到仙蠱,等咱們幾個都消耗得差不多了,半路殺出來劫鏢。」

金向前點頭:「庄隊也是這麼分析的。我臨來之前他還囑咐我,如果這次真的找到了仙蠱,一定不要將它帶出來,最好當場銷毀。」

我贊同這個提議:「我也是這麼個意見。」

就聽江老闆說:「可那東西畢竟是修出了仙體的,恐怕以咱們幾個的手段,根本滅不了它啊。」

我笑了笑:「包有用既然讓咱們幾個來,就一定有他的道理,這不定這勞什子仙體,偏偏就怕摧骨手呢。別琢磨了,路到橋頭自然直,先找到它再說吧。」

說話時,我在後視鏡看了看江老闆,就見她默默地點了點頭,可臉上依然帶着擔憂。

溫老闆見大家都不說話了,就逮住機會對金向前說:「這次進野人山,我們打算拉一個降頭師進隊。」

金向前側着身子問他:「誰啊?」

溫老闆:「這人叫丹拓,你認識嗎?」

金向前「嗨」了一聲,說:「你說的是他呀。我沒見過真人,不過聽邢隊提過他,上次邢隊帶人進山的時候,本來還想找這個丹拓做嚮導來着,可這傢伙架子大,怎麼說都不肯跟着去,邢隊也是沒辦法了,才倉促進的山。」

我插嘴問了一句:「這個人,架子很大嗎?」

溫老闆無奈地笑了笑:「他哪來的架子啊,又不是什麼隱士高人。只不過當年文革的時候,這傢伙被當成了牛鬼蛇神,勞改了好幾年才放出來,他心裏有點陰影,不願意和穿綠衣服的人打交道。」

綠衣服的人,我先是有點納悶,不過很快就明白溫老闆是什麼意思了,無奈地笑了笑。

估計這位降頭師年輕的時候被紅衛兵給折騰怕了,一見到穿綠色軍裝的人,就容易勾起他心中的陰影。

李淮山問溫老闆:「這個丹拓,不是緬甸人嗎,怎麼還被抓去勞改了?」

溫老闆:「我只說他是個黑衣降頭,什麼時候說過他是緬甸人了?這傢伙從小就是在國境內長大的,一直到了四十歲的時候,為了繼承師門衣缽,才攜家帶口跑到緬甸那邊去。他師父是個緬甸人,丹拓這個名字,也是他師父給他起的。」

就在大家一言一語聊著天的檔口,我就將車子開到了部隊大院門口,金向前簡單和門衛交談了兩句,對方就放我們進去了。

到了招待所,金向前就一一檢查了我們帶來的行李,原本是想看看我們準備的充分不充分,沒想到我們準備的物資比他自己準備的那一份還要齊全,後來他又去了趟後勤部,按照我們的標準又重新給自己備了一套裝備。

看到金向前的這番舉動,我心裏很是有些自豪,說明這段時間的遊歷沒有白費,我和李淮山已不再是一年前的那兩個菜鳥了。

七月七號上午,我們就從芒市出發,開車進了緬甸邊界。

金向前早就打好了關係,我們將車開到關卡的時候,就有人從邊境另一邊招呼我們了。

這人估計是個官兒,在他的指揮下,邊防人員問都沒問就拉開了路卡,過關之後,這人還上了我們車,一直陪着我們到了密支那,才下車離開。

一路上,金向前和這人多有交流,但我聽不懂緬甸話,也不知道他們都聊了些什麼,只不過這一路上,伴隨着金向前的喋喋不休,這個官員模樣的人常常笑着朝我這邊瞥上兩眼,我每次都只能禮貌性地回一個笑臉。

直到他下了車,我才長鬆一口氣,說真的,和這種語言完全不通的人同坐一輛車,確實是件很難熬的事。

密支那是克欽邦的首府,也是全緬甸自然資源最豐富的地方,多產貴金屬和玉石,來的路上我聽俞老闆說,這裏的玉石,不管產量還是品質,都是全世界首屈一指的。

在老仉家執掌舊貨店的時候,我也曾接觸過不少玉器,如果得空閑暇的話,是很想到密支那的玉市上逛一逛的,不過我現在顯然沒有這麼多時間。

仉立延給我們的這輛車子開了將近一年了,一直沒出過什麼問題,可誰承想一到密支那就拋錨了,無奈之下金向前只能先找地方修車,溫老闆趁著這個檔口聯絡了丹拓,讓他到城北這邊來見面。

以前從老仉家的書籍上看過不少關於降頭師的傳聞,但我從來沒見過,心中未免對他們有些好奇。

其實在來到緬甸之前,溫老闆很早就告訴丹拓這次要帶着他一起進野人山,也許是思鄉情切吧,一聽說老家的人要來緬甸,丹拓半句推脫的話都沒有,溫老闆第一次聯繫他的時候,他就帶着行頭趕到了密支那北部,在野人山附近逗留了好幾天,一方面是等我們,另一方面也是想提前了解一下野人山的情況。

我們剛到修車廠不久,丹拓就騎着一輛摩托車來了。

當時我和李淮山正在修車廠外面抽著煙,遠遠看到一個穿着唐裝的老人一路風馳電掣而來,加上從他身上感應到了一絲念力的餘韻,我頓時就斷定,老人就是丹拓。

他看起來大約六七十歲的年紀,臉頰上帶着一抹酒醉似的紅光,可在印堂之上,卻透著一絲讓人不舒服的青黑色。

也不知道他是急於見到我們還是怎麼的,摩托車的油門直接擰到了底,車速不是一般的快,輪胎攪起了地上的塵土,發動機刺耳的轟鳴聲和沙塵一起朝我們涌了過來。

溫老闆大概是聽到了摩托車的聲音,也從車間里跑了出來,一看到的丹拓,就咧開嘴不停地笑,還拚命朝着丹拓揮手。

快到我們跟前的時候,丹拓猛地剎住了車,由於車速太快,后軲轆整個離開了地面,丹拓的身子快速向下一墜,將車子穩住,隨後就沖着溫老闆一個勁兒地笑,卻也不說話。

溫老闆衝上去給了丹拓一個熊抱,嘴上笑着說:「你騎車怎麼還這麼猛,忘了當年是怎麼翻車的了?」

丹拓臉上的那抹紅光變得更鮮艷了:「當年是當年,現在是現在。我現在的車技好著呢,翻不了。」

我感覺溫老闆和丹拓的交情肯定不是一般的鐵,兩個人斗著嘴,可臉上都是受不住的笑。

溫老闆側了側身子,朝我和李淮山這邊攤了攤手:「仉若非,李淮山,都是二爺的徒弟。」

丹拓抬起一條腿從車上跨下來,走過來和我握了握手:「老溫經常跟我提你的事,要算起來啊,咱們也是老相識了,只不過我認得你,你卻不認識我,哈哈。」

以前我一直以為,降頭師應該都是那種身上畫滿了咒紋,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子陰氣的人,丹拓的樣子,算是徹底顛覆了我對降頭師的想像。

這會兒丹拓又問我:「你的摧骨手,能有二爺幾成火候了?」

我笑了笑:「我和二爺可沒得比,以前和他交手的時候,我連一個回合都撐不下來。」

丹拓臉上依舊帶着笑:「謙虛了,能和二爺交手的人,那可都不是一般人。得虧你是摧骨手的傳人啊,要不然除非是二爺親自來,不然啊,誰也甭想進內山。」

一旁的溫老闆插嘴說了句:「老江和老俞也來了,都在車間幫着修車呢。」

「喲,那我得看看他們去。」丹拓一邊說着,一邊急吼吼地朝車間走了過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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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通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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