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二十三章 燈謎

六百二十三章 燈謎

眼看離蘇漢生也有段距離了,我才開口問孫路遠:「你和蘇前輩很熟嗎?」

孫路遠笑了笑:「算是很熟吧,以前我爺爺和他關係很好,記得我六七歲的時候,還跟着爺爺靠昆崙山看望過他呢。」

「在你眼裏,這位蘇前輩……是個什麼樣的人?」

「他呀,」孫路遠沉思片刻,接着說:「早些年的時候,他脾氣挺倔的,人也不和善,我那時候很怕見到他,不過這兩年可能是上了年紀,比以前隨和多了。怎麼突然問這個?」

我笑了笑,沒作答。

隨着越來越深入,洞穴里的路也變得越發難走,地面上出現了很厚的冰層,洞頂上也常常能看到垂下來的冰錐子。

不過好在,我已漸漸能感應到周圍的炁場了,同時也能感應到孫路遠身上的念力。

不得不說,他的念力十分精純,修為應該不會低到哪裏去。

直到光線已不足以照亮前方的路,我才停下腳步,打算掏出手電筒來看看前方的路況。

掏手電筒的時候,孫路遠就在一旁問我:「你不是兩年前才入行么,修為怎麼這麼高?還有你身上那股念力,糅雜的炁場也太多了吧,又是陰氣又是戾氣,還有一點點陽氣,天底下怎麼會有你這樣的人?」

我沖他一笑:「可能陰差都這樣吧。」,一邊說着話,就打開手電筒,朝着前方掃了掃光。

剛剛從炁海流沙的視野中,我就看到前方的洞頂上好像擋了一些東西,這麼一打光,才發現那都是一些粗壯的冰錐。

以前方十米左右的一塊石碑為界,靠近我們的冰錐最粗的也只有手臂那麼粗,而在石碑另一側的冰錐,有些幾乎比成年人的腰還粗一些,而且這些冰錐直垂到地,將通道一點點的切割開了。

我和孫路遠對視一眼,互相點了點頭,才邁開步子繼續向前走。

快到石碑前的時候,我朝着上面打了一下光,就見碑面上刻着幾個字:「九龍窟,第一窟」。

孫路遠對我說:「過了這塊碑,就正式進入九龍窟地界了。」

我默默地點了一下頭。

剛剛越過石碑,就感覺到空氣中飄來了兩道較強的陰氣,其中還夾雜着一些怨力,想必是從厲鬼身上散發出來的。

孫路遠不由地咋舌:「一上來就是厲鬼啊,今年的九龍窟,怕是不如往年好走啊。」

我問他:「你一個人能對付得了嗎?」

孫路遠反問我:「你不是陰差嗎,厲鬼應該你來處理吧?」

我說:「我最近出了點狀況,沒辦法把它們送進陰曹了。鬼物這東西,宜鎮不宜殺,就怕我一出手,它們會灰飛煙滅,再沒有投胎的機會了。」

「得,既然你這麼說,那就交給我處理吧。」孫路遠一邊說着,一邊從自己的背包里抽出了浮塵。

我還是頭一次見人把浮塵插在背包里的,這是對自己的法器有多不在意,才能將它和那些油乎乎的塑裝食品放在一起啊!

孫路遠故意忽略了我那無奈的眼神,徑自加快了腳步,朝着前方奔了過去。

他沒有全力奔跑,我不需要施展騰雲步就能跟得上。

順着冰錐間隙向前走,周邊的黑暗中確實出現了鬼影,都是些最初級的惡鬼,甚至連厲鬼都算不上,孫路遠只消揮一揮浮塵,就能將它們鎮住。

除了冰錐的縫隙有些窄,偶爾要側着身子鑽過去,這一路走下來,幾乎沒有任何波折。

不出兩分鐘,我們就穿越第一窟,抵達了第二窟的石碑前。

石碑上的文字沒有太多變化,只不過「一」變成了「二」,從石碑前走過的時候,我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只有兩三隻惡鬼嗎,是不是太簡單了?」

孫路遠聽到我的話,笑着說:「第一窟就是很好走,應該說,前兩窟都很好走。只要過了這兩窟,就算是入流了,從第三窟開始,難度會漸漸增加,大部分第一次參加春評的人頂多只能走到第五窟,能進入第六窟的人,在小輩里就算是厲害的了。」

我回頭看着身後的路,問孫路遠:「你剛才把厲鬼都鎮住了,再進來的人,應該都能輕易走完第一窟吧?」

就聽孫路遠說:「咱們鎮住了多少,三青會就會重新放進來多少,這種事你就不用擔心了。」

我將身子轉回來的時候,無意中看到左側冰牆上有一個巴掌大的缺口,但也沒去過多地在以。

九龍窟的第二窟,說白了就是一條冰道,頭頂、地面,還有間隔兩米左右的牆壁,全都是用冰磚壘砌起來的,空氣順着四周的冰面流竄過來,也把一股淡淡的屍氣帶到了我們面前。

那股屍氣實在算不上強,估計鎮守第二窟的東西,頂多就是白毛僵或者紫僵。

不得不說,這樣一股過分羸弱的屍氣,確實讓我和孫路遠掉以輕心了。

走了大約五分鐘左右,當我又一次朝着身旁的冰牆觀望時,才發現異常。

那個巴掌大的缺口,又一次出現了。

我一把拉住孫路遠,孫路遠不解地看着我:「怎麼了?」

「剛才你注意到這個缺口了嗎?」一邊說着,我就朝缺口那邊揚了揚下巴。

走了這麼久,兩側的冰牆幾乎都是完整的,眼前這個巴掌大的缺口,可以算作是冰牆上唯一的瑕疵,我不相信孫路遠沒有看到過它。

孫路遠當時也是眉頭大皺,喃喃地說着:「這段時間,我們一直在原地踏步?」

說話間,他就凝鍊起一口念力,但很快又將念力散去,沖我搖了搖頭,說:「不是普通的鬼打牆,我的玄天功竟破不了它。」

我點了點頭,反手探向身後,從背包里拿出了鈀金羅盤。

羅盤中央的磁針穩穩地指著正南方向,絲毫沒有偏轉,空氣中流動的炁場也還算正常。

「不是鬼打牆,是迷宮。」

我一邊說着話,一邊朝着羅盤指出的正東方向走,冰道是東西走向的,表面上看,它似乎是筆直的,可我本來站在冰道中央,直走二十米以後,肩膀卻蹭到了冰牆上的磚。

這條路,是存在弧度的。

孫路遠同樣發現了問題,他回頭望了一眼,接着對我說:「如果咱們一直在原地踏步的話,回頭看,應該能看到冰道的入口和石碑啊。」

我笑了笑:「除了冰道帶有弧度,這地方,應該還有其他佈置。你先退兩步。」

孫路遠先是後撤了兩三步,完了又問我:「你要幹什麼?」

「拆牆。」

我沖他一笑,與此同時抬起了手臂,奮力揮出一記直拳,催出震勁。

拳面一壓住冰牆,震勁就順着拳頭和牆壁的焦點四處蔓延,牆內立即傳來了密集的碎裂聲音。

我感覺冰磚不算太厚,於是又催出一拳,這一次,牆面終於承受不住震勁的摧殘,整個裂開了。

隨後我只消用手輕輕一壓,牆面上的冰磚立即大面積垮塌,露出了一個碩大的破口。

孫路遠湊上來,用手電筒照了照洞口內部,就見被光線照亮的區域內,顯現出一道半開的石門。

其實那扇門離我們還挺遠的,要想接近它,還有幾十米的路要走。

一看到那扇門,孫路遠就樂了:「有這樣的拳法傍身,還真是挺方便的哈。」

我笑了笑,舉步跨過洞口,朝着石門走了過去,孫路遠就在我身後緊緊跟着。

快走到石門前的時候,我還特地回頭看了一眼,身後三十米開外的地方就是一道冰牆,站在這個地方,能明顯看出牆面上的弧度,但身在其中的時候,卻難以察覺到異常。

屍氣是從冰道里散發出來的,我和孫路遠是沒機會見到邪屍的樣子了,不過後面的人應該會見到它們。

石門另一側有火光閃爍,只不過光線被半開的門板擋着,從冰道那邊根本無法看到。

我和孫路遠關了手電筒,依次鑽進門縫,在門的另一邊,是個被火光照亮的小墓室,目光所及的地方,能看到兩盞燈奴,一扇掛滿面具的石門,還有一個熟悉的人。

這人就是我之前見過的那個白袍使者,此時他就站在石門旁,笑盈盈地看着我和孫路遠。

既然都是熟人,那就不用廢話了,我直接沖着白袍使者揮了揮手,問道:「要過這一關,必須打倒你,對吧?」

沒想到對方卻搖了搖頭:「想過這一關,只需要猜一個燈謎。」

聽他這麼一說我就懵了。猜燈謎?我向來不擅長這個。

孫路遠也是一臉無奈的表情,看樣子他對猜燈謎也沒什麼心得。

這時候白袍使者又開口了:「我出的燈謎,單靠想是想不出謎底的。看到門上的九十九個臉譜了嗎,最終的謎底,就在其中一個臉譜下藏着。你們先聽題,然後跟據六十四卦的易理來推算謎底所在的位置,只要對六十四卦了解得比較深,想找到它並不難。好了,我要出題了。」

我和孫路遠同時點了點頭,對方才接着說:「九重天關九重地府,八山七水四象三才。打一字。」

孫路遠撓了撓頭,似乎在用力思考着謎底,我則一直盯着掛滿臉譜的石門,猜測它究竟有多厚、多硬。

白袍使者沖孫路遠笑了笑:「我說過,單單靠想,不管是誰都無法猜出答案。真正的謎底就在這些臉譜之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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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通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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