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四十六章 重見天日

六百四十六章 重見天日

蘇漢生不管是凝鍊念力,還是施展術法,都沒有絲毫的痕迹,你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將念力凝鍊出來的,也不知道他是如何施展出術法的。

這個人對於念力的控制,已臻化境。

他甩動着煙桿,每一次出手都能擊中羅漢,硬生生將羅漢給逼退了。

太監引來的業風也無法撼動蘇漢生,光是那變幻不息的陰陽炁場,就能將業風摧得七零八落。

僅僅幾秒鐘的功夫,蘇漢生就將兩人逼出了隧道,我也拖上劉書望,特別跑出去觀戰。

一入墓室,蘇漢生就以極快的速度掐出一道指訣,他的手速極快,我只能隱約看出那是一個複雜的指訣,卻看不清蘇漢生的具體動作。

墓室里的炁場瞬時間變得極端混亂,陽氣、陰氣隨意變化,看似毫無規律,其中又像是保持着某種特殊的平衡,我能感覺到那股平衡,但看不出其中的玄機。

所有人都意識到蘇漢生要動用大術了,羅漢和太監也不例外。

這兩個人臉上同時出現了短暫的緊張,太監快速朝劉書望瞥了一眼,沖着羅漢疾呼:「撤!」

說話間,我看到他抓住了羅漢的手腕。

緊接着,我就感覺墓室里的炁場突然一沉,那是一種很怪異的沉靜,彷彿所有的聲音都在那一瞬間消失了,而在下一個瞬間,太監和羅漢的身形竟憑空消失。

蘇漢生猛皺一下眉頭,散去了身上的念力。

李誕快速來到蘇漢生身前,正要開口,蘇漢生就搶先一步說:「加強內山境界。順道查查那兩個人是怎麼混進來的。」

李誕趕忙抬起手,朝着墓室里的使者打起了手語,他一邊打手勢,一邊也轉過頭來,朝我這邊觀望。

那時候我正攥著刀柄,將短刀一點一點地從手掌上拔下來,刀身每出來一點,傷口上就迸出一股鮮血,李誕愣愣地看着我,眼角一下一下地抽搐。

我沖他笑了笑,他就把臉扭到一邊去了。

使者們開始從西門撤離,李誕才開口問蘇漢生:「蘇爺,要不要搜山啊?」

蘇漢生搖了搖頭:「不用折騰了,內山已經感覺不到那兩個人的氣息。你帶上李延、李涎,把今年的評級表做一下,仉若非和孫路遠的級別暫定。」

李誕朝蘇漢生抱了抱手,轉身就走了。

我將劉書望扔在一邊,拿一塊手帕擦著左掌上的血跡,一邊對蘇漢生說:「蘇前輩,依您來看,剛才那兩個是何門何派啊?」

「肯定是不周山的人。可他們所用的功法,卻不屬於不周山。」說話間,蘇漢生就轉過頭來看了一眼,他的視線落在劉書望臉上,隨後便皺了皺眉頭。

交手之初,劉書望就被打破了鼻子,後來又被屍氣腐蝕過麵皮,如今這張臉上又是血又是膿,簡直慘不忍睹。

蘇漢生朝着他揚了揚下巴,質問我:「你下手是不是太狠了。」

我說:「只廢了他的修為,沒要他的命。」

蘇漢生「哦」了一聲,悶悶點了一下頭。

在這之後,我就將孫路遠扛在肩上,另騰出一隻手拖着劉書望,蘇漢生則拎着我和孫路遠的背包,護送我們離開九龍窟。

連接墓室西牆的隧道能夠一直通到內山,我們從裏面出來的時候,李誕跑過來報信,說羅漢和太監是昨天晚上混進內山的,他們襲擊了兩個使者,好在下手不算太重,使者至今活着,只是被封了經脈,估計還要再過一段時間才能恢復意識。

另外李誕還說,之前被我們救回來的那個傷員,已經於三日前自殺身亡,他打碎了輸水用的玻璃瓶,並用風力的碎玻璃片割斷了自己的頸部動脈。

一個沒有手的人,是怎麼把自己的頸動脈給割斷的,難道他把自己的脖子也在碎玻璃上,藉此來劃破動脈?不得不說,這樣的自殺方式,操作難度着實有點大。

不過我也沒把心裏的想法說出來,畢竟人死在了三青會的地界上,李誕當着我的面,肯定會有所保留,很多事不可能說得那麼具體。

蘇漢生聽着李誕的報告,也是一臉的凝重,但同樣沒多說什麼。

正巧李延和李涎也匆匆上了山坡,蘇漢生就讓我先帶着孫路遠回住處,劉書望的事,他會親自處理。

我從蘇漢生手裏接過了背包,扛着孫路遠朝山下走的時候,李誕卻叫住了我:「仉若非,你先等一下。」

我停下腳步,回頭去看他,就見他朝蘇漢生抱了抱拳,面露擔憂地說道:「出現在墓室里的兩個人,既然能悄無聲息地離開,應該……應該也能悄無聲息地回來吧,萬一他們又要對仉若非……」

沒等他說完,蘇漢生就擺了擺手:「放心吧,他們回不來的。」

說完這句話,蘇漢生又壓低了聲音,自言自語地說了句:「想要毫無徵兆的消失,只有那一個辦法。」

其實他說話的時候,我聽得也不算清楚,只聽到了一些模糊的辭彙,再加上清楚看到了蘇漢生的口型,才猜出了這段呢喃的內容。

羅漢和太監突然消失時候,我就曾猜測,他們並不是消失,而是鑽進了某個和現實重疊的破碎空間。

可以很負責的說,這世上根本就不存在長距離瞬移的術法,我們這個行當里發生的很多事,確實超出了凡世的理解,但我們也是人,也和大家一樣生活在同一個世界裏,基本的物理常識還是無法違背的。

兩人的瞬間消失,也只有一種解釋,那就是他們進入了四重空間的某個節點,在我的認知中,也只有四重空間是現世中唯一一個脫離物理常識的存在。

以我對破碎空間的了解,裏面是沒有退路的,也就是說,一旦進去了,就無法沿着原路返回。

所以當蘇漢生說出這番話的時候,我就隱約感覺到,他和四重空間之間,似乎也有着某種特殊的聯繫,至少他在某種意義上知道四重空間的存在。

蘇漢生朝我擺了擺手,示意我儘快離開,我猶豫了一下,還是默不作聲地走了。

說實話我很想問問他四重空間的事,可又怕一旦聊起這個話題,就會把吳林的事抖出來,最終也只能棄了念頭。

回到內山腹地的小路上時,三青會的使者們已經沿路戒嚴,絕大多數與會者都回到了自己住處,我扛着孫路遠走過的時候,時不時有人湊到窗戶上,對着我們指指點點。

對於這些人的議論,我並不感興趣。

回到住處的時候,剛想抬手敲門,黃玉忠就把屋門打開了。

李淮山也從門縫裏湊出頭來,快速打量了我一下,他見我衣服上有血跡,頓時變得緊張起來:「你受傷了?」

還有不少人壓在窗玻璃上盯着我,我也不敢說太多,只回了一句:「左手被刀扎過。」,就快速閃進了屋裏。

自黃玉忠將門鎖好,李淮山將孫路遠扶到床上。

我翻出一套唐裝,替換了身上的破衣裳,李淮山湊過來問我:「姓孫的這是怎麼了?」

「沒大礙,休息休息就好了。」我朝着床上看了一眼,隨口回應道。

黃玉忠站在門口,松一口大氣,遠遠地對我說:「還好你們兩個都沒事,之前我還聽其他的與會者說,九龍窟里出了不少事,很多人都受了傷。」

我點頭:「我也聽孫路遠說,今年的九龍窟確實比往年要難,有人受傷也在情理之中。」

黃玉忠:「可我聽別人說,劉書望在破關的時候暗傷了不少人,你們碰到他嗎?」

「劉書望是不周山的人,我已經廢了他的修為,現在他被蘇漢生帶走了,也不知道蘇漢生會如何處置他。」我倒了一杯水,走到火坑前坐下。

李淮山趕快湊過來問:「聽說劉書望和賀洪豪一路衝進了第八窟啊,照你這麼說,你和孫路遠也進第八窟了?」

我笑了笑:「蘇漢生提前將我和孫路遠放進了九龍窟,我們走得快,穿越第九窟之後等了足足三天,劉書望才現身,至於他在破關的時候都做些什麼,說實話我也沒親眼見到,只是聽說他在第九窟襲擊了賀洪豪。」

黃玉忠頓時瞪大了眼:「你穿越了九龍窟?劉書望廢了修為,孫路遠又昏迷不醒,這麼說,你贏到了最後?我的天吶,你是真猛啊。」

我刻意忍着,不讓自己顯得太得意,只是默默地點了一下頭。

李淮山就在一旁追問:「你們倆是怎麼穿越九龍窟的,跟我們說說唄?」

他說話的時候,黃玉忠也是一臉好奇地盯着我。

這兩個傢伙,本來還抱着聽熱鬧的心思,可當我將穿越九龍窟的種種細節娓娓道來,他們兩個也是一腦門的冷汗。

尤其是我說到羅漢和太監那一段,他們兩個的表情,比我面對這兩個高手時還要緊張。

等我把話說完,李淮山才悶悶吐出一口氣,頗有些感慨地說:「這也就是你,要是換成我,估計早沒命了。」

我給了他一個微笑,沒多說什麼。

過了沒多久,三青會就送來了四人份的飯菜,我也懶得再去想那些煩心事,美美吃了頓熱飯,就隨便打了個地鋪,躺下休息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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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通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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