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七十八章 一個老漢三個幫

四百七十八章 一個老漢三個幫

李淮山試着活動了一下手腳,又晃了晃脖子,皺着眉頭說:「我膝蓋怎麼酸酸的呢?」

我笑着說:「你那是關節炎,人老了,骨頭多少都有點毛病。」

李淮山反過頭來問我:「那你呢,你有啥毛病?」

我的臉上依舊掛着笑:「我體質比較特殊,你別和我比啊。」

如今,石門外的情況不明,按說是我們不該有這樣的閑心站在原地聊天,可我現在的心態真的有些矛盾,一方面為江老闆他們擔心,另一方面吧,又為李淮山高興。

既然五十年之後的李淮山能出現在我們面前,就說明他身上的舍子花丹沒有發作,這讓我最近幾個月來一直懸著心,總算是落地了。

吳林大概是怕我和李淮山聊起來沒完,就在一旁催促道:「別耽擱時間,快走吧。」

眼下時間確實緊迫,我和李淮山立即收了性質,跟着吳林朝墓道深處進發。

這墓道雖說處處透著怪異,可在空氣中,卻感應不到絲毫的邪氣,走了一段,我也是心裏疑惑,就問了吳林一句:「仙蠱呢?」

吳林朝着兩側道壁指了指:「那東西無處不在,現在有可能就潛伏在牆中,不過我也想不明白,為什麼咱們都進來這麼久了,它還沒有發難。」

李淮山在一旁說道:「從咱們下地到現在,既沒碰上野蠱,也沒見到多少邪物,說不定仙蠱已經將它們招引到了身邊。」

我點了點頭,贊同道:「仙蠱似乎在積蓄力量,又或者,它在等待一個最好的時機,給咱們致命一擊。」

吳林揮揮手,將我和李淮山打斷:「現在想這些也沒用,等見到了仙蠱,就什麼都明白了。」

聽到他說這番話,我又忍不住想笑。

三個人里,只有吳林沒變老,可他說話的時候卻捏著一股老氣橫秋的腔調,我和李淮山也是,一開口,嗓子眼裏就直冒滄桑,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話,就像是一群老頭子在艷陽天下喋喋不休。

也不知道我在今後的五十年裏都經歷了些什麼,老了以後看到什麼都覺得樂呵,見李淮山滿臉都是苦大仇深的表情,吳林則是一臉的雞賊,明明長了一副好麵皮,可那眼神,卻總是冒着精光。

我想笑,可又不少意思笑開了,只能抿著嘴,慢騰騰地邁著步子走路。

過了一小會,李淮山突然問我:「蓋棟是不是欠你錢啊?」

我仔細想了想,「哦」了一聲,說:「老早的事了,一五年那會兒吧,他攛掇着我和左有道買了個什麼灣來着,花了一百多億,我和老左一人給他墊了一半,嗨,當時蓋棟還嚷嚷着,過兩年就還錢,過兩年就還錢,現在可好,壓根不提這茬了。」

李淮山拉着一張老臉,特別不爽地嚷嚷起來:「他不提你得問他要啊,我的棺材本都被你給墊進去了,你不缺錢,我和你可不一樣。」

吳林用力拍了拍我們兩個,也是一臉的不爽:「哎哎哎,我說你們倆扯什麼呢,這還沒到一五年呢!」

聽他這麼一說,我和李淮山都愣了一下,對啊,這才零八年,我們倆怎麼突然就聊起一五年的事來了?

難不成,我們不光是身子老了,就連記憶,也變成了五十年以後的樣子。

吳林看着我們,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我說你們兩個,能不能別老想那些有啊沒啊的,現在是什麼時候了,能不能別開小差。」

我當場就樂了:「你急什麼呢,這還沒見到仙蠱呢,聊聊天怎麼了?」

吳林很用力撇嘴:「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能不能嚴肅點?」

我還是沖着他樂:「我嚴肅不起來。」

在我和吳林瞎扯的時候,李淮山還自言自語地嘟囔著:「哎呦,我的棺材本喲,啥時候能收回來啊。」

聽着他的聲音,我又忍不住笑,可笑着笑着,又覺得不太對勁,心裏頓時變得有點悶。

自打進了這條墓道,我們仨好像都變得不太正常了,剛開始還不覺得有什麼,可時間長了,心裏總歸還是覺得彆扭。

不過這一次又沒能安靜多久,走了大約一公里的路,李淮山可能是覺得無聊,就開口說話了:「哎,老吳,你先前是不是說,仙蠱是條蛇來着,你是這麼說的吧?」

吳林很煩躁地白了李淮山一眼:「別沒話找話。」

李淮山用一隻拳頭輕輕捶著腰,朝前方揚了揚下巴:「你仔細看看,那東西是不是仙蠱?」

我和吳林對視一眼,隨後都伸長了脖子,朝着前方觀望,除了大片青色的楞磚和平整的地面,什麼都沒看到。

李淮山就湊到我身前,抬手指著遠處大聲嚷嚷:「往哪看呢,在那。」

他光是這麼指,我也不知道他具體指的是什麼地方,就皺着眉頭問他:「哪啊,你說清楚點。」

這時候我才想起來用炁海流沙的視野偵測一下周圍的環境,也就是剛動了這樣的心思,左眼中出現的視野頓時出現了變化,流動的炁沙不見了,只有一縷縷綢緞似的柔光在墓道中不斷流動着,這些光勾勒不出周遭景物的輪廓,反倒讓右眼的視力也受到了影響,什麼都看不清了。

也不知道在今後的五十年裏究竟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我無法看到炁海流沙,反倒看到了這麼一堆沒用的東西。

五十年後的記憶,有一些確實在我腦子裏浮現出來了,但也只是一些零碎的片段,至於在這段時間裏具體發生過什麼,我沒辦法知道。

李淮山數着地上的石磚,慢騰騰地說着:「往前數第三塊磚,你仔細看看,磚縫裏是不是有條蛇?」

聽他這麼一說,我才眯着眼睛,仔細看了看前方第三塊磚和第四塊磚的夾縫,在那個地方,確實潛伏着一條胳膊粗細的蛇,由於它的顏色和那些用來固定石磚的泥膏很接近,如果不刻意地去看,還真辨認不出來。

吳林也看到了那條蛇,皺着眉頭嘟囔了一句:「看着像,就是身段太小了,我上次見到仙蠱的時候,那可是條巨蟒。」

閑聊歸閑聊,可誰也沒猶豫,李淮山摸出了飛爪,吳林端起了狙擊槍,我也將手伸進了口袋,打算將幽冥通寶拿出來,可手掌剛一伸進兜里,我就不由得驚了一下,原本的一枚半古錢,如今已經變成了三枚半,看樣子在今後的五十年裏,我確實將所有幽冥通寶集齊了。

不對,也不能這麼說,畢竟還差了半枚。

接着就聽耳邊傳來「嘡」的一聲槍響,白蛇離我們也就是五六米的距離,可吳林卻丟了準頭,子彈直接打在了前方的第六塊石磚上,一時間碎石崩飛。

而這一陣嘈雜的爆裂聲,也讓白蛇意識到自己暴露了,就見它猛地一甩身子,直接從地縫裏一躍而起,這時候我才看清楚,在白蛇的頸部,竟長了一個嬰兒的腦袋。

錯不了了,這東西一定就是仙蠱。

李淮山也沒想到吳林會失手,短暫地愣了一下,過了足足兩秒鐘才揮動手臂,將飛爪甩了出去。

風力的爪頭在空中劃出一道漂亮的直線,精準無比地打在了白蛇的腦袋上。

就見飛爪像是撞在了一堵彈簧牆上,顫了一下,接着又朝我們這邊反射回來,李淮山左手抬起,輕輕向前一拂,就穩穩握住了飛馳而來的爪頭。

被擊中以後,白蛇身周瞬間揚起了大霧,只一眨眼的功夫,前方就變得一片灰白,再也看不到白蛇的影子了。

我立即撒開騰雲步,一個閃身就穿越了這層霧氣,可白蛇卻早已不見了身影。

李淮山也跟了上來,一看白蛇已經消失,頓時皺起了眉,還轉過頭去問吳林:「你怎麼回事這是,怎麼還失手了呢?」

吳林看了看手中的狙擊槍,又望向了我們,也是一臉的無奈:「手一直在抖,根本端不穩槍。」

李淮山:「你緊張個什麼勁啊?」

吳林:「我一點也不緊張,可手就是不停地抖,就跟癲癇症似的。」

沒人知道吳林在今後的五十年裏都經歷過什麼,也沒人能解釋,他為什麼變成了現在這副樣子。

我舔了舔嘴角,仔細朝吳林身上掃了兩眼,對他說:「你別用槍了,我感覺你身上有靈韻,你摸摸自己的口袋,看看有沒有法器之類的東西。」

吳林也沒廢話,立即將全身的口袋和背包摸了個遍,最後還是直衝着我和李淮山搖頭:「什麼都沒有啊。」

李淮山顯得有些納悶:「那你身上那股靈韻是怎麼來的?」

吳林:「什麼靈韻,我怎麼沒感覺到?」

我看着吳林,腦子突然有些轉不過彎來了,他身上確實隱隱散發着一股靈韻,而且這道靈韻,我總覺得非常熟悉,但思來想去,又想不起來究竟在哪見過。

除了這股靈韻,吳林的性子好像也出現了很大的變化,之前他說話的時候,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可是現在,言語中卻透著一種讓人舒服的平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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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通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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